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王妃
“大少爺,老爺就在這裏!”萍兒的聲音滿是焦慮,她剛才聽說大夫人老爺都到大小姐的院子裏來了,想來大夫人這些年對大小姐的虐待,這次肯定是也不會讓大小姐好過,正急的團團轉,準備到院外來看看情況,大少爺竟然站在院外,她趕緊喊出來,大少爺一直對大小姐很好,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一直站在外麵,但是這聲喊叫希望還趕得及,別讓她們再欺負大小姐了,小姐實在是太可憐了。
清歌抬眸望去,隻見黑漆漆的院門之前,走進一個男子,男子的年紀大概不會超過二十歲,臉如雕刻,五官分明,豐神俊朗,眉目間帶著武將特有的豪氣,卻不顯粗獷,雙眼炯炯有神,麵容上帶著一抹文官的儒雅,此時一雙英氣的眸中帶著點點焦急,步履輕巧,看的出內功極好,步伐快而不響。隻是身上的衣袍有些發皺,帶著汙髒的印記,似是急急忙忙趕回來的。
腦海中飛快將原主沐清歌的回憶翻開,眼前的這個男子正是沐府的大少爺,沐長風。
“老爺,夫人,晴夫人,舅爺。”萍兒低著頭飛快的喊著,腳步碎碎的移動到沐清歌身邊,小臉上的擔憂毫不掩飾,拉著清歌手問道:“大小姐,大小姐,你沒事吧,她們有沒有又……”說到這裏,萍兒眼睛轉得看了一眼大夫人,雙眼都是害怕的眼神,生生將話吞了下去,隻著急的繼續問道:“你有沒有受傷,大小姐……”
她雖然是大小姐的丫鬟,可是根本就是個雜役丫頭,根本沒什麽時間照看大小姐,大小姐自醒後也變得有些怪怪的,讓她不要來照顧,她怎麽想都還是不放心,偷偷的來看下,還好,大小姐沒有什麽生病受傷的樣子,就是性子和以前完全不同了,感覺冷冷的,但是自信了許多。
清歌不自然的將手扯出,做殺手多年,就算後來做了傭兵,她還是不太習慣和人有親密的肢體接觸,不然也不會叫萍兒不要來她這,習慣了一個人獨居,容不得別人總是入侵自己的空間。
萍兒見清歌把手抽回,知道自己逾越了,她一個丫鬟怎麽能去握大小姐的手了呢,真是太著急了,一麵小手使勁的搓了搓衣角,心裏暗道:剛才看到小姐,整個人感覺完全不同了,怎麽說呢,有些冷若冰霜又妍雅姿麗的感覺,以前雖然覺得小姐很美,但是從來沒有像今天看到這樣,如璞玉去岩,明珠泛光,真金破開萬裏壓迫,頓時散發出奪目的光華,既陌生,又讓她覺得很歡喜。
人對我好三分,我敬人十分,人若犯我三分,我便還他百分。這是清歌的作風和原則。
眼前這個丫鬟她還是知道的,是真心對沐清歌好的,看著萍兒小臉上帶著點試探又擔心,眼神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心底最深處的一點地方有些溫暖了,於是一直來冷冷淡淡的麵容上,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聲音軟和了不少,“我沒事。”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讓萍兒的小臉一下展開了,她站在沐清歌一旁,眼角都是笑意,“小姐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院中人注意力都在走進來的沐長風身上,沒有人去看院中的少女,隻有偏居坐在院子隱蔽角落的男孩才看到這淺淺的一笑,從兩人遇見到現在,除了眼中的情緒有些變化,基本沒看見少女有過表情。此時這一笑,雖然極淺極淡,不細看都發現不了,卻因這難得的一瞬,少女整個人顯得更加光華瀲灩,清氣含芳,似那天山上萬年不開的雪蓮,忽地綻放一點清麗的花苞,那一瞬間,令人心醉。
男孩眼中有著難以形容的笑容,帶著點詭異,暗道:這世上,果真會有珍寶無人識的事情發生啊。那模樣,似這珍寶是他自己的一般。
“風兒,你回來了!”一直站在旁邊未出聲的沐宗佩,眼見沐長風進來,此時眼眸露出喜色,麵露歡喜,大步走上前,喊道。
沐長風並未有如此激動之色,甚至眼底有層輕輕的疏離,他對著迎上來的沐宗佩作揖,神情恰到好處,不卑不亢,不近不遠的說道:“父親,母親,長風回來了。”
秦豔蓮淡淡的點頭,也不是很歡喜的樣子,倒是秦牧之像猴子一樣,貼的走上去,笑的眼睛眉毛皺成一團,“長風,你回來了,前些日子就聽說你和乾王又打了勝仗,這次又要加官進爵吧!沐家可是靠你了……”
一番巴結的姿態,樣子難看又惡心,沐宗佩看的連連皺眉,這就是秦豔蓮的好弟弟,一天到晚的惹麻煩,若不是靠著沐府撐腰,怕是怎麽給人弄死的也不知道,大大小小不知道給他添了多少麻煩,真是煩死人了。
方晴兒則是在後麵輕輕窺視,秦牧之這個蠢貨惹得老爺越不開心,秦豔蓮就越倒黴,她倒是想看看這個沐家的長子究竟是何模樣,來府中半年一直沒有見過他,倒是經常聽到下人丫鬟議論。
沐長風是沐宗佩在一次出征的路上撿到的,當時不過兩歲的孩子,沐宗佩一直沒兒子,看著這男童生的好看,便帶回來養著,所以府中上下一直都稱為大少爺,但是這位沐大少爺幾乎沒什麽時間呆在沐府,自五歲那年宮中為六皇子,也就是現在乾王挑選伴讀,乾王一眼就挑了沐長風,之後就一直隨著乾王住在宮內,憑借自己的本領,從伴讀一步步升上去,從伴讀到侍郎,再到宮廷護衛隊隊長,現在已經是從三品的將軍,說是少年英才,一點也不為過。
這一瞧,方晴兒的心就有些撲撲的直跳,沐長風一襲深藍色的武將袍子,長長的頭發簡單的用深藍色錦緞布條束起,露出一張帶著武將英氣文官儒雅結合的俊臉,微微帶著古銅色的肌膚閃著光澤,這相貌,難怪那些丫鬟老在下麵議論,真擔當的起“玉麵將軍”這個稱號。
“舅父言重了,父親還值年壯,長風不過剛剛起步而已。”沐長風眉間輕微的一點厭惡,但是表露的並不過分,他一邊應付著說話,一麵看著院中的少女,原本淡漠的表情有著些許的變化,又掃到躺在院中的張武和王力,大步走到少女前麵,麵上的表情柔和許多,問道:“清歌,這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