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然跟周明瑄前後腳跟出來。
莫晴月讓陸然去開車。
“你回去吧，放心，大家都在一個鄉裏我賴不掉也躲不掉。”莫晴月以為他是要纏著她要心願的報酬，擺手道。
“我是想說，你小心點。”
莫晴月微怔。
“如果這個人真的是……你小心點。”周明瑄神色雖然平靜，但眼底的擔憂很清晰。
莫晴月心裏暖暖，感動的心情正要飄起，瞥見周明瑄手裏一張女孩子的相親照片。
“……”
她默默地把感動的心情收回，拉車門上車。
“你也小心點，所長的侄女可不是省油的燈。”莫晴月隔著車窗跟某人溫馨提示後看向前方。
陸然一個油門，車子飛出去老遠。
周明瑄緩緩眯眸。
她這是吃醋了嗎？
“我還以為你會讓周明瑄跟你去。”
“他又不是警察，為什麽要讓他跟我去？”莫晴月扭頭糾正說話奇怪的陸然，“你才是我的搭檔。”
陸然聽這話，抓緊方向盤，心裏美滋滋的。
“那是。”
莫晴月眼前浮現過所長侄女的照片，悶聲嘟囔：“再說了，人家很有可能成為所長的侄女婿了，這麽危險的工作當然不能讓他沾邊了。”
陸然：“……”
他臉上的驕傲自豪，一點點隕落。
柯建華登記的住址是在城關村。
那裏有著最密集的居民樓，最熱鬧的菜場，最多的飯店水果店。
幾乎所有在城裏打工的打工人都住在這裏麵，因為房租便宜，交通方便，房租結算方式靈活，不用押金。
莫晴月和陸然進去後，稍稍打聽就找到柯建華所在的樓棟。
房東告訴他們，柯建華不是一個人住，有一個女朋友。
兩個人租的是東邊有窗的大一居，七佰元一個月，已經住快小五年了。
“嗯……小柯人很內向，也不怎麽喜歡跟別人打交道，不過房租從來沒有拖欠過。”說完柯建華的消息，房東忍不住問，“兩位警察同誌，這小柯犯什麽事兒了？你們可一定要跟我說啊，如果是犯了法那我肯定是不能……”
“你不用這麽緊張。”莫晴月打斷房東的追問，來到柯建華住處門口。
陸然敲門。
敲了幾下，裏麵沒動靜。
“可能是去上班了吧，他女人是在附近的鞋廠上班的。”
莫晴月跟陸然拿著房東給的手機號碼找到他說的鞋廠。
這是個私人鞋廠，規模不大。
而這裏像這樣的私人廠房多如牛毛，隻要是個勤快人在這兒都能找到工，餓不死。
房東對柯建華的女人叫什麽不是很清楚，就知道別人都管女人叫英子。
莫晴月進到廠裏，讓陸然按照房東給的號碼打電話。
很快鎖定了一個馬上接電話的女人。
莫晴月走過去喚她：“英子？”
她抬頭，看到莫晴月身上的衣服下意識地警惕起來。
“你別怕，我們就是想找你了解點情況。”莫晴月看著她，先出言安撫，然後轉頭看向聞聲過來的老板，“我想跟她聊幾分鍾。”
老板自然不會拒絕地點頭同意。
門口，莫晴月問她：“你叫英子？”
看著年紀不大，栗色的長發，圓臉，嬌小的個子，很瘦。
身上的圍裙穿在她身上幾乎拖地了。
英子點點頭。
莫晴月：“全名。”
“王全英。”
“年紀。”
“23.”
“你跟柯建華是什麽關係？”
“他，我男人啊。”英子看看莫晴月又看看旁邊記錄的陸然，緊張地問，“他是不是出事了？”
“前天晚上，柯建華在哪裏？”
英子毫不猶豫地睜著大大的眼睛說：“跟我在家裏啊。”
莫晴月跟陸然同時看她。
英子立刻又垂下視線。
“英子，想清楚再說。不然，對警察撒謊做偽證你是犯法的，明白嗎？”
“他，真的跟我在家裏啊。”英子還是堅持這麽說，但她的聲調明顯降低不少。
莫晴月：“那昨天晚上呢？”
英子皺了皺眉：“柯建華是跑外賣的，他昨天晚上跑單比較多，到十一點才回來。”
莫晴月：“所以昨晚你是十一點才見到的他對嗎？”
陸然提出好奇：“你是守著他回來才睡的嗎？還是你特意看了時間？不然你怎麽會這麽標準地說出時間來呢？”
英子突然淡淡一笑，歪頭有些譏諷地看著陸然：“我們是男女朋友，我男人不在我怎麽可能睡得踏實呢？當然是邊睡邊等他回來啊。等到他回來我還要起床給他熱一下晚飯。那會兒我看牆上的鍾了，剛好十一點。”
陸然抿抿唇，沒說什麽。
莫晴月定定地看著英子：“你男人什麽時候回來？北明鄉昨天晚上發生了兩起盜竊案，地上遺落了一條藍色的圍巾，懷疑是你男人柯建華所有的。”
英子怔了一下，立刻又低下頭去。
“我不知道。他回來的時間不固定的。”
“這樣啊。”莫晴月跟陸然使眼色。
“對不起，我還要回去上班，你們問完了沒有？”英子不想再跟他們糾纏下去，想要返回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莫晴月伸手：“麻煩你把你的手機交出來。”
英子遲疑了一下，但還是照做了。
莫晴月拿過手機這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英子轉身低著頭快步往裏。
工廠裏，轟鳴的機器聲節奏不斷，英子迅速融入到黑漆漆的裏麵看不見了。
莫晴月：“她沒有反駁。”
“嗯，她在故意回避。”陸然點頭。
“她一定會通知柯建華的。”
“嗯。”
陸然暫時撤退。
在他換了衣服，穿上工人的服裝進到裏麵。
很快，陸然押著想要跟柯建華通風報信的英子出了來。
兩個人直接陪著她在家等著。
快要六點的時候，門口終於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華子！快跑！有警察——”
沒想到英子突然竄起來叫了這麽一嘴，莫晴月捂住她嘴巴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她看到門縫下麵的影子登時閃開！
“陸然，快！”
事實上陸然速度也很快，不等莫晴月說，他已經追出去了。
莫晴月摁著英子，讓她別動。
英子大喊：“警察打人了——警察動手打人了——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