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二章 緊急召見
伏羅希洛夫元帥對總書記同誌急切地邀請陳海鬆來指揮蘇軍作戰很不認同，他認真地分析過陳海鬆所指揮的所有戰役，都是利用地形、利用暗夜、利用敵後部隊發動偷襲在運動戰中取得的，沒有一次是機械化大兵團正麵攻防作戰，而他的遊擊戰術已經被日軍熟練使用。
他認為陳海鬆的軍事才華產生自古老腐朽的東方，帶有封建社會小農經濟的烙印，充斥著斤斤計較、患得患失的投機性，缺乏無產階級軍隊應有的大無畏精神和豪邁氣概，隻適合在落後貧弱的以劫掠為目的的中國軍隊身上才有效果，並不適合高度現代化的蘇聯軍隊。
前線的挫敗是兵力火力沒有達成三倍以上優勢而造成的，與指揮沒有直接關係，要說有不足就是對後方的防衛過於輕視，對日軍特戰隊的限製缺乏有效打擊手段，軟弱的蒙古人民軍沒有成為蘇軍的堅強輔助兵力，他希望派出五個步兵師、兩個騎兵師、三個坦克旅、三個裝甲旅、三個重炮團和1000架飛機，不少於三個師的內衛部隊組成新的蒙古集團軍，由布瓊尼元帥親自指揮，建立起強大的進攻集群和後方防守集群，與日本法西斯再決雌雄。
斯大林雖然傷病纏身又遭受噩耗打擊，精神疲倦，可神智還是清楚的，他對伏羅希洛夫的分析並不接受，認為日軍在與八路軍作戰中提高了戰術水平，與海參崴作戰時有了明顯變化，立足於防守導致蘇軍產生掌控著戰場優勢的虛幻認識，放鬆了自身的防衛，被敵機械化部隊打了個措手不及，其實早在後方物資空軍基地遇襲時，就應該做出必要防範。
陳海鬆上次的電報裏就指出特戰行動不可能對戰局產生根本性影響，其發動的唯一目的就是為隨後的正麵行動消除火力威脅、斷絕敵方物資彈藥等作戰要素，我們上一次注意了所以打退了法西斯的進攻。可這一次我們以為自己占據了絕對優勢，放棄了這個基本原則導致了全麵的失利，由此可見陳海鬆對日軍戰術很熟悉，有能力破解蘇軍無法應對的法西斯的偷襲行動，用他是很有必要的，他在與日軍作戰中沒有失利過，所以為了勝利需要他的指導。
日軍特戰隊是在索契第一次現身給偉大蘇聯的安全和形象帶來嚴重損害。此後這支部隊在華北多次參加行動給八路軍野戰部隊造成嚴重損害，陳海鬆一直希望鏟除這支惡魔部隊，現在惡魔們跑到蒙古撒野，相信陳海鬆和他的特種兵大隊會有興趣前來除魔的。
已經56歲的布瓊尼是一個傳統的騎兵將領，他的輝煌是在新生的蘇聯與白衛軍戰鬥期間，他的騎兵集團成為蘇軍戰無不勝的象征。為蘇維埃政權的鞏固立下汗馬功勞。進入和平時期以後，他和他的騎兵部隊越來越被邊緣化，逐步走向機械化的蘇聯軍隊已經不需要他這個喜歡騎在馬背上馳騁的哥薩克，他進入伏龍芝軍事學院學習試圖跟上時代前進的步伐，可殘酷的大清洗讓他雄心淡去、豪情不再，小心謹慎地跟隨總書記，默默地執行各種命令。
讓他去收拾蒙古敗局確實勉為其難了。他婉轉地提出自己對機械化大兵團作戰並不精通，所擅長的騎兵作戰估計在法西斯機械化軍隊麵前發揮不出實際作用，他希望派同樣從騎兵集團走出來卻精通機械化作戰的斯大林的昔日戰友、隻有44歲的總參謀長鐵木辛哥大將去蒙古重建紅旗集團軍，他願意前去烏蘭巴托為集團軍重建發揮組織協調作用。
