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報仇雪恨
陳海鬆一直看重幹部的培養和使用,他的龐大計劃、恢弘布局僅僅靠他一個人絕難實現,需要很多接受他的觀點具有開拓精神、頑強品質、駕馭複雜局勢能力的人來獨當一麵。
跟隨他從張掖一路殺出來的西路軍、獨立師、19軍、北方戰區也算是人才濟濟,很多都是共和國的開國將軍,但由於文化、經曆、環境的影響,很多敏感話題他又不能說破,大部分人無法理解他的謀劃、守成有餘、開拓不足,主動精神、創造性工作的能力欠缺。
以至於他必須更多依靠對他絕對信服、有闖勁、有能力的特戰部隊去開辟出一塊塊根據地,然後交給中央,再由中央派出得力幹部接收鞏固。
這個局麵在鬼子戰略進攻、占領區兵力空虛時期是有效的,隨著中國戰場形勢的變化,各個根據地、各個方麵需要獨自應對複雜多變的形勢、承擔起引領根據地軍民實現黨的新民主主義革命目標的繁重任務,領導者的作用顯得特別重要。
中央初步決定政治局委員、北方局書記、南方局宣傳部長陶鑄同誌到廣州擔任華南局書記、副書記,成立華南軍區,黃埔五期畢業的陶鑄任司令員、孫飛任副司令員,廖承誌任政委、歐陽毅任副政委、吳勤任參謀長。?”“
張峰、高衛東由於任務特殊、行動機密,除了薛雲龍、孫飛外。陳海鬆沒有告訴華南黨委他們的存在。從此後他們以及韋可英、王宇、趙明就要憑借自己的力量去遙遠的南洋為祖國構築起戰略屏障,為大中華政治圈拓展更大空間、打造堅實的基礎。
華南可以告一段落了,他計劃把高衛東留在華南,以飛虎師殘存兵力的名義繼續國共合作、支援第四戰區作戰。薛雲龍回到晉綏領導空軍後備人員培養和新裝備研製,飛虎師主力戰損秘密回到徽州,交給副師長、張掖航校第一批受訓學員中的佼佼者張誌翔少將指揮。
而總部特戰大隊也將隨同飛虎師返回華中,日軍華南作戰計劃遇挫後,進攻的主要方向還是會選擇華中戰場和黃河沿岸一帶,他必須使用特種部隊提前準備確保武漢、西安不失。
繞了這麽一大圈,沒有轟轟烈烈和鬼子大戰一場多少有些遺憾。不過真要是大戰一場受損的還是廣東的的老百姓,餘漢謀之流拍拍屁股走得輕輕鬆鬆,千家萬戶就得背井離鄉、家園殘破,能阻止敵人進攻對國家、對民眾、對剛剛落地還沒生根的張峰他們是有好處的。
尤其是軍隊數量和素質的提升、直接影響到國共關係更加緊密。抗戰初期的被動局麵正在扭轉,表現出蓬勃向上的強勁勢頭,為此各大敵後根據地犧牲了數萬革命者,發揮出巨大的牽製作用,反過來也促進了部隊質量的提高、裝備的更新。
算算也值了,借此機會把華南黨組織集中在惠陽中鋪一帶集中學習黨的路線方針政策、消除錯誤思想的幹擾,積極主動地發展革命力量,明確華南地區黨組織深入鄉村、發動群眾、建立武裝、抗擊日寇的鬥爭策略,著手建立惠陽、惠東、海陸豐革命根據地。
可喜的是張峰、孫飛、歐陽毅主力部隊的到來華南我黨抗日力量實力大增,目前以三千老兵為骨幹組建了兩個旅級單位。一個是孫飛、歐陽毅、吳勤領導的惠陽抗日民眾自衛軍、一個是張峰、高衛東偽裝成日軍的南洋軍,都有了三千人的規模。…,
