第二百五十五章 麻煩上門
“啊,我的手呀”就在大家還在呆傻狀的時候,剛才還是極度囂張的賈尚傑突然發出了一聲慘叫,而被他用手槍指著的黃老怪卻好像是毫發無損。此時的賈尚傑正抱著自己的手臂在慘叫著,他的手直接從手腕的位置被子彈給擊斷飛了出去,那隻掉落在地上的右手還緊緊的握著槍沒有撒開。
“黃衛國,把他和他的手都給我扔出去,我不想在拒馬這邊看見他們”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山路旁的坡地上傳了過來。已經被賈尚傑的慘狀驚出了一身冷汗的大鼻子們紛紛扭頭看去,那坡地上不知是什麽時候有了幾支黑洞洞的槍口,正指著坐在吉普車上的他們。持槍人的臉上塗抹了美軍空降部隊夜間突降時用的油彩,雖然是看不清楚他們的長相,但從體型就不難看出,領頭的是一個女人,準確的說是一個女軍官,她的軍裝衣領上別著少尉的軍銜。
“明白”黃老怪暗暗送了一口氣,單手拎起賈尚傑的領子直接扔回到了吉普車上,當然了,那隻還攥著槍的手也被扔了進去。要說剛才槍響的時候,黃老怪不害怕那可是假的,可是等他扭頭看清楚了山坡上站立的人之後,他就不那麽害怕了。山坡上的人他認識,那是直屬連裏現在唯一的一個女狙擊手——少尉曹豔,也是目前挑選出的狙擊手們的另一個教官,負責教授預備槍手們的地形應用和叢林事物熟悉。
抱著狙擊步槍慢慢的走下了山坡,大傷還未痊愈的曹豔依舊的清冷,她的傷已經好了大半,但琳達還是不許她做劇烈的活動。今天隻是帶著幾個狙擊手在附近辨認野菜和有毒的植物、毒蟲,正好就看見了賈尚傑拔槍威脅今天的哨官黃衛國,受傷後脾氣變的有些火爆的曹豔就開了一槍。100多米的距離對曹豔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麽問題,射出槍膛的子彈正正的擊斷了賈尚傑的手腕,也深深震撼了那些囂張的大鼻子老外們,當然也包括站崗的黃老怪他們幾個家夥。
曹豔在山嶺陣地裏幾乎就是一個神話,尤其是在老兵們極力的宣揚之下,每一個新加入直屬連的補充兵都知道有這樣一個女軍官,曾經一個人獨自堅守陣地一天的女軍官,一個人獨力救出13個同袍的女軍官,雖然她隻有20來歲,隻能算是一個大姑娘。曹豔的槍法被老兵們傳的很邪乎,補充兵們剛來山嶺陣地的時候,曹豔還在休息恢複當中,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見識曹豔的槍法,今天可算是開了眼了。
不止是黃老怪他們幾個,就連吉普車上的大鼻子們也是大張了嘴看著慢慢走來的曹豔和她抱著的狙擊步槍,美軍部隊中並不缺少狙擊手和女軍官,尤其是陸軍負責突擊攻堅的部隊中更是有配備一定數量的狙擊手,美軍各級部隊裏更是不乏女軍官,可是他們誰也沒有見過有使用狙擊步槍的女軍官,而且是一個如此年輕的女軍官。
跟在曹豔身後的那幾個預備槍手們擠眉弄眼的衝黃老怪和他的人做著怪相,他們跟著曹豔已經有好幾天了,雖然隻是滿山坡的轉悠,可這個女人的本事還真是不小,對於那些射擊時可以利用的地勢非常的擅長。尤其是曹豔射擊演示時的那種神采,更是讓這些預備槍手們沉迷不已,要知道,他們可能是最早見識曹豔槍法的新兵了。
“你好,我是鮑曼利普頓少尉”長著鷹鉤鼻的鮑曼跳下了吉普車向曹豔伸出了手,在他看來,這個抱著狙擊步槍的女軍官要比那個金發女軍官要容易上手,而且不會惹到麻煩。曹豔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的神色,對鮑曼伸過來的手根本就不予理會,隻是冷冷的看著那個還坐在吉普車裏的翻譯官,“我不知道你們是那支部隊的,可這裏是司令部直屬連的駐地,如果你們有什麽公務,麻煩先去聯係司令部再說,要是還要繼續硬闖,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配合著曹豔的語氣,站在她身後的預備槍手們齊刷刷的把步槍舉了起來,被人給無視了的鮑曼隻好揚起雙手往後退了幾步,以示自己是沒有惡意的。可是預備槍手們沒有曹豔的命令,根本就不會放下手中的步槍,直到讓鮑曼退到了距離曹豔一定遠的的時候,才稍稍放鬆了一些,可是他們手中的步槍卻總是有意無意的在瞄著吉普車上的大鼻子們。
