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空中斬魔
黃土崖一個小時天翻地覆，15混成旅團迭遭重創，黯然後撤。始作俑者60戰隊轟炸機大隊長鬆井中佐也被八路軍戰鬥機追的失魂落魄。
他們拋彈拉升，成功擺脫了追尾攻擊，躍升到3000米高度，可那四架九七式還在前麵爬升轉向，看動作操控技術不錯尤其是第一架像是在給其他三架做示範，是個空中殺手，哪裏還有心情關心地麵上的爭鬥，他關心的是趕快帶著自己的大隊順利回到張家口機場去。
七天來，他天天帶隊出戰桑幹河穀，雙方也是激烈攻防，轟炸機雖然不能低空準確轟炸，也能鑽空子在中空投彈，即使轟炸效果不好，也能起到震懾作用，每次雙方返航都很默契地不予追趕。誰知第一次來南洋河穀就戳了馬蜂窩，招來一群愣頭青不依不饒。
看，四個混蛋又竄到前邊占據了攻擊位置，唉，還是得躲，自己六架飛機菱形排列，組成一個方陣相互支援，可敵人占據高位俯衝攻擊，這樣的隊形就很吃虧。
來了，四架敵機兩架一組，對準菱形的兩個角高速衝來，這是要重點切角呀。鬆井位於菱形上角，命好沒有成為攻擊目標，可他也不能扔下部下獨自跑掉，他要向最近的敵機開火。
他加速拉起飛機向左麵偏轉機頭，讓兩挺機槍對準俯衝下來的戰鬥機飛行線路眼睛盯著設好提前量的瞄準鏡等著飛機進入，大拇指扣在操縱杆頂部按鈕上做好射擊準備。
他知道兩邊的飛機裝備的武器都是帝國的航空機關銃。在相同射程裏都有命中對方的可能，戰鬥機皮更薄防護力更差。它的優勢是靈活高速、機動性強，可以快速運動到笨拙的轟炸機防護死角進行突然打擊。所以要盡量用機頭、機尾安裝機槍的部位對著他。
而現在敵人正全力對付另一架飛機，側翼空虛正是他的死穴，近了，一直被戰鬥機追著打的鬆井咬牙切齒地控製住轟炸機航向狠狠按下按鈕，機頭上的兩挺機槍立即噴吐出火焰，一長串子彈散布在戰鬥機飛行線路上，隻要他碰上輕者皮開肉綻影響速度。重者機翼、葉片、方向舵折斷，油箱、引擎起火，飛行員中彈昏迷，看你往哪裏逃。
敵方戰鬥機飛行員看到他對準自己的航線似乎也意識到危險，提前放棄了攻擊，利用九七式優良的機動性一個拉升側轉，從彈雨的上方呼嘯而過。再低一點就能讓他淩空開花。
唉，可惜了！鬆井用力揮了一下拳頭發泄出心中的遺憾，擊落了它，敵人就會離去了呀！
十架飛機極短時間內完成了一次驚險攻防，用機槍打著招呼擦肩而過。
擺脫了凶狠地攻擊鬆井趕緊詢問隊友的情況，邊角兩架轟炸機受到雙機連續攻擊盡管采取了規避措施還是不幸中彈。不過沒有擊中要害傷的不重，還能繼續飛行。
八嘎，一個照麵就傷了兩架，四架高性能戰鬥機追著轟炸機打，護航戰鬥機呢？
他怒氣衝衝地跑到後艙向外觀察。己方四架護航戰鬥機被對方死死纏住根本無法脫身，想向這邊靠攏就受到後方的攻擊。拉升擺脫、機動擺脫全都被對方識破，總是緊緊追隨，想彼此支援對方也是配合默契不斷地交換攻擊目標，從技術上看一點也不比皇軍飛行員差。
看來戰鬥機一時指望不上，隻有依靠自己的技術求生存。而攻擊完轟炸機的四架戰鬥機脫離接觸後再次爬升，又往轟炸機前方機動似乎還要繼續攔截，哪有這樣死纏爛打的！
他判斷對方在地麵上吃了虧一心想在天上扳回來，可本大隊就剩這6架，不能再有損失，既然是被動形勢下的作戰那就要拿出狠勁，躲避隻能是一直被動，隻有迎擊才能挽回局麵，他忙向部下下令受到正麵攻擊就選擇迎擊，受到側翼攻擊時拉升反轉攻擊衝過去的敵機。
命令下了他也知道隻能支撐一段時間，空中格鬥不是轟炸機的強項，要想脫身一是對方沒油自行離去二是被援兵攔截，對方剛剛趕到戰場油料不會少，再纏鬥個二十分鍾應該沒有問題，援兵倒是可以召喚可這裏距離機場有80公裏，隨時待命起飛的戰鬥機用最快速度來援也得15到20分鍾，等他們到了估計也晚了，自己機毀人亡敵機安全返航。
召喚還是要召喚的，關鍵還是要靠自己，鬆井向機場發出求援信號後狠下心來，現在要做的就是支撐住二十分鍾，熬到援兵趕到、敵人油彈耗盡，他對此還是有信心的。