斯大林對老戰友的忠誠是信任的，對他們的能力也很清楚，他就喜歡布瓊尼這樣有話當麵說、絕不勉強接受無法完成的任務的直率性格，於是接受了他的建議，派鐵木辛哥去蒙古。立即命令駐華大使麵見中國最高軍事首腦，務必說動蔣先生把陳海鬆派去烏蘭巴托。
蘇聯大使盧斡滋、武官切列帕諾夫上將連夜造訪黃山官邸，向蔣先生轉達了斯大林調將請求。蔣先生真沒想到強大的蘇聯集團軍也會敗在日軍手裏，連總司令都戰死，真是世事難料。可這不是周恩來盼望的結果嗎？不會是八路軍做了手腳了吧？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可他知道依然是共產國際下屬支部的中共沒這個膽子，肯定是蘇軍自己大意了，具體的戰況兩人也不便向他詳細透露。隻是說蘇聯紅軍需要陳海鬆將軍對日作戰的豐富經驗。
要請陳海鬆去助陣，這不挺好嗎？陳海鬆可是一直惦記著蒙古和新疆，有這個小狐狸惦記就很有可能實現收複故土的願望，國家沒力量公開收複蒙古。就讓陳海鬆自己去折騰吧，得回蒙古是國家的榮耀，鬧翻了臉也是共產黨自己惹的禍，再說他需要往第三戰區增派黨國力量，他不在才好，越想越覺得是個機會，立即急電衢州把陳海鬆召到了重慶。
陳海鬆一直密切關注著蒙古高原的這場邊境衝突，他已經把局勢朝著有利於自己戰略目標實現的方向引領，戰局的變化完全按照他的計劃進行，朱可夫的戰死無疑是蘇聯的一大損失，卻是折磨斯大林、削弱蘇聯、導致蘇聯在蘇德作戰中戰敗，從而進一步索回遠東、中亞領土的必要前提，他站在中國利益上實施的連續打擊正是圍繞這一目的進行的。
他上一次拒絕斯大林的邀請就是在等待這次更加熱切的邀請，一旦接受邀請推行的計劃不可避免將會觸及蘇聯的實際利益，鬥爭將會公開化、尖銳化，弄不好就是雙方翻臉、功敗垂成、自己難以在黨內立足的下場，所以他要盡量表現出無意插足蒙古事務，暗中製造混亂形勢，迫使蘇方一步步按他的部署強迫中國方麵越來越多地涉足到蒙古防務當中去。
中國軍隊必須借此機會進入蒙古，特戰隊已經趁亂將喬巴山、阿南德.阿瑪爾、勒霍格瓦蘇侖、澤登巴爾等蘇聯培養的強硬分離主義分子擊斃，改組後的蒙古人民黨新任領導人魯布桑沙拉布、丹巴等人心向祖國、貼近民眾，將逐漸恢複與綏遠的聯係，擺脫蘇聯的控製和專製殘暴的對內統治政策，高壓下貧窮的蒙古人民將在祖國的幫助下致力於恢複經濟過上安定溫飽的生活。沒有國際社會的認可、祖國軍隊的看護、政府的明確堅持肯定是不可能的。
大量的細致工作等著他來做，他需要冷靜地分析亂局中的有利時機，發揮出政府的主導作用，逼著蔣先生保持明確的態度、給他明確的授權、采取明確的外交努力，剩下的他自然會全力爭取，蘇聯麵對日漸崛起的中國必須收起貪婪的領土野心和到處亂伸的熊掌。
“海鬆呀！快一年沒有見到你了，隻知道你軍事、外交、工業、民生捷報頻傳。看到你精神抖擻我很高興。”黃山官邸裏長袍馬褂的蔣先生笑容可掬地迎接他又愛又恨的手下大將。
陳海鬆一身戎裝軍姿挺拔向國家最高領袖立正行禮，緊走幾步迎上去握住對方伸出的手，嘴裏說：“戰事頻繁、國勢艱難，委座精神矍鑠、意氣風發，實乃國家之福、民族之福，能追隨委座抗戰報國海鬆之幸。海鬆從第九戰區到第七戰區又去歐美走訪。現在又出任第三戰區司令長官，雖有薄功上承中央領導有方、委座器重無猜，下賴轄區軍民愛國守則、戮力同心，感念之下無時無刻不在為國分憂，戎馬倥傯未能前來聆聽教誨，請委座海涵！”
