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落,陽昊涯頭前帶路,走過幾個小巷,就是來到一個十字路口,而十字路口之處,正是有個酒旗風招搖。
一見到很是熟悉的店麵,月明心不覺就是笑道:“真是難為你了,居然將這酒樓都是複製出來!”
“嗬嗬,也沒多難,這裏原本就是酒樓,不過這麽多年來,早就改了模樣,我隻照著夢裏的印象,稍加改造也就是了。”
“不過,這酒樓的生意卻是很好,這幾年從各處的遊客都是慕名而來!”
“你沒打上什麽雨妃的旗號?”看著跟印象中一模一樣的擺設,月明心打趣道。
“心心……是我心中的,我不會用她當做什麽招牌和噱頭!”陽昊涯溫和而又斬釘截鐵地說道。
酒樓沒什麽招牌,也就是個酒旗風當道,上了二樓,古色古香的布置,讓月明心心中一暖,然後詫異道:“不是說生意好嗎?怎麽沒什麽客人?”
“本酒樓最大的客人來了,其他人麽,隻能是退避三舍!”陽昊涯笑了。
月明心也笑了,這陽昊涯就是個大財主,跟他……還用客氣嗎?
果然,不用月明心點什麽菜得,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一桌子的酒菜就是擺了上來!
酒菜是說話間擺將上來的,月明心開始並沒在意,隻當他的目光落在滿座的菜式之時,一刹那間,又是眼睛濕潤了。
“唉~”月明心拿起桌子上的紙巾,擦擦眼睛,喃喃道:“俠飛……真是難為你了,這些菜式……我自己都不記得了。隻是……一看到這些……那些昔日的滋味立刻就是湧上了心頭!”
“那……就好。”陽昊涯笑道:“快坐下吧,來,嚐嚐這些菜,跟你的記憶是否相同?”
說著,陽昊涯就坐在月明心一側的椅子上,親自從桌子上拿起一雙筷子,遞到月明心的眼前,然後,又是從拿起一個精致的湯勺和小碗,從旁邊一個湯盆中盛了一點兒熱氣騰騰的湯,遞到月明心的跟前,笑道:“這是你以前飯前最愛喝的卿羹湯,你趁熱喝了。”
陽昊涯殷勤的樣子,哪裏還是台灣赫赫有名陽家的公子?
隻可惜他眼前不是什麽美女,而是個俊男。
月明心也不客氣,伸手接了,小小的喝了一口,當那熟悉的滋味彌漫了整個舌蕾,他忍不住又是鼻子一酸,這個熟悉的味道,這個被人嗬護的感覺,竟……是自己以前的期待?
“不錯,味道一模一樣。雖然不知道有多少年都沒嚐過,這味道我還是記得……”
一聽這話,陽昊涯喜上眉俏,立刻就跟懵懂的少年一樣,興奮,拿起筷子,不停地往月明心的前麵夾菜,竟似表功一樣地說道:“你可不知……你喜歡的這些菜呀湯呀,當年本就是秘傳,而到了現今,早就是失傳了,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不同的廚師,才做出這樣的味道啊!”
“好了,好了,我自己慢慢吃。”月明心擺擺手道:“你也吃吧。”
“好,好”陽昊涯此時才拿起筷子,小心的在自己旁邊的盤子裏夾了一些菜。
“不至於吧。”月明心笑道,也是從自己旁邊盤子裏夾了一個雞腿,遞了過去:“記得你最愛吃雞,特別是雞腿,一次能吃四五個,現在還吃嗎?”
“咳咳~”陽昊涯也是感慨萬分:“不怎麽吃的,一吃就會想到你,所以,好久都沒吃了。唉,藍藍還以為我從來都不吃雞呢!”
“可不,你們是大富之家,這雞……也忒俗了!”月明心笑著說道。
陽昊涯大口、香甜的吃了幾口雞腿,有些噎著,月明心看看桌上,倒了兩杯黃酒,遞了過去:“還能喝酒嗎?”
“這個……”陽昊涯撓撓頭:“沒以前能喝了,你呢?”
“靠,這不是廢話嘛,我一個大老爺們兒,怎麽能不喝酒?”
