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景初再次醒來之時,發現自己又被轉移了一個地方,而她自己正躺在一張**,隻是雙手的束縛仍未被解開,令她感覺有些不舒服。她自嘲的笑了笑,該感謝他至少給了她張床睡,而不是任她睡在沙發麽。

她勉強坐了起來,靠著床靜靜發著呆。她知道肯定有人看著她,既然她醒了,過不久就會有人過來了吧。果不其然,才過了幾分鍾,她便聽到一個腳步聲慢慢接近。那人環住了她,解開了她手上的繩子。

一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小野貓,睡得可好?”景初淡淡的回答:“托你的福,還不錯。”又是一聲輕笑,景初感覺自己的身體再次騰空,她沒有受力點一時隻好摟住了對方的脖頸。她皺眉道:“你幹嘛?”

“已經是晚餐時間了,帶你去吃飯,還有,我叫徐茂淵。”對方的聲音帶著些溫柔。

“我眼瞎了,腿沒斷,自己會走。”景初冷冷的回道,並鬆開抱住他脖頸的手,想要下來。徐茂淵扣住她的腰,不讓她亂動。他湊到景初的耳邊輕輕道:“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不安分的人,不要忤逆我的意思。”景初身子一僵,隨即乖乖的不再亂動。現在的她不是他的對手,隻要他不做什麽過分的舉動,暫時依著他才是明智的選擇。看著安分下來的她,徐茂淵輕輕在她臉上烙下一吻,哄到:“真乖。”

景初下意識的臉向旁邊移了一些,她有些不爽,因為徐茂淵的態度像是在逗一隻寵物。

隨著徐茂淵的腳步,景初暗暗記著他行走的路線。或許是有失必有得,她失去了視力,聽力和方向感愈加的強了。不一會兒便來到餐廳,徐茂淵將景初放下,幫她拉開了椅子,讓她坐下。

景初無神的雙眼,直視著前方,盡管她看不見,但她聽聲音知道徐茂淵坐在了她的對麵。

“你的食物就放在你麵前了,蛋包飯,方便吃。”轉而,徐茂淵又戲謔道:“當然,不方便的話,我也是可以代勞的。”景初當然知道他所說的代勞是什麽,她不做回答,默默地找到勺子慢慢地開吃了。

飯後,徐茂淵仍將她送回房間,沒說其他的,也沒做什麽,隻是要她乖乖的在這待著,不要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她也隻是自嘲的笑道,她這樣子有想法又能怎樣呢。

可是幾天下來,徐茂淵除了陪她吃飯,偶爾來逗逗她,什麽也沒做,還安排了一個保姆照顧她。她有些疑惑,徐茂淵不是要利用自己來折磨煥之麽,可現在,他的行為令她毫無頭緒,不知該怎麽做。她死了不要緊,可是,她心底還是在默默地擔憂著沈煥之。

在這裏待了五天了,或許因為她是盲人,徐茂淵並沒有對她多做防備,景初漸漸摸清了這裏的情形。這裏應該是徐茂淵的一棟私人別墅,不大隻有兩層樓,後麵有一個小花園,飯後可以去散散心。這棟別墅的人不多,除了外麵的防衛人員,別墅隻有她,徐茂淵還有一個老保姆,劉姨。劉姨對她很是和善,隱隱的,景初感覺到徐茂淵對劉姨的態度也有些敬重。

一日,陽光明媚,在飯後,劉姨帶著景初來到花園。景初坐在一條藤椅上,感受著陽光的溫暖。她暗自笑道,若不是在這種被人劫持的情形下,這種日子可是久違的愜意啊。

突然,她感覺有人在她旁邊坐下來,她側過頭試問道:“徐茂淵?”來人輕笑道:“除了我,你還想是誰呢?”景初回過頭,不搭言,靜靜地仰著頭,向著陽光。突然,她感覺到徐茂淵手指撫上了她的臉龐,粗糙的指腹在她臉上緩緩地摩擦著,她想躲開,然而,瞬間她感覺麵前的陽光被遮住了,她被徐茂淵困住。他的臉離她很近,景初能感受到對方噴在她臉上溫柔的氣息。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戲謔的在她耳邊說道:“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景初平靜的回答道:“似乎是有點。所以,你到底是想幹嘛呢?”

她麵前的人沉默了一會兒,驀地離開了她,站在她麵前,擋住她的陽光,淡淡的說:“不幹嘛,生活太無趣,想找點樂趣,養個寵物。”徐茂淵停頓了一下,又笑道:“就算我什麽都不對你做,沈煥之找你也快找瘋了吧,想想他焦急的樣子,你心疼麽?不,你應該不會心疼,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不是。”

景初一怔,手掌不自覺的握緊,臉上卻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是麽,我以為我離開,他會更開心一些呢。”

徐茂淵歎道:“真是冷血的女人,我可憐的哥哥啊。”

景初也不示弱的回到:“若真可憐你哥哥,也不會將我綁到這來了吧。”

“還真是不甘示弱,一有機會就露出小爪子的小野貓。太陽也曬的差不多了,該回房了。”說完,徐茂淵又是一把抱起景初,走進別墅。景初有些怒了,“你抱上癮了麽?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徐茂淵戲謔道:“對於寵物,我更喜歡抱著走。”景初氣結,卻無能為力。

夜晚,徐茂淵拿了一瓶酒,還有一個相框,來到陽台坐著,慢慢地喝著酒。看著天上皎潔的明月,徐茂淵的眼神有些深沉。他是想報複沈煥之的,他輕而易舉的就能拿到他求而不得的一切,他的父親害的她與他的母親過的如此艱苦。可是,對她……不知道為什麽,他竟動了些惻隱之心。之前,他隻是想奪走沈煥之所擁有的一切,現在,竟有真的想把那隻小野貓留在身邊的念頭。他扯扯嘴唇,笑道,或許,真的隻是他的生活太無趣,而她恰好勾起了他的興趣而已。

他閉眼,回想起第一次看見她,是因為沈煥之,他追查到了她。這是個很有趣的女人,很堅強或者說,倔強,同時,也很深情。然而,那片情是對沈煥之的。縱使沈煥之如此傷害她,她依然不顧一切的去幫他。

睜眼,他拿起相框,拇指溫柔的撫摸著。照片上是一個溫婉的美麗少婦抱著一個年幼的男孩,淺淺的笑著。可那笑容中,徐茂淵怎麽看都覺得透露著苦澀。這個少婦便是他的母親,而她懷裏的男孩,是他。

他對著相框低喃道:“媽,為什麽呢,為什麽他就該得到所有美好的東西,而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