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他不回信 文 / 醉瘋魔
星兒興奮的在屋內轉了一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如同天上的星子,繼續道:“小姐,你腦子怎麽就這麽靈活呢。”她摸了摸自己的頭,為什麽她就不能想出這麽多東西呢,都是人腦,區別也太大了。
“好了,別轉了。”清歌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對於星兒這種誇張又孩子氣的行為她早已經習慣了。
“那破四公主,活該。”星兒拽緊拳頭不忿的哼道,“可是小姐你為什麽要給那個皇太女求情呢,她死了不是更好!”那個人根本就看不起小姐,鼻子長到腦門上,看到就討厭。
清歌嘴角微微一勾,無關於笑容,隻是一個動作,眼神中帶著點冷漠又諷刺,“你以為鳳清韻真的會殺了她嗎?”
這些日子她看的清楚明白,雖然說她是回了皇宮,除了要利用她的時候,鳳清韻有半點其他的權利給她嗎?就連上次她出征獲得大捷後,也不過是賞賜了點東西,實質上她還是什麽都沒有。青鸞國不同於其他國家,公主就是等同其餘國家王爺的身份,沒有實權的王爺算個什麽東西,她還不知道。
這次鳳伊舞設計下個毒自己吃了,然後將罪過推到鳳霓裳身上去,就算不死也要讓鳳帝對鳳霓裳漸漸沒好顏色,可惜經過她這麽“加料”,鳳伊舞的生死已經是定了,鳳帝當然不會把自己精心栽培的鳳霓裳再隨意處置了,她不過是給個順水人情罷了。
鳳伊舞,哼,若不是她,她和禦天乾會受傷嗎?這個七星海棠不過是還了她讓禦天乾中毒的一環而已。
想到這裏,她緩緩走到窗口,推開禁閉的兩扇淩格窗戶,抬頭看著天空,碧藍色的天空有著半彎殘月,冷冷清清,孤孤單單的掛在一望無垠的夜空裏,顯得那樣的寂寞和孤獨。
她的眼底映出了皓月的光華,微微歎了口氣,這幾個月,她也有給禦天乾寫信,可是寫了兩次都沒有等到回信。
平日裏忙著對付這宮中的一切事務,忙著布局應付,如今閑了下來,才想到兩人已經分別了好幾個月,心底有著淡淡的酸澀,想起在烏線峰時的那一幕,那些精兵眼中的憤怒和懷疑。
一雙清眸透出相思的憂愁,仿若看見細石路上有紫金袍的男子闊步走來,長身寬肩,刀眉薄唇,對著她微微的一勾嘴角,冷戾的眉峰藏不住那底下的溫柔。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她為自己這一瞬間透出的女子情懷暗歎,忽又覺得沒什麽奇怪,隻是他屢不回信,是不是礙於外部的壓力沒有給她回信呢?
仿若記起,某日那個人站在麵前,不可一世,桀驁霸道的宣告道:“百年之後,你隻能埋在我禦家的祖墳裏,絕無有二。”
那樣的人,怎麽可能會不相信她,會因為這個而不給她回信,她抿了抿唇,長長的睫毛在眼下透出深深的陰影,射得臉頰更白,朱唇更緋,比窗前那一樹紅梅都要來的動人。
春節一事對於青鸞整個朝局是有了巨大的影響,鳳帝每日上朝時臉色都陰沉沉的好似隨時有雷電暴雨傾盆襲來,每個朝臣都是戰戰兢兢的來上朝,生怕步了那一幫禦醫的後塵。
七天到了的時候,他們沒有意外的未配出解藥,被鳳帝拉了去,全部做了鳳伊舞的陪葬,鳳霓裳被關在了府中,半步不得外出,而三公主在這一次後,年後初三直接在廟中剃度出家,再與青鸞沒有關係。
就在這個時候,又一個流言四起,據說東雷夜王來青鸞的目的,就是衝著長公主來的。
這個流言出來,讓許多人暗自一驚,又細細想來,是啊,以前夜王都沒來求親過,就在長公主來了之後,馬上就來了,看來這紅顏還真的是可以傾城啊。
對於這樣的流言,清歌不過是淡淡一笑,不放在心上,隻是笑容有點點高深莫測而已。
不是所有人的都能如此雲淡風輕,一笑而過,有的人開始急得吃不好睡不著了。
而在這個時候,皇宮迎來了一位新的客人,天下第一美人,也是夜王府上的舞女遺姬。
世人都知道,遺姬自幼跟隨在夜王身邊,愛慕夜王,大概也是聽到了有關的流言,從東雷急忙趕來,可惜夜王不待見她,連皇宮都不讓她進來,最後鳳帝隻好把她安排住在了丞相靳品玉家中,雖然夜王不喜她,可是至始至終未曾真正薄待過遺姬,最重要的是,夜王的府中,一直也隻有這麽一名女人,所以鳳帝才好好的招待她。
而正是這一次安排,為以後的一個事情埋下了深深的禍端。