“來,先喝一口!”說著,月明心就是一飲而盡。
月明心在台海常喝白酒和啤酒,這黃酒基本是沒嚐過,可如今,一口黃酒下肚,似乎又是喚起了另外的一番記憶,竟然感覺無比的爽利。
反觀陽昊涯,可就另外的景象,僅僅一口黃酒下肚,不過片刻,臉上竟然泛起了紅暈!
“不會吧,大哥……你這輩子居然不能喝酒?”月明心很是詫異:“你可是陽家的大公子啊,不喝酒,如何能服眾?”
“呸~”陽昊涯也不客氣:“誰說隻能喝酒才能服眾?”
“嘿嘿,當年你可是很能喝的呀!”月明心笑著說道。
“好漢不提當年勇~”陽昊涯也是笑道。
“哈哈哈”兩人又是舉杯,喝了幾口,陽昊涯的臉愈發的紅。
“其實呢,明月,你……你實在是太小看自己了。”陽昊涯吃了口菜說道:“你遠非自己口中的普通人?”
“咦?我怎麽不知?”月明心喝口酒笑眯眯道:“雖然……你我前世知己,嗯,亦或是前九世都是恩怨不斷,不過,你似乎也不應該比我都要了解我自己吧?”
“明月,你左腳的腳心下,是不是還有六顆極小的紅色小痣?”陽昊涯神秘道。
月明心倒也不以為然,哼了一聲:“你的右腳難道沒有了?”
“當然,我當然有啊,你可知道,這腳踏七星是什麽命格?”
“不清楚,我對這個本來就是不相信的!”
“不相信?”陽昊涯笑了:“都見到我了,你還有什麽不相信的?”
“這腳踏七星可是安天下的命啊,你上輩子正是腳踏六星,才是生就王妃的富貴命!”
“拉倒吧,那也叫富貴命?最後不還是死在含香井?哦,對了,後來……”
“嗯,後來是我從含香井裏將你打撈出來,葬在一處隱秘的地方,而我……”
“你怎麽?”月明心大奇。
“嗬嗬,我也沒什麽的,有機會你去墓前看看也就知道……”
“唉~”看陽昊涯的臉色,他的上世也未必有什麽好的結果,月明心也就不再往下問:“接著說腳踏七星!”
“嗯,腳踏七星當然是富貴至極的命,咱們腳踏六星也是極為少見的,像我,生來就是掌控……的命。”
“嗬嗬,那是你啊,我呢?我可是生在普通人家的。”
“你?”陽昊涯看看月明心,搖頭道:“你難道忘記了,在你九歲上四年級的時候,你們班那個可憐楚楚的小姑娘,還有你,被四個劫匪綁架到泉山的時候,那四個劫匪,精蟲上腦,想要強暴那個女孩子,不是你掙脫了繩索,將四個劫匪打得手腳都是折斷?”
“啊???”月明心驚得筷子都是要掉下的:“這……這你都知道?當年,可是把我嚇得夠嗆,警察叔叔也告訴我不能多說的啊!”
“不是說了嗎,隻要我想知道,台海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嘿嘿,後來,那個女孩子可是黏糊上你了,嘖嘖,小姑娘相貌不錯的,可惜後來從台海搬走了,哦,對了,想知道她現在的地址嗎?”
“暈~算了,我有夏雨荷就成了,不想多事兒?”
“夏雨荷?”陽昊涯似笑非笑:“她就那麽好?”
“當然!”月明心仰頭道:“她怎麽說也是個女的吧!”
“唉~”陽昊涯歎口氣,又是說道:“另外,你還記得在你十一歲的時候,在滬定路的路邊,晚上九點多,你去打醬油,正好碰到一個三歲的孩子離開了媽媽,獨自走到馬路上,而那時,正好又有一個酒醉的司機駕駛一輛吉普車?”
“唉,我算是服了。”月明心這次的筷子再不掉下來,夾了口菜,送進嘴裏,舉起杯子,笑道:“來吧,明察秋毫的陽公子,喝一個!”
“嗬嗬,還想聽嗎?我知道的還有很多!”陽昊涯將酒喝了,笑道。
“不用了,這些事情,說實話,我自己都基本忘記了,你倒好,居然都翻了出來,嗯,不過就是這一個多月的功夫,還真是佩服死你了!”
“NO,NO,NO!”陽昊涯笑著將右手的食指伸出,修長而白皙,搖著說道:“不是一個多月,是幾天,就在你去北京旅遊的那幾天!”
