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節目要求去玩密室逃脫的嘉賓們對此早有防備。

——錢還是從他們的活動資金裏扣的, 再次吐槽節目組不做人。

“嗯……為什麽還有小孩鐵窗淚啊?”溫北書一臉複雜地把宣傳單遞給了小滿。

宣傳單上有關於劇本名稱和關鍵信息的部分被塗掉了,唯一留給他們的信息就是那張宣傳照——一個雙眼流血的小孩抓住欄杆。

“感覺有點像孤兒院那種主題的恐怖遊戲。”小滿猜測道。

沈饒麟對著鏡頭翻了個白眼:“你們覺得這合適嗎?”

哪有讓人在娃綜這種親情場合玩這種奇怪題材的啊?導演到底會不會讀空氣啊?

導演之前隻知道是恐怖題材的,沒想到是孤兒院主題, 他也無語地看了一眼助理。

沒想到助理的想法比他還陰間。

“你也不怕觀眾罵我們。”導演鬱悶地說。一直都是他讓別人背鍋,這回居然是他幫別人背鍋了。

助理心虛地擦擦汗:“這邊密室隻有這個主題是環境布置最完善的, 方便我們修改劇本……”

導演:“嗯?為什麽不選現成的劇本?”

助理:“……您是不是忘了, 恐怖的主題通常是禁止十二歲以下兒童參與的。”

導演還真忘了。

實在是這幾個孩子一個賽一個的早熟, 反倒是那些大人更像是三歲小孩。

助理小聲給導演劇透:“放心, 其實本質並不能算是孤兒院題材的, 而是……”

他補充道:“而且我們把環境的恐怖因素弱化了一些,增強了互動性質。”

導演勉勉強強地說:“那也行吧。”

助理:“也就是讓他們內部對抗,自己嚇自己。”

導演一拍大腿:“妙!”

在經過魔改之後,更像是利用密室逃脫的場地玩劇本殺。不過鑒於綜藝的性質,這也不算少見。相比較之下, 他們綜藝還算是沒錢的了。

要知道, 其他大製作綜藝都是自己搭建場地, 自己從頭開始原創劇本供嘉賓玩的。

雖然節目組提前給了宣傳單作為預告,但其實上麵一點實質性內容都沒有,他們隻能猜測這是孤兒院主題的密室逃脫。

等嘉賓們到地點了,節目組拿出來一個抽獎箱, 工作人員公布了第一條事項:“請嘉賓們打開球裏的紙條, 這裏麵是你們將要扮演的身份以及目標, 請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身份信息。”

小滿打開自己的球, 看到的紙條上寫的簡短信息。

“你從小就和其他同齡人一起生活,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座別墅。平日是李媽媽照顧你們、為你們準備三餐和教學, 除了重要節日, 你們幾乎看不見這裏真正的掌權人王奶奶。

有一天, 你的小夥伴之一失蹤了。

一周後,李媽媽也失蹤了。”

這大概是共通劇情的部分,因為小滿發現紙條的裏麵還夾了一張更細小的小紙條。

“你知道小夥伴的失蹤肯定不正常,因為他離開之前跟你說過,如果他沒有按時回來吃晚飯,就麻煩你告訴王奶奶。”

小滿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身份紙條又藏了起來,眨著眼睛有點緊張地環顧四周。

小孩子就算再怎麽聰明、能夠理解自己的人設,也難以克製真實情緒的流露。

不過也正因為他們藏不住情緒,在有些時候反而能擾亂大人的想法。

“小滿的表情好奇怪,感覺有鬼。”沈饒麟摸了摸下巴。

司明風不服氣地說:“你一上來就把矛頭指向別人,感覺更奇怪呢!”