痛斥了那個翻譯之後,曹豔扭頭看著正和預備槍手們說笑的黃老怪他們幾個,“你們幾個是今天的哨兵,營地的安全就著落在你們身上,如果以後遇事還是這般的沒用,你們就從那來的回那去,直屬連不要沒膽子的人”曹豔說這話的底氣很足,司令部一下就發來了300補充兵,現在的直屬連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一直就不滿編的連隊了。隨時可以補充新兵是司令部給直屬連的另一項特權,要知道,在昆明還有不少沒飯吃的潰兵,直屬連可是一直對潰兵情有獨鍾。
曹豔的訓斥讓黃老怪他們幾個臉上很難堪,但人家也說的確實沒有錯,自己剛才對著賈尚傑的時候,的確是有點窩囊,要不也不會被手槍指著頭了。“他娘的,你們聽見了沒有?我們長官請你們離開”無比惱火的黃老怪上前幾步,甕聲甕氣的衝著吉普車上的人喊道,要不是這些大鼻子們,自己和手下的弟兄們根本就不會受到曹豔的斥責。
對於曹豔的冷漠,鮑曼有些接受不了,但人家根本就不正眼看自己,隻好苦笑幾聲轉身回到了吉普車上。車上的另外幾個大鼻子們還想要掙回麵子,可是他們中就鮑曼是軍官,而曹豔也是少尉軍銜,按照軍階來算,他們是要向曹豔敬禮的。看現在的這種事態,還是不要招惹這個女軍官的好,誰知道她會不會又開槍射誰。
斷了一隻手的賈尚傑被大家都選擇了遺忘,可是他的慘叫還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噢,夥計們,咱們得快點送他去醫院,要不然他會死的”鮑曼總算是從醉酒中醒了過來。賈尚傑和他們在酒吧裏喝了整晚的酒,有很多的人都看見了,要是現在就這樣死在了他們的吉普車裏,那他們可是說不清楚了,畢竟對方開槍是因為賈尚傑用槍威脅了人家的哨兵,而且好像還是在自己這邊的慫恿之下發生的這件事情,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賈尚傑死了。
“你們都看見了嗎?要分清楚那些是你們的袍澤,那些是要來害你們的人,直屬連可以允許你們笨,但絕對不能傻”看著鮑曼他們遠去的吉普車,曹豔又開始了對黃老怪這些新兵們的說教。若是他們還不能把自己的過去和現在分開,那他們早晚的還得吃虧,直屬連和其他的部隊不一樣,尤其是國內部隊中一些不好的習氣在直屬連中是絕對禁止的。騷擾女兵、拉幫結派、議論長官,犯了這其中的任何一條,都會被愛德華暗中記錄下來,找機會打發出直屬連的。
對於曹豔話語中的暗指,黃老怪他們還是能聽得出來的,這些事情都是剛進入直屬連時,那些軍官們反複講過的,尤其是那個會講中國話的大鼻子愛德華尤為注重此事,作為直屬連的軍紀官,愛德華對自己的工作樂此不疲。可以想象一下,上百號瑟瑟發抖猶如小鵪鶉一樣的新兵站在自己的麵前,聽著自己的教誨,那是一件多麽令人神往的事情,至少能滿足了愛德華血液裏麵的自滿情緒。
曹豔本不是這樣心思縝密的性格,她隻是在大麻花為了掩護自己戰死之後,才有了些心理上的變化。從重新睜開眼睛的那一顆開始,她就隻相信身邊的這些同袍,這些能夠性命相托的同袍,這些生死與共的兄弟姐妹。為了這些同袍,她絕對不允許任何威脅他們的事情發生,就像剛才賈尚傑用槍頂在黃老怪頭上的事情一樣,若是被她知道了這些大鼻子來這是為了袁青青和琳達,恐怕曹豔會每人賞他們一槍。
