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東風飛快地跑到傣長煙房間。

“爸,你的臉怎麽啦?”

“別管我的臉,我找你有要緊事兒。”

“什麽事?”

“你的終身大事。”

“我的事不用你管!”傣長煙好似想到些什麽,臉色一冷,就要推老爸出門。

“別推啊?聽我把話說完。”

伍東風死死地抓住門框,就是不肯走。

“快點說,說完趕緊走!”

對這個不靠譜的老爸,傣長煙也很無奈。

“女兒,你願不願意嫁給葉飛?”

“不願意!”

傣長煙說完,直接用力將伍東風推送出門。

不願意?

怎麽可能?

她看葉飛時,明明眼含情意啊?

難道那是假的?

絕對不會假!

那她就是聽到了葉飛那句不願娶她的話?

可是,他剛才不願意娶,現在不是願意了嗎?

雖然是假結婚,但也可以弄假成真啊?

到時候進了洞房,就不信血氣方剛的他忍得住!

怎麽就不知道變通呢?

唉,阿貞的心我捉摸不透,女兒也是如此,怎麽感覺我活了一輩子都沒有什麽長進?

伍東風滿腹疑惑地回到葉飛房間。

根本不需要問,看伍東風一臉淡疼的表情,葉飛就知道他此行的結果了。

…………

伍東風無奈歎息:“唉,失敗了!估計我女兒剛才來找你的時候,聽到你說不會娶她的話了。正在氣頭上呢,待會我再找她談談。”

“不用了,再想其他辦法吧。”

葉飛這話並不是客套。

他是真不想當騙婚的騙子。

傣素貞已經夠可憐的了,再這麽騙她,真的不忍心。萬一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打擊之大可想而知。

被愛人騙了,再被親人騙,這誰受得了?

“其他辦法?阿貞的性格越來越怪僻了,除了這個辦法,我可想不出其他辦法了。”

伍東風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

葉飛看了伍東風一眼:“這事你不用管了!”

“那你還教不教我刀法?我可是因為這事被挨了阿貞一頓打,還挨了女兒一通白眼,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老家夥眼見事情要黃,連忙賣起了慘。

眼淚都差點下來了。

…………

伍東風的模樣,讓葉飛又好氣又笑。

有外敵來犯之時,他能夠挺身而出,倒不失修煉者風範。教他‘月下舞者’第一招也不打緊,就算是為提升神州修煉者的實力作一份貢獻吧。

“那套刀法是我自創的,傳授給你也不是不行。”

“啊?自創的?”

伍東風很是震驚莫名。

這麽牛逼的刀法,竟然是這小子自創的?

他天賦這麽高的嗎?

震驚過後,是喜出望外:“真的可以傳授給我?謝謝小哥,一看你就是個厚道人。”

葉飛無語。

這老家夥,對我稱呼又變了。

認師父被拒,就改稱小友。

有可能成為自家女婿時,又稱我小子、小家夥。

現在,聽得可以傳授自己刀法,又連稱小哥。

一個人怎麽能如此善變?

你是百變金剛嗎?

…………

葉飛正色道:“實話告訴你吧,以你的內力修為,根本無法施展連環三刀,最多隻能施展第一刀!這是我不想教你的主要原因,跟師門傳承無關。”

這話半真半假。

內力不夠,施展‘月下舞者’還是可以的,隻是威力不足罷了。當初他學這套刀法時,實力比傣長煙都還不如呢。之所以隻教一招,是不想多跟他糾纏。

教的越多,花費的功夫也越。

他可不想整日跟這個沒臉沒皮的老家夥呆在一起。

怕被帶偏了。

伍東風一愣。

他真沒想到,那套刀法需要的內力修為這麽高。

武道七級人格強者,居然隻能施展一刀?

那葉飛的內力該是何等深厚?

“如果隻學一刀,會不會影響威力?”

也無怪伍東風會有此一問。

昨天,他可是看到三刀是銜接施展的。

“我這連環三刀雖然一刀更比一刀強,但相互間並無影響,可以單獨使用。”

“那就好,咱就學第一刀!我要成為伍一刀。”

伍東風低落的情緒又高漲起來。

興奮的直搓手。

不能三刀一起學,雖有遺憾,但能學一刀也不錯。

有總比沒有強。

而且還是免費的。

…………

高手對決,勝負往往隻在一招之間。

招式不強,學再多都沒用。

曠世絕學,一招足矣。

葉飛看了伍東風一眼:伍一刀?你咋不姓胡?我還苗人鳳呢。還胡一刀?我看你連田歸農都不如。

不再廢話,當場傳功。

要領不多,招式也不複雜。

但真要修煉至大成之境,還是很難的。

待伍東風記住要領後,葉飛又給他演示了三遍。

伍東風閉眼消化片刻,這才拍了拍葉飛肩膀:“感謝小老弟,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說完,風風火火地走了,跑的比兔子還快。

顯然是去忙著修煉了。

稱呼又變了?

葉飛嘴角抽了抽。

這老家夥,還真是有趣。

…………

要如何才能獲得秘方?

