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舒服————

務必帶上金銀?

夏初七咬著牙齒沉默了一會兒,就板著臉衝入了晉王府裏。雖然一句話都沒有再多說,可顯然是被氣急眼兒了,嚇得門口兩個正在掃地的小丫頭,愣是被她駭得後退了好幾步。

炸毛了!

一看便知是炸毛了!

她的金子還沒有捂熱呢,憑什麽?

李邈反應平靜地按著劍鞘跟在她後頭,一路到了承德院的耳房,見她嘟著一個嘴坐在那裏,小臉兒都氣得通紅,不由挑了下眉頭,冷靜地問。

“如今,還我用再寬慰你幾句嗎?”

原本夏初七一肚子的火兒,可被李邈這麽嚴肅認真的一問,想了想,忍不住又“噗哧”一下笑了出來。

“你這是火上澆油!”

她拿出自個兒那錠金元寶瞅了又瞅,尋思趙樽那貨早晚都盯著自個兒的錢袋子,怕是要留也留不住。要是實在不行,就當成是付給他的房租費、水電費、物管費和保護費好了。

她是一個樂觀的妞兒。

現在金子還在手裏,趙樽究竟要如何來誆她的金子也還不知道,又在心裏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心情哧溜一下又好了起來。將那錠金元寶在案幾上轉了兩圈兒,她心思一轉,又抬頭看向了李邈。

“表姐,你今天可有找到線索?”

“原就想與你說這事——”李邈將金元寶往她懷裏一丟,緊著她的身邊兒坐下來,自顧自倒了一口冷茶喝了,才沉吟著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你走後,我便潛入了趙綿澤的院子和東宮藥典局,可什麽線索都沒有找到。那隻紅嘴綠鸚鵡沒有瞧到,那個典藥局的局郎崔良弼也沒有瞧見。”

“地方都找過了?”

與她對視著,李邈緩緩搖頭。

“沒有,我不敢多耽擱,怕被人發現了行蹤。”

微微眯了下眼睛,夏初七了解地點了下頭。

“不急,來日方長。總歸這段時日我會時常去東宮,你都隨了我去,尋著機會便去打探一番,總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李邈輕應了一聲兒“好”,突然又說。

“楚七,我說會不會是傳言有誤?”

傳言有誤?

把玩著手中的金元寶,夏初七淡淡地翹起了唇角,情緒已經完全的冷靜了下來,再沒了才剛在大門口那股子的狂躁。

“這個也有可能。”

畢竟她與李邈都不是事情的親曆者。

那些關於“魏國公案”的傳聞都是她與李邈從各個渠道打聽來的。認真說起來,當年魏國公夏廷贛與李成仁被定為“謀逆罪”的起因,荒唐得比秦檜殺嶽飛的“莫須有”還要讓人唏噓。

洪泰二十二年,被大晏王朝嚴重摧殘過的北狄,在經過十來年的休養生息之後,國力漸漸恢複。在得知晉王趙樽南下抵製烏那國,而大晏多位作戰經驗豐富的軍事首領都被老皇帝以各種理由給“雪藏”了之後,又開始不斷出兵南下,與大晏邊境發生摩擦,老皇帝欲派德高望重的魏國公前往鎮壓。

其時,魏國公夏廷贛正養病在床,便舉薦了自己的弟弟夏廷德。老皇帝欣然應允,任命夏廷德為征虜左副將軍領二十萬大軍前往北疆。可夏廷德狂妄自大,在首次一戰勝利之後,便輕敵冒進,誤入了北狄軍的埋伏,死傷好幾萬人,被迫領著殘餘軍隊退到了努魯兒虎以南,等待援軍到來。

十日後,夏廷德將剩餘軍隊和隨後趕到的援軍十萬進行了整合,再次虎狼般撲向北狄。答剌海一役,大晏軍隊取得大捷。然而,在北狄兵敗後撤之後,夏廷德不僅繳獲了金銀無數,馬、駝、牛、羊若幹,還意外繳獲了一隻長得非常漂亮的紅嘴綠鸚哥,進獻給了老皇帝。

