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牛刀小試
回到司令部，劉剛立即遞上攻擊沙河堡韓起祿旅的作戰計劃。
陳海鬆接過來細心看完說：“製定得很詳細，思路很好，把我們的優勢發揮出來了，就這樣安排吧，讓王峰銜接好各個作戰環節，留下幾個回去報信的。還要做好馬祿增援的防備。”
“一百師炮兵團怎麽安排的？”
“我們命令炮兵團明天中午前抵達張掖，計劃把他們安排到炮兵營駐地休整。
敵人炮兵團有三個營，總兵力不到八百人，步兵武器不多。
我們以移交武器，培訓民團炮兵為借口，要求他們幫助炮營訓練，使炮營盡快掌握山炮的操作技術和其他炮兵知識。”
“明天會很忙，也會有很大的風險，各單位都要提高警惕。尤其是城裏的防守部隊不足，大量的敵人會進入城內，一定要加強戒備。”
1月29日上午十點，臨澤縣沙井子鎮的民團突然發現一群打著紅旗的紅匪從西邊騎著馬衝了過來，趕緊喊叫著關閉了寨門。
寨子裏的民團手忙腳亂地爬上寨牆，看到三四百紅匪堵在寨門前外兩百多米的空地上，忙碌的建立進攻出發陣地，陣地後邊架起了迫擊炮，機關槍，看樣子很快就要發動攻擊了。
民團頭子是青海門源民團的一個營長，他的三四百手下隻有幾十杆老式步槍，大部分都是用刀的，這力量太懸殊了，出去肯定是送死。
他立即命令兩個親信團丁從寨後溜牆出去，到沙河鎮去搬救兵。
他則緊張地看著對麵的紅匪在空地上調動人馬，奇怪的是對方並不急於進攻，後邊的炮兵們剛建好發射陣地，又撤出陣地換到另一側繼續建造發射陣地，像是在選擇合適的位置。
磨蹭了快一個小時，才往寨牆上放了幾炮，都沒打中，可也嚇得團丁們都趴在地上，一會兒，又打了幾炮，寨牆上挨了幾炮，傳來幾聲慘叫。
對方的步槍、機槍也打了起來，寨牆上立刻土花亂濺，壓的團丁們不敢抬頭。炮聲沒了，槍聲卻不緊不慢地響著。
民團營長忍不住慢慢探出半個腦袋，想看個究竟，還沒看清楚，一顆子彈就把他的帽子打飛，另幾顆子彈打在牆上，濺得他一臉的灰土。
嚇得他又趴在地上心裏罵著，這些紅匪也不來攻寨，就在那打槍，難道就是來嚇人的？
正咒罵著，卻聽到一陣馬蹄響起，槍聲停了下來，他壯著膽子探出頭來一看，紅匪上了馬往西邊逃走了。
又過了一會，一大隊馬家騎兵衝到寨前，一個中年男子大聲喝問：“紅匪有多少人，往哪裏去了？”
民團營長認識他，是騎五師二旅的韓起祿旅長，帶著大軍救援來了。
他指著西邊大聲說：“紅匪少說也有四五百，有機槍，還有炮，往西邊去了。”
韓起祿一轉馬頭，對身邊的人命令道：“日奶奶的紅匪到處藏著找不著，現在總算揪住他們的尾巴了，一團往西追下去，二團從側麵包抄，一定要全殲紅匪。”
旁邊的副官提醒說：“是不是派人通知馬旅長來支援一下。”
一向小心謹慎的韓起祿此時卻不屑地說：“我兩個騎兵團一千七百人還收拾不了四五百紅匪，不必猶豫，立即行動。”
看著正規軍絕塵而去，民團營長好一陣羨慕，那裝備，那氣勢，那份傲慢，欸，比不成呀。
他正安排人手打開寨門，清點損失，就聽西邊傳來了一陣爆炸聲，隨後炒爆豆般激烈的槍聲清晰傳來，機關槍、步槍和迫擊炮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把個天地攪得像開了鍋，把烏鴉、小麻雀驚得滿天亂飛。
嗨嗨，還是正規軍厲害呀，這麽快就把紅匪圍住了。
聽著聽著，炮聲停了，換成了手榴彈低沉的爆炸聲。
近戰接敵了，估計戰鬥很快就會結束。他立即招呼自己的部下，提著刀槍，準備去幫忙打掃戰場，用不了多久，自己也能找被俘的紅匪出出氣去。
又一陣炮聲傳來，接著又是一輪炒爆豆般的槍聲，最後是槍聲夾雜著手榴彈的爆炸聲，漸漸地槍炮聲稀疏了、零星地傳來一兩聲。
西邊天空上的的硝煙散去了，十幾匹馬從西邊疾馳而來，從寨前一閃而過，沿著大路向北去了。
