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所說的‘不讓你們真養’就是字麵意思, 讓他們跟著村民學習養豬,並且體驗喂豬的快樂,實際上跟一次性體驗卡沒什麽差別。

“這麽說的話, 我們現在應該算是養豬實習生吧?”溫遙摸了摸下巴。

強叔不屑地看他們一眼,說:“你們充其量隻能說是遊客。”

溫遙:……哦, 意思就是我們連實習生的等級都沒到。

她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麵對豬圈, 大家的反應截然不同。

小滿驚呼:“長得好大哦, 皮膚是粉色的誒。”

她以前見過野豬, 但野豬都是精瘦精瘦的體型, 不像家豬這麽膘肥體壯,更何況刻意培育出來的肉豬本來體型就大。

沈饒麟也探過頭,讚同地點頭:“看起來就很香。”

司明風又想看又嫌臭,最終還是好奇心占據了上風,她和他們倆湊到一起, 吐槽:“人家還活著呢你就說香!”

晏時榴補充:“而且現在明明這麽臭!“

她用雙手捂住鼻子都能聞到糞便的味道, 簡直讓人恨不得昏厥過去。

溫北書和晏時玖也難得保持不住淡定的樣子, 晏時玖小聲嘟囔著正常的一頭肉豬能產出多少肉,背著背著最終還是沒忍住也捂住了鼻子。

比起小孩子們,大人們的反應就要正常一點,除了溫遙和晏景深動作誇張地立馬捂住鼻子, 其他人都還算淡定。

——當然, 其實是裝的。

司清月恨不得原地逃走。

她僵著臉站在原地, 鼻翼縈繞著揮之不去的惡臭, 想必這股味道也沾染到了她的衣服上,會變得像火鍋味、煙味一樣具有極強的附著性。

而且豬圈裏有些泥濘, 可以預見的是哪怕她再怎麽小心、鞋子和裙擺也一定會被弄髒。

她第N次後悔自己為什麽要來拍這個綜藝。

不, 早在最開始她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就應該退賽的!

現在反而處於一種‘都拍了這麽久了’的心理, 卡得不上不下隻能任憑導演折磨。

腦中的幻聽又出現了:【如果你想離開,我可以幫你。】

司清月下意識地想:【我好不容易才得到這個名額,怎麽可能隨便離開?】

雖然這個綜藝全程都在迫害嘉賓,但不可否認的是司清月的知名度的確上升了,在每一周拍攝結束之後的休息周裏,司清月都能聽到經紀人告知的新資源。

每每到這個時候,她就樂得恨不得不休息、立刻回來繼續開拍了。

——當然,回到綜藝裏的時候,她又開始思念外麵的生活了。

【……你剛剛才說想離開。】

【如果你想要既離開,又得到壓過這個節目所有人的知名度,我也可以幫你。】

司清月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

她的腦內總是會出現這樣一個奇怪的聲音,讓她變得更容易狂躁,在樹屋事件結束後,這個聲音總算消停了一段時間,如今卻又出現了。

如果不是她精分或者幻聽,那就說明這個聲音的確是個不懷好意的外來者。

……這麽一想,還是精分比較靠譜。

司清月暗自下定決心,等節目拍完了就去預約心理醫生進行治療,同時不滿地質問自己的‘第二人格’:【你怎麽老想著壓過別人?】

係統簡直無語了:【明明是你一直想壓過別人啊?】怎麽還倒打一耙的?

司清月理直氣壯:【有上進心就有好勝心,這很正常,但讓別人幫忙作弊就叫虛榮心了。】

係統不理解她的這種心理,它覺得隻要結果達成了,過程怎麽樣都無所謂。

係統:【那我能提升你自己的魅力,讓你豔壓全場。】

司清月看了一眼恰好晃到她麵前的晏時玖,沒忍住笑了一下。

晏時玖奇怪地看她一眼,又溜達到了小夥伴的身邊。

司清月模仿著晏時玖的口吻:【魅力是以什麽指標來評定的?你是能給我整容還是提升氣質,又或者是改造其他人的認知?後兩者抽象的概念要怎麽判斷你真的做到了,而不是我自己的功勞?豔壓又有什麽指標來作為完成的判定?】

係統:【……】

這年頭的人怎麽這麽不好忽悠!

以前明明隻要拿什麽美白丸、長高、腿變長身體比例變好、自帶柔光之類的作為獎勵,就會有數不盡的人渴望成為與它簽訂契約的任務者。

係統沒再吭聲,司清月卻想用它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如果不這樣做,她就會一直在腦內循環‘好臭好想跑’的事情。

她主動問道:【你先說說你想讓我做什麽?說不定我就願意做了呢。】

她其實是抱著深入了解自己的心思問出的問題,畢竟這個係統在她的眼裏就是她的第二人格,說出來的內容應該也代表著另一個真實的她。

係統:【隻要你破壞儀式,我就會滿足你的願望。】

司清月眨了眨眼。

懂了,她的第二人格破壞欲很強啊。

這也想破壞,那也想破壞,難道是因為她壓力太大了……?

