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攻入魔窟
王凱帶領突擊隊進了大門,第一輛汽車在一個‘投誠’想打鬼子的黑虎的親信指引下直接開向正在開飯的食堂。另一輛停在大門前,上邊的士兵接二連三跳下來,走向各個哨位和重要掩體,笑著請裏麵的士兵去吃飯,由自己接防守衛。
值勤的士兵疑惑地看著這些陌生的麵孔不知如何是好,換防是要由上級軍官決定,並在現場宣布執行的。這些兵怎麽擅自要求換崗呢?你們不也是才剛值完勤嗎?雙方正交涉著食堂方向就傳來了密集的槍聲和爆炸聲。
這些陌生人立即收起笑臉,手裏突然多了一把駁殼槍,毫無征兆地開槍就打,猝不及防的基地衛兵不斷倒下,遠處的、後邊的想舉槍還擊,又被留在汽車車廂裏的幾個狙擊手輕鬆幹掉。大門兩側的崗樓、碉堡、掩體裏的敵人很快被肅清。
正在辦公樓臥室裏補覺的龜田聽到附近響起槍聲爆炸聲,嚇得一骨碌爬起來,伸頭向窗外張望,隻見大門裏停著一輛汽車,車廂頭部角落裏趴著兩個憲兵,對著四周的建築舉著步槍來回搜索。建築物裏有人探出頭來張望,立即招來兩人的獵殺。正看著自己樓前麵突然響起槍聲,大門左側警衛隊宿舍樓的三樓窗口上一個士兵胸前濺出大片血花向後倒去。
他仔細一看這才發現汽車周圍小土包、樓角、樹後隱藏著好幾個狙擊手。發現情況不對的樓裏的守衛人員、研究人員隻要把步槍從建築物的窗戶伸了出來,不等扣動扳機就被以汽車為中心相互交叉掩護的準確火力鎖定、擊斃。在這樣壓製性火力打擊下樓上再也無人敢靠近窗戶。
周圍的六七座建築物裏不時傳來零星的槍聲和手雷的爆炸聲,遇襲了!可襲擊者卻是帝國憲兵,石井大佐發狂了,這些憲兵也被傳染了嗎?肯定是穿著帝國憲兵服裝的襲擊者,他們是怎麽進來的?他正想看個仔細,一支步槍搜索過來,就要被鎖定了,龜田立即意識到危險,連忙向後急退,一顆子彈擊碎玻璃,從自己頭頂飛過,將吊燈擊碎。
瘋了,全他媽地瘋了。他撣落身上的碎玻璃,不顧臉上手上的劃傷爬到辦公桌前,拿起話筒,用力搖動搖把,不停地喂喂地呼喚,得到的都是嘟嘟的忙音,通訊也被掐斷了。說明這是支那軍有預謀的進攻,必須盡快組織部隊反擊,重新控製基地。
他連忙彎腰跑出辦公室,擰開對麵辦公室的木門,彎腰跑到窗戶下邊,平複了一下呼吸貼著牆邊隔著窗簾向外張望。看到飯堂前麵的空地上也停著一輛汽車,裏麵有四個不斷射擊的憲兵裝束的偷襲者以及靠在車廂上的三八大蓋,周圍同樣有幾個狙擊者在掩護。而四方樓前負責隔離警戒的帶著防毒麵具的十幾個憲兵已經倒地身亡。
自己的士兵呢?難道和自己一樣在睡覺?按作息時間現在正該吃飯呀,難道飯菜都吃到你們耳朵裏了嗎?這麽激烈的槍聲竟然聽不見,怎麽不出來戰鬥?正焦急地猜測著、期待著看見從飯堂裏走出來十幾個手持駁殼槍的‘憲兵’。襲擊者打進飯堂了?看他們表情輕鬆平安出來,自己的部下、竹內隊長的部下估計凶多吉少。敵人真是太惡毒了,利用午飯時間發動進攻,士兵們沒有武器,豈不就是待宰的羔羊。
走出飯堂的襲擊者聚在一起,壓子彈的壓子彈、換彈夾的換彈夾。其中一個像是頭目的家夥向著安裝著電台天線的通訊隊二層小樓揮舞著手臂,幾個‘憲兵’出現在二層窗口,捏著拳頭,伸出手指像是在說啞語,兩邊來回比劃了幾下,小樓裏跑出來3個匯合到了一處,裏麵應該還有兩個。完了,還指望著通訊隊發現敵情及時報警呢,看來敵人首先攻擊了這裏。現在自己被徹底隔絕在遠離哈爾濱的野外,沒有救援怎麽脫險?