“班長,咱們這位女長官還真是火爆,不像蘭姆伽那些女軍官,就隻會穿著高跟鞋陪洋鬼子們喝酒跳舞”眼瞅著曹豔帶著預備槍手們離開了,一個身形消瘦的哨兵湊到黃老怪跟前遞著煙套近乎。雖說直屬連裏不允許私下裏議論長官,可是這幾個哨兵都是從國內一塊來的,關係自然要比別的補充新兵要牢靠,他們是不會出賣自己人的。
“關鵬,我說你小子瞎議論個啥,曹長官可不是一般人,你們想想,這要是一般的人,咋能一個人守住陣地一天呢,我聽說她都打死了有上百日軍。上次醫療隊的大眼睛跟我說,曹長官被抬下來的時候,那身上可都是血,要不是袁長官帶著人硬是衝了上去,曹長官的血就流幹淨了”黃老怪叼著煙卷,貌似神秘的跟自己手下們胡吹,其實這些事情他也是聽別人說的,而且曹豔在那場戰鬥中擊殺的是32名日軍,並不是什麽上百名日軍。
“反正,曹長官是挺厲害的,那幾個小子就好了,能天天跟著曹長官滿世界的溜達”一個忙著給自己點煙的哨兵不無羨慕的看著那幾個跟在曹豔身後的預備槍手,滿嘴冒著酸話。直屬連的營地是在原本的山嶺陣地上,雖說這裏物資補給都不缺,可是也不像新平洋那裏有那麽多的女兵。新加入的士兵們又一個個血氣方剛的,水足飯飽訓練完畢之後,他們就是聚在一起說女人。
對於黃老怪他們的議論,已經離開的曹豔是不知道的,她要急著趕回營地,把剛才的事情告訴愛德華他們。好大鼻子打交道的最好辦法就是派大鼻子去對付他們,曹豔知道愛德華在司令部的能量,而且直屬連還有華萊士這個深藏在司令部裏的暗子,隻是幾個美軍守備部隊的下級軍官,曹豔不相信憑著愛德華和華萊士還搞不定,趙誌花了那麽多的金條,該是到了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聽完了曹豔的講述,狗子當時就翻臉了,自從趙誌和司令部失去了聯係之後,留在山嶺陣地這邊的人就不停的會受到一些莫名其妙的麻煩困擾。先是領取物資補給的時候,凱恩會經常說著髒話回來,雖然他什麽也不給別人說,可是大家能看出來他是受了氣了。然後是休假去新平洋的女兵們已經遭到了好幾次有人偷偷尾隨,雖然還沒有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但這就足以令女兵們恐慌的了。
現在倒好,借著耍酒瘋幹脆就直接鬧上門來了,也就是曹豔心軟,要是換了狗子,就直接一槍幹掉那個家夥了。袁青青現在也是非常的惱火,她和琳達上次領回來的藥品數目不對,由於沒有當麵點清數量,現在倒是也不好意思回去找他們。琳達也許還不理解,可是袁青青很熟悉這裏麵的門道,因為新平洋的物資配給換成了中國人在管理,在美軍負責的時候,直屬連還從來沒有發現過這樣的事情。
“也就是說,有人在故意找咱們的麻煩”綜合了大家最近遇到的事情之後,愛德華得出了結論,顯然這個結論不太好人人接受。愛德華是最了解趙誌的大鼻子老外,他知道若是被趙誌知道了這件事情絕不會善罷甘休,依著趙誌極其護短的性格,絕對不會放過這幾個鬧上了門的混蛋,即便他們都是美軍。
既然已經有了結論,愛德華就打算馬上行動,去新平洋機場找那幾個混蛋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他很想知道那幾個混蛋為什麽會跑到山嶺陣地這邊來胡鬧。趙誌不在,愛德華就是直屬連裏最高軍階的軍官,他做出的決定,袁青青她們是無法反對的,而且愛德華也是為了大家。隻是令愛德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還沒有出發,麻煩就找上門來了,這次來的是中國人,是一個遠征軍裏的上校帶來的一隊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