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烈焰蒸騰
木村發現這個矮墩墩一臉橫肉像個屠夫一樣的粗豪海軍軍官竟像是參謀本部裏的高參一樣胸藏錦繡,想了想說:“具體的作戰方案你們可以去跟22戰隊司令官鈴木大佐商議,由軍部作戰課確定行動方案,我的任務是督促所有部隊攜帶裝備按時撤離。
池田少佐,我的任務已經完成,希望你部以帝國利益為重、遵從軍部命令,在規定時間內撤出三灶島。我還要去南澳島傳達命令,那裏機場殘破,九六式太大無法降落,麻煩你給我調一架九三式輕型轟炸機前往,時間緊急這就出發。”
“中佐先生為帝國大業不辭勞苦,往來奔波,池田十分欽佩。飛機馬上準備,加油備彈需要半個小時,總不能讓中佐先生在機場幹等著,不妨到導航台喝杯功夫茶、休息片刻。”
木村雖然心急火燎可一想到飛行途中要經過飛虎師活動空域不備足油料彈藥很有可能下海喂鯊魚,隻好點頭同意。兩人親熱地說笑著走進貴賓休息室,機場地勤開始檢修保養九六式飛機、給一架九三式注油,並熱情地把九六式機組人員讓進飛行員休息室喝茶。
片刻時間,池田少佐急匆匆地走出貴賓室,招呼一名士兵守住門口,自己匆匆跑進機場導航台邊的通訊室,不一會一串長長的電波從帳篷裏飛出,半個多小時後平潭、榆林、三灶、南澳之間電波頻傳,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池田少佐走出通訊室,和機場執勤的大尉軍官耳語著走回貴賓室,十分鍾後池田少佐穿著木村中佐的軍服和大尉來到機場前肅立的隊伍前。
他掃視了一眼表情平淡、神情泰然地部下一眼朗聲說:“同誌們。敵情有變,部分環節需要調整,你們飛行部隊、特戰部隊先不去瓊崖了,要去馬公島,去搶鬼子22戰隊的36架先進飛機。回過頭來收拾消極抗日、勾結鬼子、欲置我們於死地的反動軍閥頑固派。
具體計劃李大維副隊長會和你們具體講,我隻要求你們拿出特種兵、陸戰隊員刀山敢上火海敢闖的大無畏精神,不論是在馬公島搶飛機還是在三灶碼頭接收艦船、搬運物資,都要膽大心細行動迅捷,順利完成此次偷襲行動和主力撤退行動。讓我們的敵人付出慘重代價。
13號飛機跟我去南澳島。其他同誌開始受領任務,按計劃行動。”說著和李大維握了握手,帶著一個飛行機組登上一架九三式雙翼飛機,很快衝上藍天消失在東北方向。
兩個小時後已是傍晚,九三式跌跌撞撞地降落在南澳島隆澳鎮並不平整的土質機場上,得到電報通知的三浦少佐、川口少佐已在機場等候。木村中佐不等塵土散去,打開艙門跳出機艙跑到停機坪上與兩個迎上來的駐軍主官互相敬禮見麵後一同走進旁邊的帳篷。
坐在行軍桌前的行軍椅上喝了一口水,木村中佐看了眼一身藏藍色軍裝身形消瘦戴著眼鏡的三浦,又看了眼穿著黃綠色軍裝滿臉橫肉、絡腮胡須的川口少佐,打開牛皮文件包摸出幾片紙翻了翻放在桌上。抬起頭來沉聲說道:“兩位為了帝國偉業忍受敵人的襲擾率部堅守前沿荒島,表現出帝國武士堅韌頑強,安藤司令官、櫻田參謀長閣下向你們問候。
我此次前來是要向你們通報軍部最新作戰計劃,由於華北、華中我軍攻擊不順,助長了中國軍隊的囂張氣焰,其總司令蔣中正已經躥到廣州督促第四戰區向我三灶、南澳兩個前線基地發動渡海奪島作戰,意圖以三個步兵師兩個重炮團一個飛行團的兵力奪取兩島。
據最新戰報蘇北我軍21師團以及兩個混成旅團剛剛遭受重創,兩島再丟失將極大損害帝國的聲望、皇軍的威信,為此大本營要求21軍務必打退中國軍隊的進攻。軍部命令南澳島海陸軍精誠團結緊密合作,在航空兵的支持下粉碎蔣中正的圖謀,振奮皇軍聲威。”
三浦少佐聽著聽著臉色就煞白了。顫聲問道:“中佐閣下,軍部派來了多少援兵?”
