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到!”
慕容軒的每一個腳步都踏著外頭莊重的禮樂和號角,群臣無不低頭跪在地上,那種壯觀的場景林思樂無法用語言描繪出來。
放眼望過去,不管是衣冠華貴還是身著粗鄙,皆跪倒在了慕容軒的腳下,反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人之項背,仿佛是人鋪就的地毯一樣。
她不得不再一次的感慨,怪不得人人都相當皇上,這種感覺可以說是騰雲駕霧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不少人高聲唱完之後,才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偷偷看過去,高台之上還有一人,其身上的光彩照人完全不輸給一側的皇後。
林尚書自然是第一眼就認出了林思樂,他已是國公,抬頭看一眼情況也並無不妥。
林尚書心裏咯噔了一聲,連忙低下了頭,權當做是沒有看見。
一時間眾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給林思樂唱禮。
“平身。”
慕容軒卻不在乎這些,他不是想要讓林思樂受人朝拜,隻是不希望他在前頭的時候留林思樂一個人在後麵,他現在一刻都不願意離開林思樂。
“謝主隆恩!”
有了這一下所有人都得以抬頭,更是所有人都看見了已經落座的林思樂,她的位置早早就擺在了帝王的一側,隻是誰也沒有想到,朝拜的時候就被帶了出來。
宴席之間的氣氛稍稍安靜了一瞬間,不過看慕容軒並無斥責的跡象,眾人也就放鬆了下來。
“開宴。”慕容軒低沉的嗓音回**在大殿之中,他高舉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底下的大臣們也就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坐席,將中間的地方給空了出來。
之後便是女眷上前見過皇後了,這回可不止一開頭就給跪,不少人早早就看見了林思樂,自然也有人唱了出來:
“皇後娘娘千歲,皇貴妃娘娘萬福!”
好一通繁文縟節過去之後,才真正到了動筷子的時候,而林思樂卻發現,桌上已有的菜早就已經涼透了。
好麻煩的程序啊,難道古代人過年吃的飯都要是冷菜嗎?
看這些人麵不改色的動筷子,林思樂才勉強嚐一嚐,卻發現哪裏是菜涼了,是這些菜原本就是冷盤才對。
蘇寶福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蹤影,想必是在忙前忙後的安排宮宴,宮女們穿梭在大殿之中,給每個人的桌上換了熱騰騰的菜色。
是她太狹隘了,林思樂忍不住笑了自己一聲。
“皇上,臣妾敬您。”
蘇欣悅貴為皇後自然要做敬酒的第一人,可她拿起酒杯的時候,慕容軒很不給麵子的被林思樂的笑聲吸引了過去。
這才是真正的誤會了,慕容軒是當真沒有聽見皇後的聲音,開席之後下頭都是舞樂交談之聲,哪裏聽得見蘇欣悅弱弱柔柔的話。
蘇欣悅看著慕容軒的項背,心中騰地生氣了火,拿著兩個杯子,不經意之間就已經把手指輕輕地粘在了慕容軒的酒杯之中。
這是你們逼我的!林思樂,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林思樂不同慕容軒,看見了蘇欣悅臉上的不自然,輕輕推了推和他說話的慕容軒:“皇後快要發瘋了,你在和我說話我怕明天朝臣的唾沫星子淹死我,快去快去。”
慕容軒堅持著夾完了最後一筷子菜給林思樂,隨即便轉頭看向了蘇欣悅,看著她手中的酒就拿過了自己的一杯。
“皇後。”
“皇上,臣妾敬您。”
開弓沒有回頭箭,蘇欣悅笑著和慕容軒對飲了一杯,之後就不在有動作,這一幕被後麵的綠翹完完整整的看在了眼裏。
有了這個開頭,群臣才像是有了信號一樣,一個個帶著家眷上前敬酒,左一杯右一杯,可就是不見慕容軒的臉色有變。
“誒呀,你說說這個天才算在真的變了吧,妃子都能接受朝拜了,還要皇後做什麽?”
“你還是小點兒聲,沒看見蘇太傅臉都不好看了嗎?原本應該是他帶頭敬酒的,如今卻還沒有動靜。”
“你還別說,林國公不是也沒有動嗎?還是禮部尚書呢,卻看著自己的女兒做這種禮法不合的事情,我要是他也沒臉敬酒。”
......
林思樂吃自己的菜,卻也聽見了許多別人聽不見的聲音,在縱情的聲色裏總有那麽幾個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這種話林思樂都算是免疫了。
隻可惜這幫人說話似乎沒有個頭一樣,很快話題就轉移到了這個孩子身上:
“你說說,現在看的和寶貝似的,要是個女娃該怎麽辦喲?”
“嘖嘖嘖,如果是個皇子,這天才是真要變了,還是公主好。”
“好什麽好?這皇貴妃就妖媚禍主,如果是個女兒指不定就要和她一樣了,我大燕內憂外患,還攤上這麽一個妖孽,真是!”
“花自。”
林思樂聽得見,花自自然也聽得見,這幾個人大人也是夠大膽的,要不是慕容軒應對著敬酒的人們,這幾個人早就嗝屁了。
林思樂可以不管別人如何非議自己,卻絕對不能容忍別人非議這個孩子,她的母性蓋過了一切。
既然這幾個人那麽喜歡在背後說人壞話,那就讓他們背後死翹翹吧,反正蘇太傅手底下的人眾多,早晚會拚命塞人填補上的。
“九門提督到!”
門口的太監的高呼蓋過了嘈雜之聲,慕容習今天來的可算是晚了,可慕容軒卻並不放在心上。
說是才到,實際上林思樂早就看見他進來了,太監的聲音還是晚了一步。
慕容習進來也不去見過皇上,而是徑直走向了之前竊竊私語的幾位大人,那幾人也一致的沉默了下來。
“提督。”慕容軒不喊他名字,隻叫稱謂。
慕容習騰地笑了,單膝跪地見禮:“見過皇上,臣今日極力抓捕突厥孽黨,今日才發現這幾位大人都有和突厥來往過的跡象!”
林思樂看著慕容習有些詫異,這麽他早就聽見了不成?難道不是剛剛才來的?
“陛下,冤枉啊,我們沒有!”
大殿內的氣氛沒有因為這一句話而緊張起來,更多的人是在看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