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凡沒有立刻答話,反而被韓父一句嗆到咳出一地茶水。這頗為尷尬的一幕卻為讓韓書記有絲毫的動容,仍舊那副雲淡風輕的摸樣,繼續狀似隨口的問道:“怎麽?不方便說?還是自己都覺得太荒唐了些?”
“沒有,隻是後來的事情有點亂!”陳楚凡最終還是橫下心,開口回應道。
“哦?怎麽個亂法?說來聽聽?”韓書記似是極感興趣,眉毛一挑,繼續緊逼道。
“那晚酒喝多了,然後就亂了!跟新聞中說的一樣,那天晚上我們都沒離開過房間,最後我們三個人之間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光棍之心一起,陳楚凡豁出去般垂頭閉眼承認道。
閉上眼睛後,沒有等來狂風暴雨般的怒斥,也沒有和顏悅色的溫言溫語繼續響起。本就是政府大院的小區,環境極好,尤其是晚上,極為安靜。當不算寬敞的書房內沒了對話,立刻便安靜到落針可聞。
一分鍾後,陳楚凡還是沒忍住微微抬頭,瞄了眼坐在他辦公桌後對麵的韓書記。方正的國字臉眉頭緊鎖,目光如炬,正緊緊的盯著自己。當四目相對,敏感的少年能感覺中那目光中跳動著的危險火焰。
“好,好,好!我這還真是養了個好女兒,找了個好女婿啊!”韓書記終於開口,溫文的語氣不在,卻也不見得顯得有多淩厲,不過話中的憤懣譏諷之意卻是溢於言表。
但落在陳楚凡的耳朵裏,卻隻是讓少年鬆了口氣。隻是韓父肯開口。而且不是讓他立刻滾出去,便好了。陳楚凡最怕的就是性烈如火的韓書記,不給他任何分辨的機會,直接趕人。那就沒法挽回了!起碼,現在他還有開口分辨的機會。
“韓叔叔。這事兒不能怪小熙,都是我的錯!”勇敢的抬起頭,少年坦陳的看著這個壓抑著憤怒情緒的父親開口解釋起來:“因為我那場演唱會的轉播事宜,我的私人助理,也就是新聞上另一個女人,必須在演唱會後便離開我。或者因為這個原因,那晚我們的心情都不太好,結果就喝多了些,後來在房間裏又發生了些別的事情,最後就不受控製了。我並不是想辯解什麽。但是做了就是做了,既然錯在我,我就必須負起責任!”
韓書記有些走神,似乎壓根就沒聽陳楚凡的解釋,片刻後才自顧自的問道:“你知道為什麽我沒有讓你立刻滾出家門嗎?”
“不知道!”陳楚凡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
“因為你還算有擔當!”韓書記回了句。隨後不等陳楚凡說什麽。便繼續說道:“我記得我跟你提過,我是當兵出生。我們年輕時候那個年代,沒有你們現在這麽好的條件。小時候我沒讀過什麽書,十六歲就入伍一直到二十八歲退伍轉業,我在部隊裏呆了整整十二年,從一個新兵蛋子幹到副團。”
說到這裏,韓書記像是陷入往日的回憶般,頓了頓,隨手拿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不在炙熱的茶水。
陳楚凡沒有接話,雖然他不明白韓小熙的父親怎麽會突然說起這些。不過這時候顯然不是插嘴的好時機,所以他隻是靜靜的等待著韓書記繼續說下去。
而韓書記也沒讓他久等,一口茶咽下,便又繼續開口說了起來,“一直到轉業後被分配到老家的檢察院裏做檢察官,我才在老領導的建議下去,去讀了個夜校,也算是混了個文憑。不過對於我來說,對我這輩子影響最深的還是在部隊那十二年。”
“當兵是幹嘛的?是要扛槍打仗,是要抵禦外辱,是要保家衛國,是要流血犧牲的!所以一個合格的兵,首先必須是個敢作敢當,有責任有擔當的男人!所以,我欣賞你的性子。起碼你沒有推諉你應該承擔的責任!”
