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暗招?治人!

“卑鄙!”

肚子裏暗罵著,夏初七很快恢複了平靜。

得,賣身契就賣身契吧!

反正拿銀子的人是夏初七,賣身的人卻是楚七。大不了,她尋了機會帶著傻子遠走高飛,有了五百兩銀子,還不由著她瀟灑自在?

一張賣身契就想她圈住?

傻!

如此一想,她湊得近些,彎著月芽兒似的眼睛,小聲兒調戲他。

“哎,你不會讓我侍寢吧?”

趙樽眉頭跳了跳,瞟她一眼,“抬頭。”

他聲音極富磁性,就像那糯米葉兒粘在了心尖兒上,迷得她呼吸一緊。

“咋?”

他冷冽的雙眼微微一眯,“你不是有一麵鏡子?怎麽不照照臉?”

賤人!她很難看嗎?她就不會變漂亮了嗎?

夏初七磨牙怒視,卻聽他沉了聲兒冷喚。

“月毓!”

命令聲剛下,秀雅端正的大丫鬟月毓,便托了一個蓋著黃巾子的托盤入屋,恭敬地對他躬身施禮,聲音輕柔。

“爺,銀子來了。”

趙樽依舊冷冷的,“給楚七。”

“是。”

月毓一應聲兒,托盤便遞到了夏初七麵前。

瞧著那托盤挺大一個,可上頭的黃巾子卻沒有撐起來啊?

五百兩,不能有吧?

夏初七琢磨著便掀開了那黃巾子,隻瞅一眼,嘴就合不攏了。

“這……這是多少銀子?”

瞟她一眼,趙樽輕托寬袖,漫不經心地醮了墨在賣身契上繼續寫畫,那一張長得天怒人怨的俊臉上麵無表情,聲音冷意入骨。

“六兩。”

“六兩?憑什麽?”夏初七氣得聲音尖了起來。

“若你壽命一百歲,便能再活八十五年。如此一來,每年便得五兩八。六兩給你,不用找補了。”

“你……王八蛋,老子和你拚了!”

一種被侮辱了智商的惱意讓她差點兒沒有背過氣去。一時激動難捺,血液翻騰,她頓時化身尖利小母獸,忘記了“裝乖賣傻混人生”的古代女人生存守則,閃電一般往趙樽身上撲了過去,那氣勢如鷹,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然,奈何。

她個頭兒實在太小,腦袋隻及得到人家的肩膀,明顯不是對手,跳了幾下隻有逮了他寫字的手,死死咬住了手背。

“啊!爺!”

月毓和梅子嚇傻了。

她們哪裏敢想,一個婦人敢咬王爺?

趙樽卻沒動,冷冷的眸子落在她頭頂,不知在想什麽。

冷!屋子裏一陣冷寂。

直到夏初七嘴裏嚐到血腥味兒才清醒過來,這不是現代法製社會,而是皇權至上的封建王朝,而她咬的人還是一個高高在上的領兵親王。悻悻然放開了嘴,她心虛地瞄他一眼,卻見他不疾不徐的收回手,一雙黑眸如古井裏的水,半點波浪都沒有。

“果然狗投的生。”

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夏初七想到自己和傻子兩個的小命兒,聲音放軟了,姿態放低了,小手討好似的在他手背上撫了撫,乖順得像隻貓兒,“爺,不礙事兒啊,小傷,小傷……嗬嗬嗬,誤會,純屬誤會……”

“下次……”他聲音極低沉,有著一絲難懂的暗啞,“決不輕饒。”

籲!

居然不計較?

還允許有下次?

不等她好好喘口活氣兒思考,外頭突然傳來鄭二寶氣喘籲籲尖細嗓子。

“爺!出事兒了——!”

很快,那廝便風一般衝了進來,一腦門的冷汗。

“爺啊,炸了,炸了。送到神機營那個奇怪的東西,它炸了,還傷了人——”

夏初七心裏一‘咯噔’,便想起自己製造的那些寶貝來,心虛感更重。

不料,趙樽卻不太吃驚,隻淡淡擺下手。

“備馬,去神機營。”

末了,見她呆在原地不動彈,又回頭皺眉一喝,“跟上!”

“哦……”

夏初七呐呐回應。

王爺騎著馬,英姿瀟灑。小廝跑著步,可憐巴巴。

出了西號,趙樽帶了十來個親兵,速度極快地往駐紮在驛站東邊約摸三裏處的神機營而去。夏初七還穿著那一身綁了小腿的怪異男裝,跟在爺的馬屁股後頭,放開腳丫子才跟得上他的節奏。

汗水濕透了衣襟,她鬱氣更濃。

不過,這也提醒了她。

往後還得加強鍛煉,這身子骨要換了她自個兒的,哪用受這份兒罪?

一行人剛入神機營駐紮地,便見數百名擐甲披袍的兵將等候在校場上,顯然早已得到了殿下要來的消息,隻等趙樽騎戰馬一現身,便齊刷刷跪在地上行了軍中大禮。

“參見晉王殿下——”

趙樽冷冷地端坐馬上,姿態高華,貴氣逼人。

“起。”

“謝殿下!”

