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亂中取勝
正焦急著,電話響了,安德烈一把抓起來就聽電話裏說:“我是炮營參謀伊格諾夫,營長去炮場指揮戰鬥了,我們和前方無法聯絡,無法確定射擊區域。”
安德烈鬆了口氣說:“我們也無法與前方聯係,我命令你們,立即向敵人縱深的阿吾地、甑山、古城、172高地、242高地進行還擊。敵人炮擊結束後,你們立即對我軍陣地前沿開闊地域進行覆蓋射擊,直到通訊恢複為止。”
放下話筒,安德烈對兩位領導說:“該安排的都安排下去了,現在我們除了向上級匯報這裏發生的情況外隻有等待了。”
列爾夫什卡想了想說:“我們對前方的事態一無所知,怎麽匯報?匯報什麽?死等不是辦法,我這就出發,帶一部電台跟隨二營前去增援,就近了解敵人的進攻兵力,判斷敵人的進攻規模和戰役企圖,方便上級做出準確的應對。”
“你走了這裏怎麽辦?還是我去吧?”列昂尼德勇敢地站出來說。
列爾夫什卡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拍拍年輕政委的肩膀說:“這裏應該是安全的,你們組織警衛連看護好電台和彈藥物資,督促通訊連與上級保持通信暢通、恢複與前方的聯係就可以了。你沒有多少軍事經驗去了也發揮不出太大作用,還是我去吧?”說著扣上一頂古怪的m1935式鋼盔,抓起一把臨時配發給幹部使用的轉盤衝鋒槍走了出去。
一陣人喊車鳴之後,列爾夫什卡帶著2營匆匆向火光閃閃、硝煙彌漫的西南方向的戰場趕去。快到坦克營駐地時,見營地裏幾十頂帳篷一片漆黑,沒有一點動靜,估計確實主動增援去了,心急如焚的列爾夫什卡顧不得多想命令車隊繼續前進。
開過去沒有三百米土路北邊草地裏猛的亮起一串車燈,雪白的亮光刺得汽車駕駛員睜不開眼,車隊停了下來。
列爾夫什卡仔細一看,坦克,32輛bt-7型輕型坦克,是自己的坦克營,他們沒有出擊呆在這裏幹什麽?沒有接到攻擊命令在路邊等著自己嗎?他遲疑著走下駕駛樓,提著衝鋒槍跑向坦克,嘴裏喊著:“阿廖沙、阿廖沙,趕快組織部隊跟我去增援!”
一聲莫辛甘納狙擊步槍清脆的槍聲響起,跑動中的列爾夫什卡前胸血花飛濺一頭栽倒在被坦克履帶碾壓過的草地上,鋼盔、衝鋒槍摔出老遠。
槍聲如同命令,所有的坦克長長地炮口同時迸射出耀眼的火焰,把45口徑的高爆榴彈高速射向整齊停在路上亮著大燈的卡車,睡意朦朧的蘇軍士兵感受到爆炸時人已經在天空中翱翔,最終被地球引力拉回地麵,摔得七葷八素。
二營長維克多很幸運地躲過了第一輪爆炸的殺傷,那顆罪惡的炮彈擊中了車箱中部,他隻是被甩出了駕駛樓。他感覺五髒六腑都錯了位,呼吸不順暢、一動哪都疼。偷眼四下看了看,全營乘坐的30輛卡車全都散了架,七零八落的飛散在周圍燃起大火。
火光中一些戰士爬起來茫然地尋找著長官、戰友和武器,被坦克方向的狙擊步槍一一命中,有的試圖往回跑被坦克上的7.62機槍打成了篩子。他顧不得找自己的鋼盔,從腰裏拽出tt-33自動手槍,大聲招呼手下臥倒,向後方匍匐前進到坦克營營地裏集結。
不等他的部下過去集結,bt-7發出轟鳴,一線排列壓了過來,機槍、步槍不停地響起,自己的士兵不斷地被擊中,鮮血染紅了祖國的土地。在時速75公裏的輕型坦克麵前突圍是沒有指望了,他一咬牙不顧胸腔的疼痛大聲喊道:“俄羅斯的小夥子們,和法西斯拚了!”說著挺身站起,揮舞著手槍和手雷迎著坦克衝了上來,其他士兵自知求生無望也跟著衝了過來。
