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章 再見禦天乾
經過一個狹窄暗黑的通道之後,裏麵便是另外一番洞天,眼前又是豁然開朗的一片空地,除了清歌和南宮汐兩人,還有另外的十八個人,其中有一個雙眼精光四射,身材長瘦的的中年人,看其他人對他的樣子都比較恭敬,好似是一個大派的掌門人。
他認真的環顧了一圈周圍之後,對著前方兩個陣口道:“這裏是七星陣,也是七殺陣。”
清歌略分了心聽他說話,目光沒有遲疑的看著眼前,她對古老的陣法不算是十分精通,現代裏麵大多數都會借助於電子機械來擺下陣法,側目看了身邊的南宮汐一眼,他雙眉微皺,眼內頗為鎮靜的在看著周圍。
感受到清歌的目光,南宮汐眉頭一鬆,手指往前麵一指道:“我們往那個口子進去。”這些個東西他倒是知道不少,雜書上麵挺多內容就是關於八卦五行,天罡陣法。
清歌也看不出這兩個陣口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表麵上都是風平浪靜,找不出任何區別,既然要走便早點進去。
“誒,那可是北鬥陣口,你們兩個不知道就不要亂走!”那個中年人連聲呼喚,眼底露出頗不讚同的神色,指著他們正要進去的陣口說道,“北鬥主死,南鬥主生,死鬥陣進去了可就沒有任何生還的機會了!莫要如此為了表現自己,去了性命!”
他眼底掃過清歌和南宮汐,說話聲音帶著高高的倨傲和淡淡的鄙視,兩個毛還沒長齊的孩子,就在這裏充英雄,他還沒說話,他們就先開口了,懂個什麽。
“嗬嗬,前輩說的是,北鬥死,南鬥生,”南宮汐一副好脾氣的樣子,笑嘻嘻道:“但是有句話不是說置之死地而後生嘛,不試一試怎麽知道。”
他的樣子是笑的陽光,說話卻是軟釘子在裏麵藏著,噎了那個中年人一句,不管不顧的拉著清歌就往裏麵走。
大部分人還是相信這個中年人的,站在那看著兩個年輕人的背影就這麽進去了,眼底有著幸災樂禍。
這個分組並不是說什麽團結合作的,隻不過每個陣法容人的數量有限,所以需要從不同的入口進去,對於他們來說,少一個人爭奪是一個人,能參加江湖宴的,都不是那麽簡單。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相信,也有人知道這兩個便是今年最為出名的新人,長江後浪推前浪也說不定的,也微微沉吟著,仔細的看了看,沒人會來特意送死的,到底是有什麽他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呢。
中年人是昆侖派的掌門震山子,他看了半天後,沒有發現任何不妥當,抬腿對著另外一個陣口進去了,隻有五人,隨著清歌他們進了另外一個陣口。
進入了陣法之後,周圍開始的光線開始變得幽暗不明,若有若無的從上方灑進來,恰好人的視線剛剛可以看見的地步。
一股陰陰的氣息就這樣彌漫在周圍,南宮汐和清歌一人一前一後的走著。
“我們和其他三組的人應該都是在一個陣法內,北鬥七星陣一共有七星,從不同地方進來,會進入不同的星君宮內,不知道我們現在走入的是那個陣!”