晏時榴在這個時候也讚同司明風的話:“預言家看到自己的卡牌也會覺得緊張吧?害怕下一秒就被刀了。”

晏時玖看著自己的卡牌露出天崩地裂的表情,而溫北書看著這幾個小滿吹,也頗為無語。

大人們在這種時候就顯得足夠沉著,哪怕看到自己的卡牌,也沒什麽表情,一個個使出了畢生演技就為了不被看出破綻。

晏景深嚐試詐一下溫遙:“你什麽身份啊?”

溫遙淡定地說:“村民。”

晏景深:“……又不是狼人殺,你瞎掰好歹也用心一點好不好。”

溫遙了然地點頭,改口道:“獵人。”

晏景深無語:“……”

以前跟溫遙打牌的時候,這家夥明明都還不會遮掩表情,拿到什麽牌了一眼就能看出來,也是他們幾個玩的好的輸的最慘的那個。

怎麽上一趟娃綜長進就變得這麽大了?

不過大部分信息還是公用的,畢竟抽到不同的身份是一回事,不可能連設定中‘朝夕相處’的朋友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最終節目組給出的對應結果是這樣的:

小滿、江清和、溫北書是這裏的本土小孩。

小滿吐槽:“二十多歲的小孩多少有點老了吧。”

江清和倒是興致勃勃地說:“我覺得還不錯誒。”

小滿對此毫不意外,就算他們真的在玩辦家家酒,她老爸也隻會主動要求扮演寶寶的角色。

溫北書感慨:“我們這才像是村民角色呢。”

小滿點頭。並且沒打算告訴其他人自己那個小紙條的事情。

輪到晏時榴公布身份的時候,她沒有直說,而是十分神秘地抖了抖自己的披肩——又或者是貂皮大衣,總歸是不存在的東西。

她刻意學起了誇張版的模特步,又深深地吸了一口不存在的眼,用眼睛瞥了一眼自家弟弟。

晏時玖立馬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因為覺得有點丟人所以一手捂著臉一手作出拉開椅子的動作,請姐姐入座。

晏時榴這才揚著小下巴,以一種不可一世的姿態坐了下來。

幾秒鍾之後,溫北書說:“你這也夠厲害的……紮馬步不會感覺累嗎?”

晏時榴坐的當然也是空氣椅子。

溫北書話音剛落,晏時榴就喘了口氣站直身體,恢複自己的本性得意地說:“過家家當然最重要的就是演技!就算辛苦,也不能放棄!”

“說得好。”沈壽讚同地點頭。

【哇哦,影帝的認可!】

【不過小石榴演的確實很有內味兒hhh雖然動作誇張,但是能讓人一眼就明白是在演什麽】

【讚同!而且入戲超快哈哈哈難不成小石榴其實是個過家家王者】

“你演的真好,是在演姨太太嗎?”司明風語氣真摯地誇讚道。

晏時榴難以置信地歪頭看向她:“你在說什麽啊?這種劇本怎麽會有姨太太啊?”

小滿連忙閉嘴——其實她的想法和司明風是一樣的。

老實人溫北書問道:“難道不是?”

看不下去的節目組揭露了答案:“晏時榴是常年不露麵的王奶奶,也是別墅的主人。”

晏時榴讚同地點頭:“不覺得我突然變得成熟了很多嗎?”

晏景深無力地捂住臉,恨不得鑽進地縫裏:“你又看了什麽電視劇啊……”

“住手,老奶奶才不會走貓步吸大煙啦!”

這座別墅裏第一個失蹤的孩子、同時也是小滿的朋友的人是沈饒麟。

孩子們憐憫的目光投向了沈饒麟,沈饒麟滿頭黑線:“怎麽突然這麽投入……”

他們的表情簡直就像是他已經變成黑白照了一樣,不至於,真不至於。

晏時榴已經很投入地用蘭花指捏著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的手帕,輕輕點了點眼角不存在的淚水:“小沈,下輩子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奶奶會想你的。”

沈饒麟:“……我這輩子就可以注意。”

沈壽:“……”總覺得自己也有被內涵到。

晏時玖麻木地說:“而且孤兒院的老奶奶也不會一邊翹蘭花指一邊哭。”

晏時榴權當作沒聽見,光明正大地衝弟弟翻了個白眼。

觀眾自動給她配了音:【你懂什麽老奶奶】

【這是老奶奶的新詮釋方法!】

沈壽是負責照顧孩子們、卻已經失蹤的李媽媽。

沈饒麟遲疑地問:“這是……男媽媽?”

