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學堂,劉藝菀和葉青青都早早的來了,為的便是能提前多聊幾句。

“你那妹妹回家後沒再多嘴?”葉青青見劉藝璿不在,又補了一句,“她竟然沒跟你一同來學堂。”

“我起的早,不過聽春桃說,她好像請假不來了,哼,不知道又琢磨什麽壞心思呢。”劉藝菀忿忿著,轉過頭又開心問起葉青青的情況。

“尚書府的人怎麽樣,對你好不好?”

“是尚書令府,府上父母和兄長對我都很好,隻是……”葉青青猶豫了一下,想來眼前是這世上唯一可信的閨蜜,便沒再隱瞞,“隻是我又遇上一個叫李奇峰的人了。”

“啥,他也穿越了?他在哪兒,奶奶的,就是他們兩個搞基,害的咱們掉江裏,變成今日這般模樣。”

“應該隻是重名而已,若是穿越而來,也不會跑到府上找我說話。”

“那你擔心個茄子,嚇我一跳,還以為李奇峰和林霄傑一塊穿越來了呢。他找你作甚,難道原主跟他……”

葉青青點點頭,劉藝菀不禁替閨蜜哀鳴一聲,“孽緣呀。”

兩人正說著話,突然聽到有人呼喚,“師父,師父!”

劉藝菀回頭一看,竟然是華仙鬆,正捧著一個禮盒,朝自己歡喜的走過來。

“師父,看我給你帶什麽好東西來了。”

華仙鬆將禮盒放到桌子上,而後小心打開,隻見裏麵裝了一堆東西,肉幹、芹菜、蓮子、紅棗、桂圓、紅豆等。

“這都什麽東西呀,你不是丞相府的,這些東西也……”

趁劉藝菀沒說出“寒酸”二字,葉青青急忙在一旁攔住,“這些東西也太有心思了。”

葉青青這般說,劉藝菀自然明白沒那麽簡單,立刻閉上了嘴巴。

“這肉幹是謝恩師,芹菜是勤奮好學,蓮子代表苦心學習,紅棗希望早日成才,桂圓表示圓滿,紅豆表示鴻遠高照。真沒想到,你這拜師竟然真不是說著玩的。”

聽葉青青這一套套的講解,劉藝菀慶幸自己沒在徒弟麵前出糗,而一旁的華仙鬆則一臉崇拜模樣。

“你是誰,怎麽和我姨娘說的一模一樣?”

“這不是丞相的意思?”葉青青疑惑道:“姨娘,你不是嫡出?”

華仙鬆拉過一張椅子,在一旁坐下。

“我爹才不管這些呢,昨日姐姐回府鬧了一通他都不管,言明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我回去和姨娘一說,姨娘直誇你們做的對,所以讓我來拜師了。”

“姨娘還教我說這些禮物的吉祥話,可惜我隻記個大概,不想這位姑娘,竟然能全部說出來。”

“這都是讀書人知道的吉祥話而已,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葉青青笑著解釋道:“昨日見你為華仙芝出頭,還以為你與他是同胞姐弟,看來你們姐弟感情倒是很好呢。”

“姐姐是嫡出,母親要我們相互幫襯些,不過姨娘不這樣想。”說到此處,華仙鬆竟然有些失落,旋即他又低聲提醒道:“師父,今日你們可要謹慎些,聽說來了一個新夫子,是嫡母昨日進宮引薦的。”

聞聽來了新夫子,劉藝菀和葉青青不禁有些吃驚和愧疚,吃驚的是丞相府的夫人竟然可以直接進宮,提請更換夫子。而愧疚的則是,因為她們讓裴謙惹了麻煩。

果然,開課後,學堂上出現了一個新的夫子。

“我是國子監的博士徐禎卿,奉命今日來女子學堂教授禮儀規矩。”

徐禎卿背著手,立在堂前,一張長臉,兩隻死魚眼,陰沉著盯著學堂的女學生們。

“聽說昨日竟然在女子學堂發生鬥毆事件,荒唐,荒唐至極!”

“你們都是高門貴女,知書達理是最基本的禮儀,竟然如市井潑婦一般,實在太不成體統了。”

“你們夫子裴謙實在過於謙和了,今日老夫就代其好好罰你們,也讓你們知道,什麽是禮法!”

“昨日鬥毆的女學生,都有誰,站出來!”

劉藝菀左右看了看,發現華仙芝今日也沒有來學堂,當下立即明白,這個老夫子,就是專門給她請的。

“夫子,昨日之事裴謙夫子已經處理過了,我曾經也……”

“你是誰呀?”徐禎卿直接打斷劉藝菀說話,“說話之前要先請示,難道這個禮儀,裴謙沒教你們嗎?”

劉藝菀忍者怒氣,行了一禮,然後回答:“夫子,我是鎮國將軍府的劉藝菀,昨日……”

“昨日什麽事我已經清楚了,不用你再費口舌,出來受罰吧!”

說著話,徐禎卿抽出戒尺,“算上適才你的不知禮數,一共打你五個戒尺,算是以儆效尤。”

劉藝菀咬著牙,雙手攥緊了拳頭,她真想上去一腳踢飛了眼前這個狗屁夫子。這時,身後葉青青站了出來。

葉青青衝徐禎卿行了一禮,道:“夫子好,小女子尚書令府的嫡女葉青青,今日能得國子監博士親自教學,實感榮幸。”

“葉青青,昨日鬥毆你可參與?”

“回夫子,小女子並未參與,不過……”

“你沒參與,在此處多什麽嘴,難道也想領罰不成?”徐禎卿如同一隻餓狼,逮誰咬誰。

“青青,算了,不就五戒尺嘛,我受著便是!”劉藝菀可不想拉自己閨蜜下水。

“慢著,劉藝菀,你難道要先夫子於不忠不孝不義嗎!”

葉青青陡然的這一高聲,不禁嚇了劉藝菀一跳,也鎮住了學堂所有人。

徐禎卿眯著眼睛,側目看著葉青青,冷冷道:“葉青青,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是你們的夫子,處罰個學生,怎麽就不忠不孝不義了。”

葉青青不吱聲,立在一處目光平視的望著前方。

“你怎麽不說話?”徐禎卿盯著葉青青,嚴厲道:“今日你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這戒尺是吃定了。”

“回夫子,夫子讓青青回應,青青自然可以回應,但青青擔心……”

“擔心什麽?”

“擔心話未說完,又被無故打斷,那樣倒不如不說的好。”

徐禎卿聽葉青青如是說,頓時臉上掛了顏色,“好,你說,我不打斷便是。”

葉青青低身行了一禮,“果然是國子監的博士,謙遜有禮,恭敬待人,小女子學到了。”

劉藝菀抬頭看了一眼徐禎卿,那臉色真的紅白相間,跟個花錦鯉一樣,那叫一個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