“地麵和水麵部隊沒有支援,航空兵22戰隊36架飛機將會對渡海漁船予以攔截。”
“閣下,南澳島總兵力不足千人,水麵艦艇不足十艘,地麵部隊不到三個中隊,要麵對三個師的進攻兵力火力差距懸殊,如何能保證不被敵軍突破?卑職建議放棄該島。”
“八嘎!你還是帝國軍人嗎?你的勇氣和鬥誌都到哪裏去了?櫻田參謀長告訴我說你不足以承擔守島指揮之責。現在看來很是準確。為了確保守島作戰的勝利,我宣布撤銷你的南澳島指揮官職務由川口少佐接任,你必須帶領海軍部隊積極參加守島作戰,違令必斬。”
川口少佐聞言心中大喜,還是咱們陸軍有魄力,自從奉調來到南澳島,這個膽小如鼠的海軍港務總監把步兵大隊支到西側麵向大陸一側的防禦陣地就天天藏在山洞裏愁眉苦臉等著增援部隊,把作戰物資都放在艦船上敵人飛機一來就跑到外海躲避,對空防禦毫無章法。
結果飛行中隊消耗一空,高炮中隊、炮兵中隊遭到重創,三艘炮艇四條運輸船和島上寶貴的裝備物資被炸毀在海裏。自己的大隊也在中國飛機頻繁的轟炸下傷亡過半,不得不退出防禦陣地呆在中國軍隊不怎麽轟炸的碼頭倉庫區苟延殘喘,要不是中佐來連機場都懶得修。
跟著這樣怯懦無能的指揮官別說守島了,能保住命就算不錯了。木村中佐雖然以前沒見過,可做事果斷不愧是陸軍精英。他忙起身立正鞠躬,嘴裏‘嗨依’了一聲,莊重地表示絕不辜負軍部的信任,立即組織部隊進入前沿陣地,哪怕剩下一個人也要堅守陣地誓死拚殺。
木村很欣慰地站起身拍了拍川口的肩膀。請他坐下說話,不屑地對三浦說:“看見沒有,這才是真正的帝國軍人,圍繞著帝國利益考慮問題,你雖然是技術軍官,可畢竟是皇家海軍成員,總是這樣怯懦哪裏有東亞聖戰的勝利。請你務必打起精神帶領艦隊海上攔截。”
三浦摘下眼鏡掏出髒兮兮的手帕擦了擦額頭臉頰上的汗水,無奈地‘嗨依’了兩聲,不甘心地說:“中佐閣下。南澳島上百平方公裏。可供登陸的海灘眾多,兩個中隊一個炮兵中隊真的不夠用,還請軍部再派一個步兵大隊比較穩妥,另外彈藥也不夠呀。”
“正因為地麵兵力少,才需要海軍部隊先出海攔截,據情報顯示對方渡海工具是漁船,你的鐵甲戰艦撞也撞沉他們了,再說還有航空兵的支援,敵人的飛機不會再象往常一樣囂張,隻要我們表現的足夠英勇。被逼上前線的中國軍隊一定會敗退回去,守住南澳並不困難。
我的意思是川口少佐帶領陸軍立即領取物資彈藥,以小隊為單位前往各處灘頭防禦陣地,抓緊製定聯絡方法、布設障礙地雷、加固工事和隱蔽部。我留在碼頭指揮炮兵中隊、海軍艦艇部隊,明天天亮前艦隊趕到島前海域並負責召喚航空兵支援,你們有沒有異議?”
川口很受鼓舞激動地起身大聲‘嗨依’,三浦有氣無力地跟著起身點頭同意。木村也跟著站起身說:“那就下去準備吧,淩晨以後務必保持高度警惕,防止敵人特工上島破壞。”
看著打了雞血似的川口意氣風發地出了帳篷。木村這才摘下白手套和軍帽,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個底朝天,對摘了眼鏡完全象換了個人似的三浦說:“我說老牛。你也是咱特戰隊裏的老人了怎麽連這麽個笨豬都對付不了?你看他囂張的那個勁,根本沒把你放眼裏!”