那鸚哥不僅長得漂亮,還會說人話。

它在老皇帝麵前講的第一句話,便是模仿他的原主人——北狄大將圖門烏熱,歎著氣說了幾個字。

“上次得勝,多虧了魏國公的密信……”

如果單憑一隻鳥的話來對一個權傾天下的開國功臣定罪,這樣肯定會很荒唐,鳥語不比人言,在沒有別的證據的情況下,老皇帝除了心裏不舒坦,卻也沒有動夏廷贛。

可事情卻接二連三。

緊跟著,當時在太醫院任職的太醫崔良弼,奉了老皇帝的命令前往魏國公府,替養病在家的夏廷贛診治。回來之後,他密報說,看見有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出入魏國公府,單看長相,有一點像北狄人。

當今老皇帝本就是多疑的一個人,當即便派了剛剛協助太子趙柘辦理事務的皇長孫趙綿澤,親自徹查魏國公府。禦林軍很快便將整個魏國公府圍得水泄不通,不僅成功堵住了兩名北狄來使,還在魏國府的書房裏發現了他與北狄王的密信往來,而密信之中,還涉及到了韓國公李成仁。

一石激起千層浪——

老皇帝當即下旨,嚴查魏國公一黨。

那兩名北狄人因為反抗抓捕,被皇長孫趙綿澤的人當場斬殺,已經成了死無對證的人,到底哪些人參與了魏國主謀逆?

由此,一出震驚朝野,駭動天下的大事——魏國公夏廷贛謀逆一案也就拉開了序幕。據說,魏國公夫人當時便飲毒自盡。另外,除了受到魏國公密信牽連的韓國公李成仁之外,平素與夏廷贛相交甚好的一些官吏,還有他的門生部將,幾乎全部成了私通北狄的逆賊,一個案子,被牽連的人不計其數。

按說,夏廷德作為夏廷贛的胞弟,也活不過命去。可事發之後,皇長孫趙綿澤親自上奏老皇帝,說夏廷德親自呈上紅嘴鸚鵡,就足可以證明他不知夏廷贛謀逆的內情。加之此次征北有功,將功可以抵過,請老皇帝念及魏國府一脈就此斷絕,留得那夏廷德一家……

老皇帝痛定思痛,念及舊好,不僅免了那夏廷德的罪,還讓他世襲了魏國公爵位。而事後,那一隻魏國府案的導火索——紅嘴綠鸚哥,被老皇帝賞賜給了趙綿澤。而那個因舉報立了大功的太醫崔良弼,因年勞體衰,也奉旨去了東宮藥典局養老了。

朝堂上的權利紛爭,從來都是成王敗寇,真相究竟如何,也都是由勝利者來書寫。

夏初七知道,她想要為“魏國公案”裏那些涉案人員翻案平反,除了要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外,如果能成功治好太子的病,獲得他或者老皇帝的信任,將會是一條極好的捷途。

在非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她不想手刃仇人就完事兒。

因為那遠遠不夠。

那些枉死的冤魂,他們要的是清白和說法。

不把事情給弄清楚,不讓老皇帝親自下旨還他們清白,即便把趙綿澤和夏廷德那一夥人通通都給殺了,又能如何?那史官的筆下,那大晏的曆史,會永遠為那些人記上“謀逆”兩個字。夏初七相信,作為鏗鏗鐵骨的魏國公來說,他要的絕對不是如此而已。

太子……

夏初七托著腮幫,不由又想到那個瘦得麻稈樣的太子來。

“表姐,我卻是有些收獲。”

說完,在李邈投來的疑惑眼神兒裏,她把太子如何認出了她來,還有他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話都講給了李邈聽。不過,她卻沒有告訴李邈,太子得的究竟是什麽病。大概出於一個醫生的專業素養,她覺得那是屬於太子的隱私,不便示人。

李邈遲疑下,突地感歎。

“屬聞太子爺宅心仁厚,看來果真不假。”

宅心仁厚?

那個趙綿澤給人的印象不也是宅心仁厚嗎?