南宮汐進了陣後,聲音依舊是輕鬆帶笑,全身卻沒有放鬆的看著周圍,一邊走,一邊對清歌解釋。
周圍的一切都是霧蒙蒙的,兩邊的石頭像是天然沒有經過雕琢的,給陣法造成一種非常古樸的感覺,清歌背脊繃緊,手中扣著匕首,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
雖然不是很懂這些東西,但是看南宮汐的樣子,也知道這裏麵並不是那麽好闖的,提高所有的警惕,摸著往前行。
身後跟隨的腳步除了南宮汐,還有五個人,這五人清歌並不認識,除了觀察周圍的情況,對於這些人她也必須要防範,獎品隻有一份,誰知道人心有多惡毒,會不會從背後給你一刀子。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灰塵的味道,悶熱黑暗,漸漸的越來越矮,越來越窄,眾人隻能雙膝跪地手腳並用的摸黑前進。
直到感到膝蓋手掌在地麵磨得發麻,清歌才聽得前麵的人歡呼到了盡頭的聲音。
清歌跟在南宮汐身後跳下甬道,等到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後才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
他們一行人明顯是到了這個陣法中一宮中的主道中,兩邊已有燭火照明,通道有兩人展臂寬,借著通道裏的燭光,壁麵上繪有五彩的圖案。
可惜這個時候,沒有人有心思去欣賞那些圖案。
就在此時,牆麵發出輕微的一聲吱嘎響動,清歌緊握匕首,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豹子靜聽四周動靜。
四麵都是靜悄悄的,一絲風聲都沒有。
安靜的就像是開始那一聲都是幻覺。
就在此時,地麵突然一動,這一方的空間猛然往下陷了進去,方才堅硬的地板瞬間翻轉了起來,眾人腳下突然覺得一軟。
清歌連忙低頭看去,腳下踩得哪裏是結實的地麵,頃刻之間變成了黃色的流沙,嘩啦啦的從四處的地縫中陷了進來。
“是流沙啊!”
身後的人顯然也陷入了進來,不斷掙紮的大叫,南宮汐站在清歌的身旁,和她兩個尤其顯得鎮定,並沒有如何的掙紮,掙紮不過是讓下陷的速度變得更快而已。
清歌盡可能的伸展手臂,防止身子陷落,一麵飛快的查看周圍的四壁。
忽地,背後破空劃響,一根皮鞭就這樣甩了上來,緊緊的箍緊了她的脖子在往下拉。
在她側後方的男子緊緊的往下拽力,防止自己往下沉去,雙目猙獰道:“死貧道不如死道友,出去後,我會給你燒紙的。”
聽著身後不要臉的話,清歌雙眸一冷,坐手拉著頸上的皮鞭,右手手臂一伸,飛虎爪嵌入了上方的一個石頭縫隙之中,手臂一動,身子快速的被拉了起來,趴在了石壁之上。
男子一看清歌趴在了石壁之上,麵上大喜,高聲喊道:“快,快救我!”
手中用力,脖上的皮鞭更是一緊,差點勒得清歌兩眼突出來。
清歌回眸一看,那皮鞭正握在一個男子的手上,他的三分之二身體已經陷入了流沙之中,麵上的表情驚恐不已,對著清歌大聲呼喚。
嗎的,勒她的脖子還要她救人,當她是聖母嗎?她最恨別人偷襲她。
瞬間殺意從眼中冒出,清歌回身一趴,吸在石壁之上,一刀將皮鞭從那呼救人手中割斷,將皮鞭卷起南宮汐唯一露出在流沙外的手臂上,用力一拉,鬆開飛虎爪,身形在空中一躍,腳尖急踏男子頭上,當作一塊跳板石,飛虎爪再次一抓前方突起的石頭,扯著南宮汐離開了那片流沙之地,丟在了地上。
