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爺準了!

“我?給你洗腳,有沒有搞錯?”

夏初七說得差點兒咬到舌頭。

想她前世哪遭過這種罪?還給他捏腳呢,不捏斷他脖子就不錯了。

把書往掌心一合,趙樽冷冷瞄來,“屈了你?”

心知這廝和自己命裏犯衝,夏初七拒絕的話堵在嗓子眼兒,應了不是,不應也不是,一時僵在那裏。

“爺!”清清徐徐的喊了聲兒,月毓上前,拉了夏初七一把,含著笑說,“楚七剛來還不懂規矩,我這兩日定會好好教她,今兒還是我來洗吧,這些事我是做慣的,免得她行差了,伺候不來。”

夏初七感激的一瞥,趙樽卻神情不定,“哦?你來?”

月毓輕輕一笑,衝屋子裏的丫頭們遞了個眼神兒。

“時辰不早了,爺也該歇著了,你們都下去吧。”

“是。”

夏初七鬆一口氣就想走人,一抬頭卻瞧見了一雙略帶薄醉的眼睛,神色冷雋難測。

“爺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呼啦——!

字字刺骨的冷聲一入耳,素來了解他脾性的丫頭們,齊刷刷跪了一地。

“爺,息怒!”

趙樽緩緩站了起來,盯著微微埋頭的月毓,那卷著的書在她頭上輕敲了敲,低謾的聲音裏,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森寒。

“滾!”

月毓猛地一抬頭,臉色唰的慘白。

隨即,耳根火辣辣的燙了,羞的,臊的,還有屈的。

她伺候趙樽十餘年,有著陪他長大的情分。雖說他性子冷漠古怪,卻極少發脾氣,做錯了事很少得過重罰,更沒有像今兒這樣當著眾人的麵兒這樣嗬斥過她。咬著唇,她隨著一眾人低著頭退出了玉皇閣。甫一出門兒,便神色恍惚地踩了裙裾,叭嗒一下狠狠摔到在了地上。

梅子慌不迭扶她,“月毓姐姐,你……”

她半俯在地上,眼淚大顆大顆落在泥地裏。

“月毓姐姐……”梅子拽了袖子替她擦,“別難過了,爺今兒心情不好,你……”

“梅子。”月毓打斷了她,吸下鼻子撐起身來,拭幹臉上的眼淚,又換上了那一副四季不變的笑意,“去灶間幫楚七備水,她不熟悉爺的習性,怕是做不好,又惹得爺不痛快。”

“哦!”

梅子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扁了扁嘴,往灶間走去。

端了兌好的洗腳水入屋,夏初七心裏頭還在敲鼓。她認識趙樽時間不長,可他的情緒大多數時候很冷靜,就算收拾人似乎也樂意使那種讓人啞巴吃黃連的法子,像今兒這樣耍大爺威風還是頭一遭。想到剛才灶間梅子的叮囑,她大冬天的,濕了一背的冷汗。

得了。

她宰相肚裏能撐船,不與那閻王一般見識就好了。

不就是洗個腳嘛,多大點事兒?封建王爺的麵子,她給他便是。

“爺,水來了。”

倚在那張花梨木雕嵌的軟榻上,趙樽還是一副冷漠倨傲的麵癱樣兒,可神色明顯沒有剛才的暴躁了。

“知錯了?”

他的聲音很低沉,像是在責怪,卻又不像真要收拾她。夏初七偷瞄了一眼,心裏突地明白了,他還得用她,並不會真把她怎麽樣,隻不過對於她觸怒了他王爺的威嚴,需要一個台階來下。

“爺,我這不是將功贖罪來了麽?來,洗腳了啊。”

她皮笑肉不笑的臉上,早沒了半點兒懼怕。

他看過來,臉上陰晴不定。

“我可告訴你啊,我這輩子,連我爹都沒有替他洗過腳,你啊,這是出福氣了,開天辟地第一個,偷著樂吧啊。”輕輕脫開他黑色軟皮的皁靴,褪下白色錦襪,夏初七憋屈著,修補著自個兒嚴重受損的自尊心,卻沒有說,她前世其實沒有爹,沒那福氣替他老人家洗腳。

她的叨叨,趙樽沒有回答。

等她將他的雙腳潛入溫熱的水裏再抬頭時,卻見他盯著自個兒的表情有點不對勁兒。

“喂,你眼睛長蟲了,還是我臉上長花了?”