“哪裏話！我是了解你的，對國家忠誠、對侵略者仇恨、對老百姓愛護。我對你是信任的，常常拿你的事跡和作為鞭策國軍將領要像你那樣去生活、戰鬥，可惜他們有忠誠缺能力，始終難以整頓好後方、編練好部隊、發起有效的反攻，害得你在敵後艱難，你要理解。”
“委座客氣了！海鬆堅守敵後就是要為大後方爭取恢複、編練的時間，牽扯敵人的精力和兵力。從效果上看基本達到了目的，74軍在浙北打得很頑強。充分表明兩年的抗戰鍛煉了國軍，提升了戰鬥力，假以時日國軍就能積聚起全麵反攻收複失地的能力。”
蔣先生從話語中感受到陳海鬆的真誠很開心，等他與陳布雷、林蔚等見禮後熱情地讓座，侍衛上好茶躬身退出，才重拾話題感慨道：“勝是勝了損失很大，暴露出很多問題。這樣打下去還是吃不消的，也多虧了你的飛虎師和警衛連發揮了重要作用，聽說他們遭受了很大的損失，我很痛心。不會對你的戰區實力造成嚴重影響吧？他們還需要你多支持。”
“都是國家軍隊，相互支持理所應當，第10集團軍也是剛剛結束戰事損失很大，194師重建不久戰力低下，沒能給予他們更多支持，不過海鬆還是很看重這次作戰的鍛煉效果，不畏強敵、咬牙堅持、主動出擊、彼此協作表現出國軍戰鬥意誌和戰術水平的實質性提高。
至於暴露出的問題我個人感覺比九江戰役前改善了許多，至少俞總司令、趙錫田、張靈甫等高級將領不再畏懼日軍，敢於放手一搏，有這樣戰鬥的勇氣，國軍就不會潰散，如果各部都這樣積極，勝利也就不再遙遠，相信第3集團軍能在浙東地區生存並得到發展。戰區也會竭盡所能提供包括空軍在內的必要支持，協助他們保住浙東六縣和寧波港。”
“聽說俞濟時希望空軍協防被施俊福拒絕，是不是飛虎師損失很大？”
“飛虎二師的確損失很大，前後墜毀飛機40多架，受傷20多架，犧牲飛行員30餘名，原因在於飛行員的訓練時間僅有一兩百個小時，作戰經驗和實戰技能明顯不足，目前僅剩30餘架部署在沿海港口掩護外國貨輪的正常運輸，一時還無法兼顧浙東。”
“有情可原，有情可原！國軍空軍部隊還在後方編練，你們的犧牲大了些，但願不要因此影響到他們的作戰熱情，更不要影響第三戰區的作戰部署。你們在華東的牽製策應對華中我軍的恢複、編練很重要，第三戰區還是要以國家大局為念，繼續發動攻擊作戰。”
“作戰難免犧牲，該犧牲的時候八路軍絕不退縮，我們過去沒有空軍照樣作戰。現在有了空軍卻不能依賴空軍，所以飛虎師的損失並不會損害戰區的作戰信心和總體作戰部署。
再說日軍在華東的空軍力量也受到了沉重打擊，敵航母艦隊的出動意在圍攻我軍新占出海口，能在紹興重創之總比放任其轟炸溫州、福州、汕頭的好，龍驤號50餘架飛機傷損至少30架已經失去威脅。飛虎師的損失雖大，卻化解了日軍的海上進攻的圖謀，也鍛煉了年輕的中國空軍。裝備可以慢慢集聚作戰經驗卻要反複在實戰中積累。空軍不是擺設，隻有在戰鬥中才能展示出作用和威力，如果華東需要綏遠飛虎師也可以及時提供支援。”
唉，我說他這麽積極支援俞濟時半天是要借機削弱鬼子海軍航空兵力量保護港口，臭小子就會見縫插針。“你能這麽想很讓我感動，國軍的天空現在基本上是靠飛虎師在支撐。國家不會忘記他們的貢獻的。聽說你進口了飛機生產設備，什麽時候能開始裝備部隊呀！”