“差點就淹死在沙子裏了啊!”南宮汐抖抖全身的沙子,將頭發上的沙子全部抖了下來,這可真是一個不小心,就被這樣淺顯的機關都弄了去。
除了他們兩人,還有另外兩個人借著武功和最後踏入流沙反應及時的機會,也避過了這一劫。
看著麵前咕嚕嚕還在翻滾的流沙地,清歌冷冷的掃著坐在一旁的兩個人,銀色的麵具將她的雙眸襯得更加冷清沒有人氣,將手中的皮鞭丟在流沙之中,轉身離開。
那一眼裏飽含著濃濃的警告,落入了心有餘悸的另外兩人眼底。
看著那根被流沙眨眼就吞噬了的皮鞭,方才他們是看得清清楚楚,銀麵男子明明可以救那男子的,結果直接一腳踏在他的頭上,將他送進了流沙地。
也怪不得人家,誰讓他想用別人的命換自己的命,不過想起剛才那一瞬間,銀麵男子的反應以及速度,他們本來有的想法,也要放在肚子裏掂量掂量一番了。
陣法一開始就能突然出現流沙,後麵的機關恐怕是更加可怕,人越多還是越好,好歹有個幫助。
他們兩人都是武林有名氣的人,一人叫陳南,一人叫左茂,也算是相識,立即飛速的跟著前方走遠的兩人。
“剛才是北鬥第七星,瑤光宮。負責開路。”南宮汐逃了一險,又忘記了疼,開始講解了起來。
開路,倒是開的好,一下就死了三個。
清歌雙眉一挑,看著他道:“不要拖累我。”
南宮汐這人的身手,她看得出絕對不弱,剛才那一下不知道還是故意還是真的疏忽,她救他,隻不過覺得他至少對於這個陣法是熟悉的。若是處處都她添麻煩,她寧願一個人來闖,免得被拖累。
“既然兄弟這麽說了,那我也就專心點了。”南宮汐倒是很無所謂的笑著,他剛才確實是沒注意到,不過也是有心試試清歌,看來他看人還是沒錯,夙夜雖然冷漠了點,其實心地還是很好的嘛。
兩個人想一件事,想的方向完全不同,好在結果一致,也沒有什麽不愉快。
看慣了他這個樣子,清歌也不理會,繼續朝前走。
兩邊的石壁漸漸的少了,眼前的空地越來越大,蔥蔥鬱鬱的樹木開始出現在了眼前,好似一片巨大的桃花林,桃花盛開,吹來清風夾著花香,比起剛才的環境來,讓人心曠神怡,不時還有鳥兒傳來唧唧叫聲,更顯得和諧安寧。
麵對這樣的環境,清歌沒有一點放鬆的跡象,反常即為妖,怎麽會突然多出一片桃花林來。
陳南站在一旁,手指略微掐算了一下,他對這些還是懂得一些,“這裏是第六星,闓陽宮。”
北鬥第六星,闓陽宮,北極武曲紀星君鎮守天關。
既然是鎮守,那這桃花林肯定有古怪,顯然不止清歌一人這麽覺得,其他三人也都是小心翼翼,南宮汐看了一會,眉頭挑了又挑,“外麵看不出來,進去再說。”
能布置這個陣法的,都是宗師級的人物,也不會那麽簡單的讓你一眼看穿陣法的奧妙,否則江湖宴也不會拿它來做比試的方法了。
已經進來了,就不能再退,誰都知道,陣法瞬息萬變,再退回去,不知道會遇見什麽樣的情況,陳南和左茂兩人也不打算退。
清歌認準了前方,筆直的走了過去,完全不看周圍的路,陣法裏麵的路,基本都是混淆視線的。
待往前一直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她頓時停下了腳步,看著左手邊一棵開的極為茂盛的桃花樹。
不對,她剛才應該有走過這個地方,這棵樹長得像一棵迎客鬆,她走過去的時候格外留意了,如今她又走到這裏。
