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興城市二百三十裏外的南湖,是一座方圓十裏的天然湖泊。處於群山環繞之中,遊客如織。
二人到達時,南湖東側果然聚集了很多人。
當地村民、警方、船家、遊客…甚至還有和尚、道士、尼姑和旁門左道之人。
臨時安裝了不少燈泡,照得南湖東岸宛如白晝。
黃維很快就找到了隊友。
高安賢等三人隻是瞟了葉飛一眼,並沒有太過詫異。他們認為,身為修煉者,對詭異事件感興趣這很正常。
事情很簡單,一艘遊船在天黑時分返航時消失了。
當時湖麵突然刮起一陣大風,隨之卷起一排巨浪,然後…遊船便沒了蹤影。湖麵重新變得風平浪靜,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聽完情況介紹,黃維問道:“有無目擊者?”
“大風驟起時,有人隱約看到湖麵有巨大黑影遊動,好像核潛艇一般。”
黃維眉頭一皺:“異生妖物?”
高安賢搖搖頭:“沒有察覺到妖氣。”
“打撈過了?”
“船家打撈過一輪,沒有絲毫發現。”
在水上混飯吃的人都知道,水下不可預知的危險很多,尤其晚上更是危險重重,所以也就沒有大肆打撈。
眾人陷入沉思。
就在這時,一隊村民抬著一些活豬、活羊,在一名神婆的帶領下,緩緩將走向湖邊。
神婆搖晃著鈴鐺,嘴裏念著奇怪的咒語。
她臉上塗得五顏六色,又唱又跳,看起來有些疹人。
高安賢掃了神婆一眼,閉上雙目。
見眾人疑惑,一名當地官員解釋道:“這是南湖村的習俗,他們認為湖底住著一位龍王,每每有事故發生,都是龍王在懲罰他們的不敬,所以會立即組織獻祭。”
正議論間,神婆已念完咒語。
喝令村民將祭品推入湖中。
村民正要響應之時,高安賢睜開了雙目,冷聲道:“那神婆身上有邪氣,此事我們接手,阻止他們。”
黃維、姚婧等人聞令而動。
葉飛則是老神在在地站在一旁看戲,他有些激動:成為修煉者之後,生活果然要精彩得多。
…………
獻祭被阻,神婆怒了。
指著黃維等人吼道:“你們是什麽人?耽誤了獻祭時辰,龍王發起來怒來,你們負得了責嗎?”
高安賢正欲動手拿下神婆,一群人忽地趕了過來。
為首者喝道:“誰敢阻止獻祭?”
黃維眉頭一皺:“他怎麽來了?”
姚婧:“武道等級二級人格?他是誰?”
她雖然隻修神魂不修武道,但仍然一眼就看清了對方的武道等級。
這就是神魂修煉者的強大之處。
武道修煉者,可是無法看清對方神魂等級的。
之前冬蟲看不清葉飛的虛實,正是這個道理。
“他叫梁軍,明麵上是南湖旅遊景點的承包經營商,暗地裏是這一帶地下勢力的老大,人脈很強。”
高安賢當然認得梁軍。
身為隊長,興城位麵所有入格修煉者他都認得。
無論神魂修煉者,還是武道修煉者。
這是他的本職,也是基本功。
…………
高安賢看向梁軍:“梁老板,你可是二級人格修煉者,也相信獻祭這一套?你也相信這湖裏有龍王?”
高安賢一開口,就被梁軍認了出來。
雖然心中打鼓,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說道:“高隊長,你應該沒有資格管我們的民風民俗吧。”
“民俗?你的民俗就是信仰莫須有的龍王?”
“信仰龍王怎麽啦?龍,不是神州的神話生物嗎?”
“你也知道隻是神話生物?是民俗重要?還是民眾的財產更重要?莫非其中隱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高隊長,你不要血口噴人!”
“我噴你什麽了?做賊心虛了吧。跟那神婆一樣,你的身上怎麽也有一股邪氣?這才半年不見,你就變成這樣了?而且還晉階了,這湖中到底有什麽秘密?”
梁軍臉色一變:“你…”
“想必不止你一個知情者,既然不肯說,那你就親自去祭祀你的龍王吧,我沒時間跟你廢話!”
說完,高安賢輕飄飄一掌打出。
哢嚓!
梁軍根本來不及反應,胸口就被打塌,身子高高拋入湖內,口中鮮血狂噴,眼見是不活了。
身上有邪氣,那就是敵人。
打更者對於敵人的態度,隻有一個字——殺!
