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關東軍的對策

看同僚們一臉的驚訝,曾在上海、南京作戰,因縱容部下殺戮而平調到東北來的武藤章繼續介紹說:“進入滿州的支那第八路軍在遼北集中主力設伏擊敗奉天島田步兵大隊、山本炮兵大隊和奉天地區警備司令廖弼宸以下兩個混成旅,皇軍全軍玉碎,皇協軍無一逃回。”

不顧與會者的震驚接著說:“支那軍在遼北大規模作戰的同時,清原、本溪、新賓、柳河、通化、海龍、桓仁、磐石、樺甸等地均遭受襲擊,許多警署、民團、討伐隊被搗毀。從其近期行動看,該部有分兵在遼北、遼西、興安西省、興安南省東部地區、吉林西部廣大山區建立根據地的可能。這是具體戰報,請各位研判,拿出應對方略。”指示參謀分發資料。

炮兵出身卻選擇加入航空兵的遠藤三郎補充說:“我部派出大量偵察機對遼北、遼東地區進行了低空偵察,發現敵人主力現聚集於開原、法庫、鐵嶺一帶休整。其他地方應該是牽製性的小股遊擊部隊,也可能是去聯係共產黨抗聯部隊,以圖匯合。”

深感內疚的情報部長駒井德三,聞聽噩耗後調閱了華北方麵軍曆次戰役的檢討報告,才知道對方簡直就是個魔鬼,專門尋找對手鬆懈、兵力空虛的時機突施重拳,往往擊中要害。謹慎地介紹說:“八路軍陳海鬆部可以說是華北方麵軍的死敵,皇軍在各處戰場戰果輝煌,卻在他的麵前接連損兵折將,貽笑歐美。此人年方25歲,眼光敏銳、用兵大膽、重視火力,板垣、寺內、山下等名將都受辱於他。官至中將、現任第八戰區司令長官,被支那人冠以民族英雄。善於長途奔襲、誘敵深入、分散合擊飄忽不定,是個難纏的對手。

目前我們僅僅通過他們北上以來的戰鬥和目擊者的簡單描述推測該部全員騎乘,使用皇軍製式裝備,攜帶大量迫擊炮和重型拋射爆炸裝置,有較強戰鬥力。占領遼北後獲得大量軍需物資和帝國裝備,吸收許多流民加入,帝國儲存在那裏的糧食、布匹、食鹽、罐頭等被分發,用於拉攏無知民眾。”

平林盛人沒想到遙遠的遼北會出現這樣的可怕景象,自己身為滿州國最高顧問就是滿州的總督,這簡直就是在抽自己的嘴巴嗎。“實在是可惡,當初朝陽、阜新發現他們時以為是義勇軍作亂,沒有引起足夠重視,加之天氣惡劣,沒能及時出動部隊攔阻。沒想到不到一個月打進了東北的腹地,連奉天都受到驚擾破壞,現在竟然一口吃掉了皇軍精銳守備大隊和炮兵大隊,這是不能容忍的,我請求皇軍出兵**平遼北。”

關東軍高級參謀、滿州國帝室禦用掛吉岡安直說:“這的確讓人驚訝,溥儀聽說遼北動**、奉天、吉林皇協軍損失慘重後,十分不安。他召集軍政大臣張景惠、熙洽、臧式毅、袁金鎧、謝介石、於芷山、張海鵬、吉興研討後認為滿州國防衛空虛、國防軍隻有八萬餘人,兵力單薄、裝備落後,請求皇軍允許擴充,並加強火力。

卑職知道熙洽、臧式毅之流對做我們的傀儡一直耿耿於懷,無非想借此機會擴充溥儀的實力,真正實現滿州的獨立。但卑職以為支那事變規模越來越大,皇軍大部調往關內,關東軍主力還要兼顧蘇俄,東北的確空虛,急需有力部隊填充。所以我建議接受滿州國方麵的請求,允許他們擴大到十二萬人,分擔皇軍的守備任務。”

根本博對皇協軍沒有什麽好感,認為他們就是一群流氓無賴,強奪老百姓當個打手還行,作戰簡直就是兒戲。這位‘宮中行走’不會是枕頭風聽多了,忘了自己是日本人了吧。氣鼓鼓地反駁說:“對於滿州國方麵的要求,我持反對意見。滿州人粗俗少禮、缺乏忠誠,懶惰愚蠢、膽怯懦弱。從遼北的失利中我們可以看出他們的素質何等低劣,南北兩個方向四個混成旅近萬人,結果死了兩個中將、四個少將,五六千士兵傷亡潰散一個也沒回來,這樣的軍隊除了消耗帝國寶貴的資源毫無用處。

溥儀之流毫無日滿一體、東亞共榮的自覺,滿腦子都是恢複大清昔日榮光、妄想借帝國的支持建立完全獨立的滿州國。從他不願迎娶日本妃子、不願日本大規模移民東北、反對帝國企業無償獲取各種礦產資源可以看出他們並不珍惜帝國給予他們的榮華富貴,我們不能培養一隻白眼狼威脅到帝國的統治。