“我們一直在原地繞圈。”他們都是習武之人,腳程很快,若是按照一炷香的時間都在往前直走的話,大概已經走了有龜殼建築的直徑的距離了,可是明顯他們現在還在桃花林內。
這就是俗稱的鬼打牆?清歌也知道其實鬼打牆就是一種陣法,利用人的視覺造成錯覺,使人一直走,實際在一個地方繞著圈子。
“沒事,這個很簡單,可以推算路線。”剛才走了一圈,南宮汐已經暗地裏將周圍的桃樹的排列,數量,生長的方向全部觀察了出來。
他一邊掐算著手指,帶著清歌,陳南,左茂三人飛快的穿梭在桃花林中。
這一次,依舊是半柱香的時間,眼前的桃花林走到了盡頭,麵前竟然是一片無窮無盡的碧藍天空,白雲飄渺,美不勝收,而腳底,卻是一片翻滾的咆哮江湖,波濤濺起三尺浪,幾乎要將人卷了進去。
“這一定是幻象。”左茂往前探了一步,非常肯定的說道。
當然是幻象,這個地方怎麽可能多出一條如此大的河流來,南宮汐點點頭,示意清歌可以前行。
一腳踏在前方,腳底沒有半點濕透的感覺,是踏踏實實的踩在了地上,清歌凝了凝神,對於古代人的陣法心底佩服。
忽然之間,眼前的景色翻滾的一變,腳底一踏,身形竟是歪了下去,再一低頭,竟然是灰蒙蒙的萬丈懸崖,一眼看不到底。
天空中灰蒙蒙的雨水灑了下來,眼前的一切都變得千奇百怪,她身子好似在不斷的往下墜落,旁邊卻聽的有人在大聲的喊著:
“清歌……清歌……抓住我的手……”
幽遠的聲音傳來,好似近在耳邊,醇厚磁性的嗓音**著她的聽覺,一聲,就觸動了她內心最柔軟的那一根弦。
是禦天乾。
她身子一動,那日被束縛一般的感受再也沒有,竟然可以淩空一個翻轉,從半空中跳躍了下來,撲向跑過來的男子懷中。
他的臉冷峻中藏著柔和,唇角繃緊淩厲,他的雙手張開,做著迎接他的姿勢。
兩邊的風貼著她的肌膚飛了過去,她看著他的眼睛,英雄柔情如同紅塵烈焰,將她冰冷的心就這樣融化,他的眼睛,黑的好似一汪深潭……
黑的……
黑的……
猛然之間,她的眼從開始的一瞬間迷蒙,變成了絕對的清醒,身形驀然停住,生生的一轉避開了那撲過來的男子懷抱。
僅僅這麽一瞬間,眼前的一切全部消失,哪裏有什麽萬丈懸崖,波濤大河。
她依然是站在了桃花林的出口處,而方才她站的位置那裏,一個半人高的黑色鐵錘淩空飛下,將身後的桃花樹砸得稀爛,一地落花碾成泥。
再一看周圍,南宮汐正一臉蒼白的坐在樹下,而不遠處左茂眼睛圓睜,表情猙獰而恐怖,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陳南正拍著他的臉,呼喚了幾聲後,一手打在他的後腦勺,走過來搖頭道:“左茂,嚇到了。”沒死,就是昏厥了過去。
在幻術中暗藏幻術,真是讓人防不勝防,不知道其他人在剛才看到了什麽東西,總之他們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不過三人也沒有誰會去問這些事情。
南宮汐臉色白了一下,又是沒事的呼了口氣,帶著一種十分慶幸的語氣長呼道:“我看到妹妹別人殺了,急死我了,還好是幻覺。”
想起剛才自己看到的一幕,清歌心底又是疼了疼,她看到是禦天乾,這麽久沒有見他了,雖然沒有刻意去思念,他始終是在心底最深的地方,這個幻境就是顯示人最為在意的那一麵。
所以,南宮汐說過自己是來找妹妹的,他最擔心的就是妹妹出事,看到的也是妹妹出事的那一麵。
“好了,趕緊走吧。”陳南在一邊催促道,陣法瞬息萬變,再呆一陣又不知道變成了什麽樣子。
