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發展中的包頭
7日中午馬鞍山前，日軍19師團長尾高龜藏和參謀長中村美明迎來了朝鮮軍司令官中村孝太郎、參謀長北野憲造、關東軍參謀長石原莞爾、參謀本部作戰課課長田中新一。
中村等人望著人去場空、雜物淩亂的蘇軍營地問道：“尾高君，蘇俄軍隊什麽時候撤退的？”
“司令官閣下，我們昨日接到全力進攻拖住圍殲39軍的電報後，就調集部隊準備圍困他們，受到對方坦克、火炮和飛機的阻撓，俄軍馬鞍山的32師、哈桑鎮的42師、水流峰的39師都是繼續進攻，勢頭更加凶猛，似乎急於拿下我軍陣地，洋館坪的40師則撤出戰鬥向北去了，我們加強了進攻，可對方很頑強我們進展不大。下午四點開始這些敵軍邊打邊撤，集中在軍部附近防禦。我們組織了幾次夜間進攻在照明彈、火炮、機槍的壓製下未能取得效果。
今天早晨他們開始撤退，一個師一個師交替掩護，我們缺乏坦克和飛機的支援追擊中受到坦克攔截，遭受了一定損失，隻好派出37旅團尾隨。我判斷敵人已經得知我104師團占領庫勒斯基諾、8、12師團占領了雙城子的消息，擔心海參崴丟失因而匆匆撤退回援。
撤退之中的敵人是最虛弱的，是我們消滅遠東俄軍主力的最佳時機。19師團準備動用全部主力追擊，與104師團一起合擊39軍於庫勒斯基諾，希望得到航空兵的支持，沿路轟炸削弱敵人的技術裝備，炸亂敵人的陣型。”
“你的判斷和我們指揮部的判斷是一致的，我們計劃在庫勒斯基諾前由104師團與你們完成包圍。但是這段地形不好，全都是在山地裏穿行，部隊無法展開，104師團也缺乏重型裝備，就在剛才已經被俄軍40師坦克部隊趕出了庫勒斯基諾，合圍計劃已經失敗。我們計劃由第8、12師團從雙城子南下，搶先攻占涅日諾再次合圍。你們抓緊整頓部隊，沿公路追擊下去，不停地給他製造麻煩，拖延他的撤退腳步，為南下部隊爭取時間。”
“嗨依！19師團一定全力追擊。不過步兵師團追擊機械化部隊很困難，卑職希望得到飛行聯隊的支持。”
“我們英勇的第二飛行聯隊和關東軍航空兵部隊在昨天的戰鬥裏表現神勇摧毀了雙城子、阿爾喬姆的四座機場，海參崴的港口也受到沉重打擊。可是蘇俄人實力很雄厚，在納霍德卡還有一處空軍基地，我軍先進的九七、九六完成對海參崴的轟炸，回來加油裝彈發動對他的打擊時已經失去了突然性，在地麵炮火和眾多敵機的圍攻下全部損耗沒有飛回來一架。
延邊、牡丹江兩座機場以及留在機場的九五等雙翼機被俄軍報複性轟炸摧毀，第二飛行聯隊已經全體玉碎。新京、奉天、哈爾濱也受到轟炸。國內已經決定調派12飛行聯隊緊急增援滿洲，不過邊境沿線所有機場包括朝鮮境內的都被炸毀，短時間內航空兵無法就近支援。”
身在前線的尾高龜藏沒想到後方會打成這樣，沒有飛機掩護和轟炸，敵人會輕鬆打退自己的尾追，順利撤回海參崴，到時候憑險固守，我們消滅遠東軍主力的計劃豈不是就要泡湯？除非在海參崴前提前布置堅固防禦陣地，最好是有裝甲部隊協助。
他連忙請示道：“司令閣下，我軍此次作戰的目標是奪下海參崴，要奪下海參崴就要首先消滅暴露在野外的俄軍主力39師。目前在庫勒斯基諾圍殲39軍的計劃已經失敗，就要確保涅日諾的合圍計劃取得成功。而卑職很擔心這一計劃能否實現。”
“說說你的擔心。”和他有相同感覺的石原莞爾一邊鼓勵他一邊打開軍用地圖。