南洋軍很高,兩個海軍陸戰大隊、一個海上炮艦大隊、一個空軍旅的框架,全副日本海空裝備,充足的彈藥物資,足夠他們在南海秘密折騰一段,與自衛軍一明一暗相互支援,訓練、派遣華僑小分隊分批進入菲律賓、馬來亞、新加坡、安南、泰國、緬甸、荷屬印度。
廣東應該是大陸最後一塊戰略高地了,沿海敵占區東北、華北、華東、華中,現在的華南。加上張掖、延安、包頭我軍形成了彼此相連的數個戰略集團,形成了遠強於前世的發展態勢,自己戰前陝北窯洞裏的謀劃全都超額完成或都在順利進行。
黨的政策已經擺脫了僵化的蘇聯模式的影響,脫離了共產國際的控製,更加實事求是、更加注重中國的實際、中國人民的需要。根據地建設針對性目的性靈活性增強,動員群眾講求實際、方法溫和。得到了廣大民眾、民主黨派和國際社會的認同,分子失去了攻擊的口實。
剩下的就是在現有的基礎上,統一全黨的認識、提高全軍的素質、穩定根據地的政治經濟軍事形勢、打牢基礎、強化自身、展示出、人民武裝帶領中國人民打敗日本侵略者、改造中國社會、發展國家經濟、建設強大工業、提升國防實力。
讓生活在解放區的社會各階層人民安居樂業、在民主的旗幟下有法律的保護、有尊嚴地生活,建設公平公正、寬鬆有序的法治社會。在科學的旗幟下組織全社會的力量、建立起充滿活力的市場體係,工商發達、民生發展、教育昌盛、文化繁榮。
這或許比打鬼子更費勁,既要同落後的生產方式、基礎設施作鬥爭,更要和傳統的思想觀念、僵化的蘇聯模式作鬥爭,這種思想戰線上的交鋒沒有相當長時間的教育、典型地區的示範、共產國際的解散很難真正取得決定性的勝利。
為了中國革命的未來和中國人民的幸福,他必須在明年初前往蘇聯,利用日本特務機關的獵熊計劃,拯救斯大林為中國爭取更大的實際利益,同時拆散共產國際這個蘇聯向外推銷本國模式革命路線的代理機構。為中國人鬆綁。
想著想著就到了隆澳機場。陳海鬆來這裏的目的是要把這裏關押的3000多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無處安身、對鬼子充滿仇恨的勞工吸引到抗日隊伍裏來,最少挑出1000符合條件的青壯年窮苦農民、漁民加入南洋軍裏來。
他在簡陋的營房裏轉了一圈,給李建波吩咐了幾句,命令戰士們把疲憊不堪的勞工都帶出擁擠肮髒的宿舍,集中到鐵絲網圍著、掛著電燈的操場上來。
勞工們被從睡夢中驚醒,驚慌失措的套上短卦一群群匯集到操場上,被命令原地坐下,他們以前也經曆過這樣的場麵,一般都是日本人為了震懾勞工,把白天抱怨活太苦、夥食差被密探告發的難友拉出來當眾槍斃、砍頭、放狼狗咬死。
惴惴不安的勞工們不知道今天又有誰要倒黴了。該不會是自己吧。擠在人群裏的阿華不免心中忐忑,今天可是對林有根說看到日本飛機栽到稻田裏去的事,猜測日軍吃了大虧,看來快要打回來了。咱們有救了等等。對了,當時旁邊還有阿仁、阿福好幾個人,該不會他們漏了口風吧。
靠,漏了就漏了,老子再也不想過這種牛馬不如的苦日子了,大不了一死了之,阿華不動聲色地把手伸到鞋底,悄悄拽出一根四寸長的鐵釘攥在手裏,尖已經被悄悄磨得銳利,戳到咽喉、心髒等部位也能要了人命。操你老母的。老子死也要帶一個墊底的。…,
想起死去的爹娘、弟弟妹妹,他的眼眯成一條線,緊盯著戴著鋼盔端著步槍在四周站立的鬼子兵。就是這群強盜,為了防止咱們與大陸聯係收繳漁船、遷離海岸,不許島上世世代代以捕魚為生的漁民出海捕魚。