這一次踏出桃花林,後麵的風景瞬間變成了石壁,桃花林的幻象已經消失了,而眼前的,是一條平整的石橋,通向前方處一個洞口。
石橋底下是一道深淵,下麵嶙峋的石筍豎在下方,尖尖的頭部朝著上方,宛若一把把的利劍。
“不看下麵還好,一看倒覺得這橋不好過了。”陳南笑了笑,有些放鬆的說道,經過前麵的兩關,實在是輕鬆不下來,陡然看到麵前這樣的情景,心裏還是有些負擔。
清歌看著石橋上麵的紋路,嘴角微微一勾,冷笑道:“的確是不太好過。”
順著她的目光,看向石橋上麵,乍看之下是一塊平地的石橋,細看之下才發現,竟然是一塊塊活動的石頭組成的,也就是說裏麵肯定有機關。
順手從旁邊的牆壁上摳了一塊石頭,南宮汐往石橋麵上一扔,石頭碰觸道石橋之上,頓時石橋上方齊齊落下一排排的刺刀,紮在了橋麵上。
明晃晃的刀尖一下來,將剛才那塊石頭,切成了數塊,刀尖與石頭摩擦的聲音,讓人不由的骨生寒意。
“這,怎麽過?”陳南額頭有汗水流出來,看的出來,這一處不是什麽陣法,而是機關,“隻要有東西上了橋,那些刺刀就會紮下來。”
瞳孔微微一縮,清歌往石橋頂端走去,蹲下身來看著石橋麵上的花紋,菱形的花紋上,一塊塊的交織在一起,每隔兩塊中間有一塊兩指大小的小菱形石塊鑲嵌,交錯的錯落有致。
沉吟了片刻,讓南宮汐又扳了幾塊石頭過來,分別對著幾塊不同的花紋上麵砸去。
直到打在一塊小菱形石塊上,那刺刀再也沒有掉下來過。
“看來這裏就是不碰觸到機關的破點。”南宮汐一手放在下巴下,另外一隻手上下拋著幾塊石頭,“需要踩著這個破點才能過去,那麽小的地方,就是我輕功再好,也放不了腳尖啊。”
才兩個手指頭那麽小的地方,怎麽也放不下腳掌,一旦碰觸到別的地方,那就隻能被刺刀刺死了。
“我可以。”清歌用手指比了比小菱形方塊的地方,她以前過機關的時候,經常要倒立著穿過,所以用手指倒立起來,並不是什麽難事。
南宮汐看了她一眼,和陳南兩人點頭,“也好。”
“過去了之後,再看有沒有地方可以破除這個機關。”陳南一麵說著,一麵也用手中的銀蛇鏈敲了幾塊石子下來打算再實驗一次,南宮汐突然眉頭一動,連忙按住他的手,指著石橋道:“不可。”
“怎麽不可以?”陳南被攔住了動作,正要不爽,聽得石橋那傳來一陣崩裂的響動,就在剛才被清歌砸到的那塊小菱形石塊之前的石橋,現在已經崩塌下去了。
頓時整條石橋缺了大概三寸的位置,惹得陳南顧不得南宮汐攔住他動作,跑到旁邊一看,那崩塌下來的橋麵還在嘩啦啦的往下掉著石子,砸在下方的石柱上,頓時摔個粉碎。
清歌站了起來,臉色有些難看的看了兩人一眼,“隻要碰過的地方,就會崩塌。”
也就是說,如果有人過去了,那麽他踩過的地方之前的橋麵全部會崩塌下來,後麵的人也就不能過去了。
這樣說下來,南宮汐還好,陳南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眼底光芒閃爍不停,清歌和南宮汐是一起進來的,在他眼底,兩人不是朋友也是熟人,可是他,隻是個陌生人,過這個石橋,首先他就過不去。
他的表情清歌盡數的收在眼底,她一個人就能過去,但是這個橋得作用,是需要一個人過去,然後將其他人全部留下嗎?
這樣的設計,不得不讓清歌心存疑慮。
南宮汐眸光與清歌對視了一下,忽而又笑的燦爛無比,拍了拍沉默的陳南肩膀道:“想辦法,我們一起過去,既然是二十人一組,不會在這裏就淘汰所有人的,我兄弟也不會留我一人在這裏的!”