“設備是進口了一批，你是知道的，我國工業基礎落後，一缺原材料二缺設計師三缺技術工人，這些基礎性的工作需要很長時間的積累，我們不可能長期依賴進口零部件組裝飛機。一來受製於人受製於海上運輸線，二來始終使用落後產品，影響戰鬥力的提升。”
“據我所知，你還進口了很多采掘、冶金、鑄造、加工機床，招募了上萬的外國技師，都是在為此做準備嗎？你的財力能支撐的住這麽大的投資嗎？”長久不見，蔣先生很想探探陳海鬆的家底，軍統報告數萬噸設備、上萬技術工人的總投資在四億美元以上。很驚人。
“委座，咱們都知道國家工業薄弱，在抗戰中處處被動就應該盡可能的去彌補，河西、包頭工業基地開始見效，但這遠遠不夠，所以我在第三戰區也開始籌辦工業基地。
不瞞你說出訪歐美時我就做了采購設備的準備，我手裏有數千萬繳獲日軍的資金。到了美國，華僑社團和世界援華基金會、猶太人聯合會又提供了兩億美元，我全部都用於購買機器設備了，美國有許多破產企業、閑置設備、失業工人。價格相當低廉，讓我拾了個大便宜。
正巧軍委會命我主持第三戰區，就把這些設備送到這了，要不我費那麽大勁去奪沿海港口？步兵打海軍都是為了這些設備。僥幸成功，這些設備全部上岸，陸續運到各個礦山廠區，算下來正常情況下也得值四五億美元，可是用好了一年就能創造數億、數十億的產值。
現在第三集團軍使用的彈藥都是我們兵工總廠自己生產的。在我的規劃裏不僅要生產各種彈藥，還要生產國軍自己的製式裝備，還要研發領先世界的無坐力炮、火箭炮、兩棲坦克、飛機、艦艇，沒有這些優勢裝備驅逐日寇就是一句空話，第三戰區也難以華東立足。”
兩億美元買了四五億的機器設備，這個小狐狸走到哪也不吃虧，一點也不給自己撈好處，他可是知道抗戰前全國捐助飛機為他祝五十大壽，所得款項650萬元購回了100多架性能落後的作戰飛機，據說層層拿回扣，一半的錢落入私人腰包，他也隻能睜一眼閉一眼。
這或許就是共產黨能辦起工業基地的原因吧，他們簡樸、正直、沒有貪欲，以勤奮為榮以貪腐為恥，理想崇高、公而忘私。可他實在無法改變業已形成的各種利益紐帶編織而成的關係網、貪腐網，都是親朋故舊、黨國功臣、地方實力派、門生弟子，處罰了他們有誰可用？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問道：“猶太人也給了你錢？他們沒有提出非分要求吧？”
“有要求，我在德國招募了30萬猶太人，他們是知道的，希望我能多接收一些歐洲深受迫害的猶太平民，得到平等的對待，我答應他們自己組織運輸，我這裏可以全部接收。”
“這會傷害德國的，歐洲人都很憎恨猶太人，來這麽多你怎麽安置？”
“我已經就此與希特勒達成諒解，他不會怪罪我國，我看中的是他們雄厚的財力和豐富的知識、熟練地技能，不論是金融家、醫生、教授、工程師、技術工人都是我國所缺乏的，我會為他們提供基本生活資料和工作崗位，卻不用付薪水，交換條件是支持他們複國。
我個人認為猶太人是值得同情的民族，他們的要求並不高，隻需要一個沒有歧視的安身之所，中國人口是多，可缺乏他們這樣有文化、有技術的建設人才，他們的到來帶著一個民族的感激之外還帶來巨額的建設資金、有豐富經驗的管理人員和產業工人，對中國是有益的。戰後他們都會重回他們祖先生活過的耶路撒冷，留下的是知識、製度和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