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洛陽告急
見蔣先生頗有些尷尬漸漸舒緩下來的表情，戴笠繼續站在維護校長聲譽的立場上大膽進言：“唯有把第二軍受損與收複徐州聯係在一起，讓第二軍變成為了配合新六軍攻擊徐州而主動在宿縣調動鬼子主力的英雄，才能保住李長官和國軍的聲譽，才能體現出委座的英名。..
因此，學生主張大張旗鼓地宣傳津浦線作戰的兩隻英雄部隊，表彰他們為配合羅山戰役在敵後與敵一個師團兩個旅團英勇戰鬥，斃敵一萬五、攻占徐州、擊斃敵酋的英雄壯舉，嘉獎鄭作民、施中誠、傅秋濤、彭雪楓等有功國軍將士，命令完成任務的第二軍回來整補。
這樣壞事變成好事，醜聞變成大捷、給外界國共相互支援、聯合作戰、更加親善的良好印象，政治上、軍事上都處於主動，比自傷股肱、自取其辱要強很多，請校長三思！”
蔣先生也漸漸冷靜下來，事已至此就是斃了李延年那三萬英靈也不能起死回生，唉！我怎麽教育出這麽不爭氣的孽徒呢？賭輸了錢還得老子去還債。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關起門來打也好罵也罷都是家裏的事，讓鄰裏街坊們知道了就丟人了。
他默默地點了點頭，讓戴笠去找陳布雷商量著發個戰報，自己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疲了倦了想睡覺時，林蔚慌慌忙忙地拿了份電報走進屋裏，報告說洛陽衛副長官來電。大批日軍集結在黃河岸邊有渡河南下的企圖。一小時前日軍在孟津對麵突然發動炮擊，我軍早有準備予以還擊，現雙方仍在炮戰，敵人步兵暫時沒有渡河。
河南又打起來了，鬼子瘋了嗎？蔣先生一驚之下睡意全消，趴到地圖前細細推測鬼子的目的動機、對戰局的影響。剛剛在羅山遭到重創卻又跑到洛陽挑起戰火，非得拚個魚死網破、兩敗俱傷才肯甘休嗎？好在提前獲得情報有所準備，調來了衛立煌的14集團軍。
衛立煌集團軍已經是中央軍在黃河以北及沿線最後的精銳，其餘的都是東北軍、西北軍、晉綏軍、川軍、馬家軍、共軍等地方軍閥部隊，在蔣先生的計劃裏是要借鬼子的手逐步剪除的。可現在圍繞著武漢。鬼子三麵出擊先是廣東後是河南，為的都是占領武漢。
武漢外圍自六月開始，連續承受重兵攻擊，好在有陳海鬆巧妙布局。消滅了11軍，扭轉了戰局。又派他出掌第七戰區，威脅華中方麵軍側後，起到了明顯的牽製作用。日軍不得不轉而尋求側翼突破，廣東危機解除、信陽攻勢被阻，鬼子隻好從兵力薄弱的洛陽下手了。
他忙問戰事規模和敵人兵力，林蔚繼續匯報說：據14集團軍報告敵最少集中了六個山炮兵大隊三個重炮兵大隊，據此推測當麵之敵最少有兩個師團，應該是駐臨汾的穀口元治郎中將第108師團、水原義重少將獨立混成第8旅團、越生虎之助少將獨立混成第9旅團。
目前冬季水淺灘多，有利於敵人強渡。14集團軍及所屬部隊除陳鐵14軍、劉戡93軍、武士敏98軍外就是龐炳勳40軍、鄭大章騎兵第3軍，總兵力8個師兩個旅不到9萬人。
衛長官雖表示要努力打退敵人進攻，但他認為洛陽距黃河太近缺乏縱深保護，我軍火炮、地雷裝備有限，新編部隊缺乏實戰經驗，敵機械化部隊一小時即能抵達洛陽城郊，飛機隻需10分鍾就能轟炸我軍後方道路、陣地，請求增派部隊予以援助。
到處著火、到處要兵，把蔣先生愁得直想揪頭發，可就是揪不下一根給他變出千軍萬馬。他又向周圍各戰區看了看，第二戰區共產黨部隊可能有一定力量，不過讓他們過了黃河那就紮下根了，還是放在山西、河北去遊擊去吧。
第一戰區司令長官程潛處於半退休狀態，其麾下胡宗南的第一軍。陳鐵軍的76軍，馮安邦的42軍等主力部隊都先後調到武漢。部下都是些雜牌軍，戰鬥力低下，黃河決口後，躲在黃泛區後麵無所事事，長期呆在武漢發牢騷。
蔣先生不得不把湯恩伯調任一戰區副長官，可惜這小子心高氣傲和雜牌軍關係齷齪，作戰不積極、救災不用心又被抽回信陽，還是不思進取極力避戰。不得不任命快跟八路軍穿一條褲子的衛立煌為副司令長官，把堅守中條山的14集團軍調回洛陽接管河防。
衛立煌雖然不是黃埔係的教官學生，卻是孫中山的警衛排長，黃埔軍校成立前27歲的衛立煌已經是粵軍中的團長。國民革命軍成立時就是團長、北伐時在東路軍一路過關斬將，占領福建、浙江、蘇南升為14師師長，屬於老黃牛似的厚道人、可以獨當一麵的統帥之才。