不知道是他話得作用,還是其他,陳南的臉色緩了一緩,點點頭,南宮汐非常哥倆好的摟著陳南的肩膀,對著清歌擠眉弄眼。
清歌發現,南宮汐這人,笑起來的樣子格外開朗,還特別能感染人,能讓沉悶的環境變得暖起來,這樣的人,倒讓人生不起氣來。
“你們兩人的輕功如何?”清歌也不含糊,立即分析起來,“輕功如果不錯的話,可以借著我,做踏板。”
她要穿過這裏,隻能用手指撐地,穿過石橋,而輕功好的人,隔了一段路也要借力才能騰飛,按照石橋的長度,起碼也要兩次。
這樣的方法當然可行,隻要不踏在石橋上,清歌就能過去,他們也能借力過來。
陳南最是吃驚,這樣等於要踏在清歌的腳底借力,對她來說,肯定是一種負擔,也很少有人願意借著自己的身體給別人力量,他和清歌還是第一次見麵,並沒有什麽交情。
眼前這個一路話就不多,冷冷冰冰的銀麵男子,看起來就不是很好打交道的,突然這樣大方,他倒有些不敢相信了。
他不知道得是,在清歌以往的生活中,和傭兵夥伴一起共進退,對於他們來說,完成任務就是第一的,夥伴合作沒有什麽不可以。
當然,清歌並沒有拿他們兩人當夥伴,出於一種傭兵殺手的直覺,她不認為這座石橋的出現,就是要讓一個人穿過去,更多的考驗,肯定在後麵。
南宮汐是一點懷疑也來沒有的,對著清歌道:“那就辛苦你了。”轉過頭又對著陳南道:“相信我兄弟,他是個好人啊。”
陳南的目光一直在打量著麵前雪衣銀麵的男子,見她銀色麵具在幽暗的環境下,泛出幽幽的光彩,麵具下的黑色眼眸更是深沉如海,顯得高深莫測,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陰險,隻有一種涼意,純粹的冷。
看人都說要眼睛,眼前的人並沒有什麽邪念,陳南終於點點頭,對於他來說,讓他自己穿過這座石橋,絕對是沒有可能的,相信清歌的話,隻有好,沒有壞。
話音一落,清歌也不猶疑,立即將長袍往腰間紮緊,長發緊緊的盤在腦後,翻上了石橋。
她的速度相當的快,眼力也很出色,手指如飛一樣朝著石橋另一麵而去。
到了橋中之時,南宮汐和陳南兩人身形一掠,也半分不遲疑的飛掠了半空,兩人身形飛展,直至三分之一處墜了下來,南宮汐左腳一蹬,輕巧的在清歌鞋底借力,又飛掠了起來。
陳南的身法在南宮汐之下,略微顯得局促,差點就碰不到清歌的鞋底,清歌倒立在橋中,大腿一彎,一腳踢在蹬歪了的陳南鞋底,陳南借此才將身形穩住,再次拔起。
也為自己剛才的小心眼而覺得愧疚,感激的看了清歌一眼。
清歌無心其他,倒立的時候人的腦袋是充血狀態,加上要全神貫注的找尋小菱形方塊,整個人精神是高度集中,能量消耗也非常快,她絲毫不敢鬆懈,飛快的朝著另一麵而去。
那邊隻聽到轟隆隆的聲音不斷,橋麵不斷的在崩潰,化成大小的石頭墜落下去。
眼看路程還有三分之一,南宮汐連忙再次一點,身形如同大雁,飛奔到了終點的方形洞口,轉身看著清歌身後的橋崩,暗暗心裏驚歎。
陳南此時氣息有些不穩,輕功不算出色的他,憑借內力提到了這裏,已經是十分的不容易,借力到清歌的腳底也是有些不穩。
