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林間,靜靜地訴說,卻是勾起了少年對曾經那段美好記憶的懷念,竟是有些收不住嘴了。從每日的跟韓小熙在校園內的漫步,說到學校西街的炸雞柳,從小熙因為自己受傷,說到學校校慶上自己為女孩兒準備的演出,往日跟小熙經曆的一幕幕都在陳楚凡的心頭再次閃現,然後被少年用有如夢囈般的聲音的講了出來。
蘇秀清也聽得癡了。
在這個異國他鄉的夏夜裏,少年沐浴在溫柔的月光下,聽著海邊的陣陣濤聲,聞著林間清新的氣息,伴著清爽的微風,靜靜的跟一個嬌俏的女孩兒,講述著屬於自己的愛情故事。講著,講著,少年甚至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曾經,回到了那個有著蛙鳴蟬叫的南湖之畔,有個如精靈般的女孩兒,正在那湖畔的楊柳邊,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
緊跟著少年突然感覺靈感如流星雨般在腦海中迸發,一曲舒緩優美頗具柔情的旋律從腦海中緩緩滑過,旋律中似乎藏著那個遠在Z國,猶如精靈般女孩兒的影子。
甚至顧不上跟正在一旁沉浸在他故事的女孩兒打聲招呼,陳楚凡便飛快的跑了。他得趕緊回到暫時屬於自己的房間,用紙筆紀錄下此時正在腦海中滑過的旋律。他怕慢了一點,此時如井噴般的靈感便會離他而去。
蘇秀清愕然的看著少年的身影飛快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剛剛聽到少年為了兌現對愛人許下的承諾,在校慶晚會上表演的故事,她正在腦海中幻想著那浪漫而又**的一幕,可故事才還沒講完,少年卻拋下自己這個忠實的聽眾,轉身飛快的跑掉了。甚至讓她沒反應過來追問上一聲,這讓女孩頗為氣惱。
故事說道一半便跑掉,連招呼都沒有一個,這也太不像話了吧。把自己當說書先生了嗎,還要留點懸念嗎?氣惱過後,便是好奇,那個惱人的混蛋是想到了什麽了?走的這麽急?
於是女孩兒站在原地惱怒的跺了跺腳,便決定直接去找陳楚凡問個清楚。
推開給陳楚凡準備的客房那張虛掩的門,印入眼簾的是少年正坐在桌前,專注而認真的在白紙上紀錄著什麽。握筆的手在紙麵上滑的飛快,似乎在搶時間一般。自己開門的動靜不小,可他似乎毫無所覺,甚至沒有抬頭看上一眼。
少年的認真,讓蘇秀清不忍打斷他的思緒。但強烈的好奇又讓女孩兒忍不住走到了陳楚凡的身邊,去看看他正在記錄著什麽。
隨筆畫出的五線譜上,已經滿是音樂的符號。顯然少年正在記錄的是一段旋律,而且是一段相對完整的旋律。少年甚至沒有選擇用簡譜來記錄,細致到每一處都標明了拍子跟節奏。
少年飛快的在紙上記錄著,女孩兒則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後觀看。整個房間非常很安靜,所以少年手中的筆尖滑過紙麵時發出的沙沙聲,顯得尤為清晰。
女孩兒忍不住在心頭默默的哼起少年記錄的曲子。這應該是一首旋律優美的流行曲,很陌生,或許便是少年突如其來的靈感吧。聯想到剛才少年講的故事,女孩兒甚至從這優美的曲調中感受到了絲絲柔情。
終於少年在紙上重重的寫下End,才長噓了口氣,丟下了手中的筆。
“你寫的曲子?”雖然已經做出了判斷,但蘇秀清還是忍不住問了句。
“是啊,剛剛來的靈感,給趕著跑回來給紀錄了下來。倒是剛才有些失禮了,不好意思。”陳楚凡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顯然也為自己剛才故事說道一半,便提前閃人感到有些失禮。
“去試試演奏出來?”女孩兒到是沒有繼續糾結於少年的失禮,反而興致勃勃的提議道。
“還沒加和弦呢。”陳楚凡有些猶豫,編曲他還並不在行,隻彈旋律似乎單調了些。他對獻醜沒什麽興趣。
“試試吧,或許聽著旋律,你就能想到了呢!”女孩兒卻再次鼓勵道。
“好吧!”陳楚凡被女孩兒說動了。或者他本身便也想試試呢
“很美的曲子呢!”琴房內,當陳楚凡敲響的最後一個音符在空氣中飄散,蘇秀清由衷的讚歎道。
“可惜了,編曲實在不擅長,過兩天交給盧嘉去處理吧!”陳楚凡有些遺憾,自己嚐試著添加的和弦始終不能讓他滿意。
“已經很不錯了。你對音樂真的太有天賦了。”手在酣睡的球球身上輕撫,女孩兒由衷的稱讚了句,絲毫沒有吝嗇自己對少年才華的讚賞。
“謝謝!”畢竟是一個漂亮女孩子的誇讚,很讓人心情愉悅,陳楚凡禮貌性的致謝時,笑的挺開心。
“寫這曲子的時候,心裏想的是她吧?”蘇秀清盯著陳楚凡的眼睛,輕聲問道。
陳楚凡送給女孩兒一個微笑,然後微微點了點頭。
“可是現在你們隔的這麽遠,你真的有信心以後能跟她在一起?”看著少年的動作,蘇秀清又跟著問道。
陳楚凡甚至沒有考慮,理所當然的答道:“當然,我答應過會娶她,我相信她也一定願意嫁給我,不過分隔多遠,多久。”
像是一句愛的誓言,隻是對麵的女孩兒不是誓言中的主角。
“那麽,我衷心的祝願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雖然我仍舊懷疑這麽遠的距離,你們能否堅持下來。另外我收回那句關於你不夠浪漫的評價,其實那個韓小熙或許真的挺幸福呢!”
