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延安會友3

不一會雷明珍抱著一壇酒走過來,看著石桌上的肉食很不解,許世友說是兄弟打發人買的,免不了又落了一頓埋怨。

許世友要開壇倒酒,陳海鬆連忙製止說等嫂子來了一起吃,這樣才能體現出對婦女的尊重,氣的許世友直罵他讀書暈了頭。

兩人聊了一會張掖的情況,又聊了一會武術方麵的心得,雷明珍的飯也做好了,端出來放好就要回屋裏去,被陳海鬆叫住,許世友也連聲說:“快坐吧,你沒看我們都沒動嗎,就等你了,快坐、快坐。”

三人坐定,許世友拍開酒壇封口,倒了兩碗,在陳海鬆提醒下又給雷明珍也倒了一點。舉起碗對陳海鬆說:“兄弟,好久沒和你一起喝酒了,今天咱們喝個痛快,來,為你立了大功平安歸來,幹。”一仰脖,一碗酒就下了肚,陳海鬆也幹了個精光。這才勸菜吃飯。

陳海鬆給兩個空碗倒滿酒,站起身來,對許世友和雷明珍說:“哥哥、嫂子,你們的婚禮兄弟沒趕上,今天就當是補償,我祝你們在革命征途上相互理解、相互支持,相親相愛、白頭到老。還有早生貴子。”

雷明珍羞得滿臉通紅,許世友哈哈笑著罵道:“沒大沒小的,你嫂子才22歲,比你還小兩歲,急什麽?先好好工作。”一揚脖子又把酒喝幹。

吃著菜,陳海鬆給雷明珍說起當年在鄂豫皖、川北拚殺的往事,把許世友視死如歸、英勇無畏的戰鬥經曆詳細介紹了一番,說:“嫂子,我這哥哥雖然外表粗獷,卻有情有義、對人真誠、你隻要真心對他,他就能把命交給你,絕對是個能讓你依靠終身的好漢子。希望你不論遇見什麽事都能信任他,愛護他。”

說的兩人莫名其妙,許世友說道:“胡說什麽呢?你嫂子對我不錯,冬天時自己撮羊毛,給我織毛衣,把那幫家夥沒羨慕死!”

陳海鬆嘿嘿笑著說:“我是擔心你粗喉嚨大嗓門的嚇跑了嫂子。”他知道前世裏,許世友串聯紅四方麵軍部分將領準備離開陝北到四川打遊擊去,被發現關押。十幾天後,革命覺悟極高的雷明珍提出離婚,氣的許世友在獄中寫下了堅決離婚的答複。事件平息以後,雖然周圍同誌做了大量工作,雷明珍甚至追到了太行山試圖求得諒解,仍然沒有挽回這段本該美滿的婚姻。

借著酒勁說這些也是給雷明珍提個醒,珍惜眼前這個大英雄。也是希望32、3歲經曆坎坷的許世友不要遭受感情的挫折,幸福快樂的生活。

兄弟倆吃著喝著聊著,仿佛又回到了戰火紛飛的川北。正高興地唱著紅四方麵軍的軍歌,385旅副旅長王宏坤,參謀長耿飆,769團團長陳錫聯、副團長汪乃貴,770團團長張才千、副團長胡奇才聯袂來訪,又提來兩壇酒和一些菜蔬。雷明珍安頓大家坐下,自己進屋收拾去了。

許世友指著人群中身體強壯、滿目精光的年輕人說:“海鬆,這是咱們385旅的參謀長耿飆同誌,以前在一軍團1師當參謀長,來咱們4軍才半年。可是真正的武林高手,南拳、氣功、點穴樣樣精通,我大和尚收拾他都費勁,你們要多親近親近。”

陳海鬆忙抱拳見禮:“久仰大名了,聽說長征時你帶前衛團和楊成武政委一起為全軍開路,湘江邊你抱病出戰,手持大刀衝鋒陷陣,為大部隊開辟出通道;進軍貴州更是首奪婁山關,功勳卓著呀,海鬆佩服。”

耿飆是被後世評價為‘忠誠、勇敢、智慧,多才多藝,品德高尚,集菩薩與金剛於一身’的人物。忙拱手回禮,連稱不敢當,一點家傳武學,上不得台麵。對西路軍在張掖的功績也是讚歎不已。

都是習武之人,自然也是豪爽之輩,很快湊在一起,交流起武學技藝。其他人都是鄂豫皖蘇區出來的老熟人,28歲的王宏坤握著陳海鬆的手說:“我哥來信可是狠狠誇獎了你,要不是你力挽狂瀾,西路軍弄不好就是全軍覆沒。來,我敬你一杯!”說完端起一碗酒一飲而盡。

陳海鬆連忙端起酒說:“王副總指揮太客氣了,戰役是他和徐總、陳主席、李參謀長共同指揮的,我隻是給他們送了些糧食彈藥。不過能見到你們我很高興,我幹了。”

亮著滴酒不剩的碗底,陳海鬆對王宏坤說:“你是四軍的老軍長,還當過四方麵軍副參謀長,曆來頭腦清醒。現在和我這哥哥搭班子,請你費心管住他,還有小鋼炮他們,可別像川北時那樣,動不動就提刀衝鋒。”

許世友叫道:“大和尚我天生就是殺鬼子的,不讓我衝鋒怎麽殺?告訴你們啊,到時候誰也別攔著我!”

