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古刹高僧
2月10日，陳海鬆率領黃誌軍的遼東支隊進入陶勇的調兵山根據地。
陶勇隻帶著警衛連和兩個新兵營在山前的孤山子鎮練兵，工兵連、炮兵連帶著許多民兵在山裏的紅石駝子鎮一帶依山建立後方軍工基地和物資倉庫，董皓辰的礦工騎兵營撤到奉天、鐵嶺之間執行偵察、騷擾活動。聽聞陳海鬆趕到連忙迎接，半個月不見大家都很高興，邀請進鎮休息卻被陳海鬆拒絕，帶著張法緒、黃世英、陶勇、黃誌軍等兩個支隊的主要領導進入調兵山考察地形，設置伏擊戰場。
調兵山屬於燕山餘脈，距鐵嶺20多公裏、沈陽80公裏，它西依綿綿燕山，東瞰浩瀚的遼北平原，山勢雄奇壯美，層巒疊嶂，山上林草繁茂，山下流水綜綜。金天會四年秋，金兀術（完顏宗弼）在此地調集軍隊，分三路兵馬南下，一舉滅亡了北宋，此地故稱調兵山。
經過陶勇、當地村屯中的老獵人的介紹，一行人在法庫縣曉明鎮開始，有針對性地仔細考察了興龍溝、鎖龍溝、馬家溝、錢家溝等峽穀。一天下來大家的意見趨於一致，都認為調兵山東麓兀術城南的鎖龍溝山大溝深、林密地險、峭壁絕穀，更適合伏擊作戰。
站在山穀北側白雪皚皚的主峰海拔200來米的兀術峰上可以看到鎖龍溝自東南向西北把群山害開，形成一條西北封閉、東南進口狹窄，內部略微寬敞的葫蘆形穀地，穀口的鎖龍溝村，中間的小樹林村、大樹林村依次排列。山中數條結冰的小河溝從幾條山穀中流出，匯集成鎖龍河流入遼河。
陶勇說：“當初，一進入調兵山，我們在這裏收編了一隻叫雙龍的綠林武裝，有4、50個東北軍散兵，軍事技能還不錯。當時就看上了這裏別看我手裏隻有一個正規營，利用好這裏的地形和手中的火器，我有把握幹掉一千皇協軍、300鬼子兵。”
黃世英點著頭沉思了一下說：“地形很不錯，就是山穀有些短，很難把六七千鬼子都調進來，我們集中兵力隻打掉一部分皇協軍，讓鬼子到處禍害百姓就違背了咱們的作戰初衷了。”
楊俊恒提議說：“以我的經驗我建議層層阻截、誘敵深入。鬼子死占便宜不吃虧，一旦遭受偷襲，必定招呼周圍的皇協軍全力進攻他們在後邊壓陣提供炮火支援，皇協軍如果失利，他們才會招呼飛機助戰，親自進攻。
所以，我認為鬼子南路正在找尋我軍主力，我軍可以利用騎兵突襲敵人前鋒，引誘敵人集中在鐵嶺附近，然後乘夜偷襲，激怒日軍，引誘鬼子踏冰渡過遼河，連續遠距離騷擾突襲，完全可以把皇協軍、鬼子炮兵大隊、鬼子守備大隊逐次誘進山穀消滅。”
黃誌軍對自己的新搭檔的戰法表示讚司，建議利用三個村子逐次作戰引誘敵人攻進穀底再行消滅。
張法緒提出為了避免群眾的人員傷亡，先期組織民兵掩護群眾撤離戰區。
陶勇提出由他的主力營擔任誘敵任務兩個新兵營、炮兵連在穀底兩側埋伏，遼東支隊從外圍壓上，封閉出口，向穀內攻擊，兩麵夾擊聚殲南線敵人於穀內。
黃誌軍建議遼東支隊老兵營主力封堵出口，兩個新兵營、炮兵營與遼北新兵營一道提前埋伏，經受戰火洗禮。
陳海鬆聽了大家的建議很高興，肯定了大家的想法，認為經過大家的討論戰役部署已經成熟完全可以實施，他最後說：“同誌們這鎖龍溝的來曆就是北宋年間微宗、欽宗被囚禁的地方，堂堂大宋太上皇、皇帝卻被擄到北疆在穀口村子裏的一眼枯井裏坐井觀天長達三年，那是我們漢人敗給遊牧民族、野蠻民族的一場奇恥大辱。