自己和弟弟用竹子編紮的竹排偷偷在夜裏出海,想給生病的父母弄點吃的,不幸碰到鬼子巡邏艇二話不說開炮就炸,三炮下來竹排就散了架,兩人都受傷落水,鬼子兵炸完了還用機槍掃射。弟弟不幸身死,要不是自己水性好也葬身大海了。
等他包紮了傷口掩埋了弟弟的屍體,在山上躲了一天到了夜裏摸回家裏,父母已經被漢奸帶來的鬼子槍殺了,15歲的妹妹赤身被刺刀捅死在**。
他流著眼淚一天裏第二次掩埋親人的遺體。發誓要給家人報仇。後半夜提著魚叉闖進狗漢奸魚行三掌櫃的家裏殺了他一家五口上了山。
逃到深奧附近不想下山弄吃的時被鬼子抓住,當時鬼子正抓人修機場。沒有對他進行認真審查就被送進了勞工營,他親眼目睹了鬼子的種種暴行,壓抑著仇恨盼望著打回來,也悄悄做好了與鬼子同歸於盡的準備,利用修建機場營房的機會暗中在鞋底藏了這枚鐵釘。
等人都來齊了,阿華看見燈光下走來一個比日本鬼子高半頭的年輕鬼子軍官,還是個大官,周圍的鬼子對他畢恭畢敬。
這個鬼子軍官抬起雙臂向台下的勞工們抱拳鞠了一躬,開口說道:“各位鄉親,大家受苦了!”我沒有聽錯吧,鬼子軍官說起了中國話,還管大家叫鄉親?還給咱們作揖?
“大家不要懷疑,我們是,就是你們盼望著來救你們的!”真的假的,穿著鬼子軍裝,不會是拿話來套咱們吧?鬼子裏會說中國話的可不少。
見沒人搭理,那個鬼子軍官繼續說:“我們是化裝成鬼子的部隊,從三灶島開飛機過來的,你們上午見到的飛機就是我們開來的,不僅有飛機,還有軍艦,南澳島已經被我們光複了,你們得救了!”可惜期待中的歡呼沒有出現,場麵依然死氣沉沉。
越說越離譜了,還開著飛機、軍艦占了南澳,怎麽沒聽到一聲槍響?當年吳耀波司令跟鬼子幹,數百人天天打的聲震十裏、地動山搖,最終還是敗退回去了,害得數百支援他們的鄉親被殺,一萬多隆澳的男女老少在烈日下被強迫著跪了兩天兩夜,一個孕婦跪著產下嬰兒,直接被鬼子刺刀捅死。咱們有太慘重的教訓,不會再上當了!
陳海鬆沒想到這些備受乒淩辱的村民對獲得解救無動於衷。真的是麻木了嗎?甘願俯首帖耳奴顏婢膝做亡國奴嗎?他敏銳地從個別人眼裏看到一絲驚喜卻轉瞬消失。轉念一想這些人被鬼子的暴行**,不見到令人信服的證據不會輕易相信自己的言語的。
他向著左側一揮手,十四個戰士左右拖拽著拖上來七個喝的暈三倒四的鬼子軍官,跪在電燈下麵,勞工人群裏發出一陣驚呼和議論聲,後邊的許多人想看清楚押上來的是些什麽人不自覺地站起身來,伸長脖子向前張望,不停地問前麵的同伴。
阿華既打漁又打獵眼力很好,別人他不認識,南澳最高指揮官今天還來機場督促盡快掃尾的高倉少佐、直接管理勞工營經常殺害勞工的中隊長橋本大尉正五花大綁地跪在地上。腦袋被旁邊的兩個鬼子兵揪著耳朵拉正,方便勞工們辨認。…,
那個鬼子軍官走到跪著的鬼子軍官身邊指著第一個說:“這個家夥你們都見過,他是六月份就參加攻打南澳的高倉少佐,五個月來在島上殺害過許多百姓。參加過圍攻義勇軍,殘害了很多婦女,手上沾滿了中國人民的鮮血,現在是南澳島海軍陸戰隊司令官。”
確實是他,雖然宿醉未醒,可就是扒了皮老子也認得他。狗日的你也有今天!