想了想,夏初七挑眉一笑。

“人心還隔著肚皮。到底他為人如何,還得慢慢地看下去。”

……

……

吃過晚膳,有謹於趙樽先前的“特別交代”,夏初七沒有回耳房,而是把她要準備的東西都準備齊活了,一個人坐在趙樽正房的暖閣裏頭等他。

外頭的天色暗下來了。

他還沒有回來,梅子進來點了燭火。

入了夜,夏初七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打著哈欠,她推開窗瞧了一下,隻見彎彎的月牙兒被樹梢挑著,外頭又紛揚起了小雪,冷得很。

關上窗,她搓了搓手,索性躺回椅子上蜷著身子睡了。

半夢半醒之間,房門兒被人推開了,隻“吱呀”了一聲便停住。那人像是停頓了一下才走過來,腳步聲也放得極輕,可她還是聽出來了,正是趙樽那貨。

沒有睜開眼睛,她繼續裝睡。

等他的腳就停在麵前了,她突然一睜眼,猛地一下像隻豹子似的躍了起來,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脖子,兩條腿往他身上一夾,就將臉貼在了他的脖子上,笑嘻嘻的像隻猴子。

“爺,你可算回來了……”

解開她掐得死緊的手腕,趙樽黑眸一眯。

“阿七如此熱情?”

“哈哈,那必須的啊……”夏初七仍是笑眯眯地看著他,一臉都是乖巧的笑意,“爺,你看我這麽不辭辛勞的討好你,我容易麽我?那麽你可不可以良心發現那麽一點點,不要再拿我的錢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有一綻金子的,冒著殺身之禍啊,你……這麽缺德好意思麽?”

給了她一個“爺就知道”的眼神兒,趙樽似笑非笑地掃了她一眼,一隻手勒住她的腰,一隻手托著她的臀,順勢彎腰,就把她壓在了那張椅子上。

“那得看你的表現。”

後背咯在椅子上有些痛,夏初七心髒怦怦直跳著,抬起了眼皮兒與他對視。卻見他沉沉的眸子裏,像是燃燒了一把旺火,又像是有一隻要吃她的爪子伸了出來,很危險,很有……那什麽性暗示。

心思慌亂了一下,她猛地一挺胸,裝霸道。

“喂,你做什麽?”

趙樽的視線從她的臉上,落在她的胸前。

“看什麽看?”

被他這麽一瞅,夏初七別扭了一下,氣勢又蔫了一些。

“那什麽,我的意思是說……會不會太快了?我倆現在關係雖然還不錯啦,可我感覺離那個那個什麽啪啪啪的,好像還稍稍欠缺了一點火候啊,你說對不對?”

什麽什麽啪啪啪?

她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懂。

他也沒有問,隻是淡淡地掃著她不吭聲兒,隻身體又壓近了一些。

她呼吸的壓力很大了。

唇角咂巴一下,她又不高興的撩起眉來,“再說了,你要那什麽我,明明就是我很吃虧才對,憑什麽還要讓我帶著了錢來付你的賬?你真當自個兒鴨公啊?我怎麽想怎麽不服氣,你這是欺壓我啊,欺壓良民,還欺壓得越來越順手,你這個人……”

“阿七……”

趙樽打斷她,皺起好看的眉頭,又拍了拍她的臉。

“你以為爺要做什麽?”

“你不做什麽?不做那個啪啪啪?!”

“啪啪啪是什麽?”

夏初七不好意思的垂了下眼睛。

“就是那個啦!”

“那個……哪個?”趙樽眸子更深了幾分,一臉奇怪地看著她,“為何阿七的話,爺都聽不懂?這次是‘那個’,上次你說的爺想要的也是‘那個’。你的那個,究竟是指什麽?”

流氓!無賴!

丫肯定故意逗她。

臉兒稍稍紅了一下,夏初七飛快地掃了他一眼,果真在他眸子裏瞧見了一抹揶揄的神色。咬自一咬牙,她也不做乖乖女了,吃吃地低笑了兩聲兒,像個流氓似的,環住他的脖子,嗬了一口氣。

“您這麽單純的人,定然是不懂的,這事兒,是楚七我自個兒想複雜了,以為爺想要了我的清白呢。我就說嘛,像爺你這麽高端大氣上檔次的人,也不可能不講信用,畢竟咱倆說好了三年之約,你又怎會食言呢?”