陸戰一營副營長牛文國不屑地說:“要是一對一,就他那樣的我滅他十次都不用兩隻手,這不是沒接到撤退命令,還得在這島上呆著,我那些手下隻有6個特種兵,30多個安慶訓練的陸戰隊員,剩下的都是從廣州接收的青年學生。我的任務不是奪島是訓練部隊。
三個多月了,你當我容易呀,這些個學生又要學軍事基礎又要學艦艇操作還得使勁學說日語,幸好川口前一段一直在山那一麵,等他過來部隊基本成型,要不早被他戳穿了。
下一步怎麽辦?老劉,原來不是說好三灶島過來一個連幫我們幹掉川口大隊留下空島交給國軍的嗎?怎麽又把鬼子大隊全派到前沿,國軍進攻部隊豈不是要碰到鐵板上了嗎?”
“他他媽活該!狗日地養了十幾萬大軍不想著打鬼子收複失地,竟然出賣國家利益和鬼子勾結演一場捉放曹的雙簧,撈取名譽和蔣介石的信任。哼!這他娘老子們忍了,狗日的把咱們飛行團的情報出賣給鬼子,要借鬼子的手幹掉咱們的大本營,你說他們還是中國人嗎?
要不是老子控製著三灶島還他娘的蒙在鼓裏呢!早在安慶時陳海鬆司令員就說中國的落後來自於社會思想的混亂、當權者私欲的泛濫,既有韓複榘、宋哲元這樣的老軍閥也有顧祝同、劉峙、蔣鼎文這樣有軍閥傾向的高位者,沒有國家民族觀念,沒有保家衛國的責任。
頑固地堅持封建專製思想,看不到世界的發展和進步,對內凶殘對外一味退縮,橫征暴斂巧取豪奪建立起龐大的個人武裝、熱衷於內鬥、殘酷維持自己的割據統治,容不得民主進步力量、仇視共產黨八路軍,中國壞就壞在這幫目光短淺、作威作福的地方實力派的手裏。
偏偏他們認識不到自己的反動、愚昧和落後,沒有改變自己的意願。國家山河破碎、民眾流離、工商殘破、民生凋敝,他們依然花天酒地、歌舞升平,甚至於發國難財中飽私囊。
任由這樣的軍閥團體存在下去,中國體內就充滿各種各樣的病毒細菌,有古老的也有新生的,貪婪地吞噬著國家衰老的並不健康的肌體,古老的國度還是沉睡中的病獅,有心無力任人宰割,古埃及、古印度、古蒙古不都是這樣缺乏自我救贖走向毀滅的嗎!
中國抗戰一年多了,雖然我們主動改變了許多可國家的結構、統治階層的思想沒有明顯的改變,國家的麵貌、被動的戰略態勢還在繼續,更多的人在受苦受難,這是不能容忍的!
社會的進步、民族的昌盛就是要一次次浴火重生,象鳳凰涅磐似的,把一切反動的落後的、阻礙社會進步的思想、力量放置在民族危亡的烈焰中蒸騰直至化為烏有。中國現在就處在最危急的時刻,抗日不僅僅是戰場上的較量,更是民族意識覺醒、民族精神鍛造、民族力量錘煉、民族英雄誕生的痛苦曆程,民族在選擇,各種政治力量都要接受曆史的考驗。
誰能引領中國走出黑暗、走出苦難、走向勝利、走向強盛誰就是中華民族新的領袖。
曆史的選擇是無情的,他不會看你過去的曆史有多麽輝煌、也不會看你自我標榜的多麽驚豔,他隻會選擇最能推動社會進步、社會發展的力量。麵對曆史的選擇舊勢力的表現無疑是消極的被動的,我們希望他們有所改變共同實現國家的進步、民族的強盛,可事實證明他們的頑固立場決定了他們隻能是阻礙曆史進步的病菌,要利用一切機會予以削弱。
結合陳司令的論斷,我認為我們麵對的餘漢謀集團就是這樣一支需要放在烈火中重新煆燒的政治力量,缺乏權威和統治力的中央政府無奈之下采取的懷柔、拉攏之策助長了他們的私欲貪心,天高皇帝遠的地理優勢、物產豐饒的經濟優勢加重了他們的割據思想。
現在為了一己之私竟然勾結敵軍其反動的本質令人發指,不通過重大的損失慘重的失敗他們不會有所醒悟,所以軍區陶司令、廖政委、張司令決定讓他偷雞不成賒把米,在與日軍的正麵衝撞中一敗塗地,徹底斷送他首鼠兩端的幻想,真正站到抗日陣線中來。
當然,受傷害的是一線官兵連累了許多個家庭看似有些殘忍卻是民族重生的需要,逼迫著更多的人來思考建立怎樣的民族精神,來檢討他們的投降主義政策和消極的抗日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