飛虎師都是些毛頭小子，勇猛有餘缺乏經驗，這樣高速機動、反複占位俯衝是很消耗油料的。自己油料充分彈藥已經拋棄減輕了飛機重量，飛行速度和機動性有了提升，憑借著嫻熟的駕駛技術和機槍阻攔逼著他不停地加速耗油、幾次撲空自然會知難而退，就這麽辦。
他通過對講機向集群各機組安排戰術，要求保持隊形，相互支援，不管哪架飛機哪個槍位有攻擊機會就要開槍射擊，命中一發也好。援兵很快就到，撐過十分鍾就能匯合。
敵人很魯莽不知道使用戰術隻會橫衝直撞反而好對付。敵人在正東占位，咱們向北轉向離開戰鬥機的攻擊線路，敵人追過來時再向東轉向，通過蛇形機動破解敵機的攻擊。
鬼子確實經驗豐富，憑借著機組良好駕駛技術、整體配合的能力、轟炸機上多一挺機槍的優勢，連續躲過了兩次致命攻擊，還成功地造成一架敵機受傷，雖然自己一方的六架都多多少少中了槍卻成功地逃出30公裏。估計對方也快沒油了，脫險並不遙遠。
距機場隻剩50公裏，援兵更近了，轟炸機繼續保持高速拚命擺脫。八路軍空二師一團一大隊三中隊長李天悅看出了鬆井的意圖，訓練科目已經完成，小夥子們表現良好，再飛幾次就會更沉著，指揮中心通知前方50公裏出現敵機，要求他們結束訓練立即返航。
原來八路軍把包頭航校、張掖航校的二年級學員全都派到了大同，接受實戰鍛煉，這些在航校已經飛了50個小時以上雙翼教練機的學員來到戰場很興奮，在地麵陣地附近的山上仰頭觀摩了老飛行員的作戰過程，聽教員講解天上各型飛機的性能特點，天上飛機所采取的攻擊、規避戰術，擊落那架敵機所用的戰術、被擊落那架吃虧的原因，直觀生動。
終於輪到他們跟隨老飛行員駕機參戰了，興奮地不得了，可是天空畢竟是勇敢者的舞台，飛機是智者的坐騎，隻有勇氣與智慧並存的飛行員才有資格生存，他們的表現並不理想，七天來在與日本飛行員的搏殺中被擊落了35架，22人成功跳傘，13人壯烈犧牲。
林國虎對這樣的揠苗助長式的訓練方式有些心疼，薛雲龍告訴他空軍是高技術高風險的兵種，隻有最優秀的人才能立足，優秀的人需要通過實戰來選拔、通過實戰來進步。
隻有實戰那種生死考驗、激烈搏殺的環境，才能檢驗出一個飛行員克服困難戰勝壓力的心態、觀察戰場形勢尋找戰機的視野、人機合一勇往直前的戰鬥作風、靈活擺脫凶狠攻擊的戰術素養，沒有這些品質就沒必要培養了，培養三年五年讓他上天還是會墜毀。
陳司令為什麽敢讓咱們學了三天就上天，他知道我們能行，因為飛機操控並不複雜，誰都可以開著它飛起來。後來他為什麽隻派了十幾個人進入空軍，因為隻有這十幾個人有當飛行員的素質，別的人的確能開也能做出高難度動作，卻不適合駕駛飛機去戰鬥。
空軍要發展就要有更多優秀的飛行員湧現，在航校裏你永遠練不出最優秀的飛行員，所有的王牌飛行員都要在實戰中磨礪、脫穎而出，不要吝惜這些飛機、不要吝惜那些生命，這是強大空軍成長必須付出的代價，我們需要更多優秀的飛行員，需要更多實戰的機會。
空軍司令一席話讓這種有些殘酷的選拔繼續進行，今天已經是第二輪實戰訓練，前一階段攔截作戰中表現出色的三個年輕學員有幸跟著他進行追擊訓練，隻能說鬆井老家夥倒黴，被一群新手反複操練高位俯衝射擊技術，六架飛機鑽出數百個槍眼。
李天悅帶隊出航不帶點戰果回去太沒麵子，他告訴小夥子們拿出本事最後一擊，猛然高速飛到轟炸機群的後方從屁股後邊追了上來，鬼子機槍手拚命射擊試圖阻遏對方靠近，敵機卻保持兩百米高度呼嘯而過，利用飛機良好的機動性靈巧地轉了個圈從側翼殺了過來。
高速飛行的轟炸機轉向並不容易，半徑很大，不等他們把機頭調整過來，速度極快的戰鬥機已經把他們套在瞄準鏡裏射出了子彈，機身機翼上乒乒乓乓一陣亂響，機艙裏紙片亂飛，駕駛艙也被打出幾個小孔，子彈撞進肉體、撞碎儀表盤，飛機速度不得不減慢下來。
給轟炸機開了天窗還不知足的戰鬥機一衝而過再次轉向，從另一側撲了過來。對準四散開來加速爬升轉頭的胖大機身、寬大的機翼再次潑下彈雨，這次他們兩架一組，一架掠過另一架接著打，數百顆77毫米子彈終於讓兩架飛機機艙破碎引擎冒煙竄出火苗，受了傷的飛機疼苦地呻吟著、打著轉無力地掙紮著，向一隻隻中箭的大鳥撞向地麵爆出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