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繼續膺懲
周副主席與蔣先生打交道已有十四年，對此公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領教頗多，見其主動示好，明確幾大根據地領導權不變感覺這場架吵得很值，不近距離接觸、爭吵，遠遠地躲著、猜疑、隔閡會越來越深，我黨的作用始終不會被認可。今天這種相互依存、思想碰撞、既合作又鬥爭的方式很有必要，以後不行過一段時間就讓陳海鬆再來鬧騰鬧騰。
既然國府急切地盼望得到彈藥物資，這不失為一條籌措資金、製約國民黨的路子，難怪陳海鬆明知道自己部隊用不了那麽多依然命令生產儲存，這小子早料到這一天了。他也拿出陳海鬆討價還價的辦法說：“這個海鬆已經答應就沒有問題，我會督促的。
隻是這半年多來政府應該撥付的糧餉裝具一直沒有核發，我黨艱苦慣了忍忍倒也無妨，不過我軍轄區裏還有許多國軍部隊，6、7、14集團軍、騎兵軍、82軍一直是我黨墊付提供，我們的底子你也清楚，已經無力承受了。還請委座敦促財政部、聯勤部予以補發為好！”
切，一天到晚表白自己多麽大公無私，骨子裏都是群財迷！一點虧都不吃。蔣介石使出他的太極功夫：“唉，國家遭此大難委屈你們了。你不用著急，美國、英國看到九江大捷的消息就會下定決心支持我國，經濟援助協議很快就會簽署，到時候我會給你們全部結清。”
“委員長。海鬆希望參與管理後方經濟建設。主要目的還是希望增強本國工業實力，依靠外國力量終究不如自己強大可靠。這一點上我們都很佩服他，他想得遠做得實，到處搜集資料、收羅人才、從鬼子手裏搶奪機器設備、生產圖紙，搶先占領煤鐵礦山。
工業基地更是親自規劃全局，優先發展道路、電力、水力等基礎產業和生活設施，全力支持企業發展，要人給人、要地給地、勒緊褲腰帶也要保證建設資金。建立了幾十所院校培養專業技術人員，用他的話說，借雞可以下蛋。有眼光的人把下的蛋孵出屬於自己的雞，沒眼光的下一個吃一個，最終一無所得。中國的工業還是要由中國人自己來建設。
所以我建議外國資金主要用於經濟恢複、改善教育和工業建設。”
“我讚同你的觀點，將來少不得還要把陳海鬆拉來管理後方建設。我和你一樣很欣賞他的才華，有他在那裏主持不可能都會變成可能。到時候你們要支持啊！”
9月10日，東京皇宮，天皇裕仁正對著一群帝國重臣大發雷霆，經過一個月的精心治療，慘遭毀容的臉頰上的刮擦傷已經結痂脫皮、恢複平整，隻是顏色深淺不一，看上去很是滲人，他摔斷的胳膊腿還打著石膏，很痛苦地靠坐在榻榻米上。
最近這一段他都躲在宮中養傷很少過問軍情。大本營裏、外派軍隊當權的都是他做皇太子時選擇任用的巴登巴登盟約三羽烏及其親信，都是些精明強幹、有勇有謀、忠誠於皇室、熱衷於大東亞聖戰的高級將領，他們已經為帝國獲取了超過本土數倍的疆土。
可今天一群平日裏驕傲自信的家夥垂頭喪氣地跪坐在他麵前請他責罰恕罪，從副總參謀長多田駿不怎麽流利的敘述中他明白自己最為信任的岡村寧次將軍以及他所統帥的11軍在九江被全部圍殲，損失海陸精銳12萬多人，艦艇60多艘、飛機120多架，坦克70多輛。
他嘴唇上的仁丹胡子劇烈地跳動了幾下，陰森森地看著幾個低頭謝罪的高級將領問道：“岡村現在在哪裏？戰鬥的過程是怎樣的？為什麽沒有組織救援？”
梅津美治郎陸相連忙稟報：“陛下，上月18日支那政府突然宣布任命共產黨將領陳海鬆為第九戰區副司令長官，此子就是俘虜板垣、寺內、帶兵為亂滿洲的那個家夥。雖然年輕卻詭計多端，利用岡村將軍以守代攻的機會，把11軍各部隊分散調離九江予以包圍。”