眼看清歌就要到了橋的尾端,那上麵的刺刀忽然毫無症狀的開始往往下整片紮了下來,明晃晃的照得人眼中生花。
南宮汐急的大喊:“兄弟,快點,快點。”他左看右看一下,一把抽下自己的腰帶,往著清歌的方向扔去。
陳南飛掠而來的地方在清歌的前方,頭頂的刺刀讓他遍體生寒,直想趕緊落了過去。
隻要再飛過去一點,他就能達到方洞了,而那疾落下來的刺刀,絕對紮不到他。
可是……
他餘光看到還在橋麵擇路而倒立行走的清歌,眼眸閃過一絲清光,咬了咬牙,重重的歎了口氣,一手撈過南宮汐的腰帶一手甩開腰間的銀蛇鏈,對著清歌用力倒立的腳踝,用力的擲了過去。
清歌此時也是全身汗水淋漓,這個機關是在是匪夷所思,突然一下發力,讓人防不勝防,聽得那邊南宮汐的大喊,瞧見陳南丟過來的銀鏈,她雙指一用力,腳踝一繞,緊緊的套在了銀鏈的上麵。
說時慢,那時快。
清歌的腳踝剛一套上,刺刀已經離石橋隻有半米遠,她身子一鬆,歪在了石橋的側方,**在半空之中。
隻聽卡擦一聲,清歌剛偏離了石橋麵,落下的刺刀一板全部紮在石橋上方,尖利的刀鋒摩擦著石頭,聲音難聽刺耳。
她倒吊在半空,看著那些尖尖的石筍,也不由的感覺到寒意。
方才要是再慢一點,她不是被刺死在石橋,就是叉在了石筍上,做了人肉串了。
南宮汐站在方洞邊,他手裏緊緊的拽緊了腰帶,腰帶的另一頭,是趴在方洞懸崖壁旁的陳南,陳南手中的銀鏈下麵掉著的,是清歌的腳踝。
看著掉吊在下麵飄**的清歌,繃緊的心房一鬆,剛才可是嚇死他了。
把兩人拉了起來,三人皆是躺在了地上休憩。
陳南休息了一會,平複了極速的喘息,抬起眼對著他們兩人說道,“剛才我們過的應該是,北鬥第二星,天璿宮,陰經巨門元星君座守是非。”
南宮汐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向後撐著地麵,雙腿平放岔開在地麵,甩著額頭流出來的汗水,俊美的麵容帶出劫色餘生般得光彩,歎道:“這破機關真的是很陰險啊。”
明明是不觸動就沒有危險的機關,它偏偏不按規矩來,若不是他們三人合作,隻怕早死光了。
太陰險了,太狡詐了。
清歌靠在石壁上,看了他一眼,剛才明明是他最安全,聽他說話,反倒好像最危險的是他。
對於石橋最後一下的驚變,她倒是沒那麽驚訝,從一開始她就覺得不太對,哪有機關設置一個人過去就開始崩塌,後麵人就不能過去了,那不是要讓人起內杠嗎?
直到後麵機關開始莫名啟動的時候,她就知道,這是對人性的考驗。
江湖宴是比試,是競爭,所有的參賽的人都是其他人的敵人。
如果把所有的人都看做是敵人,就算有本事,到了最後,還是過不了。
她嘴角微微一勾,眼底帶著點嘲諷,陳南救她,完全是因為她開始出腳幫了他,當時他眼底一瞬間的遲疑,清歌倒立的時候,從手臂間也看的清清楚楚。
這一次她做了這麽人性化的舉動,倒是讓她過了這一關,說起來,還真的是很幸運。
人性這東西,她以為,早在殺手訓練營的時候,她就沒有了。
現在看來,也不算泯滅的徹底。
稍微休息了一下,南宮汐站了起來,朝著前方道:“不知道其他三組的人到了哪裏了?”