韓書記說道這裏,陳楚凡長出了口氣。聽韓書記的意思,這是要跟他講道理的節奏,這讓陳楚凡滿心歡喜。雖然他一拖三的念頭其實很沒有道理,但他卻特別喜歡跟韓父講道理。說起來有些不通,但這時候確實是陳楚凡的內心寫照。可惜還沒等他插上話,韓父口中一個“不過”又讓陳楚凡感到緊張起來。
“不過我現在不僅僅是一個當兵的,更是一個女孩兒的父親!你覺得作為一個父親,聽到自己女兒竟然和另一個女人一起跟一個男人亂來了一個晚上,會是什麽感受!”韓書記此時轉折的不僅是話的內容,更有說話的語氣也是愈來愈淩厲,當那句“會是什麽感受”出口時,已經是聲色俱厲。
陳楚凡剛剛到了嘴邊的話,瞬間咽了回去。原來剛才說那麽多話都隻是鋪墊而已,感情這位韓書記是在玩神轉折呢,當下隻好繼續沉默。在福伯那裏得到的教訓,最好還是不要在長輩脾氣上來時硬頂,不然結果通常不那麽完美。
“說話啊?怎麽不說話了?陳楚凡,我以前還真沒看出來你挺能耐的啊!三下兩下就把我們家小熙哄到**去了!這也罷了,還他媽的跟別的女人一起哄到**了,你說,現在怎麽辦?你準備怎麽給我個交代!”韓書記不在掩飾自己惱火的情緒,衝著陳楚凡怒聲斥道,激動之下竟是直接爆出了粗口。
“韓叔叔你放心,不管怎麽樣,這事情已經發生了。但請您相信我,我一定會照顧好小熙的。我不是在您麵前說好聽的話,糊弄過關。我對小熙是真心的!我會代替您一輩子照顧好小熙,給她所有她想要的,會讓她每天都開心!”陳楚凡語出至誠的開口道。
“相信你?我怎麽相信你?漂亮誰都會說!現在小熙還年輕漂亮,你們又才在一起不久,還有的是新鮮感,你都能幹出這種事情,十年後,二十年後,新鮮感沒有了,小熙也人老珠黃了,你還能像現在說的這樣照顧她?愛護她?讓她開心?我怕到時候更有年輕漂亮的把你晃花了眼。小熙是誰你都不認識了!”韓書記憤懣的斥責道。
陳楚凡默然,顯然僅憑上語言的保證總是顯得那麽蒼白無力。這是不爭的事實。正如韓書記所說,漂亮話誰都會說,十年甚至二十年後的事情,誰也無法保證。偏偏那晚醉酒後,他又的確做出了如此荒唐的事情,而在這荒唐的事情麵前,他哪怕說破天去,恐怕都無法讓眼前這位父親放下心將韓小熙交給自己。
於是少年想了想,再次誠懇的說道:“那您說吧,要怎麽樣才能讓您相信我以後絕對不會辜負小熙,我照做便是了!”
“哦?讓我來說?我說怎麽說你就怎麽做?”韓書記玩味的看著眼前的少年,問道。
“嗯!但是正如剛才您說的,做男人要有擔當!可現在錯誤已經犯下,我不能隻對小熙有擔當,自然也要對那個女人承擔起責任。所以隻要您能允許我對她們都擔起責任,您說什麽我都聽您的!”陳楚凡低眉順眼的補充道。
“哼哼,好,很好,這是拿我的話將我的軍啊!既然你這麽說,那行,我不管你跟那個女人怎麽處理,等小熙畢業了,你們就去登記結婚!另外,我不管你創下多大的名氣,賺了多少錢,你的一半資產都交給小熙來保管,這樣就算你以後變心了,我們家小熙也能一輩子衣食無憂!”韓書記冷笑兩聲,開口要求道。
陳楚凡有些為難,他並不抗拒跟韓小熙結婚,可是還有個葉思穎,還有個蘇秀清,她們該怎麽辦?至於錢,好吧,說實話,作為一個胸無大誌的少年,他對錢沒有什麽概念,除了要在三年賺夠二十億美元達到福伯提出的條件,以及做到答應葉思穎的那件事,買一座小島外,他對錢便沒有其他的概念了。
陳楚凡更看重的是做好自己的音樂,讓自己腦子裏那些音樂不會因為自己死去後,而無人繼承,最後全部埋沒。至於賺錢,對他來說隻是副業。在他音樂道路上的衍生品。或者在他賺到二十億美金後,就不會在乎了。
想到這裏,陳楚凡用商量的語氣開口道:“韓叔叔,關於錢的事情一點問題都沒有!我把錢都交給小熙保存都無所謂。但是關於結婚,我希望能緩緩。畢竟在我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前,就直接跟小熙結婚了,對她們也不太公平!”
“她們?”韓書記不愧是老政法線上的工作者,陳楚凡隨口一句話,便讓他抓到了其中的亮點,“好嘛,還有一個?”
陳楚凡不是口誤,竟然話已經說到這樣了,他自然想幹脆將所有東西都挑明,他可不想為這種事情跟韓父談上兩次。
“是的!”陳楚凡點了點頭,看著韓書記越來越冷的臉色,他急忙補充了句:“您知道的,小熙喜歡熱鬧!我答應以後要為她們買座島,她也想島上能熱鬧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