幾條火龍從遠方撲了過來,準確咬住了勇敢地維克多,幾十顆機槍子彈阻止了他的瘋狂行為,也打碎了他的軀體留下了他的生命。其他戰士沒有被他慘死嚇倒,嘴裏高喊著烏拉,端著上了四棱軍刺的長長地莫辛甘納步槍義無反顧地發起了衝鋒,可惜他們人太少,對方的火力太強,沒有一個衝到坦克前50米區域全部滿懷不解和遺憾地倒在草原上。
坦克停了下來,車燈依然閃亮,從坦克上走下來一群頭戴日本鋼盔,身上穿著黃綠黑白雜亂圖案的古怪軍裝的軍人,神情漠然地小心謹慎地靠攏過去,對麵遠處草地裏也站起來一些相同服飾的士兵,漸漸與他們會合。
劉建力坐在仍然發動著的駕駛艙裏等各個方向的部下通過手勢傳來沒有活口全部解決的報告後,關閉了發動機,從狹窄充滿煙霧的機艙裏鑽了出來,深深吸了幾口氣跳下戰車,走到不遠處趴倒在地上的列爾夫什卡身邊,見他前胸被擊中,後背開了個大洞,顯然死了,看了看他的領章是個步兵上校,應該是個團長。
你這個團長也太他娘愚蠢了吧,前邊放這麽點人,坦克部隊沒有步兵伴隨保護,死了也不冤。冤的是你的手下,都是些年輕勇敢的小夥子,可惜了。他撿起轉盤衝鋒槍比劃了幾下,對著天空扣動了扳機,真的娘的帶勁,一瞬間飛出去10幾顆子彈,遞給身邊的通訊員說:“收好,司令員肯定喜歡。”
各組陸續回來了,報告從汽車廢墟裏收集到的較好的武器,劉建力一一檢查選了些比較先進、有創意的、威力大的堆到坦克上固定好。完事他看了看手表說:“走吧,去物資倉庫,李奇、王亮他們快過去了。”
“隊長,這些武器還有營地裏的彈藥油料怎麽辦?”一排長舍不得地問
“在十輛汽車上裝滿夠咱們自己用到六號的油料,再裝十卡車的彈藥、食品、帳篷、雨具就行,剩下的就留給日本人吧,也算是給他們加點後勁,但願能鼓起他們繼續戰鬥下去的勇氣。”
這邊激烈戰鬥時,劇烈的爆炸和衝天的火光清晰地傳到了馬鞍山上,讓列昂尼德和安德烈大惑不解,戰火已經蔓延到了蘇聯境內,法西斯真的攻過了國境線?安德烈急忙搖動電話想把這個新情況報告給32師師長,可電話再也無人接聽了,通訊連總機班在幹什麽!?他憤怒地走出去準備訓斥一番,迎麵走來一個明顯矮小的軍人。
安德烈從鋼盔式樣上認出對方是法西斯士兵,連忙把手伸向腰間準備掏出手槍,對方明顯有備而來反應也比他快,手一抬,閃出輕微的火光,自己胸前一疼,急劇收縮的內壓讓他喘不上氣,無力地坐在地上。他的神智還清晰,日本人不僅過了國境線還攻進了團部。他們不是一轟二炸三衝鋒嗎,怎麽無聲無息地就殺進來了,還用的無聲武器,他們想幹什麽?
來人走到近前用手電照了他一下,看了看中槍部位也不管他還在艱難地呼吸,端著一把德國毛瑟手槍進了指揮部的帳篷。沒想到對方這麽狡猾,用偷襲的辦法打下了一個團部,這太不可思議了,他們真的是飛過來的嗎?隨著最後一點氣力不受控製的流逝,安德烈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帳篷前人影一閃剛才的偷襲者表情輕鬆地走了出來,身上多了個望遠鏡、牛皮防水文件袋,手裏多了把轉盤衝鋒槍。到相鄰的幾個帳篷看了看發現已經空無一人,他興奮地發出一聲響亮的鳥叫聲,不遠處的通訊連方向、警衛連方向、參謀部、政治部、後勤部方向陸續傳來相同的鳴叫,讓血腥的戰場陡然增加了些生氣。
他又發出幾聲長短不一的鳴叫,不一會12個與坦克營伏擊者相同裝束的武裝人員先後趕來,每人都背了一兩個文件袋、掛了望遠鏡,有的提著轉盤衝鋒槍,有的扛著帶瞄準鏡的狙擊步槍,還有三個人後背背著野戰電台,長長的天線驕傲地晃**著。發財了,老毛子比他娘小鬼子闊氣!裝備比小鬼子好狠了!
