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離別(上)
在家裏呆了短暫的十多天時間,陳楚凡便再次坐上了回到W市的火車。這應該是在家呆的時間最短的一個暑假了,但是卻又是感覺過的最充實的一個暑假。
在劉姨的電話中得知已經幫他聯係好了M國的茱莉音樂學院,不過學院的名稱對於陳楚凡來說不過是幾個漢字符號而已。走上學習音樂的道路,不過是近幾個月的事情,所以陳楚凡從來沒有刻意的留心過世界有名的音樂學院。不過聽劉姨的介紹,這所學校在全世界都是很有名氣的,到是讓他感興趣了不少。
為此他還專門跑到網吧去查詢了關於M國茱莉亞音樂學院的一些基本信息,知道了這是一所坐落在M國紐約市林肯中心的一所音樂學校。有很多名人在內任教,除此之外便沒有搜索到其他什麽信息了。2000年的網絡資訊還是不夠發達啊。
火車到達W市的時間是晚上九點,陳楚凡沒有通知任何人,所以自然沒有人來接車。已經在學校辦理了退學手續,自然不會再保留自己的床位,所以陳楚凡便直接打的到了清水灣會所。自從離開學校後,這已經是陳楚凡的暫居地了。
陳楚凡的回歸得到了樂隊一幫子人的熱烈歡迎。被一群人拉倒街頭的路邊攤上很灌了幾瓶啤酒才放過了他。被灌的暈暈乎乎的少年,回到會所自己房間後,便倒頭就睡。最近一段時間很奇怪,三不五時的在陳楚凡睡著後,都會做同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裏麵總是有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在深情的呼喚他,隻是用的語言卻讓他很惱火,因為他竟然聽不懂。
要知道我們的陳楚凡可是懂六、七種語言的牛人啊!
前幾次的時候,陳楚凡還不覺得什麽。不過連續做了幾回同樣的夢,就讓陳楚凡很是蛋疼了。本以為是在家裏見到父母的原因。可今天已經到了W市,卻也不例外,剛剛進入夢鄉陳楚凡便似乎又在夢中感覺到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趴在自己的旁邊喊著他什麽。可陳楚凡想要觸摸它時,卻毫無例外的失敗了。就當陳楚凡的耐心耗盡,準備要將這該死的東西給一腳踢開時,夢醒了。
天已經大亮,昨天夜裏迷迷糊糊的到頭便睡,沒有拉上窗簾,刺目的陽光透過玻璃直接照到了陳楚凡的臉上,晃的眼睛有些發花。一個鯉魚打挺,從**翻了起來。陳楚凡便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昨天已經在給劉姨的電話裏匯報了自己到了會所的消息,劉姨便讓他在會所等著自己,今天將領著他去辦些必須的手續。
整整三天時間便在忙碌中過去,陳楚凡便跟著劉姨在學校、檔案局、公安局,M國駐W市的領事館,幾處地方來回奔波著。總之需要陳楚凡親自到場的手續,便在這三天內基本上跑完。然後用劉姨的話說,小陳同學可以繼續放假了,不出意外一個星期後,便能踏上他出國留學旅程。
閑了下來的陳楚凡立刻便給韓小熙去了電話。
於是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韓小熙豪邁的逃下了所有的課程,兩個人便成天膩在一塊,風景區已經轉遍了,兩人便每天看看電影,逛逛公園,玩玩遊戲。總之把情侶間能約會的內容,都壓縮在了這幾天裏。
終於得到了劉姨的準確的消息,機票已經訂好,就在後天的中午。陳楚凡即將離開這個呆了二十一年的國度,前往一個陌生的國家,開始人生中一段重要的旅程。
站在韓小熙家的院外,陳楚凡拉著小姑娘的手,在小姑娘的耳邊輕聲說道:“小熙,後天就要走了,明天晚上得請學校那幫人吃個飯啊。”
“不行,我媽說了,明天晚上得到我家吃頓飯。”女孩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陳楚凡一愣,摸了摸腦袋,傻笑著說道:“嘿,這是同意咱倆那事兒的架勢啊!話說,該不會你爸你媽準備在我走之前讓咱倆訂個親什麽的吧!”
“砰”的一聲,是女孩羞惱之下用手敲打某個無恥之徒腦殼的聲音,自從知道了自己家牲口有了刀槍不入的本事,韓小熙收拾起陳楚凡來便不在留手。
“美不死你!同意咱倆啥事啊!訂啥親啊,你當我沒人要啊,還趕著你走之前硬塞給你不成!”韓小熙悶悶的說道:“叫你去你就去,哪那麽多廢話!”