“無關信用。”

趙樽聲音淡淡的。

等夏初七抬頭看他時,卻見他略帶三分嫌棄三分戲謔的眼神兒,再一次滑到了她瘦不拉幾的小身子上,像是頗為無奈的歎了一聲。

“隻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啊!”

靠,他先人板板的!

夏初七恨得牙都酸了,可她不是這麽容易被打擊到的人,再說了,她發現這貨心理變態來著,她越是被他給打擊到,他便越是高興。為了不讓他高興,她就得高興。

略略思考了一下,她拉著的臉兒又飛揚起笑容來,甜絲絲的,掛著她最得意的小梨渦,眸子柔情如含春水,笑容妖嬈如同妖精,一隻小手軟軟地搭在了他的胸口,粉白晶瑩的指頭一點一點地在他外袍的盤扣上蹭著,劃著圈兒的忽上忽上,一會兒滑在他的喉嚨上,一下滑到他的胸膛上,帶著說不出來的**,聲音更是嬌軟無比。

“正好,我對你……也是這樣想的。”

輕“哦”了一聲,趙樽危險地眯了下眼睛。

“既如此,那阿七你先前說的,準備讓爺舒舒服服的‘那個那個’,到底又是什麽?爺還等著呢。”

“不要急嘛。”夏初七的聲音,軟嗲得她自家的肉都麻掉了一層。不過,想到在他回來之前備下的東西,她不由有些小得意。

“為了能讓爺舒舒服服,我可是準備了好久。但爺你也得先放我起來啊?您這樣壓著我,那是您也不舒服,我也不舒服……”

“不是壓著你才舒服?”

趙樽一本正經地問了一句,幽黑的眸子帶著一點兒笑痕。卻又趕在她發飆之前,緊了緊她瘦得柳條兒似的腰身,一拉,一拽,兩個人便坐了起來。

“快著些!”

他催得很急,夏初七卻是不急不徐。

憋住一口氣,她好不容易才涼卻了自個兒身上被他熨燙得火一樣的肌膚,幹咳了下起身拉了他的手,慢慢地走到臥房的榻前,小聲兒說。

“脫了,上去。”

唰地掃向她,趙樽雍容高冷的麵孔凝固了。

“你說什麽?”

看他一副不敢置信的目光,夏初七嗤嗤一笑,心裏愉快了,故意撩拔似的,又踮著腳尖將手放在他領口的盤扣上,不扯開,隻來來回回的繞著圈兒,用很形容發狂的緩慢聲音說。

“爺,需要我幫您脫嗎?”

淡淡掃她一眼,趙樽的麵上又恢複了平靜,那漫不經心的冷峻樣子,愈發危險難測。

“脫。”

趙樽明顯沒有自個兒脫衣服的習慣,語帶命令地說完,雙臂張開,大袖垂下,那頤指氣使的大爺樣子,氣得夏初七直咬牙根兒。

大爺啊!

你可真享受。

心裏哼了一下,夏初七暗罵著,微微眯起雙眼,在偷瞄了他一下之後,咬著唇兒又是一樂。行吧,服務美男而已,小事兒。她眉眼生花地笑著,很快就把他脫得隻剩下了一條褲衩子了,見他仍是不動聲色,不由有些佩服地勾起了唇角來。

“看來你還真不怕我撲了你?隻可惜——”

頓了下,她才笑,“隻怕你要失望了。”說完,她又替他穿上一件輕薄的寢衣,才在他的胳膊上拍了下。

“榻上去。趴好了,背對著我。”

趙樽麵色一沉,卻是一動不動,半點動靜都沒有。

“快啊,您愣著做什麽?”

