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薑知意如墜冰窟……

她剛剛竟然還在期待,或許自己可以和沈淵回到從前。

多虧他及時的“一巴掌”,將她打回現實。

背叛的人沒資格期待,當年是她親手用謊言摧毀了那座愛情的理想城,所以此刻擺在她眼前的是婚姻的墳墓。

無論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她都別無選擇。

“我答應。”

薑知意抬起頭,盯著沈淵的眼睛緩緩開口,一字一頓的重複著。

“隻要你能幫張家銘,我願意和你結婚。”

願意和他結婚。

這句話,沈淵等了六年,隻不過沒想到,從她口中說出來,多了一個前提條件——幫另一個男人。

聽到了想要的答案,沈淵心中卻暢快不起來,他臉色更加陰沉,怒極反笑。

“明天八點,民政局,帶上身份證和戶口本。”

薑知意在地上蜷縮時間長,雙腿發麻,艱難扶著落地窗站直身子:“我記住了,沈總。”

“現在,滾!”

鬱結的情緒在心頭不斷膨脹,沈淵就快要壓製不住火氣,她再不走,他真怕自己發瘋,把她弄死在這裏。

“那就不打擾沈總了。”

薑知意踉蹌著離開辦公室,沈淵將宇文叫了進來。

“通知暮程中鐵,讓張家銘去做項目總監。”

宇文愣住,前兩天才通知暮程開除張家銘,還不到一周,不僅官複原職,還升職了?總裁不會是被薑小姐氣糊塗了吧!

“聾了?”

“沒,我這就去通知。”

哢——

空氣中傳來清脆的斷裂聲,沈淵手中的簽字筆被他硬生生的掰斷。

墨汁濺了大半個白色襯衫,帶著幾分淩亂張狂的美。

“總裁,您……”宇文腳步頓住。

沈淵淡漠垂下眼眸:“明天所有的工作,全部推掉。”

他沉吟片刻,又道:“給我準備幾套西裝,我要去結婚。”

宇文:???

自打遇上唱曲的薑小姐,老板的腦子,好像一天不如一天……

薑知意剛回到家,便接到了張家銘的電話。

男人聲音洋洋得意:“薑知意,還是你有本事啊,我們大老板都搞不定的沈淵,這才半天,就被你拿下了?”

“看來你也不是木頭嘛,說說,這一下午,用了幾個姿勢啊?沈總是不是很厲害?”

聽著他猥瑣的調侃聲,薑知意惡心至極。

“張家銘!事情我已經幫你辦了,我們兩個再也沒有瓜葛,不要再來騷擾我,更不要去接近小寶。”

她頓了頓,陰沉道:“你也不要再妄圖拿這件事再來威脅我,要是魚死網破,說不定誰比誰慘!”

說罷,薑知意直接掛斷電話。

她掀開被子一角,鑽了進去,將自己裹成一個“壽司卷”,企圖通過這種幼稚的方式獲得安全感。

她盯著黑漆漆的天花板,沈淵的聲音仿佛在耳邊開了自動循環特效。

“我們結婚吧……”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離婚。”

薑知意手背搭在額頭上,翻來覆去,她怎麽也沒想到,回到京都之後,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夜幕之下,她發出長長的一聲歎息,今夜,注定無眠。

第二天一早,薑知意頂著兩個又黑又重的眼圈從**爬了起來,她欲哭無淚的站在鏡子麵前擦粉底,塗了好幾層,才勉強遮住。

她挑了一條卡其色針織長裙,裙擺沒過小腿,配上一雙淺色馬丁靴,將身材比例拉伸到極致。

薑知意之所以選擇這條裙子,還有一個小心機,Polo領的設計,很適合——拍證件照。

她仔細塗上口紅,用木簪將長發紮好,整個人顯得端莊又大方,帶好證件,趕往民政局。

到達目的地是七點五十分,辦事處大廳已經有好幾位新人在等候,隻要窗口一開放,都爭先恐後的做“第一對”。

很多男士手中都捧著鮮花,如膠似漆的看向另一半,他們的眼裏隻有彼此,周身洋溢著幸福的氣息。

薑知意不免被這樣的氛圍打動,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挑,曾經她也幻想過和沈淵這樣的場景。

“您好,可以幫我們拍一張照片嗎?”一個鵝蛋臉女人將手機遞了上去。

薑知意點了點頭,幫對方定格住這幸福的一瞬間。

“哇塞,小姐姐,你拍的好好哦,你來民政局是……要辦理業務嗎?”

女人四處張望了一下,並沒有看到薑知意的另一半,語氣逐漸變得猶豫。

“嗯,我在等人。”

薑知意向門外望了望,已經快到八點了,沈淵還沒有出現,他該不會是反悔了吧?可是他已經幫張家銘拿到了總監的位置。

就在她轉身打算離開民政局的時候,一道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

“薑小姐還真是急性子,這麽一會,都等不了了?”

她的手腕被趕上來的沈淵握緊,幾乎是被他扯到了登記窗口的排尾。

“還是說,你打算背信棄義,反悔了?”

“我沒……”薑知意垂下頭,囁嚅出聲。

可男人不容分說,直接從她的口袋裏拿走了身份證和戶口本:“嗬,鑒於你有前科,東西暫時交到我這裏保管。”

鵝蛋臉女孩排在薑知意前麵,用餘光偷偷打量著沈淵。

她壓低聲音:“這是你老公?”

“咳咳……”

薑知意被這“合理”,但是卻“突如其來”的稱呼嚇到了,猶豫片刻,最後還是微微點頭。

“你老公很帥哦。”鵝蛋臉女孩輕聲感慨,“但是感覺脾氣不太好。”

“嗬——”

沈淵單手插入西裝口袋,冷冷的輕笑一聲,鵝蛋臉女孩立刻轉回身,不敢再同薑知意說話,搞得她十分尷尬。

其他人都是摟摟抱抱,卿卿我我,她和沈淵一直保持著“安全又禮貌”的距離。

直到上交各種證件,準備簽字,工作人員狐疑的又問了一遍。

“你們兩個是自願結婚的吧?”

沈淵臉色更加陰沉。

他幾乎是從工作人員手中搶過筆,三下五除二,將自己的名字簽在了紙上,又將紙推到薑知意的麵前。

“簽!”

霸道的語氣和野蠻的動作,像極了“強娶”的土匪。

男人扭頭看向薑知意,隻見女人抓著筆,遲遲沒有動作。

“怎麽,你想反悔?”

“不,不是……你把名字簽女方欄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