李奇見人都到齊了滿意地說:“大家辛苦了任務完成的不錯,沒有驚動敵人、沒有傷亡消滅了整個團部,你們也經受了實戰的鍛煉。可惜跑了那個團長,不過他也走不遠,南邊有王亮、東邊有劉建力,除非他提前察覺北上求援去了。”
“北上他也跑不掉,軍事倉庫那有鄭老六一組潛伏哨,就是專門堵截漏網之魚的。”一個戰士擺弄著一把剛繳獲的tt-33補充著說。
“這下過癮了吧?訓練時老子連打帶罵就是想讓你們這群新兵蛋子能在這種危險的環境裏活下來,沒哄你們吧!是不是覺得潛伏、突擊、獵殺挺輕鬆?那都是平時練得好。回去繼續給老子好好練,下次老子帶你們去莫斯科!”
一個戰士大大咧咧說:“感覺還行,來之前挺緊張,心想有可能就交代在這異國他鄉了,沒想到這些老毛子還沒有小鬼子有警惕性、裏裏外外毫無防範。機關人員隨身都不配帶武器,太鬆懈了,咱們攻進去除了犯愣連反抗也不知道,這他娘是怎麽訓練的嘛。但願40師師部也這樣,咱們也殺他個將軍過個癮。”
“廢話少說,別怪我沒提醒你啊,陳司令反複說這裏是咱中國的國土,可不是什麽異國他鄉,咱們這是在打擊侵略者。至於老毛子的表現也讓我大感意外,不過細心一想也就理解了。這是咱們跟老毛子的初戰,老毛子一項注重大兵團正麵進攻,根本沒見識過咱們的這種打法當然沒防備了,以後他們或許會知道咱們的存在,了解咱們的作戰方式,防範就嚴了。
你們也別占了點小便宜就跟小要飯的撿了塊光洋一樣飄飄然,司令員說了咱們要堅持到8月8日才允許撤離。殘酷的戰鬥還在後麵,都不許大意,你們都是正兒八經的特種兵,不像劉建力的那些野戰兵,到時候誰受傷誰陣亡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是,教官!”這教官折騰起人來可是沒心沒肺的,小心應付就是可不敢招惹他。
李奇看天色不早,吩咐道:“東西歸置歸置,合用的各留下一件,多餘的和文件一起都交給劉建力的回撤小組帶回去。”
等他們趕到馬鞍山下二三裏地外土路旁的後勤倉庫時,劉建力的部隊已經俘虜了不足30人的守衛部隊,正在裏麵清點繳獲的物資。
劉建力迎上前來相互敬禮熱烈握手,開玩笑說:“小二黑怎麽來晚了,特種分隊竟然落在咱們土八路後頭了,稀罕呀。”
李奇不滿地搗了他一拳低聲說:“你老哥厲害,咱李奇服氣。就不能給老子留點麵子呀,以後不許當著新兵的麵叫我綽號。”接著大聲說:“啊,那啥,毛子團部人太多又太分散,咱們就12個人,一個人要對付30多個呢,好在一個沒跑掉,快要累死了!”