滿州國是帝國在大陸政策中的橋頭堡,是帝國擴張的後勤軍需基地,毫無疑問極具戰略地位。我認為應該大量增派帝國軍隊進行有效統治,實在不行可以武裝日本開拓團、韓國墾殖人員充當地方守備任務,而不是去武裝毫無鬥誌、卻野心勃勃的的滿州政府。”

平林盛人何嚐不想踢開擺設一般的滿州國,像朝鮮、台灣總督一樣一言九鼎,可國內顧忌國際影響,堅持按照幫助弱小民族自治獨立的方略來處理支那問題他也毫無辦法,可完全拋開傀儡政權獨自統治的確有難度,想了想說:“我同意謹慎支持滿州國的建議,對滿州政府的昏庸、國防軍的無能我也十分痛恨。

不過我個人認為佐佐木將軍時期建立的滿州國防軍,出於盡快穩定統治的需要,對於投降的東北軍、綠林部隊沒有認真挑選,急於招撫來者不拒,擴充過快成分複雜,各自管理缺乏訓練,以至於軍紀敗壞、戰鬥力低下。雖然經過整編,人數減少了不少,仍然無法稱之為軍隊。

純粹依靠皇軍來維持東北的治安顯然是不可能的,也不符合帝國的大陸政策。我建議頒布滿州《國兵法》,強製滿州20至23歲的男性都有服兵役三年的義務。每年春季征集身體強壯、淳樸誠實的20萬滿州農民、日韓僑民集中到所在縣城由帝國軍人指揮,按照帝國操典進行嚴格的軍事訓練,替代老邁無能的皇協軍負責獨立守護地方、配合皇軍遠程作戰。

其他不符合應征條件的充當工兵修築軍事堡壘、鐵路礦山,或者協助警察維持地方治安。不適合服兵役者要參加為時三年的勤勞奉公隊,從事土木工程徭役。這樣一來,滿州軍隊牢牢掌握在帝國手中、滿州的勞力為帝國所用、滿州的資源可以源源不斷地輸送回帝國。”

服部卓四郎說:“這是個好的建議,但他的作用至少一年後才能顯現出來,對目前遼北混亂局勢的解決毫無幫助。我認為應該盡快撲滅遼北的反日暴亂,否則對帝國政治經濟政策不滿的刁民就會受到鼓舞,群起效仿蔓延開來後果就難以預料了。我建議調動帝國軍隊對該地區進行嚴厲清剿,鏟除威脅帝國統治的支那武裝、血腥鎮壓冒犯帝國威嚴的反叛分子,震懾住首鼠兩端的滿州民眾。”

一貫主張對占領區持強硬態度的根本博對服部的建議大為讚同:“我早說過,對付反日叛亂就要像朝鮮、台灣那樣依靠皇軍的血腥鐵腕來製服,當地人隻配被奴役,絕不能成為盟友。趁著蘇俄內亂,我們完全可以調集重兵南下,徹底絞殺遼北的反日武裝。”

素有日本軍界戰略家之稱的石原認為日本的終極敵人是北方的俄國和南方的歐美,日本在獲得滿洲後應與中國保持睦鄰合作,聯合掃除亞洲的歐美勢力。所以在蘆溝橋事變之初就極力反對戰事擴大,避免中日交惡。隨著戰事的升級,正應驗了他的推測中國戰場像個無底洞一樣把皇軍的一多半陷了進去,每天都造成巨大的人員傷亡和物資損耗,在他看來那都是用來對付歐美的。

他的反對導致軍部裏激進的少壯派軍官反感、排擠,打發到關東軍來給東條英機參謀長做副手。離開了輕浮躁動的軍部,來到直麵蘇俄的滿洲讓他很興奮,因為他發現這裏有許多與他誌同道合的戰友、充沛的資源、強悍的力量可以實現他向北擴張的夢想。

想不到的是彬山元大將信誓旦旦承諾的三個月滅亡中國的計劃遭到支那的頑強抵抗,尤其是華北更是顏麵盡失、威風掃地。不得不抽調東條參謀長率領第八師團和飛行集團、騎兵旅團、重炮旅團緊急救援。自己雖然因此受益升了中將扶了正,滿洲卻因此用兵捉襟見肘。

都說支那人昏庸愚昧,無法對帝國軍事行動造成威脅,可這個陳海鬆不就是皇軍的克星嗎?占山西、占綏遠、占平津,都是利用皇軍兵力不足的機會,左拉右扯,分散皇軍的兵力後盯著戰略要地全力猛撲,視皇軍如無物。現在又來到了滿洲,一個師收拾了上萬地方治安部隊,發展到兩萬多人,劫掠了那麽多物資,如此發展下去自己豈不是晚上都無法睡踏實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