一隻蒼鷹在半空盤旋,長鳴兩聲後,又揮翅而去。
千夜離拿著手中的暗報,兩隻眼睛光輝時明時暗,深邃如井,讓人看不透底下的一汪清泉。
大雍傳來的消息,淩帝將在兩月後傳位於太子禦天乾。
目光緩緩掃過這一行字,他的笑容越來越深,模糊之間更覺的詭異莫辯
“月貌,吩咐他們仔細的調查,禦天乾繼續盯著,仔細的去查一查他身邊汶無顏和沐長風的去向。”慢慢的揭開宮燈,將紙條放在點燃的蠟燭上,看著因氣流不斷跳躍的燭火舔舐上淡黃色的信紙,慢慢的將上麵一個字一個字的銷毀,千夜離笑得格外的開心。
如果證實了他的猜想,那麽接下來,他可是會有極大的收獲。
大雍國,天越城。
北風呼嘯著卷過綿延不斷的皇城頂端,為本就肅靜的巍峨城牆又添加一分穆色。
太極殿裏,淩帝坐在偌大的書桌前,眼眸中都是閃爍不定的光彩。
他下方一張梨木大椅上,坐著暗紫錦袍的男子,眉目如畫,眼若寒星,臉龐如天然雕刻般光滑如玉,棱角分明,泛著清淡有力的光澤,鼻梁高挺,唇形淡薄,頭戴太子玉冠,更襯得他高貴大氣。
他的手中捏著一張書信,神色不定,帶著隱約的怒氣道:“父皇,你看看,那個女人竟然還敢寫這樣的書信來!”
夜明珠的光不灼目卻能照亮殿內的每一處,淡白色的光芒投在那張信紙上,清麗淡然的筆跡如同主人一般清冷單薄,卻透著說不出的情意。
淩帝看著那張信紙,眼中含著薄薄的怒氣,眼角的皺紋讓他此刻看起來,顯得蒼老了許多,兩鬢之間多了隱約的白發,整個人透出說不出的淡淡的無力和遲暮的感覺,完全和一年前在沐府中看到的樣子不同了。
他掃過上麵的內容,手指握拳輕輕的咳了一聲,嗤笑道:“這個女人,真的是好演技,若不是知道我真是要信了她。”
李陸拿了杯蜂蜜水放在淩帝的水邊,餘光劃過那張信紙,上麵書著“我安好,你身子如何?清歌。”
他飛快的收回目光,眸中帶著些惋惜,想起陪著淩帝初見清歌時,那麽個單薄挺直的背影,足足讓他都震驚了一下,誰曾想到,一年時間都沒到,竟然被揭出原來是個奸細。
男子重重的哼了一聲,語氣極盡譏誚,“她還好意思寫信來,她還嫌害我不慘嗎?”
男子的聲音充滿了怨恨,五指緊緊握成拳,目光中都是如大海浪濤一樣的巨浪,看著那張薄薄的紙片,恨不得將它燒穿了才好。
看著他激動的表情,淩帝臉色顯然也好不到哪裏去,他的眉間刻上了幾道印痕,太陽穴也隱隱發疼,“朕恨不得親手殺了她!”
他的語氣悠然緩沉,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卻比男子憤怒的話更讓人覺得膽戰心驚,那是一種極度憤怒和忌恨下,才能有的平靜,在這種平靜下,是完全被抑製了的仇恨。
沐清歌,不,應該是鳳清歌,竟然蒙騙了他們所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埋伏了這麽久!
大雍對她哪裏不好,封她做了定國郡主,他和聽芙都對她極盡寵愛,乾兒更是對她一心無二,寵溺無雙,可是又怎樣,全部的人都被她耍了!
竟然讓乾兒受這麽大的苦,中了那樣的毒。
“她寫這樣的信來是幹什麽,是覺得禦天乾還值得她利用是不是!”男子將手重重的往桌上一錘,氣的渾身發抖。
淩帝揉著太陽穴,以肘撐在桌上,抬頭望著氣怒的男子,抬頭看了看窗外,眼眸微閃,透出兩股淩厲之氣,又帶著些愁思,開口歎道:“乾兒,還好有汶無顏啊,否則的話後果難以想象。”
“是,汶無顏的確是智謀難得,若不是他現在大雍還不知道什麽景況了!”禦天乾越說越氣憤,好似每一個字都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不管怎樣,那個女人,我是不會給她回信的!”
“當然。”淩帝信紙一揉,像丟棄什麽惡心肮髒的東西一樣,狠狠的往地上一丟,再踏上狠狠的撚上一腳,麵目透著猙獰之色,“不要讓朕有機會,否則,朕一定要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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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直很忙,明日萬更,離男主出現的日子也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