尾高一向是日軍中比較魯莽直爽的將領，指著地圖說：“各位請看，我軍現在距離涅日諾有一百五十公裏，庫勒斯基諾離涅日諾隻有一百公裏，機械化部隊如果強行軍一天之內就可以抵達。敵四十師今早攻下庫勒斯基諾，繼續突擊沒有空中幹擾的話今晚就可以趕到涅日諾。而我軍第8、12師團兩部總兵力不足八千，又缺乏重型火炮和坦克，一路步行也得晚上才能趕到涅日諾，還不能在中途作戰。
卑職擔心兩軍在涅日諾相遇，8、12師團很難阻止其突破，何況俄軍還有飛機助陣，為此我強烈建議空軍對進攻中的40師進行多批次密集轟炸，遲滯他的進攻速度，為8、12師團搶先占領有利防禦位置爭取時間。同時為抵消蘇軍機械化優勢，請調集關東軍裝甲旅團越境參戰，確保圍殲39軍計劃的順利實現。”
眾人圍著地圖測算了一遍，在石原莞爾的主導下接受了他的建議，決定調公主嶺的坦克旅團車運到綏芬河，從大連趕過來在邊境後待命的的重炮旅團一起過境參戰，抓緊清理機場盡快迎接12飛行聯隊入駐，展開遲滯性轟炸。
交戰雙方到此時已經按照陳海鬆的計劃圍繞著海參崴的爭奪展開了全麵的廝殺，動用兵力、交戰範圍都遠遠超出了另一個時空的規模。俄軍的先進裝備幫助他們搶先占領了基帕裏索沃到塔夫裏昌卡之間的高地，對蜂擁而至的19、104、8、12師團、皇協軍4個混成旅、坦克旅團、重炮旅團展開頑強阻擊。3萬多日軍勢在必得、8萬多蘇軍寸步不讓，天上飛機呼嘯、地麵坦克馳騁、火炮瘋狂咆哮，直殺得天昏地暗、火星四濺，殘酷的地麵攻防戰讓兩軍死傷慘重，不斷地增添兵力，一直殺到8月下旬。
而此戰的總導演陳海鬆正在包頭的哈林格爾鎮昆都侖河畔視察建設中的煉鋼廠。一片布滿沙石野草的戈壁灘上一座現代化的新城已經初具規模，一棟棟廠房拔地而起、一根根煙囪直刺藍天，一輛輛汽車往來馳奔，一派繁忙景象。
陳海鬆忍不住心裏一陣激動，對陪同參觀的李卓然說：“老領導，真不簡單，一年不到你們創造出了奇跡呀！”
李卓然也感慨地說：“群眾中蘊藏著無限的動力，建設咱們自己的工業基地，所有參加建設的勞動者都表現出極高的熱情，沒黑沒夜就是想早一天生產出鋼鐵支援前方的戰鬥。你們在前線拚命，我們也不能在後方躲清閑呀！”
“設備什麽時候能安裝好？”
“一半的設備已經安裝好了，開始咱們技術力量不足，連太原兵工廠的師傅都過來幫忙。後來蘇聯集中營陸續遷了來，技術工人多了安裝進度才開始加快，預計到年底就能全部安裝完畢，開始調試，明年三月以後就能投入試生產，預計當年可以產鐵50萬噸，產鋼材45萬噸，給整個工業基地提供充足的鋼材。”
“蘇聯技術人員來了多少？工作熱情高嗎？”
“截至目前已經接到23萬多，其中知識分子6萬，產業工人12萬，還有5萬是基層官兵。都是些好小夥子、好姑娘，有知識、有技能，可蘇聯拿他們不當人呀！你沒見他們來的時候那叫一個慘喲，麵黃肌瘦有的皮包骨頭，很多人受到過拷打，很多人患病，有些看著就不行了。幸虧鍾有為處長提前做了準備，用了大量藥物給他們治療，隻死了23個，其他的都挺過來了。
你讓吳鶴齡當民政處長算是選對人了，我們開始對這個蒙奸還有些不放心，事實證明他很有能力，去年安頓太原難民他就表現的很有條理，這次民政部門提前準備了房屋、衣被，調撥了足夠的糧食、蔬菜、肉食，幫助這些比難民還可憐的人安頓下來恢複身體。現在他們一個個身體健壯，幹活可賣力了！”