“去。屏風後麵的酒給爺拿來。”他淡淡的說。

沒好氣兒地哼了聲,她轉身便走,肚子裏卻在尋思要怎樣把自己的妙計說出來,並且說服他。

“諾,給你。”

她把那個和闐白玉做成的酒壺遞給了他。

很快,屋子裏便飄出了一股子輕幽淺淡的酒香味兒。

“這酒好香,叫什麽名字?”

他沒有回答,嗓音低沉,“很好,你沒有放砒霜。”

翻了一個大白眼,夏初七抱著臂,“不要總懷疑我的人品,我可是江湖人稱玉麵神醫的小諸葛,至於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兒嗎?”

趙樽賞給她一記“你就是”的冷眼,大口大口的往嘴裏灌酒,那酒入喉嚨時,喉結一下一下的聳動,瞧得她莫名的臉熱心跳。

“呦喂,咋的了,孤單寂寞冷?”

“哪來這麽多廢話?”冷瞄她一眼,他突然從水裏抬起那一隻光溜溜的腳,灑了她一臉的洗腳水,再一次將他的霸道本性顯露無疑,“洗腳!”

帶著酒氣的聲音越來越沙啞,少了一些冷,多了一些性感。

可他奶奶的,那是洗腳水好不好?

啐罵了一句,看在他這麽帥的份兒上,她忍了,就當吃了一回他的白豆腐。

這麽尋思著,她蹲身低下頭來,不太專業地撩著水替他洗著腳,時不時瞟他一眼,暗自猜測他今兒反常的原因。

難道是因為東方青玄的出現?

第一種可能,讓他想起了東方家那個妹妹,被初戀拋棄的痛苦得多揪心啊?曾經花前月下的往事浮上心來,抽刀斷水斷不了,不得不借酒消愁,順便找她這個可憐的小婢子撒氣?

第二種可能,東方青玄是錦衣衛指揮使,他隻聽命於當今的老皇帝,也就是這位皇十九子的親老爹。如果不是東方青玄有鬼,那麽要給他安上那些“罪名”,背地裏給他捅軟刀子的人,會不會就是……他親爹?

打了個冷戰,她吃驚抬頭。

不期然,迎上了他居高臨下的一雙冷眼。

“又偷懶?”

一隻大手伸過來,拽住她的衣領將她提了起來。

始料不及,夏初七身子頓時半栽在他身上,陌生又熟悉的男人體香躥入鼻子,差點兒把她給嗆著。

“喂喂喂,君子動口不動手啊,信不信老子弄得你滿頭包?”

忽明忽暗的火光中,他冰冷的臉色,有一抹怪異的紅。帶著他身上秋露白輕幽又撓人的香味兒,撩撥得人極想沉醉,卻又遍體生寒。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他突然說。

夏初七眼睛瞪得老大,使勁兒想把領子從他手裏解救出來。

“你知道我的計劃?嘁,少來唬我。我不都還沒說嗎?”

一把丟開她,他冷哼下,斜斜躺在軟榻上,指頭搓揉著額頭。

“去做吧,爺準了。”

------題外話------

感謝親愛的【茉枳】姑涼,升為解元!麽麽噠。

還有,嗷嗚嗚的,有一位叫【夢中情人是錦妞】的妹子,與我玩“猜猜她是誰”的遊戲,結果我屢猜不著,她一怒之下拿了500個大鑽砸了我滿頭包……可我還是猜不出來,誰來救我?

嘿嘿,裝逼犯退下了,現在請趙十九上台來說說想法。

采訪:你這麽腹黑這麽高冷的玩耍小初七,你老娘她知道嗎?

十九爺:來人啦,把這個作者拉下去砍了。

二錦(顯原形):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