看著他傲嬌的樣子,夏初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又催促了一聲。

“爺,春宵苦短,您就甭磨蹭了!再磨蹭下去,天兒就亮了。”

她皮笑肉不笑地說著,卻是不知道,對於趙樽這樣的人來說,最討厭或者說最忌諱把背對著別人,因為背是眼睛看不見的地方,也是人的弱點,那是一種極為不安全的相處模式。

可沉默了一下,他卻沒有說什麽,隻是甩給她一個“看你搞什麽鬼”的眼神兒,便優雅地輕輕趴了上去。

“不對不對!爺,腳這樣放,手得這樣擺……”

夏初七咋呼著,親自動手將他的四腳擺來弄去。可趙樽卻始終都沒有說話,隻拿一雙涼森森的眸子看她,靜靜地看著,仍舊是一副高冷雍容的臉,沒有半點變色。

“不要動啊,爺,您可千萬不要亂動。”

看著他刀子般剜過來的眼神兒,夏初七深深呼吸了一口氣。

“我呢,先你踩背,輕輕筋骨,一會兒再給您塗上我楚七獨家研製的推肩精油,包你可以爽到爆——”

“踩背?”

這兩個字的字麵意思很好理解。

一聽她說完,趙樽的臉唰一下就黑了。

“你說會讓我舒服,就是踩在我的背上?”

心知他那尊貴的背,肯定沒有人踩過,夏初七不由又嘻嘻笑了兩聲兒,然後學著一副科學怪人的聲音,慢慢悠悠的專業解釋道,“踩背呢是一種極好的按摩方式,疏絡活血,理氣通絡,可以加速脂肪燃燒和促進血液循環,緩解您背部的僵硬和疲勞,減少酸痛不適……”

“不行!”

想都沒有想,那封建王爺的臉黑得已經快成一塊兒鐵了,冷惻惻地盯著她,他哼了一聲,“那還不是你在上頭,爺在下頭?簡直荒謬!爺的背,如何能讓女子踩得?”

哎喲喂……

夏初七差點兒笑出聲兒來了。

“難不成爺你在榻上,也不讓女的在上頭?”

很理所當然地看著她,趙樽睃她一眼。

“女子以夫為天,怎可淩駕於丈夫之上?”

“我的娘也……”

夏初七忍耐住那急欲出口的國罵,突然發現與一個大老爺們兒坐在這樣兒暖昧的地方,討論誰在上誰在下這樣暖昧的話題,實在是一件非常詭異的事情。想了想,她不再羅嗦了,由著他的封建餘毒繼續發揚,隻說眼前。

“那拉倒吧!既然我替您準備的舒服節目用不上了,我就回去睡覺了,爺,您也趕緊去洗洗倒了吧。”

說罷,她也不理他,轉身就走。

“站住!”

後頭冷冷傳來一道低喝聲。

她就知道這貨不會輕易的放了她離開,畢竟她兜兒裏的金子和銀票他還沒有搞到手呢?又豈肯這麽完事兒?

“爺,你還想要做什麽?是你不要的,可怪不得我。”

回頭剜著他,夏初七極不情願地吼。

“過來!”

他還是那一副高冷的欠揍樣子。

一萬頭那什麽馬都在喊不要過去,很危險,可她的腳還是不聽招呼地走過去了,因為那貨像現在這樣兒專注盯著她的時候,實在太有魅力了,她根本就抵製不住他的引誘。

“用手,你也可以讓爺舒服的。”

趙樽拉過她的手,看著她,聲線兒淡淡的,涼涼的,卻又是不講理的……那出口時溫暖的氣息,伴著一陣暖暖的風兒拂在她的臉上,讓她突然之間覺得臥房裏的燭火都忽明忽暗的暖昧了起來。

“咳,那個,不太好吧。”她有些尷尬。

“有什麽不好?”他低啞著嗓子問。

被他像在撒魔咒一樣的聲音給撩了一下,夏初七心肝兒怦怦的不勻速跳動起來。想了良久,她頗為惆悵地眯了一下眼睛,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突地點了一下頭。

“那也好。隻不過先說明白啊,用手這個事兒,我見過,可我沒有弄過。究竟能不能讓你舒服我也沒有把握。但是爺你是知道的,這種服務屬於額外的,有傷節操的。所以說,得收銀子。”

趙樽眸子一眯,狐疑地看著她。

“用手按,和用腳按,不都一樣?”

“……”

夏初七聽見了自個兒耳朵裏有“嗡嗡”的蜜蜂聲兒,吞了一下口水,她那臉也不知道是臊的還是臊的,頓時像被人在開水鍋裏給滾了一翻,幹幹地咳了兩聲兒,整個人都不好了。

為什麽這貨總是誘導她往那個方麵想……

為什麽這貨誘導完了總是不肯承認,非得把尷尬留給她?