沈壽一臉無語地看著弟弟,怎麽每次弟弟都是最積極拆他台的那個人啊?

【坑哥第一人開始營業哈哈哈】

【怎麽會是男媽媽!我……我可以……嘿嘿嘿】

他舉起手:“導演,我想……”

導演秒答:“不,你不想。”

沈壽也懶得跟導演爭辯,幹脆認了這個身份。

沈饒麟反而不習慣了:“你居然這麽快就接受了?”

沈壽的回答很耿直:“因為李媽媽一開始就失蹤了呀。”

這樣的話,不就可以躺著看其他人演了嗎?想想感覺也挺不錯的。

眾人:“……”可以,這很沈壽。

江清和卻突然安靜了。

小滿忍無可忍道:“不要在這個時候露出羨慕的眼神啊!”

【笑死,江清和:可惡,之前怎麽沒想的,比演寶寶更舒服的是開局躺屍啊!】

【小滿收拾收拾可以直接和江清和去講相聲了hhh我等你們啊】

“嗚哇,這麽一看,我們節目已經有很多人了耶……”

“確實,以前總覺得隻有四組,加起來也隻是八個人而已,就不算多,但現在超過十了就感覺很多人了。”

“其他人呢?”小滿疑惑地看向其他人。

在他們自我介紹完之後,其他人盡管還在麵麵相覷,卻不吭聲了。

可是這滿打滿算,也才介紹了六個人呢。

“其他人的身份不是作為小孩子的你們知道的事情哦,想知道就自己去打聽吧?”工作人員笑著說。

小滿的眼睛突然變得犀利了。

這麽一說就顯然有問題嘛!

除了他們這些已經自我介紹完的人以外,還有五個人沒有公布自己的身份,應該是因為他們的身份卡裏也有明確說明不能隨意透露。

這或許就是導演開始有說的外來者。

至於是敵是友,就要看自己分辨了。

溫北書扶額:“為什麽要給小孩子玩這種燒腦的遊戲啊……”總覺得很不靠譜誒!

司明風覺得自己已經看透導演的意圖了:“如果玩得好,那就可以說這是幾個小天才的頭腦戰,如果玩得不好,那就是‘畢竟是小孩子嘛、很正常啦,反正我們也隻是主打親情和互動的’。”

“嗯……大人的伎倆啊。”

導演在幕後反駁道:“他們完全是在惡意揣測我,我並沒有這麽想,我不是那種輸不起的人。”

助理:“就是就是,我們導演不是那種人!”

導演振振有詞:“我隻是單純地想迫害大家而已。”

助理:“……導演,這就不用講了吧。”

工作人員給他們每個人分發了一對耳機,用來在關鍵的時刻講述個人劇情,並且把他們所有人都分散開了。

這邊的遊玩場地還挺大,足夠讓他們有代入感,小滿和溫北書抽到的人物剛好關係十分不錯,並且住在同一間房,江清和則是被帶到了另一個房間。

在工作人員通知開始之前,小滿和溫北書隻能坐在裝了四個上下鋪的狹小房間裏發呆。

牆壁已經泛黃掉皮,角落裏甚至有深褐色的奇怪痕跡,就連床鋪也都是鏽跡斑斑的老物件,看著就讓人覺得壓抑。

“你說……”小滿表情凝重地開口。

溫北書以為她有什麽重要的線索要共享,認真地看向她。

小滿:“我們住在一間房的話,就說明是同性吧?到底是你的角色是女孩子,還是我的角色是男孩子呢?”

溫北書:“……”

幹嘛要想這種奇怪的問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