“為啥不能叫,這是陳司令親口所賜,是你的光榮,也是咱們特戰隊的驕傲。”
劉建力給他當過班長,他可不敢犯楞,討好著說:“好好,你叫你叫。不過這把衝鋒槍和這架望遠鏡原本想送給你的,現在看來還是帶回去交給陳司令比較好。”說著,晃了晃一個部下遞過來的帆布包。
“李奇兄弟,就知道你最講義氣,我看大老遠的陳司令也不一定能收到,我就受累替他保管吧。”說著話一把叼過去,開始翻看裏麵的寶貝。
李奇站在一旁笑嗬嗬地問:“老哥你可真不簡單開著坦克就進了後勤倉庫,你當時說直接繳獲坦克我還替你擔心呢,還真讓你們幹成了!毛子二營隻怕不是坦克的對手,都收拾幹淨了吧?得了些啥寶貝讓兄弟開開眼唄。”
劉建力翻騰了幾下不屑地說:“小子,就你這些破玩意,老子也有。知道嗎,老子手下打死一個毛子上校,手裏提的就是這玩意,腰裏掛的就是這玩意,皮帶上還別著把左輪。
坦克營才叫冤呢!孤零零地杵在那,白天看著威風的不得了,到了晚上全成了趴窩的老母雞了。要說他們防守的也算嚴密,外圍有兩道鐵絲網,裏邊還有一道,四周都有固定哨、裏邊還有一支巡邏隊,倉庫那加了雙崗,發電機隆隆地響,探照燈嘩嘩地照,要不是咱們來就小鬼子那股楞勁還真拿他們沒辦法。
咱們一直等到11點,帳篷裏安靜下來了才鑽進去。活該他們倒黴,白天他們一個領導來視察,折騰了一下午練得太紮實又是突進又是射擊,又訓了一晚上的話睡得跟死豬一樣,哨兵也無精打采。就那個營長還有點樣子,出來查哨發現不對喊了幾聲被狙擊手給斃了。
咱們隊裏老隊員都會擺弄坦克,毛子坦克比小日本的還好擺弄,咱們兩人一組費了些勁也就都學會了,兩點時西邊打起來了咱們就開到路邊設下了埋伏,32輛坦克那叫一個壯觀。
真叫陳司令說著了,毛子兵行軍嚴重依賴車輛、道路,攻擊、防守嚴重依賴坦克大炮。那個二營吧,坐在汽車裏,整整齊齊停在大路上,不就是送給咱們當靶子的嗎?遇見意外情況等著領導發話,不像鬼子兵反應快。結果一輪炮彈全他娘趴那了,沒死的也摔得差不多,基本沒費勁就解決了。繳獲了十幾門50、82迫擊炮,十幾挺轉盤機槍,還有五六挺帶鐵軲轆和盾牌的重機槍。你們有啥收獲呀?”
見老班長一臉的得意自豪,李奇恭維道:“還是老哥你牛,竟整些鐵疙瘩。咱特戰隊隻對望遠鏡、電台、衝鋒槍、文件地圖這些值錢玩意感興趣,既然老哥你都有了就把袋子還給我吧。我要用這些東西給陳司令湊一個警衛排,估計他們每個團都有幾隻。等把兩個師部、六個團部翻騰一遍,差不多能湊夠五十支剛好一個排。”
“行了吧你,陳司令還稀罕你這些破玩意,拿回去也就是給兵器研究所去分析研究,口徑不同、子彈有限你怎麽用?還不如分給兄弟們在戰場上用呢。這家夥跟機槍一樣連射,火力夠猛也輕省,就是費子彈,稍微慢點十幾顆子彈就出去了。好在這裏遍地都是子彈,咱們還要再待一段,就用它當機槍使算了,用完了再交上去怎麽樣?”
“那我跟你換,一挺轉盤機槍換一隻衝鋒槍。”老班長說的對,好東西先用起來,用完再交不算違反命令。
“小子,你太精明才變成小二黑的知道不,以後不能這樣坑自己兄弟。這次就這樣了,我換六支!”反正機槍夠多,換就換唄。
“大哥,你當這是老步槍呀,整個94團部我就翻出來5支,加你那支總共六支,估計是新研製出來送過來接受實戰檢驗的。要不咱們三家平分得了,一家兩支。”
劉建力一想,王亮和自己本就是一家,劃得來點頭接受,兩人又比劃了半天轉盤機槍,有些沉、火力應該不差,強在子彈充裕,決定留下五挺,其他的帶回去。50迫擊炮攜帶方便比擲彈筒略準一些可射程隻有800米作用不大,上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