她淡定地無視了這個聲音,目光被已經勇敢闖入豬圈的嘉賓們和小孩們所吸引。

小滿嚐試著伸手摸了摸豬,對方在她的手下顯得極其乖巧,低低地叫了兩聲,任由她撫摸光滑的皮毛。

另一邊則是完全的慘劇,沈饒麟也不知道是怎麽惹豬生氣了,它不耐煩地哼哧兩聲,雖然沒有發瘋地撞上來,但還是把他往旁邊拱了拱。

一頭幾百斤重的豬哪怕是輕輕一拱也不得了,沈饒麟被嚇得趕緊跑,泥水濺到了褲腿上都沒空在意。

偏偏因為他奔跑的行為,吸引了更多豬的注意,那些豬自覺地朝他走了過來,在沈饒麟看來無異於喪屍圍城。

他茫然極了。

“等等,為什麽追我?”他一邊跑一邊驚呼。

被泥點波及到的晏時榴簡直快要氣死了:“這是我最喜歡的一條裙子!啊啊啊你走遠點!”

所有在他奔跑的路徑附近的人都被迫感受到了和沈饒麟同款的恐怖,一個個被嚇得隻會尖叫,偏偏尖叫聲更刺激了這些豬,整個豬圈裏都充斥著尖叫聲、呐喊聲和豬叫聲。

這一幕看起來就像是某種奇怪的情景喜劇。

又繞著場子跑了一小會兒,沈饒麟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等等,為什麽他們隻追著我跑?”

強叔在一旁幸災樂禍地圍觀,看見小孩氣喘籲籲跑不動了之後才上前驅趕,忍笑道:“可能它們格外喜歡你吧。”

沈饒麟:“……”

他氣哼哼地鼓起了臉。

江清和不情不願地被導演推進豬圈的時候,享受到了沈饒麟的同款待遇。

也不知道豬到底是被什麽吸引了,就愛圍著他倆轉,連小滿都隻能勉強安撫它們躁動的心,沒辦法讓它們的注意力轉而集中到她身上。

強叔看起了他們的笑話,風涼話說起來不嫌腰疼:“看來它們也挺喜歡你啊。”

江清和的臉皮卻比強叔想象中還要厚,他自然地說:“真的啊?我也挺喜歡它們的。”

強叔挑眉一臉不信,覺得這個男明星是在逞強,要知道剛剛那個小孩兒還被嚇得滋兒哇亂叫呢,男明星雖然表現得淡定,但沒來過鄉下的城裏人肯定心裏特慌亂。

江清和說:“現在的人都追求自由,什麽包辦婚姻啊、奴隸製啊,都不可取。”

強叔不知道他怎麽突然說起了這個,茫然地看著他。

江清和慢悠悠地說出了下一句話:“既然我喜歡它們,它們也喜歡我,不如……”

強叔黑著臉:“做夢!”

沈饒麟倒是樂了,沒想到剛剛還看他笑話的強叔轉頭就被江清和噎得說不出話。

他偷偷給江清和比了個大拇指,江清和眨了眨眼睛作為回應。

江清和騙豬不成,又開始一臉凝重地看著豬,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思考什麽有關人類存亡的大事。

強叔懷疑他在覬覦自己家的豬,使勁給導演使眼色讓他把人帶走,導演無動於衷,畢竟就是他把江清和推進來的。

他還等著看好戲(劃掉)等江清和完成今日的喂豬任務呢,怎麽可能把人拉走?

強叔隻能自己試探江清和:“想啥呢?”

他甚至都醞釀好了自己的下一句話——想也不可能,豬我是不會給你的。

江清和不鹹不淡地問:“這兒最重的豬得有兩百多斤了吧。”

強叔立馬驕傲了:“是啊,快出欄了。”

下一秒,強叔突然警覺。

沒事幹幹什麽問豬有多重?擺明了就是饞他家豬!

強叔不動聲色地說:“到時候典禮上我們會出幾頭豬給大家吃的。”

所以你現在就忍忍,不要對我家豬產生什麽歪心思!

江清和的眼睛更亮了。

“兩百多斤,承重能力應該也不錯……馬上就要吃,所以壓壞了也不可惜……”

這不是天選嗎!

他含蓄地問:“你這有豬鞍嗎?”

小滿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翻了個白眼。

她當初說到騎豬的時候,江清和還不屑一顧,結果自己還不是偷偷地想辦法!

強叔一臉震撼且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這隻是個十幾歲的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