“走吧。”清歌也休息好了,立即往裏麵走去了,不能再等了,不能讓其他人搶先了去。
又是一段七轉八轉的彎道,最後再出現在眼前的,便是一個方形的房間內,除了四麵牆壁,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清歌對著牆壁敲了敲,聽聲音,另外一麵是空的。
又摸著牆壁四處探索,並沒有什麽機關暗器之內的東西,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
正在疑慮之時,左右兩側的牆壁開始徐徐的升起,光線在這一瞬間徹底進入了漆黑,本來寂靜的周圍也傳來了其他陌生的聲音。
清歌全身一緊,憑著剛才那一瞬間光線明暗交錯的時機,她看到了徐徐升起的石壁後麵,還有另外三個房間,和她所在的地方一樣。
甲乙丙丁四組人馬全部集齊在了這裏。
這是最後剩下來人的爭奪賽了。
她控製呼吸,全身隻聽到各方都有呼吸聲傳來,顯然在他們三人的周圍,還有其他許多人。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清歌一個一個的在心中數著,除了她自己和南宮汐,陳南以外,還有五個人。
顯然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在收斂著自己的氣息,以免被人偷襲。
眼前的大廳內不僅僅是漆黑,還有白色的霧氣彌漫在整個屋內,即便是夜能視物的人,此刻,也完全看不清身前三寸遠的地方。
清歌嘴角抿成一條直線,隱藏自己全身的氣息。
作為專業的殺手,隱藏氣息,是必備功課之一,而她,無疑出色之極。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縮著身體,沿著牆壁站立,若想在迷霧中製勝,那便要一擊必勝。
她不出手製人,人必殺她。
大廳中的人都在潛伏著,每一個人都盡力屏息凝氣,不讓其他人發現自己的影蹤,南宮汐和陳南兩人已經不知道藏在了什麽地方。
不過,她不知道,其他人更不知道了。
但也不可以掉以輕心,能闖過層層陣法,到達這裏的,絕不會是等閑之輩。
漆黑森冷,白霧彌漫之中,有一道亮光在黑暗中閃過,是兵器折返出來的光彩,有人出手了。
隻聽細微的破風聲後,緊接著便是一聲悶哼和骨頭碎裂的聲音。
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清歌暗道:看來,技術不如人,是偷襲失敗了。
“北璃塵……你真狠……”
死亡的呢喃細小甚微,卻不妨礙在層層困境中傳到了清歌的耳中。
她瞳孔一下放大,血液一下在全身飛快的流轉了起來。
她剛才聽到了什麽,北璃塵,那個名字,有多久沒有聽到過了,又有多久沒有想到過他的這個身份了。
是他,一定是他,他聽到了生財珠,一定和她的想法一樣,想到生財珠可能就是金龍珠,來到這裏。
一想到馬上就可以和禦天乾見麵,壓抑許久的心情在這一刻微微放鬆,呼吸也隨之輕輕加重。
另一邊,禦天乾一手扔開已經軟下的屍體,聽著不遠處開始變得有些急促的呼吸聲,墨藍色的眼眸凝結成一點。
這一路上,二十個人你爭我奪,暗地裏下手,最後甲組的高手也隻剩下三人,方才偷襲他的那人,就是甲組兩人中的一個。
現在這個,是不是另外一個呢。
他一路找來,四處打聽消息,都沒有人見過或者聽過清歌這個名字,失去清歌之後,他本來冷冽的性子更是加上了戾氣,雙眼如魔染上厲色,今日在陣中變得更勝。
既然有人要殺他,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這九轉回還丹他要,生財珠,他也要,這是清歌要的東西,他就一定要奪回去給她。
頓時內力一凝,無聲無息的朝著發出呼吸聲那一方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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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區變壓器很垃圾,時不時抽風,越是放假期抽得越厲害。
昨晚停電,昨天今天的內容合為一起發了。
謝謝訂閱,給月票,打賞,送鑽石花花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