曆史過去了八百多年，中間我們屢屢被東北過來的遊牧民族擊敗破國，我們不能讓這份恥辱延續下去我們要用勇氣、智慧和頑強徹底洗刷這段屈辱，讓所有對我們垂涎的強盜們收起輕視之心，打消侵略的念頭。
這次戰役由陶勇指揮，兩個支隊要密切協作、騎步炮兵要協同作戰兩個特戰分隊調撥你們使用。我隻提出幾點要求：保護百姓、減少傷亡、全殲敵人。你們盡快製定作戰方案和各部協調的方案、百姓撤離方案、部隊防空方案、戰場出現變化時的應急預案。”
陶勇等人明白這是司令員在考察他們的戰役指揮能力和駕駐戰場的綜合能力，立即表示堅決完成任務。他們立即下到溝底實地考察穀底地形地物繪製地圖，推演兵力兵器密度，阻擊陣地的布設、封堵部隊出擊的時機、位置。
陳海鬆則和張法緒、何大成等人沿山脊向東而去，他們沿著羊腸小道穿過密林雪坡，來到山腳下的一座氣勢恢弘的寺院。
一路陪同的老獵人指著眼前龐大的寺廟介紹說：“這裏是俺們東北這疙瘩最大的娘娘廟，好些人走幾百裏路都要到這裏燒香磕頭，有求必應可靈驗呢。”
沒想到自己能有機會看到真跡，陳海鬆知道這座古寺文革中破四舊時被毀，後來花了3000萬元重建。眼前這座千年古刹遠沒後世重建的金碧輝煌，但布局相同，三麵環山，占地麵積30畝，是東北最大的一處佛教聖地。
跨過寺院前寬20米長百米的放生池，寺中沙彌引領眾人拾級而上步入巨大的山門，參觀了天王殿、大雄寶殿、後殿、僧舍、南北配殿、鍾鼓樓等。林木蒼鬱、文雅祥和、殿堂莊嚴、氣派壯觀、香煙繚繞、鍾聲悠悠，到處洋溢著肅穆、清靜的佛家氣息。
張法緒是書香門第出身，見此處清幽，感慨道：“沒想到在這戰亂之地竟有此名寺古刹，真是法雨潤禪林，殿宇示軒昂，拍翠鬆高潔，般若好道場。”
何大成聽不懂他的詩意，但對佛教是了解的、抵觸的張嘴就說：“清靜是清靜，可惜他們隻知道參禪禮佛，與世隔絕。如今大敵當前，他們念佛能把敵人念走？敲木魚能把鬼子敲死。聽歐陽說晉北許多僧人也都被屠殺，他們勸人向善，最終卻被惡人所害，佛教太講忍讓、追求來世，渙散了民眾鬥誌，要我說對付惡人就要舉起刀槍。”
陳海鬆笑著說：“佛教之所以被人所接受，就是他追求平等、勸人向善，告誡人們每一個人都是自己的主宰，決定著自己的命運，人的覺悟、成就、及造詣，完全歸功於人自己的努力與才智”吉凶禍福、成敗榮辱、上天堂、入地獄完全取決於自己的行為善惡與努力與否。
他一方麵讓失去生活勇氣看不到命運前途的人把希望寄托於來世，另一方麵又鼓勵人們任何人都不能離苦得樂，隻有腳踏實地去修心養性，積善行德才能使自己的人格淨化升華，使自己享受到心安理得的快樂。客觀地說他宣傳的是一鍾良好的處事的態度。
當然，這種態度過多的要求個人的內在修行，忽視了世俗社會的種種矛盾，提倡忍讓、逃避、甚至舍棄親情，其實是一種修行的方式。封建統治者利用了佛教中的這此消極成分，宣揚這種思想”其目的在於愚民，讓百姓做順民放棄鬥爭。至於國家、民族矛盾中的種種缺陷並不是佛教的過錯。”
“善哉！善哉！阿彌陀佛，這位施主看得透徹、不偏不綺，實在是與我佛有緣。想請不如偶遇，請幾位貴客後堂奉茶。”兩個花白長胡須的老僧人不知何時站在3人身後，頭前的老僧躬身行禮、高聲頌佛。
陳海鬆等連忙雙手合十躬身回禮。”偶然論道，難登古刹大雅之堂，百戰老兵，有擾佛門清淨之地。隨便轉轉”不敢有勞。”
老僧手捋長髯，看了看三人，對陳海鬆說：“他二人命格端正將來運途順暢，不說也罷。你卻根骨有異，命途難測，可否借一步說話。佛門普度眾生，渡己渡人”弘法利生、廣結善緣，今日有緣相見即是天意，老衲雖感愚笨，願為將軍度厄。”