“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你錯了,是有錢能使磨推鬼~”陽昊涯搖頭:“更別說我們陽家在台海經營那麽多年。”
“可不,什麽馬嘯,什麽山野,都是想辦法,居然想通過我跟莫心藍樣子一樣,來認識你們。嗯,還有那個葛家,嗬嗬~”
“葛家~”陽昊涯冷笑:“若不是那個葛雲飛知趣,還有你也不愛計較,就憑葛峰那幾句話,我就要弄死他!”
月明心笑笑,又是問道:“那個姓李的旅客,我就不說了,台北的;那個西華航的程副總、殷副總,你……你居然也能製服他們?”
“沒什麽的,若不是他們都是西華航的高官,算是大陸上有一點兒名號的人,就憑殷正騷擾你的罪名,他隻有死路一條,哼哼,明月,你放心,他沒有什麽好下場的,自從他騷擾你的那一天開始,他的命運已經注定!”
“嗬嗬,我去北京這幾天,你居然做了這麽多的事情,我……我還是要感謝的啊。”
“拉倒吧,有什麽感謝的,隻要你高興,我……我什麽都願意為你做的!”
“唉,喝酒吧,說這個有什麽意思?”月明心跟陽昊涯碰了杯。
“哦,對了,這一個月……你幹嘛?都派人接薛正群來台海了,你自己居然沒來?”
“這個……”陽昊涯有些猶豫。
“他當然沒時間來了,他還要提防我來殺你呢!!!”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外麵出來!
“誰?”月明心一愣,就是要回頭。
而陽昊涯則是臉上大變,並不回頭,冷冷地說道:“藍藍,你不是說過再不招惹月明心嗎?你……是不是逼我動手?”
月明心大楞,剛才還是和風細雨的,這麽突然就變成了暴風驟雨?而且……而且還要打打殺殺?
“這……這是這麽回事兒?”心裏想著,月明心還是站起身來,等他回過頭去,站在二樓樓梯上的,正是一個身穿男子衣物,頭發也是齊耳的女子,不用再細看,隻那跟月明心一模一樣的臉龐,就是一個多月前,月明心在不以俗厚而白雲觀內見到的莫心藍!
“莫小姐吧”月明心笑著招呼道:“來,還真是湊巧啊,先坐下吃飯吧。”
“湊巧?”莫心藍看著月明心跟自己一模一樣的麵容,臉上滿是嫉妒,狠狠地說道:“哪裏是什麽湊巧,我可是跟著他來的大陸,他忙前忙後,在你後麵獻殷勤我可都是看到的。唉,俠飛,月明心就算是再好,他……他也畢竟是個男的呀,我……我這麽就比不過他呢?”
月明心苦笑。
陽昊涯搖頭:“你不是心心,當然不知道他的感受!”
“算了,你既然來了,就還是坐下吧。”
“哼,你現在也知道心疼我了?”莫心藍走到桌子前,一屁股坐了下來。
月明心“嘿嘿”笑著,也是坐下,舉杯酒笑道:“莫小姐,一直都聽雨荷替你的名字,我一直……也想見你,看看跟我長一樣的女孩子是什麽樣子,來幹一個!”
“喝酒?”莫心藍看看月明心的酒杯,樂了:“剛才還說要殺你呢,你現在就跟我喝酒?你還真是大方,怪不得俠飛這麽想你!”
“殺我?”月明心笑了,說道:“不至於吧!”
“不至於?”莫心藍笑意更盛:“你不是女人,不知道女人的心思啊,若不是我在俠飛麵前發誓,再不動你一個指頭,我……我現在就要再開一輛卡車,將你撞死!”
“再???”月明心一愣。
旁邊的陽昊涯苦笑道:“藍藍,那件事兒我並沒有跟明月說,我覺得……他沒必要知道的,你說呢?”
“哦?”莫心藍有些意外,眼中也是有些慍色,不過還是搖頭:“算了,既然已經做了,還怕別人知道?”
接著,將手中的酒喝了,下去,就是說道:“其實……早在俠飛派薛正群來大陸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我也派了人過來,不過……俠飛的消息很靈通,我不能將你的照片給他,隻說你住在海峽賓館,經常騎自行車出去。”
“那個笨蛋……居然認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