“哥哥呀,都什麽年代了,再不能靠一身功夫打天下了。這小鬼子可不是軍閥部隊,一衝就散。他們武器精良、戰術靈活、火力強大,重炮飛機鋪天蓋地。尤其是他們信奉武士道精神,全都有殺身成仁、報效天皇的瘋狂勁,你要帶部隊衝鋒,肯定會在敵人精確的射擊、密集的火力下遭受重大傷亡。

中央把部隊交給你指揮可不是拿來嚇唬敵人的,這樣的敵人也嚇不倒,得跟他們拚意誌、拚軍事技能、拚靈活機動。”

26歲的張才千也是四方麵軍的一員驍將,4軍12師師長,對敵作戰勇猛,對戰士平易近人,喜歡和戰士們聊天、下棋,很受官兵喜愛。聽陳海鬆介紹日軍特點就問:“都說這小鬼子個子不高,打仗很猛,槍法很準,是真的嗎?”

和陳海鬆同歲的胡奇才原是12師政委。身材魁梧,屬於拚命三郎類型的猛將,身經數百戰,遇險無數。接話頭說:“厲害有什麽用,他才多少人,咱們也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槍法也不差,以前他猖狂,是沒碰上咱們紅軍,等咱們上去了,非讓他嚐嚐厲害不行!”

陳海鬆笑著說:“老虎說的對,沒有敢打必勝的信心肯定不行,但光有信心還不夠,還要研究它的作戰方式,他就是炮兵炸、機槍、擲彈筒壓製、步兵衝鋒這些伎倆,隻是打得準、衝的猛,一般部隊扛不住。

咱們要是碰上他,敵人用炮炸的時候,要隱蔽好自己,避免傷亡,敵人衝鋒時,要對壓製火力實施反製,迫擊炮一定要打掉機槍、擲彈筒,步兵用精確射擊獵殺他的步兵。敵人撤退不要追擊,立即隱蔽、轉移重火力,防止第二輪進攻的炮擊。”

陳錫聯說:“咱們也不能趴在陣地上等著他進攻呀,我們也可以迂回包抄他的。”

陳海鬆暗讚一聲,不愧是陽明堡飛機場破擊戰的指揮員,就是有想法。

他點點頭說:“是的,任何時候都要堅持以我為主的作戰原則,隻要兵力占優,就要安排側擊、穿插部隊,分散敵人火力。如果可能,派出部隊從側後方隱蔽接近突襲敵人炮兵陣地。但盡量不組織衝鋒,就地組織防禦陣地,獵殺反撲的敵人。

靠火力消耗敵人有生力量,逐步推進,縮小包圍圈,不要考慮抓俘虜,這些被法西斯毒化的野獸即使兵力很少也不會放棄抵抗。所以要火力殺傷,避免肉搏,打掃戰場也要防止敵人瘋狂采取同歸於盡的辦法造成我軍無謂傷亡。戰鬥結束,迅速撤離,防止飛機轟炸和援軍包抄,他們的聯絡和機動能力比咱們強。”

汪乃貴拍著腦袋說:“我說訓練大綱怎麽那麽重視射擊、投彈、敵前運動、相互火力支援,工事挖那麽深、又是貓耳洞又是交通壕,原來是為了減少傷亡,發揮火力優勢,你這一介紹,我們就明白了。”

“具體戰法要根據實際情況而定,不過一定要避免硬拚,盡量選擇孤立之敵能打則打,不能打就走,分散敵人,尋找到機會再打。”

放下打鬼子的話題,談起了鄂豫皖時期的難忘歲月,不大的小院裏不是黃安腔就是麻城調,不時摻雜上許世友的河南新縣話、耿飆的湖南醴陵話,歡聲笑語不絕,借助院子裏的馬燈的光亮能看到彼此的真誠和快樂。

陳海鬆問許世友:“張主席最近還好吧?”

許世友不滿地說:“他呀現在是中央軍事委員會副主席,兼任陝甘寧邊區政府副主席。隻是不太過問軍隊的事情了。前一段還找我們這些老部下發發牢騷,說中央不信任他,想把他和四方麵軍隔離開。我看他是耐不住寂寞了。”

陳錫聯也說:“在延安這大半年,我們才知道張主席那一套太教條。我們都喜歡現在的陝北根據地,雖然苦點,可不擔心被抓被批被槍斃,民主自由,黨中央也沒有因為當年的分裂而排擠我們,一視同仁,我們再也不想與中央分開了。”

“是的。”“我也是這麽想的。”“我們隻聽中央的。”

陳海鬆心裏一陣激動,這不就是自己最想得到的結果嗎?隻要采取的正確的方法,時間、環境會改變一切的,團結在中央周圍的各地紅軍拋開宗派、山頭觀點以後,才是真正能夠執行黨的路線的人民軍隊。

正當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熱烈討論時,毛主席警衛員陳昌奉騎馬趕來,請陳海鬆趕往鳳凰山吳家窯院,主席找他有事。

陳海鬆隻得起身,端起一碗酒,對著許世友夫婦和眾位戰友說:“不好意思,海鬆先走一步,來日方長,各位多保重。期待著華北前線咱們並肩作戰,祝各位旗開得勝,馬到成功。”說完一飲而盡,敬了個軍禮,轉身和陳昌奉騎馬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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