何大成聽他說的邪乎，以為遇見了大忽悠，不滿地說：“大和尚，這位是官至中將的戰區司令，乃是真正的封疆大吏，會有什麽不測需要你來度？”
“施主不得無禮，此乃小僧師叔，乃世外高人，長年在外遊曆，昨日才剛剛返回。他肯出手乃是天大的榮幸，他說有厄，定然就有。”跟在老者身後的另一位老年僧人有些氣惱地說。
“敢問兩位可是寺中僧人，國家遭受外族入侵，生靈塗炭、民不聊生，你們為他們做了些什麽？”
“老衲是本寺住持，我等乃是方外之人，嚴持戒律、以教奉行，勸誡八方信眾自渡渡他、早登覺岸，祈願佛法興隆、國運昌盛、天下太平、眾生幸福。”
“高僧就是這樣愛國護教的？就不該舍身為民，還俗抗日？”
老者連忙擺手製止住持的話語，無視何大成咄咄逼人的話語，對陳海鬆平淡地說：“看得出你身懷少林絕學，咱們可謂同宗。在這東北相遇緣分深厚，我不忍國家失去棟梁才有此一請，還請將軍移步，與我笑談半日如何？”
陳海鬆是死而複生的人，也有許多不解難以釋懷，見高僧目光深邃、舉止超脫，主動提出，反複邀請，對張、何二人說：“你們先回去吧，我與高僧進去坐坐。”隨後，抬手請高僧先行，跟在他身後走進後堂。張、何、住持等轉身走向山門。
12日傍晚，鐵嶺縣城南台堡村奉天第一混成旅騎兵團被埋伏在村裏的劉漢斌、嶽守禮的部隊打了個措手不及，死傷過半，狼狽逃回。受到廖弼震、王殿中的臭罵，命令他們以後逢村先炸，與步兵配合進攻。
13日中午，鐵嶺縣日軍裝甲列車大隊一輛裝甲列車接近車站時被路基上的爆炸裝置顛覆，一個小隊三十餘人非死即傷，車輛報廢。
漸漸小心起來的討伐部隊此後的陸地進攻沒再遭遇抵抗，順利占領鐵嶺。進入高大的城牆一群地方官員前來歡迎皇軍，舞動著日滿國旗，領著一群老弱病殘呼喊著口號感謝皇軍收複鐵嶺。
協和會副會長本縣商會會長宋金業哭喪著臉匯報說“支那軍兵力強大，地方無法阻擋，顧問大人、縣長、警署隊長、治安隊長、討伐隊長、協和會長、日本工商業主等為國捐軀。我等也被公審，萬幸未遭毒手，請皇軍替咱們做主。”
惱怒的島田又恨又氣又不好拿這群軟骨頭開刀，恨恨地說：“八格亞路，支那人敢殺我帝人、無辜僑民、皇軍朋友，膽大包天，不知雷霆之怒。放心吧，我們一定要讓他們百倍償還。你們為日滿共榮受了苦，不要灰心，帝國一定會重用你們。”
四十多歲的宋金業連忙躬身作謝“多謝皇軍寬厚相待，小民定效犬馬之勞。”
“鐵嶺駐有滿洲一個團近千人，到處都有民團，支那人怎麽會輕鬆占領呢？他們人多嗎？”
“多，海了去了賄騎馬的，還有大炮呢1少說也有上萬人。敵人是半夜進城的，繞過了外圍的村屯，提前沒有得到報警。所以來得很突然，城裏毫無防備，縣裏的官員都在家中被捉，皇協軍全部被繳械。”
“簡直是軍人的恥辱，皇協軍要大大的整頓。大炮？有多少？”
“馬拉的有四門，馬馱的有二三十個，肩膀上扛的小炮有上百個。”
幾個鬼子、二鬼子麵麵相覷，沒想到對方裝備如此強大。詢問其他幾個地方官員得到相同的答複，幾個二鬼子有些懼怕。島田氣勢洶洶地說“這些支那軍的殘兵敗將過去東躲西藏，讓我們找的很辛苦。現在他們聚集在一起就是送上門來讓我們消滅的。有炮怕什麽？再好的武器掌握在懦弱的支那人手裏都是燒火棒。何況我們還有飛機、大炮，隻要找到他們，有皇軍的助陣，你們完全可以消滅他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