現場的警方和官員一看,頓時鬆了一口氣。
他們的層次太低,自然不認得眼前這幾位戴著麵具的家夥,但知道打更人的行事風格。
這個高隊長,多半就來自那個神秘的小隊。
有他們出麵,此事沒壓力了。
葉飛看得暗暗吃驚。
那個梁軍的實力,明顯要強於自已,竟然被姓高的一巴掌就給拍死了?
這就是打更人?
脾氣這麽爆,實力還這麽強,簡直變態!
…………
梁兵看著自己的親哥哥被殺,頓時目眥欲裂:“竟然敢公然殺人?眼裏還有沒有王法?”
高安賢冷冷地看了梁兵一眼。
“你還知道王法?”
隨即眉頭一皺:這小子怎麽身上也有一股邪氣?看來,這南湖的問題還不小。
“敢殺我哥哥,這事沒完。”
“愚弄村民,修煉邪功,梁軍這是在創建邪教,其罪當誅!我殺他,正是嚴格執法。噫,你身上也有邪氣?也修煉了邪功?既如此,那就讓你們兄弟團聚!”
梁兵麵色一變:“高隊長且慢,我願意說明隱情。”
“最好老實交待,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梁兵抹一把額頭汗珠——
“高隊長,據我梁家三百年祖典記載,這南湖真的有龍王,隻不過以前一直處於沉睡之中。
半年前,它醒了。
隻要祭品足夠,它就會在月圓之夜拋出一些奇怪的東西。我哥哥就是從湖中撈到了一塊龍鱗,武道等級這才迅速晉階的。我也撈到了小半截龍須,這才入了武道。”
看梁兵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高安賢陷入了沉吟。
龍鱗龍須?
難道這湖中真住著一位龍王?
“你們有誰在這湖裏看到過龍王現身?”
“這半年來我和哥哥每到月圓之夜就會駐守湖邊,可隻看到過一次又長又大的模糊黑影,不知道是不是龍王。”
“這樣啊…那你就去死吧。”
說完,高安賢一巴掌把梁兵也扇進了湖裏:“還想騙我?我給過你機會,可你卻不知道珍惜。”
接下來,高安賢將目光投向神婆。
她此刻正瑟瑟發抖,早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見殺神看向自己,連忙跪伏於地:“官老爺饒命!是梁家兄弟脅迫我這麽做的。”
“脅迫?修煉邪功也是他們脅迫你嗎?”
言畢,直接一腳踢飛神婆。
她成了第三位獻祭龍王的人。
這半年來,在她的蒙蔽下,南湖村的生畜不知獻祭了多少,如今她自已也成了祭品。
這就是報應!
高安賢如此幹脆利落的行事方式,葉飛很喜歡。
不過,又有些為梁家兄弟感到可惜。可惜他們不是自已親手所殺,無法吸收他們的神魂力。
…………
南湖村的村民這時才如夢初醒,紛紛拍手稱快。
“這個死老婆子,夥同梁家騙了我們半年,咱家的豬羊都被騙光了!”
“誰不是呢?”
“還好今日被戳穿了!不然,生畜獻祭完了後,還不得花錢去買?沒有錢買生畜的人家,還不得獻祭活人?”
高安賢看向那些村民。
“這半年來,你們都沒有感覺到不對勁?”
一個青年說話:“我們也懷疑過,不過每當月圓之時,湖中就會突然刮大風、起巨浪,沒人敢出門。”
“就是啊,太嚇人了!”
這時,一個年約七旬的老者說道:“我聽過南湖龍王的傳說!說是很多年前,這龍王犯了錯誤被打下凡間。”
高安賢當然不會相信這種傳說。
他隻相信自已的判斷。
揮手讓那些村民回家,晚上莫要出門。
同時,讓其他人包括警方在內,也迅速離開此地。
短短數分鍾,偌大的南湖東岸隻留下了六人。
葉飛當然不可能走。
也沒有人趕他走。
既然已經決定了要把他收為編外人員,讓他多長長見識又有什麽問題?
神魂武道都達到一級人格的家夥,自保當然沒問題。
接下來,高安賢和黃維聯手布下結界。
結界一成,正常情況下外麵的人進不來,裏麵的人出不去,整個南湖好像與世隔絕一般。
要想出入,隻有兩種方式:打破或者撤去結界。
聽得結界如此強大,葉飛頓時驚若天人。
今晚正是月圓夜,他們想看看南湖到底有什麽古怪。
潮汐?
異生物?
妖魔?
都有可能。
不知不覺,皓月已當空。
由於擔心交談驚到未知生物,六人隻得百無聊賴的冥思或假寐。
正無聊間,高安賢忽道:“有情況!”
眾人立即圓睜雙目。
隻見原本平靜的湖麵,陡地狂風大作,一道數十米高的巨浪躥上半空,好像龍王在劇烈翻滾一般,湖底隱隱還有金戈交鳴之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