“誰家姑娘啊,被**的這麽野蠻,以後鐵定沒有人嘛。也就是我這身子骨能承受的起你的摧殘了。不塞給我塞給誰啊。”陳楚凡摸了摸被敲打的腦袋,故作委屈的說道。
看到女孩的臉色有些變的不善,陳楚凡連忙又補充道:“說著玩呢,到是你媽這突然叫我去吃飯,總得有個說法吧。難道不是挑女婿啊?”
“哼,是去給你上思想品德課呢,知道了吧!”小姑娘很是飛揚的說道。
“哎,未來嶽父嶽母要給我上課我就認了,可是請同學咋辦?”
“改中午唄,總之晚上一定要去我家!”
“可中午我本想帶你到歸元寺去吃素齋啊!”
“去那裏做什麽?”
“廟裏有個老和尚,對我不錯。上次帶你去,他正好不在。現在要走了,總得去看一眼才是,不然便太失禮了。”
“你怎麽會認識和尚的?不過既然去看和尚,幹嘛一定要去那裏吃素齋?中午跟同學吃完飯在去不就好了!”
“你說的也有理,不過去他那裏,不混頓免費的素齋吃吃,總覺得像是少了什麽啊!”
“天啊,和尚的飯你都要混,你可真夠無恥的!”韓小熙搖頭歎息著。
陳楚凡覺得女孩的言語嚴重打擊了他的尊嚴,於是下一刻便把女孩的小嘴給堵了起來。
夏夜的風,輕柔的吹著,送來的清爽讓黏在一起的兩個人久久不願分開。
回到會所,陳楚凡隨意衝了個澡,便趴到了**。最近幾天,那個同樣的夢,越來越頻繁的出現。這讓陳楚凡很是不解。但是卻也習慣了。甚至在夢中他都可以控製自己不刻意去撫摸那個一直叫他爸爸的東西。而今天當他進入夢鄉同樣如此,那個毛絨絨的小東西又出現了,隻是今天,這個小東西頑皮了許多,竟然主動觸碰起陳楚凡的臉來,夢境是如此真實,小陳同學甚至感覺到了被觸碰的地方有些癢癢的。
於是他又開始想把這個惱人的小東西給一腳踹開,不過當這個想法出現時,他再次從夢中醒來,天又大亮了。
坐在**,陳楚凡試圖分析出這個夢境的含義。可惜的雖然他無聊時閱讀過《周公解夢》這樣的無聊書籍,可想來想去,那本書上也沒有說過這樣的夢代表的意義。無奈之下,隻好作罷。今天是在國內呆的最後一天,可不能被一個不知所謂的夢境給破壞了。
簡單的洗漱後,陳楚凡便來到了學校。
跟小熙約好的時間還沒到,陳楚凡便信步走入了校園之中。
將要告別這座呆了兩年時間的校園,不免有些不舍。
操場上看了看軍訓的新生那初見整齊的隊列,南湖邊瞅了瞅飄在水上的那層殘花敗柳,陳楚凡不由得重重的歎了口氣。
別離便是如此,不管有個多光明的前途在前方等待,卻總難生出喜悅的情緒。
情緒不高的往東二門走去,差不多到了約定的時間,昨天韓小熙應該電話通知了所有人到東二門集合,請大家吃頓散夥飯,自己在拍拍屁股走人,便也算是為自己短短兩年的中北民大的學習生活畫上一個不算圓滿的句號。
卻恰好路上碰到個熟人,望了他一眼,便見鬼般的一低頭,就準備從他身邊溜走。
“這不是張主席嗎?這是要去哪啊?”陳楚凡很是惡趣味的攔住了一臉便秘表情的張朋,開口問道。陳楚凡倒不是存了什麽找麻煩的心思,就要離開了,對眼前這個自己曾經百般憎惡的人,現在看起來都不是那麽不順眼了。
隻是見到熟人,還是想打個招呼而已。
“我...我回寢室。”張朋低聲回了句,便快步從陳楚凡身邊走掉了,隻留下陳楚凡站在原地頗為蕭索的感歎了一聲。
來到東二門,所有人都已經聚齊了。二個寢室的所有人,還都帶了家眷,就連久未蒙麵的陳曦也在其中。十幾號人顯得隊伍有些龐大。
站在一群人中間,陳楚凡摸了摸腦袋,很是鬱悶的哼唧道:“誰批準你們都帶家眷了?你們也太不厚道了,這明擺是想吃窮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