咬著牙齒,看著麵前這個惡劣的家夥,夏初七一張臉僵硬著,恨不得在他那張欠扁的俊朗麵孔上,劃下幾個血槽子,寫上“夏初七專揍處,外人不得觸碰”幾個字。

“好。”

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個字兒,她語調輕軟得不行。

接著,不去看那貨什麽表情,她卷起袖子,搓熱了雙手,腮幫紅紅的,認真替他理順了一下寢衣,先將自個兒腦子裏那些**丶穢猥瑣的情節都自動屏蔽之後,才坐到了他的身邊兒,開始去揉捏他的後背。

可這個別扭的樣子非常不好揉。

很吃力,她的手很酸。

頓了下,她問,“爺,我可以坐你身上嗎?”

“不行。”

如果可以夏初七真的很想掐死他。

橫了一個大白眼兒,她忍不住了,“哈,你當老子很想騎在你身上啊?可現在這樣兒按什麽按啊,使不了力道好不好?”

“不要緊張,放輕鬆就使上力了。”他淡淡地說。

誰他媽緊張了?

惡狠狠地瞪著他的後腦勺,夏初七手再一次摁在他後背上的時候,被他這麽一提醒,才發現自個兒的兩隻手還真的很僵硬,明顯就是緊張了。

暗歎了一下,她很快便原諒了自己。

想她好端端的一個未出閣的大閨女,被這貨逗來逗去的,不緊張才奇怪了。

算了,不就是穴位推拿麽?

深吸了一口氣,她專下心來,不去想手底下那結實得讓人流口水的身子,不去想那貨高冷英俊的麵孔,一遍遍念叨著,一堆肉,隻是一堆肉而已,是穴位,隻需要注意穴位,病人,他隻是她的病人……

慢慢的,她手上的力道柔和了,人也就進入了工作狀態。這樣一來,她的心理防線,就堅不可催了。再也不覺得那是一個**她犯罪的男色,隻是一堆死肉而已。

“不錯。”

淡淡地傳來一個享受的低悶聲音。

“不錯是吧?那您付點兒銀子?”

“要多少?”

“十兩就行,我不貪心。”

“好。”

沒有想到他回答得這麽快。

聽見有了銀子拿,夏初七憋屈的心裏又好受了一些。

正高興,卻聽見他說,“每天來一次。”

她挑了下眉頭,又問,“每次十兩?”

“可以!”

大概真是被按得舒服了,那貨回答得很快,幾乎都沒有猶豫也沒有想過要誆她銀子的樣子,隻是身姿慵懶放鬆地完全把自己交給了她,慢慢悠悠地吐著氣兒享受了起來。

“嗯,再重點!”

一開始,雙方合作很愉快。

她使出了全身的本事替他按著,他也配合的表揚。

可是,按著按著,她突然發現這貨的悶哼聲不對勁兒了。或者說,是她自個兒的思想意識不對勁兒。他時不時低悶暢快的“嗯”兩聲,總是很容易讓她把那種聲音聯想成另外一種很暖昧的呻吟聲……

王八蛋!

肯定又估計整她。

想她雖然身子骨沒長成熟,可靈魂卻是熟得透透的啊。

恨不能堵上自個兒的耳朵,她咬牙切齒,一邊迫使自己更加專業地在他穴位上施壓,一邊兒默默地念叨著“一堆死肉,一堆垃圾肉”,可這一回完蛋了。無論她怎麽念,那魔音越發的喑啞而性感,帶著一種壓抑的,舒服的,讓人聽了忍不住心裏癢癢的味兒,穿透了她的耳膜,在她的大腦裏形成了一種質的變化,很快,便聽得她兩隻耳朵燒得像那猴子屁股似的。

“喂,你閉嘴!”

她憤怒的停下了手來。

“十兩銀子不要了?”

他睜開眼睛偏過頭來,奇怪地看著她。

“阿七,你臉怎麽紅了?”

