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沈阮軟一時急火攻心,氣的一口血吐出來,徹底嚇壞了沈國城跟何墨燃。
“軟軟!”沈國城急急喊道。
何墨燃看著地上這攤血跡,不知所措的站在那:“沈阮軟,你,你沒事吧?”
沈阮軟擦掉嘴角血跡,倔強道:“我沒事,這些我都會告訴沈淵跟知意,我希望你們停手。”
她臉色蒼白如紙,看的沈國城心驚不已,急忙道:“軟軟,我們先去醫院,這件事以後再說。”
沈阮軟不動,隻看著何墨燃,仿佛是想得到他的答案一樣。
何墨燃心動搖了一瞬,但也隻是一瞬,他冷聲道:“我不可能停手,我有不得不這麽做的理由。”
沈阮軟心髒疼的厲害,她變了臉色,呼吸困難起來,她沒想到她喜歡這些天心心念念的人竟然滿腹算計。
正想開口時,整個人卻突然往後倒去,何墨燃瞳孔驟縮,下意識去接住了她。
沈國城心髒驟停,急的滿頭大汗:“快快快送醫院,軟軟身體不好,肯定是受刺激了。”
沈阮軟被緊急送醫。
沈淵跟薑知意聞訊趕來,沈阮軟剛從急救室出來,但人還沒醒。
看到兩人的一瞬間,沈國城跟何墨燃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軟軟她到底怎麽了?怎麽會突然昏倒?”薑知意問著旁邊的醫生。
醫生不容樂觀地開口:“她這段時間非常勞累,沒有休息好,又憂思多慮,身體已經到了極致。”
“什麽?”沈國城整個人都晃了一下:“你說什麽?她身體怎麽就到了極致?”
“沈小姐的腎源已經在開始出現排異反應,她的腎髒代謝功能已經受到影響,有引起並發症的可能,你們家屬要做好思想準備。”
醫生的話讓在場眾人都陷入沉寂當中,甚至於他什麽時候離開的大家都不清楚。
沈國城神色更是頹喪,一直在念叨著不可能,他的女兒不可能就這樣離開他。
而薑知意是在場唯二知道真相的,看著沈阮軟蒼白脆弱的躺在病**,既心疼又感慨。
何墨燃心緒更是複雜,他怎麽也沒想到嘰嘰喳喳惹人嫌的沈阮軟,如今竟然躺在了病**。
沈阮軟一醒來,就看到床邊站著的人,她眼睛亮了亮,剛想起身,被薑知意按住:“別動,你現在要靜養。”
“知意,你們也來看我啦。”沈阮軟緩緩開口,餘光卻瞥了眼好似偷偷在哭的沈國城一眼,她攥緊她的手:“知意,我爸爸他……”
沈國城卻打斷了她的話,他神色複雜極了:“軟軟,什麽也別說了,爸爸都答應你。”
“真的嗎?”沈阮軟見沈國城朝她點了點頭,她才把目光轉向何墨燃,暗含期待的問:“那你呢?”
何墨燃不想答應,可那句不好,卻怎麽也說不出來,最後,他不忍的移開了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感知,沈阮軟央求道:“知意,你接下來可以多來看看我嗎?”
薑知意哪裏會不答應,她忍著難過:“好,接下來我會常來陪你的。”
出了病房後,薑知意心情就不大好,一直抿唇不語。
沈淵輕輕將她的手握在掌心,安撫道:“老婆,待會就要回家了,開心點。”
“沈淵,其實……”薑知意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道:“其實當初換給軟軟那顆腎,是我的,我不是故意離開你的,隻是當時我真的沒辦法……”
“別說了老婆,我都懂。”沈淵一把將她拉入懷裏,低沉嗓音有些哽咽:“我知道你不想離開我,也並非對我無情,這些就夠了。”
至於當年的種種緣由,他已經不想去深究不想去計較了。
隻要薑知意還在他身邊就好。
“謝謝你願意相信我。”薑知意抱緊沈淵,甕聲甕氣地道:“我真的沒有害沈爺爺。”
沈淵眼裏閃過一道冷芒:“我知道,這件事是沈國城一手操作的。”
不知怎的,薑知意舒了一口氣,壓在心裏多年的石頭終於得以落地,她語調驀地輕快起來:“原來你都知道了。”
“是啊,我都知道,我知道不是你。”沈淵捧起薑知意的臉,神色堅定:“我的意意那麽溫柔善良,又怎麽會去害人。”
“沈淵。”
薑知意鼻尖一酸,這麽多年來背負著這條汙蔑她都不覺得委屈,可如今被沈淵確定,她卻覺得她委屈極了。
沈淵慌張的擦掉她的小珍珠,無比誠摯的保證道:“意意乖,不委屈,以後我都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薑知意被哄的破涕而笑。
他牽緊她的手,一同往前走去:“我們回家,小寶還在家裏等著我們呢。”
……
沈阮軟走了。
走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她讓何墨燃推著她去院裏曬太陽,趁著他去買水的時候,偷偷的先走了,誰也沒告訴。
何墨燃回來的時候,她安靜地閉著眼睛,好像在沐浴陽光的溫暖,可她卻慢慢的變涼了。
他輕輕放下手中的水,沒哭也沒笑,替她撚好了毯子,推著她回了病房。
最難過的是沈國城。
得知她走的那一刻,眼睛都快哭腫了,再也沒了往日的氣度跟禮儀,哭的像個孩子。
葬禮是沈淵跟薑知意一手操辦的,沈老爺子的事跟沈阮軟無關,這件事上她是無辜的。
而本該到場祭奠的人,卻偷偷去了墓園,看了墓碑上笑的璀璨明媚的女孩子許久許久。
久到腿無知無覺,麻木不仁。
他將懷裏的紅玫瑰放下,珍重地將她的照片放在錢包的最裏層。
“沈阮軟,是我醒悟的太晚了。”
輕飄飄的一句,被風吹散四地,飄到了不知名角落。
何墨燃深深地看了墓碑上的女孩最後一眼,緩緩轉身離開。
等沈淵跟薑知意來墓園時,發現墓碑前放了一束熱烈似火的紅玫瑰。
而天邊,好似劃過一道痕跡,無聲訴說著他的離去。
回到家的沈淵,給薑知意跟小寶做著飯菜,聽著這一大一小在客廳裏肆意吵鬧,無聲地勾起嘴角。
他所期盼的畫麵,終於得以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