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妙音情緒低落,葉飛安慰道:“林總,你就放心吧!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林妙音輕歎道:“實在事不可為,就算了吧。”

為救一個交往並不怎麽深的人,搭上他們四個人的性命,很不劃算。

葉飛點點頭:“嗯,我會把握好的!”

看到葉飛自信的臉龐,林妙音、龍世花都產生了瞬間的失神。完全忘記了他的年紀,隻感覺有他在身邊,好像沒有什麽能威脅到她們的安全。

嗯,很有安全感。

晚間。

眾人入睡之後,葉飛悄悄來到大聖司經常出入的病房。他雖然遠遠地瞧過一次這些病人,但並沒有施展神魂力,隻是因為好奇隨便掃了一眼而已。

這一次,他想要仔細看看這些人到底是什麽病。

若是自己能治好,那神使關於阿麗冒犯神靈的說法自然就不攻自破,傣長麗也就順理成章地脫罪了。

如此,就無須再跟神使發生什麽衝突。

…………

讓他沒想到的是,已有人先他而至。

拿著一把小手電,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呃,貌似自己也不算光明正大?

葉飛悄然走近,右手迅速一翻。

一招製敵!

那人嚇了一跳,小手電直接掉落,葉飛左手一抄,順勢往對方臉上一照:“是你?”

“是你?”

那人也認出了葉飛。

“你跑到這裏來幹嘛?難道火車上的教訓還不夠?”葉飛有些無語。

心想你一個護士,怎麽老是想幹醫生的活?

曾春花小聲道:“我隻是想看看這些人到底得了什麽病,我不相信什麽詛咒。”

葉飛聳聳肩:“一樣!那你瞧出什麽沒有?”

精通醫術才能當大聖司。

連大聖司都治不好的病,估計這個美女護士夠嗆。

“沒有。”

“就知道道會是這樣!你一個護士能瞧什麽病?”

曾春花很不高興:“那你呢?你懂醫術?”

葉飛嘴角抽了抽,無話可說。

論醫學常識,他確實遠不如護士。

男人動手不動口。

嘴上說不贏,那就直接動手吧。

葉飛開始以神魂力查看病人,還不時搭上兩根手指給病人號脈。

這讓曾春花大為好奇。

他這麽年輕,竟然懂中醫?

認真一看,頓時啞然:懂個錘子的中醫!原來是在裝模作樣。這家夥,裝給誰看呢?難道有了兩個大美女還不夠,還要來撩撥我?果然是個小蛇批!

葉飛無辜躺槍。

…………

神魂力果然好用。

葉飛很快就查到了病因:“奇怪…”

“你知道他們生的是什麽病啦?”

“他們沒有生病。”

“啊?”

“是中了毒,非常怪異的毒。”

葉飛微微皺眉,他不知道是什麽毒。隻是覺察到這些人血管中流動的血,不太正常。而且搭脈時,竟然隱隱有攻擊他的意思。

“是誰給他們下的毒?為什麽要下毒?”

“我怎麽知道?”葉飛橫了她一眼。

轉身就往外走。

既然查出了病因,暫時又找不到治療之策,那繼續呆在這裏也沒多大意義。

而且跟曾春花呆在一起,有瓜田李下之嫌。

右腳剛剛抬起,葉飛突然目光一凜,倏地憑空橫移三尺。速度之快,不遜奔馬。

噗!

啊!

一連串的聲音響起,其間夾雜著曾春花的驚叫。

葉飛正欲出手反擊,病房的燈忽然亮了。

大聖司一臉陰沉地站在門口:“你們在幹什麽?”

葉飛自知這事做得不夠光明磊落,低聲解釋道:“大聖司別生氣,我們也隻是想尋找一下病人的病因。”

說完兩眼一掃。

他之前立身之處銀光閃爍,赫然躺著七根銀針。

而曾春花已然中針。

她正準備拔出銀針,卻聽大聖司冷冷地道:“一個小時後才能拔!否則,將七竅流血而死!”

葉飛臉色一變。

“大聖司,沒必要這麽狠吧?我們並無惡意!”

“我們傣氏部落的事情,不需要外來者插手,管好你們自己就行了。”大聖司說完,徑直離開。

冷傲得一塌糊塗。

這還是葉飛對傣氏部落有恩,而且跟阿梅互贈了定情信物,不然還不知道大聖司會怎麽對付他們呢。

怪不得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女人!

這性子,誰特麽受得了?

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

“你感覺怎麽樣?”

葉飛看了眼表情痛苦的曾春花。

“還好。”

曾春花感覺有些委屈,典型的好心沒好報。

然而,她的臉色很快就變了。

感到一股焦熱,正在體內升起。

而源頭,正是中了銀針的穴位。

葉飛以神魂力細細感知一番之後,不由暗暗吃驚。曾春花身前七處要穴上,各自插著一根銀針。

七煞錐心針?

大聖司居然有這般身手?

小瞧她了!