說完這番算是祝願的話,蘇秀清將一直摟在懷中的球球,小心的遞給了坐在鋼琴前的少年,然後繼續說道:“我先去休息了。明天繼續聽你講故事。”
說完女孩兒便很幹脆轉身離開了琴房。留下一室清香。
望著女孩兒嫋娜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陳楚凡隨即默默的合上了琴蓋。靈感噴湧過後,便是寂寥的空虛。而現在隻有球球相伴,可小家夥卻睡的正香。這讓陳楚凡更感覺孤獨。甚至泛起了一絲傷感的情緒。
人在異鄉的傷感,往往沒有道理而言。與傷春悲秋更沒有太多的關係,更何況現在還處在夏季,而NY市的白天一樣燥熱。
所以少年是真的在傷感了,不是自憐自傷的傷,而是傷不起的傷。傷不起因為自己一時的衝動,結果把自己暫時困在了這棟豪華的別墅裏。雖然生活上相當滋潤,可是少了周遭的同學相伴,少了學院那青春活潑的氣氛,多豪華的居所都像一個牢籠。
傷感的思緒在腦海中不停的發酵,便成了對遠方少女的思念。懷念兩人在一起的甜蜜,懷念女孩兒清澈的眼神,更懷念的是將女孩兒擁入懷裏時,那發間的絲絲幽香。於是少年再次提起了筆,將這個傷感的夜裏,對女孩兒的愛戀記錄下來。配合著腦海裏的旋律,將內心的觸動寫成了歌詞。
就這麽自然而然的,陳楚凡寫出了他重新思考人生,並給自己定下目標後的第一首歌。
(我不敢相信我一直在這裏等了這麽多久)
到現在我才發現支配我心靈的女神是你
你讓我的生命變得堅韌並且把很多事情變得美好而真實
我覺得就像我在夢中的感受那樣
有很多問題很難回答,你不會知道
親愛的,告訴我我該怎麽告訴你我愛你勝過我的生命
告訴我我該怎麽讓你看到我被你的光芒刺傷了眼睛
當你撫摩我時
我能感覺到夢是真實的
我願意你愛我
你看起來恐懼
你正在等待我對婚姻的誓言
但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開口說話
你的美麗讓我失明
就像夏日河流上的一縷陽光
我隻能閉上眼睛保護自己
請你牽我的手帶我離開這裏
寶貝,告訴我我該怎麽告訴你我愛你勝過我的生命
告訴我我該怎麽讓你看到我被你的光芒刺傷了眼睛
當你撫摩我時
我能感覺到夢是真實的
我願意你愛我
我需要你愛我
我願意你愛我
我知道他們說我們的愛不足以堅定到永遠
我也知道他們會說因為艱難的環境我們放棄我們的愛
但是他們怎麽能夠理解我們的愛正是上天給予我們的
讓我們一直擁有著它
因為它屬於我們兩個
寶貝,告訴我我該怎麽告訴你我愛你勝過我的生命
寫完這首滿載著少年對戀人思念的歌詞,陳楚凡從鋼琴前站了起來,將放在鋼琴案頭睡的正香的球球抱起,最後環視了一圈因空曠而顯得寂寥的琴室後,才走到門前關上了燈,然後轉身離開。
該睡了,雖然夜還未深。因為少年不想繼續唏噓下去,是誰曾說過?過多的唏噓會讓人消沉啊!
少女的琴房再次變得一片漆黑,一切歸於原點,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隻是靜靜攤開在鋼琴麵板上,已經被寫滿了自己的白紙,證明了有個少年曾在這裏寫過一首歌,為了遠方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