“皇軍勇士還怕支那人的包圍嗎？為什麽不發揮火力優勢殲滅敵人，不及時增援或回撤？”
“陛下，此次陳海鬆的果斷反攻不同於以往。屬於戰略反攻規模極大，並且得到蔣介石的全力支持。第九戰區所屬中央係統的精銳部隊全部參加了作戰。而反攻之前陳海鬆派出了所謂的特種部隊摧毀了九江碼頭港口、作戰物資，用奪取的我方艦艇摧毀了江邊的空軍基地。
我軍火力頓減，人數上處於劣勢，攻擊無力隻能回撤，十天前外圍部隊2萬多人退回九江，固守待援。煙俊六大將急令合肥第九師團、南京27師團火速增援，調回支援東北的第四飛行團歸建支援前線。部署也算周到，陸軍部核準執行。
此時陳海鬆又被任命為第七戰區司令，掌管蘇皖兩省，第四飛行團不知何時被八路軍控製帶著大量支那特種兵降落並控製了安慶，27師團3批次船運部隊被其相繼殘害。他又組織被轄區內的國軍精銳部隊五個軍在太湖縣包圍了第九師團，經兩日激戰，陳海鬆動用70多架飛機，24輛坦克參與進攻，第九師團全體玉碎。”
“啪！”急火攻心的裕仁下意識地抬起受傷的右臂狠狠砸在條幾上，厚厚的石膏在紗布裏碎成粉末，疼得他黃豆大的汗珠直冒，扭曲的臉上滿是猙獰。他揮左手命令聞聲探頭查看的禦醫退出，等內侍為他擦了擦額頭的汗。咬牙切齒地問：“陳海鬆如此猖狂，你們就沒有對付它的辦法嗎？岡村將軍現在在哪裏？”
“卑職等一定設法除掉此獠。此獠委實可惡。岡村將軍固守九江通過水上飛機補給已經穩定住九江防線。給予支那精銳部隊以重大殺傷，皇軍援兵一到就能反攻大勝。
可他封鎖消息偽裝成27師團打著皇軍旗號步步靠近九江，迷惑了煙大將、岡村中將，就在8日晚間此獠率領精銳74軍部隊乘坐皇軍艦艇進入九江，接防陣地、接應外圍中央軍對城內皇軍進行分割包圍，至昨日上午九江已無抵抗。11軍6、9、27、101、106五個師團、波田混成旅團支隊、第六重炮兵旅團、第11海軍戰隊、第一第四飛行團已告覆滅。
以上是支那電台所發布的戰報戰況，不過我們發現11軍20多位將領中確定戰死的隻有第九師團吉住良輔中將、第6旅團旅團長秋山義允少將、18旅團旅團長井書宣時少將，第27師團師團長本間雅睛中將、第27步兵團團長永見俊德少將、第六重炮兵旅團長澄田賚四郎少將、第1聯合航空隊司令官戶塚道太郎少將、第3航空戰隊寺田幸吉少將。
而包括岡村司令官在內的20餘名將領下落不明，昨晚煙大將收到岡村中將求救電報，稱其趁支那攻擊混亂利用間隙率領10餘名將領200多士兵突圍。沿途又收集將領五名殘兵500餘人逃進皖贛交界的山區隱藏。請求增援部隊通過支那第三戰區前往祁門、休寧等地匯合，因為陳海鬆詭計多端，頻繁利用電台誤導我軍，所以華中派遣軍很是猶豫。”
“猶豫什麽？就因為有風險把十幾個帝國精英、數百個皇軍勇士扔在山裏當野人嗎？皇軍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膽怯了？煙大將不是準備了三個師團嗎？三個師團還解救不了並不遙遠的數百人嗎？”
“陛下。煙大將已經把長江兩岸的守備師團集中過去了，而後方隻有一個正在休整的18師團，國內新編師團還沒有到位，11戰隊、航空兵團覆滅以後，海空力量十分弱小。而皖南是支那第三戰區的防區，有兩個集團軍十幾萬人防禦，加之群山連綿地形複雜，陳海鬆也插足其中虎視眈眈，兵力小於事無補、想兵力多卻捉襟見肘，臣等也很為難。”
裕仁心中來氣。平日裏自吹自擂亞洲無敵、所向披靡，現在又哭窮喊餓了，駁斥道：“帝國為什麽不增加華中的兵力，30多個師團，7、80萬人就看著岡村將軍困死在山裏？”