葉飛見傣長雄、傣長麗都不會武功,也就沒有探察大聖司。畢竟,盯著人家大美女看,好像不怎麽禮貌。

哪知道卻是一位厲害角色?

要不是經曆過醫院手術台的驚魂一刻,葉飛也不會向高安賢請教穴位方麵的知識。如此一來,他根本不知道這是一套古怪的針法,多半以為就是普通的暗器打穴呢。

七煞錐心針刺穴之法,並不會危及性命。

但比死還要難受。

嚴格說來,這是一種嚴刑逼供之法。

每一針,都會產生一種負麵感知。

七種負麵觀感輪轉,每三分鍾一輪換。

可並不固定。

大致有冰火兩重天、千刀萬剮、饑渴難耐、悲痛欲絕、附骨之咀、怒火中燒…

若是不拔除銀針,這些負麵感知隻會持續一小時。

若是拔掉銀針,那麽每拔一針,每種感知的持續時間會增加半個小時,七針就是三個半小時,加上原有的一個小時,會持續整整四個半小時。

所以,哪怕再難忍受,也無人敢拔除銀針。

…………

這種刑訊,是對肉體、精神的雙重折磨。

極其罕見。

高安賢也隻是在打更人上崗培訓期間,聽教員偶有講起,他也沒有親眼見識過。

據記載,很少有人扛得住這種酷刑。

最無語的是,一旦中了這套針法,除了硬生生地抗滿時間之外,別無解救之策。

再高明的武功,再強悍的醫術,都沒用。

連施針者自己都無力解救。

“小神醫,我…我感覺好熱,就好像心中有團火在燃燒,能不能幫我把銀針…拔…拔下來?”

曾春花臉上的痛苦絕非偽裝。

七處中針的穴道,每處都宛如一個燒紅的火爐,在她體內熊熊燃燒。

極度的疼痛,讓她動彈不得。

葉飛麵色陰沉:“大聖司剛剛不是說了嗎?要一個小時後才能拔!現在拔出,你將七竅流血而死。”

“可是,我…我受不了!”

葉飛愛莫能助地搖搖頭:“受不了也得忍著!總共隻有一個小時,扛過去就沒事了。”

強烈的燒灼感,讓曾春花大汗淋漓,渾身顫抖。

好在三分鍾過得很快。

這第一種負麵感知的第一輪,她算是挺過來了。

…………

然而,曾春花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感覺自己突然墜入了冰窟。體內的極寒之氣,凍得她牙齒打顫,嗬氣成冰,連頭發、眉毛都凝結成了霜花。

極冷,本就讓人難受。

從極熱突然過度到極冷,難受程度更是翻倍增長。身體和精神,都適應不了。

冰火兩重天,絕對是非人的折磨。

“冷…好冷…”

曾春花雖然不能動彈,但並不妨礙她牙齒打顫。

眼看就要凍成冰棍,極寒突然轉變為劇痛,好似有人在用小刀在她身上剝皮削肉一般。

千刀萬剮,人間酷刑。

片刻後,曾春花緊咬銀牙,強忍住在喉嚨間滾動的痛嚎悲嘶,異常艱難地向葉飛說道:“麻…麻煩你抱我回房間好嗎?我…我怕嚇著這裏的病人”。

“好。”

曾春花雖然扛過了冰火兩重天第一輪,但不代表她還能繼續扛下去,也不代表她能扛過所有的負麵感知,更不代表她能扛得住第二輪。

就連葉飛自己,都沒有把握扛得過。

…………

葉飛一把抱起曾春花,一麵暗自祈禱接下來不是那種負麵感知,一麵向她房間走去。

宿舍區跟病房相距有點遠。

擔心走動太快震**銀針,葉飛隻得緩緩而行。

而這個時間,很可能會超過三分鍾。也就是說,在行進途中,曾春花還會經曆一種負責感知。

尚未到達曾春花房間,她果然進入了第四種負麵感知——附骨之咀。

此種折磨的痛楚倒是能夠忍受,不能忍受的是癢。

奇癢無比。

曾春花很想伸手抓癢,可卻無法動彈。

即便能動彈也無從著手。

癢在骨頭之中,怎麽抓?

把皮肉削掉嗎?

葉飛暗鬆一口氣:“還好,不是那種!”

進入曾春花房間時,第四種負麵感知也扛過去了。

曾春花的意誌力確實很堅強。

這點,從她上山之時的表現就可知端倪。

龍世花跟林妙音都隻走了一半的路,餘下的一半,幾乎是輪流掛在葉飛身上走完的。

而曾春花卻背著自己的行李包,走完了所有路程。

上到山頂後,曾春花雖然累成了死狗,但硬是沒有叫一聲苦,叫一聲累。

其意誌力之強,連葉飛都暗自佩服。

她剛剛扛過的這四種負麵感知,換成龍世花或林妙音,恐怕最多能扛過兩種。

也有可能連一種都扛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