對於這個沒有任何背景全憑做人淳厚、指揮出眾的將領蔣介石是很需要的，可是這個衛立煌消滅了北方軍閥提升為14軍軍長以後，瞧不慣何應欽、陳誠、顧祝同、蔣鼎文，把派給他的黃埔將領蔣伏生等人尋機踢出，有很嚴重的軍閥思想。
更令蔣先生不放心的是他不支持剿共，總是撂挑子，被逼無奈去了趟鄂豫皖，一出馬就奪下金家寨，迫使徐向前放棄大別山，讓在一旁長久觀望的各部大為歎服，也讓蔣先生對他割舍不下，為了籠絡他把金家寨附近幾個鄉鎮組建了‘立煌縣’。
福建事變他率部出戰，僅用一個多月就通過政治軍事的猛烈打擊瓦解叛軍，逼迫李濟深，蔡廷鍇十九路軍接受改編，維護了國府在南方的統治。這樣的能人他蔣某人是一定要籠絡的，好在衛夫人朱韻珩是宋美玲的美國同學關係很好，借此常來常往。
西安事變時和他一起被抓，也算是患難之交，被提拔為14集團軍總司令授銜上將準備對日作戰。七七事變後增援華北在南口外圍頑強阻擊被日軍稱為‘支那虎將’。若不是劉峙、宋哲元一退千裏，致使他陷入重圍，河北不會那般輕易陷落。
鬼子攻進山西，他率領14集團軍馳援忻口，被閻錫山稱為救星，委他為前敵總指揮，統帥20多萬部隊迎戰土肥原，麾下官兵死傷慘重卻阻敵一個多月打得很頑強，要不是娘子關被攻陷，表裏山河的太原也不會那麽快失守，他似乎總是被軟弱的側翼所連累。
山西戰敗後收攏潰兵退到中條山休整，雖然接受朱德第二戰區的領導，卻始終保持著國軍獨立性，抗戰意誌依然堅決，加強國防陣地的修築，部隊逐步得到恢複、接受八路軍作戰思想訓練水平提升很多，多次粉碎鬼子的圍剿。
不過這小子是個正統軍人看不到共產黨的野心，接收了很多八路軍教官和戰鬥骨幹，把14集團軍快變成第6、7集團軍了。引起了軍中黃埔係幹部的擔憂向上反映。
正好河防吃緊，蔣先生以國防委員會的名義把14集團軍調回，禮送八路軍幹部戰士離開，升他為戰區副司令就是要挽救北方這支國軍主力和這員虎將。
誰知一下送走了三分之一的八路軍，部隊實力受到很大削弱，三個軍隻剩下四萬人回到洛陽，編進去很多雜牌軍正在整訓中鬼子就發動進攻了，迎戰兩個師團還真是有些玄。
一旦洛陽失守，日軍就繞過了千裏黃泛區，政府付出巨大人員物質犧牲、政治道義上的損失人造出的自然屏障將失去作用，鬼子可以直接攻擊鄭州進而南下夾擊信陽。
以信陽國軍現在缺兵少彈、傷亡過半的狀況兩麵迎敵取勝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景德鎮、九江又麵臨猛烈進攻，無法抽調更多部隊支援則信陽肯定失守，連帶的武漢隻有被迫放棄，打了這麽大一圈下來除了消耗了鬼子一定的兵力兵器還是個丟城失地的結局。
難道武漢會戰是陳海鬆削弱國軍實力的一個計策？可國家、政府確確實實通過武漢周圍的連續作戰收獲了勝利信心、收獲了國家團結、收獲了作戰經驗、收獲了國際地位，陳海鬆也不遺餘力地調動共產黨力量協助會戰，同樣蒙受了很大的損失。
也許就是周恩來說的這是黎明前的黑暗、是困獸猶鬥的鬼子最後的瘋狂，鬼子狂傲的民族性格決定了有一線希望都會努力去冒險一搏，我們在艱難的時候鬼子也快耗盡了所有的力量，他兵少力弱比我們更困難，他越是瘋狂越接近於死亡，我們切莫自亂陣腳，驚慌失措。
蔣先生深出了一口氣，磕了九十九個頭，最後一下絕不能放那個屁，近百萬人傷亡換來的戰略相持的可能不應被兩個師團所破壞，鬼子的這一輪最後的進攻必須堵住。
他下定決心增援洛陽，借著信陽趨於穩定，受損較少、黃埔一期畢業、胡宗南的頭號心腹李鐵軍的76軍可以北上支援，瑞昌立功的直魯係孫桐萱12軍也能抽出來。隻是這些部隊相距遙遠，還需要附近的國軍支援。
留在一戰區的扒開花園口而獲得青天白日勳章的蔣在珍新八師是黔軍、馮占海91師是東北抗日義勇軍，王勁哉的新三十五師是楊虎城的餘部、吳化文獨28旅、張占魁騎14旅都是馮玉祥的部隊，淩兆堯預八師是湘軍的底子，都是越打編製越小、對政府頗多抱怨的部隊，指望這些裝備低劣、士氣低落的部隊去拚命除非太陽從西邊升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