伍東風這條路走死了,大聖司也指望不上,看來隻能靠自己了。原以為幫大聖司做了那麽多事,她會想辦法幫自己拿到秘方呢,沒想到連她都拿傣素貞沒有辦法。

去拜訪一下傣素貞?

她就是再孤僻,也還是人類。總不會像白素貞一樣,是條蛇精吧?隻要是人類,那就有弱點。

抓住她的弱點,就能達成目的。

據我目測,她目前隻是處於心死狀態,其實她的心並沒真的死掉。

真正心死之人,斷不可能活這麽久。

沒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當是還有心願未了。

如果我能幫她完成心願,十有八九可以獲得秘方。

嗯,宜早不宜遲,今晚就去吧。

我自己一個人去,悄悄地幹活,打槍的不要。

…………

荷池所處的位置,雖然距離大聖司的院落隻有三裏路程,但極其偏僻,甚至連通行的道路都沒有。

要麽從荊棘中鑽過,要麽從荊棘上掠過。

為了表示誠意,葉飛選擇了鑽。

三裏路差不多費了半個小時,葉飛才到達荷池。

此時,夜已臨、月升騰。

看到荷池的第一眼,葉飛愣住了。

池中有荷,才能稱之為荷池。

可眼前的荷池,不但沒有看到一片荷葉、一朵荷花、一根水草,甚至連池子裏的水都是黑的。

比臭水溝的味道還難聞。

環境如此惡劣,魚自然也是沒有的。

完全就是一潭死得不能再死的死水。

距離荷池百米開外的斜坡上,有一座孤伶伶的小木屋,想必就是傣素貞的居所。

小木屋麵向荷池,背靠斜坡。

一陣哀婉的笛聲,從屋裏傳出。

如泣如訴,似怨似艾。

空氣中彌漫著無盡的悲傷與淒涼。

讓人忍不住潸然淚下。

吹奏笛子的人,自然就是傣素貞了。

長笛,本就頗能直抒胸臆。

被為情所困十五年的傣素貞吹來,更是令人神傷。

今夜有風、有月,但卻沒有風月。

…………

葉飛凝立不動。

就這樣靜靜地聆聽著纏綿悱惻的笛聲。

他怕打擾到傣素貞,決定等她吹完一曲後再拜見。

數分鍾後,笛聲止、歌聲起。

“山無棱,水無角,自然好風兆;與君識,心無傷,從此笑逍遙。春日荷花夏雷嘯,秋天葉落冬雪飄。汝遠行,荷池亡;天無光,地披霜,妾身從此傷…”

歌詞貼合情景,歌聲嘶啞低沉。

濃濃的悲傷,肆無忌憚地在空中飄**。

感染力非常之強,弄得葉飛不自覺地想起了父親的離世,母親的淒苦,頓時悲從中來,泣不成聲。

他完全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所為何來。

正閉目悲愴間,突然一道白影飄然而至。

皎潔的月光下,但見她眉目如黛,肌膚如雪,纖腰盈盈,銀絲飄飄…整個人宛如九天仙子。

直到女子飄至身前十米處,葉飛方才驚覺。

張眼一看,頓時石化。

那是一張絕美無暇的臉,比傣長煙還要美貌三分,年齡也不過三十出頭,眉宇間跟大聖司有依稀有幾分相似。

不知情者,絕對會認為她是傣長煙的姐姐。

她,正是傣長煙的母親傣素貞。

皮膚光滑細膩,沒有絲毫褶皺。歲月仿佛忘記了她,並未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難怪兩位強大的外來者會為她停留於此。

她,值得任何男人為其駐足不前。

實際年齡,傣素貞已是年近六旬,可吸引力比傣長煙還要大。若是在如花年紀,又當是何等地奪人心魄?

…………

葉飛的第一反應,是眼前之人是白素貞,她成精了。第二反應,才是查看她的武功等級。

武道二級人格,神魂一級人格。

以她的武功,斷不可能駐顏如此厲害。

之所以這麽年輕,要麽是修習過駐顏方麵的武技,要麽是吃過駐顏方麵的丹藥。

唯一讓人記起傣素貞年齡的,是她的滿頭銀絲。

如一道銀河,直垂腰際。

她的眼睛很大、很美,可惜空洞無神沒有光彩;她的臉精雕細琢,可卻毫無血色。

麵無表情地瞥了滿臉淚水的葉飛一眼。

“你的演技很不錯。”

她的聲音同樣空洞,顯得有些縹緲。

葉飛:“???”

他是本色演出,自是哭得很傷心。

可在她眼裏,卻是在表演?

“是伍東風那個無賴讓你來的吧?回去告訴他,讓他死了這條心!秘方和人,我都不可能交給他。還有,要是他再敢敗壞我名聲,絕饒不了他!”

葉飛一愣。

秘方和人?

敢情那老家夥還想重溫舊夢?

敗壞名聲?

傣素貞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她跟伍東風之間是清白的?

傣長煙並不他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