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慕容軒的反應再快也不如林思樂的變臉快,原本她在裏頭還有些釋然,總算是能夠找到個稱心的人,可一看見慕容軒和李婉兒方才說話的時候像是笑了幾聲,她的臉立刻就垮了下來。

花自跟在林思樂的身後忽然覺得冷了幾分,他抬頭去看那天氣,雖說時候還在卻分明還是豔陽高照,正是在這冬天裏還有些暖意,怎麽忽然就冷了許多。

李婉兒卻不甚在意,她已經想通了不來這富麗堂皇的籠子裏,立刻就嘻嘻笑地跑到了林思樂的身邊:

“皇上姐夫,你有沒有聞見酸味,婉兒牙齒都要掉了。”

慕容軒原開心的就是這個——姐夫,就像他和林思樂是普通夫妻一樣,這樣很好。

慕容軒一步步走向林思樂,不管不顧的將她抱在了懷裏,低頭喃喃:“朕比你還大,若嫌你老就是嫌自己老了,但朕萬歲萬萬歲,不會老的,思樂你也不會。”

“我不會是因為我厲害,和你有什麽幹係?”林思樂隻覺得吃味的厲害,暗中使壞踩了踩慕容軒的登雲長靴。

她許久不這麽明顯的吃味了,可她最近才發現,原來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她日後要減少思慮就得有話就說。

慕容軒一連滿足的笑意,就連蘇寶福都看傻了,這個天早就變了,總之皇上來了昭陽宮就像是變了個人。

幾個下人就和商量好了似的紛紛準備離開,李婉兒也上前拉住了阿骨朵往外走。

慕容軒也注意了上來,看阿骨朵麵生便問:“這是?”

“我新找的貼身宮女,說我爹是她救命恩人,來報恩的。”

“這你也信?”

慕容軒忽然覺得林思樂是否出問題了,還拿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卻發現是正常的。

“不管是與不是,我總覺得這丫頭人好,反正父親那邊我給了信,若真有此事那邊正好,月例銀子也省了,若不是,這種還沒發功的定時炸彈就得留在自己身邊,關鍵之後還可以丟出去。”

林思樂倒是非常的放心,她窩在慕容軒暖烘烘的懷裏,剛才的醋意也消散了不少。

慕容軒卻還是皺眉:“若是......”

“直覺,相信我的直覺。”

林思樂將頭往慕容軒的胸口一埋,那溫熱的呼吸很快就透過一層層的衣物布料,呼在了他實打實的胸口上,分外的瘙癢,就像是羽毛在心尖輕輕略過。

慕容軒立刻將人打橫一抱,林思樂的一聲小小驚呼也被他吞入腹中:“愛妃今日吃醋的樣子很是可愛,朕的多嚐一嚐。”

殊不知正當眾人避嫌的時候,一個機靈的小宮女丟下了掃帚趁亂走開了去,左顧右盼了好一會兒,才敢小跑著去了另外的方向。

“你說的句句屬實?”

蘇欣悅看著台下的小宮女,這個叫珍珠的人是芳姑姑帶來的,上回慕容軒病了的辛密就是她給傳回來的。

“不會錯的,奴才就在院子裏打掃,聽見皇上和李秀攀談呢,李秀憨嬌可愛皇上還笑了許久,之後便看見皇貴妃娘娘怒氣衝衝的出來,花自還趕了我們出去。”

珍珠繪聲繪色的描繪了一番當時的場景,她就是之前那個被林思樂打發出去做最末等宮女的那位,如今皇後找上門來,她自然要想辦法另謀高就。

隻可惜這丫頭太心急,看隻看了一半,不過這都是後話,現下的蘇欣悅倒是很高興。

“好!好!”

她連道了兩個好子,修長的護甲上碩大的紅寶石在閃閃發光,那指甲劃在了鳳椅的扶手旁,蘇欣悅眼裏立刻精光一閃:

“每月本宮給你三倍的錢銀,你便在昭陽宮好生灑掃,一有與眾不同的事情發生就來告訴本宮,重重有賞!”

蘇欣悅可不會放過這麽一個人,她之前像在林思樂身邊安排一個人實在是太難了,那些奴才都是打亂了在重新回來林思樂宮中,而這些個人都是內務司精心挑的,哪有那麽容易收買。

麵前這個小丫頭片子就不一樣了,一心想出頭卻被林思樂打擊了,這下可便宜了蘇欣悅。

芳姑姑立刻帶著珍珠下去領賞,話中還加了把火:“雖說皇貴妃娘娘現在得皇上垂青,日後可就說不定了,皇後娘娘才是永遠的主子,你若做得好,日後鳳儀宮定有個差事留給你......”

看著芳姑姑帶人走,蘇欣悅立刻衝一邊的綠翹笑道:“瞧見了吧!這就是報應,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本宮可算是看見了,自己的表妹住下來卻勾引了皇上,林思樂啊林思樂,以後的日子本宮看你該怎麽過。”

“娘娘可知道是為什麽?”

綠翹沒有討好蘇欣悅,更沒有說恭喜的話,而是丟了了一個問題出來,眼睛也從手中的小銅鏡裏移開了去。

她的頸脖間多了一抹子亮光,那一串圓潤的主子,雖然顏色不正卻有著不可忽略的光輝,綠翹說這是便宜貨不值錢,但若珍寶閣的人來看這邊是出產不多的灰色南珠,價值連城!

饒是蘇欣悅的年貢也沒有這樣的稀罕東西,皇後用東珠,她也不甚在意綠翹的打扮,隻是盯著綠翹十分好奇:

“為何?”

綠翹高深莫測的笑了笑說:“娘娘莫不是忘了解藥?”

說完綠翹還做了一個喝酒的動作,讓蘇欣悅立刻顫抖了起來,她這不是害怕,這是激動。

她整個上身向綠翹傾斜,幾乎就要貼在綠翹的臉上:“你說的話當真?!這是解藥有作用了對不對,那個狐媚子的蠱要失效了?”

綠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知道是嘲笑蘇欣悅還是在慶賀這件事情,她聲音也帶著激動,仿佛和蘇欣悅是同一個人一樣:

“是!如果不是藥效發揮了作用,皇上也不會看別的女人一眼,一心隻有那個林思樂,如今卻和李婉兒那小丫頭交談甚歡,說不定已經動了心了。”

蘇欣悅激動地直攪動手中的帕子,一方好好地絲巾很快就不成形狀,就連上麵刺繡的花紋都扭曲了起來。

這種好事兒不能給別人搶去了,她當機立斷的站了起來,今日中午得再繼續送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