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劉藝菀扯開馬車側簾,發現許宣和林未央才進府,不由得心裏打鼓。

“霄傑,你還記得太後說,許宣是什麽離宮的嗎?”

林霄傑撓撓頭,“好像是十年前吧,我也不記得太多了。”

“十年前。”劉藝菀心裏突然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這個老實的許宣,不會是裝出來的吧?

三皇子府,一個身材嬌小,粗衣打扮的女子,坐在屋子裏,四下裏警惕地打量著。直到三皇子李奇峰扶著葉青青進來,她急忙站起來立到一旁。

“奴婢蘭芝,拜見殿下,拜見皇子妃。”

“好了,你也趕了幾天的路了,坐下來說話吧。”

李奇峰簡單吩咐了一聲,一旁的海棠上前遞上凳子,蘭芝卻沒有立即坐下,直到看著李奇峰和葉青青落座,自己才小心地拉著凳子坐下。

葉青青打量著眼前蘭芝,發現其皮膚和手都不同程度曬傷了,想必是吃了不少的苦。

“蘭芝,我們找到你呢,主要是想要知道當年宮裏的一些事。”李奇峰也不賣關子,直接開口詢問起來,但是葉青青卻攔下來,“再等等吧,我們可以聊一些別的。”

李奇峰看了看葉青青,低聲道,“不是為了等霄傑他們吧?”

葉青青搖搖頭,“不全是,主要是蘭芝姑娘離宮這麽多年,咱們突然這麽問,會不會有些過分?”

蘭芝在一旁急忙解釋道,“殿下想問什麽,蘭芝但凡知道,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當年蘭芝深受舒貴妃恩典,若非家中變故臨時出宮,或許,就不會……”

談及此處,蘭芝突然哽咽起來。

葉青青抽出一隻帕子,交給身旁的玲瓏,玲瓏拿了上前遞給蘭芝。蘭芝一愣,急忙站起來行禮答謝,這才接了過來。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片刻,文初推開門,林霄傑扶著劉藝菀走進來。

“藝菀,來,到我這邊吧。”

葉青青將劉藝菀拉到一邊,林霄傑看了一眼李奇峰的臉,有點陰沉。

一旁的蘭芝見到外人,也顯得有些局促。

“蘭芝,你不要緊張,這是靖王爺和靖王妃,他們和我們一樣,都關心當年的事情。”葉青青看了一眼李奇峰,然後笑著安撫道,“適才你說起舒貴妃的事情,不如,你就接著說吧,當年到底出了什麽變故。”

蘭芝調整了情緒,接著說起當年的往事。

原來當年舒貴妃正值待產,結果因為胎位不正,加上胎兒太大,導致難產,最後一屍兩命,慘死宮中。

“都怪那宮女秀春,她若是快些把太醫喚來,舒貴妃也不會如此。”蘭芝忿恨道,“她被皇後娘娘杖斃,真著實的活該!”

聽蘭芝這般說,倒讓劉藝菀和葉青青有些吃驚。

“如此說來,皇後娘娘,對舒貴妃倒是極好的?”

蘭芝一愣,“回皇子妃,自從舒貴妃第三次有喜,皇帝陛下、皇後娘娘都對舒貴妃關心有加,每日各類補品如流水一般地往寢宮裏送,什麽鮑參翅肚,雞湯燕窩,那幾日我們幾個也跟著沾了不少的口福。”

“舒貴妃後來都吃不下了,皇後關心舒貴妃,連生兩子,如今在懷孕自然要好好滋補,於是便用了些開胃的藥,這才沒有浪費那些補品。”

葉青青和劉藝菀相顧一視,不約而同地歎氣起來,“唉,林小娘再世呀這是。”

“林小娘是誰?”林霄傑好奇地在一旁詢問,“三皇子妃也知道?”

葉青青點點頭,“這些滋補品,看著是為了孕婦,但是凡事過猶不及,吃得太多,最後必然會導致胎兒太大,造成難產。”

“至於那個太醫來得晚,哼,恐怕也一定是被什麽事情耽擱了吧?”

劉藝菀在一旁問道,蘭芝思索著,“好像確實這麽一回事,當時秀春去了好久,回來時,貴妃已經奄奄一息了。”

聽到這裏,李奇峰恨得咬牙切齒,“果然,一切都是皇後幹的好事,不用問了,那靈兒的事,也一定是她!”

想到自己的妹妹,李奇峰再次情緒有些激動,葉青青急忙拉住李奇峰,“夫君不要激動,既然蘭芝在這裏,我們慢慢詢問,總會找到一些線索的。”

劉藝菀看著李奇峰怒色,知道了靈兒公主是他的逆鱗,她拉著葉青青的另一隻手,低聲道,“李奇峰看著,也不是脾氣多好的人啊,你可要小心。”

葉青青用手拍了拍劉藝菀,低聲回應道,“我知道的。”

“蘭芝,舒貴妃出事時,你便出宮了?”

蘭芝點點頭,“回皇子妃,當初家中父親病故,皇後特許我回家奔喪的,走得匆忙,沒能送舒貴妃一程。後來太後又差人告知,讓我留在萍鄉生活,並叮囑我喚了翠萍的名字。”

“皇後讓你歸家的?”葉青青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明白,為何會放蘭芝回家。

“那你回家這一路,很順利?”劉藝菀在一旁補充一問,看得出,她與葉青青一樣持疑惑的態度。

蘭芝搖搖頭,“出宮不久便遇上大雨,然後半路又遇上了土匪,逃跑之際,馬車滑下山坡,好在自己命不該絕,掛在了樹上,被路過的人救了下來。”

葉青青點點頭,“我就說嘛,看來,蘭芝你的真的運氣很好呀。”

見李奇峰臉上怒氣仍在,葉青青便抓著他的手,輕聲地問蘭芝道,“蘭芝,靈兒公主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蘭芝歎息道,“靈兒公主出事時,奴婢並不在身旁,不過這件事,確實讓貴妃很是激動,也因此動了胎氣。”

聽到這個信息,李奇峰再次認定,此事一定是皇後主謀的。

“蘭芝,你敢不敢隨我到父皇麵前對峙?”

李奇峰突然這站起來,一臉期待地望著蘭芝。蘭芝點點頭,站起來行禮道,“奴婢賤命一條,沒什麽可怕的。”

“誰的命都是命,都不能白白犧牲。”坐在一旁的葉青青如是說,“現如今隻有蘭芝一人之言,且一切都是推斷,恐怕很難讓皇後承認。”

突然,葉青青想到了什麽,“蘭芝,當年皇後對太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