聚集了20多人的襲擊隊對著一張紙商量了一會,領頭的那人向隔離石井等人的四方樓指了指,又向基地綜合倉庫大樓指了指,比劃了幾下手指這些‘憲兵’馬上分成兩股借著牆角、土堆等地形隱蔽身形,相互掩護著向前躍進。
這比皇軍精銳野戰部隊還要利索的單兵技術絕對不是土匪、抗聯的表現,一定是那個在遼北作亂的八路軍來了。自己的手下和第二憲兵中隊都遭遇了不測,諾大的基地裏隻剩下四方樓裏被隔離的二三百人和各樓裏零星的武裝人員,缺乏重武器,自己該怎麽辦?藏起來?對,先躲過這一劫再說。
他壓製住狂跳的心髒,走出房間,回到另一側自己的辦公室,輕手輕腳地靠近窗邊,身體貼近牆壁,輕輕掀開窗簾露出一個縫,湊過去一看,媽呀,勞工怎麽也都進入了院子。還端著皇軍製式的三八大蓋,看架勢也都是受過訓練打過仗的,龜田大致數了數,少說也有四五百人,看來自己的防區早就被人家有目的的滲透了。
在幾個穿著憲兵服裝的頭目指揮下,這些勞工分散開以排為單位接受彈藥,十幾個先期進入的憲兵從占領的彈藥庫房裏搬來十幾箱子彈分發給那些勞工。勞工們拆開木箱,露出黃澄澄的六五口徑子彈。一人接過五排子彈,熟練地壓一排子彈進槍膛,又把剩餘的幾排塞進棉衣口袋裏。每個建築物前留下一個班散開趴在地上保持戰鬥警戒,其他人跟著拿駁殼槍的‘憲兵’繞到辦公樓後邊的研究區。
龜田正暗自慶幸敵人向後邊去了,琢磨著如何藏身、逃脫,聽見外麵一陣腳步聲,忙掏出王八盒子,打開保險,輕輕走到門口,探頭一看是基地建築工程師小川和機電工程師高橋從二樓跑上來躲避搜查。他連忙招手把倆人叫進來,然後反鎖住房門。
“高橋君,下邊情況怎麽樣?”
身材矮小、架著一副黑框眼鏡的高橋顯然很慌張,軍帽都不知扔到哪裏去了,亂糟糟的頭發上掛滿汗珠,看見龜田激動地差點掉下眼淚。“隊長你沒去吃飯?太好了,你還活著。竹內隊長已經在飯堂戰死了。這樓裏的參謀、文書、技術員大都去吃飯了,我們四個研究圖紙沒趕上。聽見槍聲,井上君去窗口查看被打死,大野君持槍回擊也被打死,我們兩個連忙躲了起來,發現有人進樓就躲到樓上來了。”
“敵人進樓了?你們有武器嗎?”
“我們和你一樣隻有自衛手槍,不過小川君還有兩顆手雷。隊長有什麽打算?”
“還能怎麽打算,我是這裏的守備官,丟了防地,折損了皇軍的威名,唯有效忠天皇一途了,你們是否願意和我一起拚死作戰。”
身體粗壯、留著絡腮胡子的小川揮著手槍表示讚同“他們都是些頑固的抗日反滿分子,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既然沒了活路那就拚了。”
龜田可不想給部下留個貪生怕死的印象,帶著兩人來到走廊上大義凜然地說:“好,咱們就守在這裏,一人一間,你倆就前麵這兩間,支那人攻擊一間另兩間的就在側後方支援,讓支那軍見識見識咱們的勇武。小川君,把手雷給我一顆,記住無論如何不能被俘。”說著接過手雷鑽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小川、高橋在各自的房門裏互相看了一眼,搖搖手裏的槍互相鼓勵了一下,退回房間,反扣上房門。聽到一個人的腳步慢慢靠近,在每一個房門前都停一下,繼續向這邊搜索過來。腳步漸漸清晰,停在自己門前了。小川緊張的屏住呼吸,剛才滿腦子衝出房門痛快淋漓地殺死支那軍的想法因為兩腿打顫而無力進行。
腳步聲終於移走,到了高橋的門前,這時應該是自己出擊的最好時間,可就是沒勇氣拉動門把手,手心裏都是汗。這不怪自己,自己隻是一個被軍隊征用的建築工程師,雖然受過一段時間的軍訓,可讓自己像軍人一樣去拚殺實在是太難為自己了。
腳步聲終於遠去了,向著龜田隊長守衛的房間靠過去。
還是龜田隊長勇敢,敵人腳步聲剛停,房門就開了,傳來龜田隊長的怒吼和王八盒子的射擊聲。對方隻有一個人,隊長得手了!槍聲激發出小川的勇氣,一把拉開房門,舉起手槍就衝了出去,對麵高橋也衝了出來。兩人對著槍響的地方搜尋目標,準備射擊。不想各自身後猛地伸來一隻大手,一把攥住自己的手腕,鑽心的疼痛迫使他鬆開握槍的手,順著對方用力的方向,被拖離原地避開房門扭動身體跪在地上。
小川吃力的抬起頭來,一個皇軍憲兵裝束的人半蹲在走廊上,雙手托著槍口很粗的駁殼槍對著這邊,隊長辦公室門前龜田隊長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沒聽見對方開槍呀,隊長怎麽就死了?見這邊製服了對手才站起身來閃身進入龜田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