“他們的工作怎麽安排的？”
晉綏根據地副主席**齋介紹說：“我和老吳給每個人做了登記，包括出生地、出生年月、家庭狀況、文化程度、所學專業、擅長的專業、喜歡做的工作等等。我們根據他們的專長和工業區的需要，把他們安排在教育、衛生、研究所和各個行業企業了，那五萬基層官兵全都充實到空軍、高炮、坦克、地炮、通訊、工兵部隊，基本做到了學以致用，人盡其才。”
“他們現在情緒穩定嗎？有沒有想家的？生活不習慣的？”
晉綏工程兵司令孫玉清說：“這你就放心吧，咱們這言論自由、生活物資充足、業餘生活豐富可比那邊寬鬆多了，不是我吹的，現在我就是趕他們回去也沒人回去！上個月我在新成立的鐵道兵師施工工地和他們聊天，他們向我提出來要參加咱們中國國籍呢。我當時說，你們是斯大林同誌派來參加中國革命建設的，任務完成以後還是要回去的。你猜怎麽著，他們全都表示打死也不回去了。”
“李主席，各位領導，這些蘇聯人咱們可不能當勞工對待，他們是被自己祖國拋棄的遊子，身心都受到過傷害，卻是咱們發展工業的主力軍和老師。你們前麵做的很好，就是要在生活上關心、工作上放心，大膽地使用他們、依靠他們。對他們中工作積極、做出突出貢獻的可以考慮授予中國國籍，改變國籍牽扯到許多問題，隻作為獎勵在小部分人中使用可以，不要擴大，否則會引起蘇聯政府的不滿影響我們的建設。”
他對孫玉清說：“老哥現在兵強馬壯了，麾下超過十萬人了吧？”
“你當時騙我說工程兵如何如何好，我才離開教一旅的，開始我真後悔了。現在才覺出點味道來。咱們工程兵部隊現在有了十幾個師了，方強的第一師現在有日軍俘虜一萬多都派到白雲鄂博開礦去了，不過我們也沒歧視他們，每天八小時工作製全用的蘇聯采礦機械，吃得飽穿得暖把他們開心死了。
尹寶山的二師和馬忠義的張掖建築公司包頭分公司兩萬多人主要承擔包頭市民用和農用建築的施工，修了幾百裏的公路、幾百裏的水渠，幾百棟樓房。
熊厚發的三師和蘇聯人組成的水電師四萬多人現在在大青山裏的艾不蓋河、哈德門溝、昆都侖河、五當溝、水澗溝、美岱溝等河流上修建水電站，等蘇聯的水力發電機組一到，就把整個綏遠都點亮了。
四師五師五萬多人是由太原、大同、北平過來的難民組成的跟著蘇聯人學習安裝設備、操作機器，火電廠、水泥廠、機械廠、焦炭廠、太原兵工廠已經在他們手裏開始正常生產了，將來他們就是咱們企業的生產主力軍。
我們把張家口、大同、北平過來的鐵路工人組織起來，除了管理好集寧到包頭這一段鐵路以外，又選了5000多蘇聯幹過鐵路的補充進來成立了鐵道兵一師，用咱們在晉北拆卸來的鐵軌、枕木、信號裝置修了一條白雲鄂博經固陽到包頭的礦石專用線、一條到石拐煤礦的煤炭專用線。等鋼鐵廠能生產鐵軌了我們就要修到延安、修到張掖，將來我們還要修遍全中國。”
“好，你老哥有這個雄心就好，不過咱們基礎差、人才少，一定要循序漸進，慢慢積累建設經驗，安下心紮紮實實地鍛煉幾年隊伍，等咱們底子厚實了，技術積累起來了，裝備提高以後，建設速度就會快很多。我計劃最近要在東北發動一場大的戰役，目標就是各大城市的工業企業，設備沒辦法運過來，但工程師、技術工人我準備給你們送過來五萬左右。既打擊了敵人的生產能力，也壯大咱們自己的工人隊伍，你們要做好接收安置準備呀！”
