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知意垂在身側的手指不由自主的縮緊,旋即又放開。

這點委屈要是都受不了,往後的日子可要怎麽熬?

她抬起頭,迎上沈淵嘲弄的目光,神色寡淡而平靜:“知道了,我這就去收拾。”

薑知意打開貼著“衣物”標簽的箱子,拿了一套換洗衣服,總不能晚上還穿著這條裙子睡覺。

“那……我住哪間客房?”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客房!

又是客房!

東西放客房,人也睡客房,他是娶了個“客房”回家嗎?

沈淵恨不得明天就找人,把這別墅裏麵所有的客房都糊死。

尤其是看到她這淡定自若的模樣,他內心更是“烈火燎原”!

男人扯過她手中的衣服,丟在地上:“我說了,這些髒東西,都不可以帶進我家!”

薑知意猝不及防,卷在睡衣下麵的內/衣,大咧咧的躺在地上。

黑色,花邊,蕾絲,透明……

沈淵微愣,他以為那隻是一條普通睡裙,沒想到……男人盯著那兩件小衣服,喉嚨發澀。

客廳內陷入沉默,矗立在兩側的傭人麵麵相覷,眼底裏透露著揶揄——穿這種東西,真不要臉。

繞是再冷靜的薑知意,此刻也臉色燥熱,腳步中透露著慌張,匆匆將東西撿了起來。

她聲音很低:“你總不能一件衣服也不給我……”

沈淵回過神,態度強硬:“什麽亂七八糟的?薑知意,你給我規矩點,丟了!”

女人沒動,眼神倔得像頭小鹿。

他也好意思讓自己規矩點?

當年大概是狗一遍又一遍叫她名字,讓她穿給他看的吧。

“你們把她的東西丟出去!”沈淵直接下命令,傭人立刻照辦,將箱子連同薑知意手中的衣服都丟了出去。

這下,她真的是隻有“一個人”進了沈家的門。

新婚夜,薑知意被傭人帶進客房。

整個別墅的人都知道,新來的沈太太壓根不受寵,沈先生把她的東西都丟出去了,顯然是極度厭惡她,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離婚,被趕出去。

“何管家血壓都飆到180了,剛剛被送去醫院打點滴了。”

“估計她手裏應該是有先生什麽把柄吧,沈先生才會娶她的吧。”

薑知意站在門口,聽著門外傭人們對她的議論,無奈歎口氣。

她哪裏有什麽把柄,分明是沈淵捏著她的命門。

薑知意站在鏡子麵前發愁,現在最關鍵的是沒有衣服,她要怎麽辦?

算了,還是先去洗澡,把衣服洗幹淨,吹幹換上,明天早上出去買新的。

別墅書房。

這裏是沈家的“禁地”,平時打掃也都是何管家和宇文助理親力親為,其他人不能進來。

偌大的空間內,地毯上擺放著幾個箱子,正是剛剛被傭人丟出去的,沈淵又親自把它們從後門偷偷搬了進來。

男人點了一根煙,深吸一口,盯著眼前的整理箱,尤其是想到剛剛散落在地上的那兩件……沈淵心浮氣躁。

“Md。”

他低咒一聲,將煙掐滅,丟進煙灰缸內,走到箱子麵前,一箱一箱的打開,仿佛在審視珍寶,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像個變態。

他在窺探薑知意的三年,那個不為他所知的三年……

看過那幾樣少得可憐的衣物,化妝品之後,沈淵臉色更加凝重。

離開了他的小山雀,這三年過得並不怎麽樣,那些品牌,他壓根聽都沒聽過,是他家裏傭人都不屑於用的東西。

她當年不是給薑家從他這裏搞了很多錢嗎?她妹妹薑婉風光無限,怎麽她混成這個樣子?

沈淵揉了揉眉心,離開書房,走進臥室隔壁的衣帽間。

偌大的衣帽間被分成了兩部分,一邊是他的衣物,另一邊……

沈淵將簾子拉開,裏麵掛著各式各樣的手工旗袍,昂貴的貼身衣物,還有包……女人的東西,應有盡有。

更準確的說,是薑知意的東西。

沈淵從櫃子裏拿出一條睡裙,還有內/衣。

不過這衣服,和她現在的尺寸相比,好像都小了一些。

男人呼吸下意識急促起來,舔過嘴唇,竟是對著幾件衣服,憑空生出來“心猿意馬”的心思。

草,是一種植物。

很少說髒話的男人短短半個小時之內,爆了兩句難聽的粗口。

沈淵壓製住心中妄念,將衣服裝進袋子裏,準備給薑知意送去。

他知道薑知意的習慣,總不能真的讓她一晚上,不洗澡不睡覺。

沈淵提著袋子,走到薑知意門前,客房的門虛掩著,男人沒多想,推門而入。

薑知意正背對著他,一手拿著風筒,一手拿著衣服,仔仔細細的吹著。

烏黑長發隨意而淩亂的披在肩頭,再往下是堪堪被浴巾包裹住的身體,卻也隻能勉強遮住重點部位,大片雪白的肌膚都暴露在空氣中。

薑知意吹好衣服,放下風筒轉過身,正對上沈淵那深邃而熾熱的目光,她動作猛然僵住,完全沒想到沈淵會來她的房間。

“你……你怎麽在這兒?”

男人帶著幾分痞氣的扯了扯領帶,聲音低沉淩冽:“不想讓我在,那你想讓哪個男人在?沈太太。”

尾音加重的三個字,讓薑知意身體一顫,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兩步。

女人語氣淡漠:“沈總,那您有什麽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看看我的新婚妻子嗎?”

他將女人圈在角落裏,兩個人距離貼的越來越近,袋子被他丟在地板上。

男人溫熱的氣息吐在薑知意臉上,這種曖昧的感覺,像極了三年前。

他該不會是……

薑知意輕輕抿了抿嘴唇,眼睛不由自主的閉上,睫毛微微抖著。

她做好了心理準備,兩個人領了結婚證,她沒資格說不。

“沈淵,別在這裏,去**。”

沈淵動作一頓,知道她是誤解了自己來的目的,但是她這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是什麽意思?

自己真是犯賤,就不應該來給她送什麽衣服,好心當成驢肝肺,自己在她眼裏就是禽/獸,對吧?平白無故惹一肚子火氣!

沈淵嗤笑一聲。

他修長的食指戳了戳薑知意的鎖骨窩,語氣輕佻而諷刺。

“你該不會還以為這具身體,對我有什麽吸引力吧?”

“想靠著勾/引我,讓我放過你?薑知意,你做夢。”

“欠我的一百萬,你不值這個價……”

薑知意強撐著的小臉,在他轉身離開的一瞬間,垮了下來。

她的視線落在門口的袋子上,打開,裏麵竟是一套幹淨的換洗衣物。

女人眼眸暗了暗,所以,他沒那種心思,是來給自己送衣服的?

沈淵回到主臥後,根本無法入睡,薑知意的聲音在耳邊響了一遍又一遍。

“沈淵,別在這裏……”

禁/欲三年的自製力,在她一句話下,就能輕而易舉的土崩瓦解。

沒有吸引力?不值這個價?

男人第四次起床進入浴室,打開花灑,調到冷水……

第二天一早,他便成功的感冒了。

再遇到她,不光自製力差,連抵抗力也走下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