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強硬的收獲
法比安女士很感謝中國特使不遠萬裏專程看望她,對在中國雖然時間不長卻留下美好記憶的那段時光充滿留戀,她認為自己的丈夫的確是應該被中國人民記住的一位真正的朋友。指著書房裏、會客廳裏懸掛著的將軍照片向恭謹的客人介紹了將軍人生中的起起伏伏。
其實德國政府和他本人都不願意去中國,政府是受到了來自日本的壓力,擔心具有戰略眼光和治軍鐵腕的德國國防軍之父改變中日之間的實力現狀,而將軍則是因為年事已高,體弱多病已經不適應長途跋涉,不過他還是在蔣先生的真情感動下毅然來到中國,大刀闊斧地對中國的國防布局、軍隊素質、軍工製造業、鐵路運輸業進行了卓有成效的改革。
將軍去世前仍然為在中國的經曆而自豪,他認為他幫助落後的中國走向大國、強國奠定了基礎,蔣先生也給了他極高的禮遇、賦予他極大的權利,他是唯一可以坐蔣先生辦公桌傳召所有將領進行工作部署的中外官員,給他配備了專職的醫生、秘書、警衛,雖然在國防政策上經常與蔣先生發生衝突,總體上他們的合作是愉快的、是相互理解和尊重的。
她說她們夫婦二人很喜歡在世界各地遊曆,為中國深厚的人文曆史、壯麗的山川河流、淳樸善良的人民、自給自足田園式的生活方式所傾倒,深深地喜愛你們的祖國。聽說中國開戰之初遭遇了連續的失敗她一直很痛心,法肯豪森將軍說現在已經穩定了戰線讓她很是欣慰。她衷心希望她丈夫以及法肯豪森將軍等人的心血付出不要換來失敗的苦酒。
陳海鬆向關注中國的老夫人表示感謝,簡略介紹了中國國內的戰場形勢。認為日本軍隊的進攻銳氣已經消磨殆盡,經曆了初期混亂驚慌的中國軍隊正在積累起現代化戰爭經驗、按照將軍當初的建議和規劃開始整頓軍隊、建設工業、發展軍工,中國有四萬萬勇敢頑強的民眾、有誓死保衛國家的堅定信念,有遼闊的國土縱深、有豐富的礦產資源、有三百萬逐漸正規化的軍隊,還有對中國表示同情國家的支援,絕不會讓將軍的心血付諸東流。
貴族出身的法比安女士對此很是讚賞,她引用丈夫激勵德國國防軍的名言“先進裝備能戰勝一個個血肉之軀,但無法戰勝人類不朽的精神!”鼓勵艱難中的中國軍民保持必勝的信念、盡快落實丈夫嘔心瀝血為中國軍隊製定的發展規劃。用實力贏得勝利、贏得尊嚴。
隨後老人饒有興趣地回憶起與蔣夫人在紫金山、西湖、廬山、曲阜度過的快樂時光,表示她會在中國取得最終勝利後重回中國,慰問堅強的中國軍隊、頑強的中國人民。
離開塞克特將軍的莊園,一行人再次回到法肯豪森將軍家,草草吃了午餐,在鮑曼先生主持下再次展開對話交流,竟然和頭天一樣陳海鬆毫無弱國的謙卑。處處觸碰德國的痛處,從經濟談到國際形勢,從日本、蘇俄談到英法美,從馬克思到猶太人,從一戰的塹壕式一線防禦到合成化陸軍的高速機動,從攜行物資到就糧於敵。討論熱烈、爭論不斷。
他這個美國法學博士確實聽不懂這些龐雜的術語,跟不上這些精力旺盛的軍人們海闊天空的思路,唯一感覺得到的是鮑曼先生的態度似乎越來越有了敬重的成分,幾個老將軍總是要求旁聽的參謀們記下陳海鬆的一些言論和地圖上的推演過程,氣氛倒像是越來越輕鬆。
離開莊園時。表情輕鬆的鮑曼先生難得地主動向陳大使微笑握手,告訴他陳海鬆特使是德國陸軍的朋友。他的接待工作將由陸軍負責,這幾天需要陪同凱特爾陸軍一級上將、弗裏契陸軍一級上將、博克陸軍一級上將前往古德裏安陸軍二級上將的第16裝甲軍去參觀考察。
德國一直珍視與中國的傳統友誼,願意在不破壞日德反共協定的基礎上保持與中國的經貿關係,納粹黨認為中國提出的放還訂購物資的要求是合理的,德國將履行合同規定的義務解除禁運令秘密送還這批物資,具體細節請他前往德國經濟部與瓦爾特.馮克博士磋商。
大喜過望的陳大使連連表示感謝,匆匆回到使館向蔣先生報告德國人的態度轉變,轉述了鮑曼先生的口頭承諾,請示經貿合作的具體方略和物資運輸的具體辦法。
已到廣州很看重中德合作的蔣先生正為陳海鬆的莽撞鬱悶,得到這樣的消息同樣開心的不得了,這簡直等同於恢複了中德國家間友好關係,無異於悄悄地抽掉了小日本的脊梁骨,所謂的日德聯盟隻是停留在紙麵上,日本將失去所有的國際列強的支持,這一招太高明了。