李卓然自豪地說：“你就放心吧，今年咱們河套地區、土默特地區都獲得了大豐收，糧食產量夠200萬人吃兩年的，你就是再來50萬人也能應付。”
“說到人我倒想起來了，河南遭了水災，中央組織了大批幹部過去接難民，你們要做好接收安置100萬人的準備，我考慮他們都是農民，基本都安置到灌區和規劃的新灌區裏去比較好，增加我們的農業生產人口對工業基地的發展是個良好的促進。”
**齋有些為難地說：“中央提前做了部署，可沒說有一百萬人，還從我們這調集了100萬斤糧食過去呢。這國民黨真造孽，有本事就去戰場上殺鬼子唄，媽的扒黃河，害的還不是老百姓。這要是猛的增加一百萬人糧食還真的有些緊張，我回去和老吳合計合計，看怎麽規劃一下。”
陳海鬆態度堅決地說：“現在的中國最大的敵人是日本侵略者，但真正的較量是國民黨和**之間政治、軍事、經濟的比拚，是展現各自特點的最好的舞台，全國人民都在看著我們兩黨在抗戰中的表現，我們積極他們消極，我們愛民他們害民，我們民主他們獨裁，我們發展民生他們貪汙腐化，都是通過具體的行動體現出來的。國民黨越是這樣就越不得人心，我們吃點苦、受些罪卻能獲得越來越多人的認可和尊重，爭取民心，贏得民心。所以不能小看這次援救行動，來多少不一定，但來的每一個人都要妥善安置，哪怕超出一百萬人我們也要咬牙挺住，組織他們開荒修渠明年我們就會迎來更大的豐收。”
“是，我們一定努力把這件事情辦好。”幾人見他說得認真連忙答應。
“王司令，咱們這麽大的攤子鋪在這，你們部隊的任務更沉重了，有困難嗎？”
“司令員放心，經過大半年的嚴格訓練，部隊的軍政素質提高很快。所有戰士都達到或超過了訓練指標，現在我們晉綏軍區已經發展到了八個正規師，李聚奎的一師現在駐守晉北的左雲、右玉、清水河、程世才的二師駐守涼城、集寧、興和，兩個師三萬多人牢牢守住了晉綏的門戶，隨時威脅大同、張家口，李太國、鄭維山的三師將近三萬人作為總預備隊駐守包頭，隨時支援晉北綏東、延安、寧夏等方向。”
“三師怎麽這麽多人？這不快兩個師的人數了嗎？”
“我們聽你介紹過合成化部隊作戰效能極高，就進行了這種嚐試，有點像日軍甲級師團的編製，四個步兵團另外配屬了一個炮團、一個工兵團、一個騎兵團、一個輜重團、一個汽車營、一個高炮營、一個偵察營、一個通訊營，本來還想配一個坦克團現在沒有裝備就派了五百戰士在坦克師訓練。全員達到兩萬八千人，估計他們可以輕鬆擊敗敵人一個旅團，頂住一個師團。”
“你們這種探索精神是好的，但需要記住的是部隊的戰鬥力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各級指揮員的素質和指揮水平。我們和小鬼子打了一年多了，總結下來我們感到鬼子強並不在於他的編製大，而在於他的各級軍官都能堅決而又靈活地執行戰役部署，能靈活使用各個配屬分隊的裝備，每個分隊每個士兵都能合理地使用戰術、使用武器、相互支援、彼此配合。
我不反對你們這種大編製的探索，但一定要抓住實質去練，練單兵素質、單兵技能、練分隊戰術、分隊配合，練幹部的靈活反應、快速判斷、準確部署、及時調整，這是所有部隊立於不敗的基礎，蘇聯編製的技術裝備比日軍還多，可戰鬥中並不占優，教訓很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