山呼海嘯的聲音裏,夏初七一直在打量這神機營。

俗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從裝備看到紀律,她便可以肯定,這是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在冷兵器時代,軍隊的紀律幾乎決定了他的戰鬥能力。由此可見,趙賤人不止皮相好,治軍還是有實力的。

“陳大牛,情況如何?”

他冷聲剛落,隊伍前頭便出來一人,身形高大健碩,一件寒光閃閃的黑甲穿得威風凜凜,頭盔上的紅纓隨步生風,隻見他上得前來,按了腰刀單膝一跪,抱拳道。

“回殿下,那家夥炸出了一個三尺深坑,吳參將的一隻腿都炸沒了。”

淺眯下眼,趙樽踩了馬蹬,躍下馬來,沒有看初七一眼,卻十分自然地將手上馬鞭遞給她。

“走,看看吳參將去。”

陳大牛黑臉有些脹紅,再次抱拳行禮。

“殿下,是屬下照管不利,俺自願領受二十軍棍。”

趙樽淡淡瞄他一眼,麵無表情地拂下衣擺。

“前頭帶路!”

“是!”

陳大牛性子實誠,為人認死理兒。雖說鬥大的字兒不識得幾個,可自打他十五歲入營開始,行軍打仗便毫不含糊。後來更是隨了趙樽南征北戰,立下了赫赫軍功,也憑著他那一股子虎氣,坐上了金衛軍左將軍的位置。

“榆木腦袋。”

冷冷哼了聲,趙樽從他身邊經過,不理他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大步往營帳而去。

夏初七緊跟其後,見周圍將士紛紛低垂著頭,不敢正眼看他,心下不由惻然。

果然是一隻活閻王。

正思忖,卻聽“閻王”冷冷道,“那物件兒叫什麽名字?”

輕咳一聲,夏初七差點兒被口水嗆著,壓著嗓子道,“粑粑雷。”

“粑粑……雷?”

頓步一下,趙樽顯然不太明白,視線剜了過來,“說明白。”

說明白,跟他說得明白嗎?

“其實就是,那什麽……大便……噗……”

她噗嘰一聲,憋得小臉兒十分扭曲。

趙樽的臉頓時一黑,“哪學來的,又是祖傳?”

嗬,她能說是紅刺教官傳授的土製武器嗎?

那天她找鐵匠做了收集沼氣和提取過濾的裝置,而沼氣的主要成分是甲烷,也就是俗稱的瓦斯。瓦斯爆炸的威力,炸出個深坑來不稀奇。隻不過比較稀奇的是,她在裏頭放了大便,原是用來惡心趙賤人的,哪成想禍害了別人?

歪抽下唇角,她考慮了片刻才抬起眉眼,用隻有他才聽得見的聲音一陣吹牛。

“你還別說,也就是姑娘我心地善良,才用粑粑雷招呼你們。要是換成原子彈、氫彈……哪輪得到你來欺負我?什麽是原子彈,你懂嗎?”

他目光威嚴冷漠,臉上卻寫滿了問號。

心下得意,夏初七故意眨下眼睛,奚落道,“可惜了,以你這智商,恐怕很難理解。”

趙樽沉下臉來,“回頭再治你。”

金衛軍治軍嚴明,軍事醫療也十分看重,僅神機營裏便配有兩名醫官。

幾個入得帳內,隻見躺在架子**的男子,渾身髒不溜秋的像被人潑過糞,屋子裏也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糞便味兒,把人給熏得直皺眉頭,卻又不敢掩鼻子在王爺麵前失了儀態。

屎氣滿屋,趙樽卻高貴得緊。

略頓片刻,他負著手瞟向夏初七。

“去,看看他腿傷如何。”

夏初七愣了下,才乖乖回應,“是。”

她沒有想到趙樽會讓她來瞧病,不過,先不說她本身就是醫生這事兒,單說那粑粑雷是她自己製造出來的,如今傷了無辜的人,還炸斷了腿,她也多少有點過意不去。

查看了一下傷患的腿,她慢慢往上摁,“此處可有痛感?”

“嘶……啊……”那人低低呻吟,“痛。”

呻吟聲一入耳,夏初七差點兒尖叫。

這個吳參將居然是那天晚上在馬號裏搞基的其中之一。

幾乎條件反射的,她猛然回頭看向趙樽。隻那人卻麵色如常,冷峻酷烈,似乎壓根兒就沒有察覺出來他的參將背叛了他。

可她卻突然覺得——

她知,他一定知。

甚至於,就是他不方便明著出手,才故意下的暗招。

順便也警告她不要背叛。

------題外話------

這幾天更的字數都不少哇……姑涼們,你們家二貨是不是粉可愛?

呃,賣個萌,可把我惡心死了,哈哈哈。

陳大牛(跪了):報,報告錦大人,能不能給俺取個高大上的名兒啊?

二錦(已裝逼):舉個例子來聽聽?

陳大牛(眼冒星光):夜非離,花無缺,南月白……

二錦(瞪眼):陳將軍,取這些字兒,你都識得嘛?算了,看在你長得還不錯,本尊答應了,今兒給你找一房學識淵博的媳婦兒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