“陛下，兩個月來，皇軍損失的兵力超過了前期的總和，邊境衝突19師團全軍覆沒，滿洲除了第1、23兩個師團在滿洲西北警戒沒有大的損失外，第2、4、8、12、20、104、116師團都遭受重創。短期內難以恢複。華北第一軍及直屬部隊六個師團既要維護地方治安還要準備對洛陽西安的進攻，台灣兩個師團一個艦隊準備向廣州發動進攻。
除了國內留下近衛師團外其他部隊都在華中，5個師團戰敗玉碎，4個師團北線迂回，三個師團進攻。一個師團防守，已經是皇軍的極限。而新編的15個師團人員剛剛集中。裝備隻下發了一半的步槍、機槍、步兵炮、山炮等幾乎沒有，這樣的部隊怎麽敢往前方派？”
“我們不是有充足的儲備嗎？”裕仁不免心驚，帝國窮成這樣了嗎！
“陛下，邊境衝突把我們的戰略儲備基本耗盡，蘇聯人對橫濱的轟炸損失了一半的石油儲備，八路軍對南滿的襲擊造成的損失更是無法估量，礦山遭受劫掠、原材料、製式裝備的供應完全停止，目前部隊所需都是國內生產，受到原料影響，產量有限、補充緩慢。”
躊躇滿誌滿心要成為亞洲霸主的裕仁根本想不到一個月間順風順水的皇軍成了這個樣子，大聲怒斥道：“朕把國家交給你們打理，你們就是這樣管理的？太讓人失望了！”
始終反對戰事擴大的近衛文磨關心的是日本的生存和長遠利益，對軍人們屢屢不經政府同意肆意擴大衝突規模，把國家一步步帶進舉國動員全麵戰爭狀態非常不滿。一次次的失敗已經發出警告，國力不足皇軍力竭急需調息，繼續窮兵黷武必將拖垮幾十年的變革成果。
他躬身啟奏：“陛下息怒，造成現在被動的主要原因是帝國擴張太快，人員物資準備不夠充分，卑職過去就提出穩步推進、逐步蠶食，占領一片消化一片鞏固一片。如今戰果是大可後遺症也凸顯出來，西方國家開始對我們保持警惕，占領區過大我們無力控製。
考慮到國內軍費開支巨大民眾生活水平不斷下降，各殖民地治安混亂，對國內的支援減少，因此卑職建議軍隊適當回縮，與支那政府談判，我軍保留黃河以北的駐軍行政權力，黃河以南交還支那，待一年後國力恢複後方治安穩定後，再向南擴展。”
“你放屁！”一向瞧不起文官政府的近衛師團長飯田貞固中將勃然大怒，大聲斥責。
他是岡村寧次發展起來的軍國主義骨幹，狂熱的擴展主義分子，岡村學長下落不明讓他怒火中燒，身邊的首相竟發表投降主義言論，讓他難以自持。你以為軍人們想擴大呀，這都是在替天皇陛下實現心中的宏願，打到這時候你要停下來，皇軍的犧牲誰來負責、國民的情緒誰來安撫、天皇的體麵誰來維護？
“卑職鄙視這種毫無擔當、半途而廢的行為，堅決反對首相的建議。支那軍隊在我軍連番打擊之下已損失殆盡，11軍即使失敗也沉重打擊了國民黨最後的軍事力量，我軍隻要咬牙繼續進攻，九江、武漢必定攻破。岡村將軍曾言：不消滅黃埔係力量為主組成中央軍集團，和平談判就不可能出現。
此次九江戰役中央軍悉數出戰，說明支那抵抗力量已經接近枯竭，再有一次直接碰麵就能徹底打垮支那最後的依仗，那時才是談判的時機。所以卑職請求增加兵力救助岡村將軍，繼續向武漢進軍。”
老謀深算的東條英機副相從飯田的語氣裏感受到天皇陛下的意願，做臣子的當然要為聖上分憂了，再難也得救回學長岡村寧次，他暗暗歎了口氣躬身說：“陸軍部也是這個想法，發動不停歇的猛烈打擊，徹底擊垮支那政府的反抗決心。目前唯一可以使用的就是台灣駐軍，2個師團1個艦隊1個飛行團，看是開辟華南戰場好還是直接支援華中的好！”
陸相梅津美治郎見自己的副手明確表態，自己雖然比東條要理智，堅持量力而行的用兵方略，有些傾向於近衛文磨首相，但他也知道岡村在天皇心目中的地位，不敢提出反對意見，起身複議，支持繼續對武漢用兵，膺懲支那中央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