那個鬼子軍官走到另一個鬼子身邊說:“這個混蛋是炮艇隊長井上大尉,奪島、圍攻義勇軍、封鎖海麵、炸毀漁港碼頭、炸沉漁船他都參加了,也是個法西斯強盜。
這個是陸戰隊參謀竹下大尉,成天帶著一幫漢奸捉拿奸細、搶奪百姓財物,你們都是他帶人抓來的。你們的姐妹妻子也是他抓去送到慰安所供鬼子**樂。
這個就是看管你們的海軍陸戰隊一中隊長橋本大尉,清剿義勇軍時負了傷,下令燒了三百多所房子,殺了一百多個無辜百姓。駐守隆澳鎮經常殺人取樂、入室強奸,動不動就毒打勞工、不給飯吃,是個殺人不吐骨頭十惡不赦的惡魔。
這個大胖子是兵站指揮官木村大尉,為了籌措軍糧,他的輜重兵把所有人家的糧食搶掠一空,為了擴建碼頭、修建營房、構築工事,拆毀兩千多所房子。卸下門板、房梁、搬走家具、床板,拆毀漁船,根本不管中國人的死活,五個月餓死數百人。
這兩個你們都不太熟悉一個是港務總監三浦少佐,一個是掃海隊長川島大尉。平時在碼頭一帶活動,可也是中國人民的死敵。每個人手裏都有血債、身上都背著命案。
這些凶惡的強盜霸占我們的家園、殘殺我們的兄弟姐妹,逼著我們為他們修建碼頭機場準備向大陸進軍,妄想霸占更多的中國土地,咱們能答應嗎?”
陳海鬆的粵語說的不是很好,可每個人都聽明白了,也從他深沉有力、有意放緩的語氣裏讀懂了他的憤怒。不少被激發出熱情的年輕人異口同聲地喊道:“不能!”
群眾煥發出的鬥爭情緒讓陳海鬆很受鼓舞,趁熱打鐵才能成功!陳海鬆大聲問道:“對這樣的強盜,我們應該怎麽辦?”
群眾長久壓抑的仇恨瞬間爆發出來,也顧不得站在麵前的穿著鬼子軍裝的士兵是不是紛紛站起身來七嘴八舌地喊道:“殺了他們!”“剮了他們!”“下豬籠!”“砸死狗日的!”
陳海鬆抬起手來讓現場群眾平靜一下,朗聲說道:“是的,咱們中國人不是好欺負的,無論是誰、不管他多強大,欠咱們的必須要還回來,血債要用血來償、殺人必須償命,否則我們無法向死去的父母兄弟、親朋相鄰交待。
島上的九百鬼子士兵已經被我們八路軍華南抗日部隊偷襲殺死,南澳島已經被完全控製,留下這幾個鬼子軍官交給大家,就是要讓受盡苦難的鄉親們報仇雪恨。
現在,我允許你們向他們討還血債!有種的自己走出來向這些強盜複仇!”
眾人一下愣住了,殺鬼子,那不是軍隊幹的嗎?咱們想是想可怎麽殺呀?那些持槍的鬼子會不會殺咱們呀?疑慮著、猶豫著、觀望著。
阿華見大家遲疑不前,大吼一聲:“我要報仇!”推開眾人,幾步竄到前麵,揚起手臂,燈光下磨得鋥亮的鐵釘隨著手臂前伸,狠狠紮進位於七人中間的竹下的前胸,瘦小的竹下在剛才的折騰中已經醒過來,弄不清是什麽狀況,就被鋼釘刺傷,劇烈的疼痛讓他鬼一樣怪叫。
豁出來的阿華不等竹下掙紮,把紮的不深的鐵釘再次揚起,又一次紮下,嘴裏吼叫著:“讓你們殺人!”再次紮下再次喊叫“這下是替阿爸殺的!”淒厲的叫聲和帶著哭腔的怒罵聲震撼了全場。飛濺的鮮血也把滿腔憤怒躍躍欲試的勞工的血性徹底激發出來。
嗷的一聲大吼,十幾個勞工竄了出來,揮舞著拳頭、鞋子撲向各自的仇人。撲倒高倉等人劈頭蓋臉地痛揍。又有幾十個衝了過來加入到報仇雪恨的行列裏,場麵一下亂成一團。
陳海鬆揮了揮手,所有戰士離開複仇現場退到十幾米外,任由勞工們喊著叫著砸著踹著發泄出民族的仇恨、心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