自己應該積極配合,在華南發起主動進攻,把英法兩國也拉進支持中國的行列裏來,強硬的態度、不斷地勝利看來是獲得國際支持的唯一途徑,中國應該不斷地通過局部的勝利擺脫弱國形象,讓唯利是圖的西方列強看到中國的可以利用的價值,加大對國軍的援助。
基於這個考慮他要求陳介滿足德國秘密交易的願望,國內外都不公開中德經貿來往,盡快按德國方麵認為可行的方案起運作戰物資,在新一輪易貨貿易中重點采購強化火力的自動武器和重炮,國內已無出海港口,艦船已成多餘之物,可以提出退貨換成陸軍裝備。
有了武器彈藥供應的蔣先生明顯有了底氣,指示坐鎮武漢的何應欽開始整頓各戰區國軍部隊,按照簡化層級、向下配置、確保有效控製的原則整編所屬部隊。同時不動聲色地在第四戰區醞釀收複兩島的光複戰役,期待以壓倒性優勢向西方大國展示中國的軍威。
隨後的幾天裏。追求效率的德國外交部、經濟部很快與陳介達成合作協定,滯留中國的輕重武器及其裝具彈藥由丹麥貨輪運至法屬港口海防交割給中國軍工署。由中方轉運昆明。
訂購的九條海軍艦艇及彈藥配件由德國海軍作價八千五百萬馬克收購,折換成1200挺ZB26輕機槍、200挺馬克沁重機槍、5000萬發79子彈,50個師屬戰防連200門47速射炮、六個營108門75山炮,兩個重炮團48門105榴彈炮,20萬發各型炮彈一並運往中國。
馮克部長提出願意將剛剛收複的捷克蘇台德區布爾諾兵工廠庫存的十八萬支毛瑟K98步槍,1600挺ZB26輕機槍,300挺重機槍,兩億發子彈、10萬頂頭盔等裝備物資轉賣給中國。不過需要用兩億鎢、錳、錫、鉻、桐油、豬鬃等戰略物資交換,由合步樓公司出麵交易。
為了增強中國軍事製造水平,可以考慮將布爾諾兵工廠的特種冶金、鑄造設備、火藥製造設備,步槍、機槍、迫擊炮生產線,部分山炮、高射炮製造設備作價三億馬克轉賣給中國政府,對此眼熱的蔣先生苦於國內資金的匱乏隻能忍痛割愛,表示經濟寬裕後再作考慮。
蔣先生想不明白陳海鬆哪來的這麽好的運氣。毫無章法的率性而為竟然連精於算計的希特勒也忽悠了,如此多的武器裝備足夠國軍整編出50個德械師!不會是私下達成了什麽協定吧!不過仇視蘇聯的德國不可能幫助共產黨發展的,中國除了戰略物資也沒什麽好出賣的。
以他小子的一貫精明應該不會出賣國家利益的,從談判紀要上看就是誇大國軍戰鬥力、詆毀日軍實力,否認蘇聯對中國的控製,搬出英法美俄準備與中國發展戰略合作的幌子迫使希特勒向中國示好。防止中國倒向英美,的確有兩下子,無論如何都是中國外交的勝利。
陳介直到第七天才見到略顯疲憊的陳海鬆,不過這次不是在法肯豪森將軍的莊園而是在戒備森嚴的波爾赫特斯塔根的別墅,德國最高領袖希特勒元首就在這裏居住辦公。37年抗戰前孔祥熙作為中國特使出席英皇喬治六世的加冕典禮。並出訪歐洲各國,希特勒在這裏接見孔特使。保證日德反共同盟不針對中國,德國將繼續保持與中國的友好合作關係。
然而時過境遷,德國已經完成了歐洲強國的蛻變,中國還在貧窮落後中被動挨打,不能不讓做了一輩子外交的陳介百感交集,羨慕德國人的剛強、執著、服從、勤奮,納粹黨的高度集權、團結有力的領導,德國民眾超乎想象的強國欲望、踏實奉獻,德國軍隊的默默積累。
要不是陳海鬆這個二愣子能打仗、愛顯擺博得善於學習各國軍事經驗的德國軍方青睞,疲弱的中國怎麽能進入傲慢的希特勒的視野?自己怎麽有機會再次來到這裏做客?
他很榮幸地見到了副元首空軍元帥戈林,副元首赫斯,黨衛隊全國領袖希姆萊、國民教育與宣傳部長戈培爾,外交部長裏賓特洛甫、內政部長弗裏克、經濟部長瓦爾特.馮克、央行行長沙赫特博士,國防部長凱特爾上將、總參謀長博克上將、陸軍司令弗裏契上將、海軍司令雷德爾上將,空軍司令凱塞林上將、參謀長施通普夫上將等德國黨政軍高層官員。
在這將星閃耀、貴族盈門的大客廳裏,陳介隻能和波爾等中層官員呆在不起眼的角落裏品嚐紅酒、搭訕聊天。很快納粹黨首秘書鮑曼推開裏間小會客廳的門,高聲喊道:“元首到!”
整個大廳裏的那女老少全都起身肅立自動催眠一般如醉如癡,麵向大門伸出右手指向天空,向微笑著走出大廳的一身戎裝的希特勒總理致敬,那發自內心響亮的歡呼,如林屹立的手臂,就宛如一台精致的機器奏唱著德意誌帝國民族的團結、意誌的統一、**的豪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