但民團營長看清楚了，那是騎二旅的正規軍，怎麽一個個灰頭土臉還帶著傷，中間那不就是韓旅長嗎？
帽子呢？勝利了怎麽也不招呼咱們去打掃戰場呀，這是要去哪呀？
還沒想清楚，一群紅匪喊叫著追了上去，手裏舉著明晃晃的柳葉刀，很快也一閃而過。
這世道啥時候變了，怎麽紅匪騎著馬追著咱馬家軍殺了。
啊，紅匪，萬能的安拉呀，快、快關寨門。
剛開沒多久的寨門一關就是兩天。
此時，沙井子西邊兩裏地外的沙梁上，二團團長王峰、政委丁旺財、參謀長施俊福正和幾個營長檢討戰鬥過程。
他們帶領二團天沒亮就出了張掖北門，打著600團的旗號北上助剿。
過了黑河，一路飛奔，命令一營佯攻沙井子，炮兵連去助陣。
試射幾炮，找找感覺，而後炮連撤回，在沙梁後建立炮兵陣地，提前測好距離，標定坐標，其他部隊沿沙梁設置防禦陣地。
一營接到遊騎傳來敵人援兵快到的消息，上馬就走，引著韓起祿追擊而來。
一營貼著阻擊陣地向西跑過，所有火力對著兩百米距離以內的追兵猛烈開火，一陣金屬風暴就消滅了大半。
馬家軍悍不畏死的又向阻擊陣地衝鋒，使得步槍手榴彈也發揮了作用。
正當大家覺得戰鬥結束準備打掃戰場時，側翼猛然殺出一團敵軍，迫擊炮倉促開火，重機槍需要變換射擊陣地，隻能靠輕機槍和步槍來阻擋敵人。
好在部隊沒有出現驚慌，戰士們沉著射擊，加上手榴彈的幫助，擋住了騎兵的衝鋒。
等重機槍開火，戰場形勢已經不可逆轉。
除了一開戰就躲在後邊的韓起祿幾十人，全部死傷，擔任誘敵的一營騎著馬又殺了回來，消滅了韓起祿的大批衛兵，隻有十幾人逃回沙河鎮。
王峰指著沙梁下敵軍連綿一裏多地的死人死馬說：“從敵人追進伏擊圈，炮兵打亂敵軍陣型，重機槍對集團目標實施打擊，引來敵人進攻，用輕機槍、步槍對分散目標精確殺傷，對衝到陣地前沿的用手榴彈消滅的火力配置是有效地，殺傷效果很好。
戰士們畢竟都是老兵，臨危不懼，射擊準確。
隻是對側翼包抄敵人的打擊反應有些慢，炮兵因沒有提前設定諸元，打擊效果不佳。
重機槍轉移陣地較慢，主要是靠輕機槍步槍、手榴彈解決的戰鬥。
這是我們的責任，還沒有訓練到運轉自如的程度，如果敵人兩麵同時進攻，還真得讓我們脫一層皮。”
施俊福說：“我們大量的自動武器是取得勝利的關鍵。
全團九個連，每個連有一個機槍班，每個營有一個重機槍排，全團有重機槍12挺、輕機槍24挺，步槍800支。
這樣猛烈的火力在敵追兵一側突然發動，打了敵人一個措手不及，敵人根本無法有效指揮就全靠習慣往上衝，正好被我優勢火力所殲滅。”
丁旺財看了看天說：“抓緊打掃戰場，救治傷員，清除痕跡，撤回張掖吧。馬祿也快該來了。”
中午時，陳海鬆來到炮兵營駐地，原來的駐地是600團強占的著名的西來寺。
為了保護古跡，陳海鬆下令獨立師部隊全部撤出文化古跡改建的軍營，歸還給各宗教協會。
部隊在各處軍營或城外駐紮，炮兵營因訓練需要，住在城東兩裏地外的劉家莊。
陳海鬆走進村子，到處是人喊馬嘶，一百師炮兵團由充當傳令隊的警衛排按時帶到，隻是村子裏沒有多少空房子。
原計劃是在村外農田裏紮帳篷住在一起，可團長馬揆武、一營營長韓偉臣、二營營長韓德魁等都是有身份的人物，不願住在帳篷裏，一時無法安置。
陳海鬆看了看炮團的裝備，一個營的山炮六門，兩個營的迫擊炮12門，都不滿編。
就趕到馬揆武麵前，敬禮問好，報上自己的大名“尕虎”。
馬揆武正生氣指揮部把他扔到這麽個小村子裏來休整，見這尕虎挺恭敬，就說部隊可以留下訓練民團炮營，他和幾位營長要到張掖城裏去住。
陳海鬆滿口答應，還讓他把三營的兵也帶去，不過馬指揮正在東校場訓練部隊，三營也要加入訓練。
馬揆武對士兵的去向無所謂，就帶著人進了張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