他先人板板的,他那麽叫,搞得就像叫丶床似的,她不臉紅才奇怪呢。可是為了銀子,她忍了又忍,沒有直接爆粗,隻是語帶商量地說。

“爺,您可以不叫嗎?”

“……”

趙樽雍容高貴的麵部肌肉,不著痕跡的微跳了一下,才懶洋洋往翻轉過身來,斜斜地倚在那雕工繁雜的床杆上,一臉興味盎然地看著她。

“換了你被摁得舒服了,能不叫出來?”

微微歪著頭看他,夏初七笑眯眯的問,“我若可以,你給我多少銀子?”

“一百兩。”

“那剛才的十兩還算不算數。”

“算!”

“那好,你來替我按,我要叫出聲來了,我是你家孫子。”

說罷,她也不去看他,把鞋一脫,便大刺刺地往趙樽的**一趴,挑釁的回頭看著他,心裏算計著有一百一十兩入賬,一雙大眼睛裏神采奕奕,格外的有水色。

“來啊?試一下,看我叫不叫!”

趙樽深不見底的眸子,微微一眯,專注地盯了她好一會兒,突然抬起大手,狠狠在她的屁股上用力一拍。夏初七吃痛一下,原本準備接受王爺高端服務的心肝兒都顫歪了,下意識便“啊”了一聲兒。

“靠,你打我做什麽?”

趙樽淡淡睨著她,“按摩啊?”

一咬牙齒,夏初七氣急敗壞,“有你這樣按的?”

輕唔一聲,趙樽蹙起了眉頭來,眸光裏的促狹掠了過去,換上了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淡淡地說,“爺又不會,如此竟是做錯了?”

“廢話!”

夏初七恨不得掐死他,掐一萬遍啊掐一萬遍。

“可爺按也按了,你叫也叫了,此事怎麽說?”

知道他想誆她銀子,可夏初七卻不想這麽容易又栽在他的手裏。想了想,她笑眯眯坐起來,抱著膝蓋,望著他的眼。

“我說我叫了,便是你家孫子,我可沒說要還你銀子。所以,您的一百兩還得給我。但是麽,您也不能有我這麽大一個孫子才對吧?”

“對。”

低低說著,趙樽的頭一點點欺近過來,帶著壓死人的氣場,雙手撐在她左右兩側,牢牢地將她的身子困在自己的胸膛之間。

“爺也不要孫子,隻是缺點金子。”

想到懷裏揣著的那綻金子,夏初七呼吸一急。可在他的按壓之下,又沒有反抗的力度,隻得挺胸抬頭的睨視著他。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我好不容易得來的金子,說什麽也不會給你。”

趙樽盯視她良久,才輕輕鬆開了一些半環住她的手,頭卻突然埋了下去,在她的耳邊喑啞著聲兒低低道。

“爺不要你那綻金子——”

激靈一下,夏初七聲音興奮起來,“此話當真?”

“當真。”趙樽淺淺眯著眼,不急不徐地又補充了一句,“因為阿七你馬上便會欠爺一千兩金子。”

“一千兩,黃金?”

夏初七倒提了一口氣,正想罵他搶人啊,卻見他已經直身坐了起來,臉上也早已恢複成了正經的樣子,半點沒有開玩笑的樣子,一張眉目清朗的麵孔,在燭火映照下,顯得雍容尊貴,風華無雙。

搞什麽?

蹙眉一想,她高仰起頭,“一千兩,憑什麽?”

探出一隻大手,趙樽在她頭頂上像揉捏小狗似的揉了揉,才又偏過頭來,在她的臉蛋兒上輕吻了一口,一本正經地問。

“傻子可是千金之軀。他的生死,不值一千兩?”

------題外話------

出門在外,行個方便。

諸位等久了,實在抱歉!不要嫌少,嫌少的踢屁屁……

另外,關於昨天說的那個元寶換票什麽的,我指的是“多餘”的元寶,那個特價區不花瀟湘幣的,因為元寶那個東西會放過期的,不是讓大家去胡亂消費的意思,有些親好像誤會了,特地解釋一下。

PS:月票碗裏來吧。

再PS:綿恒的名字,打錯了,應該是錦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