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興文的大腦開始告訴運轉,該如何給親爹解釋這件事情,想了想,似乎怎麽解釋都不合適,索性瞎說道:“爸,您看花眼了吧?這不是秋露,是她妹妹向秋雨。”
“是秋雨嗎?”
如此一說,範俊國也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神,忍不住盯著照片又看了幾眼。
不對,關鍵時刻老範還是不糊塗的,他立馬認出了向秋露的衣服,衝著電話裏的範興文喊道:“臭小子,你別糊弄我,明明就是向秋露,我還沒老糊塗到不認識人的地步呢。”
範俊國的大腦細胞開始高速運轉,又說道:“我明天就回桐城,咱們這個家沒我真的得散。”
“爸,您這才回老家怎麽又要回來了?你能不能有個譜兒啊?”
親爹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範興文想忍都有無法忍受的時候。
“不是,臭小子,我發現你這段時間脾氣挺大啊。算了,不跟你說了,就這麽決定了,明天我自己回去,不要你來接我。”
說罷,範俊國便掛斷了電話,等範興文再次回撥過來的時候,電話已經關機了。
秀芹來了,將車子停在了範興文的車旁,瘋狂地按壓著汽車喇叭。
範興文一見秀芹來了,下意識地猜到範俊國手機裏的照片應該是她發的,這一想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哪怕脾氣再好的人,總有屬於他們自己的底線。
範興文走到秀芹的車旁,用力地捶了一下車窗玻璃,秀芹見狀打開了車窗玻璃,嚷嚷道:“輕點兒砸,我這車挺貴的,砸壞了我也沒錢修。”
範興文聽見了像是什麽都沒有聽見,說道:“小區門口有家房屋中介,你自己到那兒租個房子吧,我給你一個月的房租,其他的你自己想辦法,有錢就租,沒錢就回老家去。”
事到如今,範興文是一分鍾都忍不下去了。
“不是,範興文你什麽意思啊?剛剛不是說好了幫我交三個月的房租嗎?怎麽又變成了一個月了?”
“實話跟你說吧,我一個月房租都不想幫你出。你是不是挺閑的啊?太閑就趕緊出去給自己找個工作,不要沒事總摻和別人家的事情。”
“我幹什麽了呀?”秀芹底氣不足地問道。
“是不是你給我爸發的照片?”
“是啊,怎麽啦?自己做的事情還怕別人說啊?”
看著秀芹的樣子,似乎她還挺有道理的。
“你自己租房子吧,我走了。”
範興文氣得多說一個字都費勁。
“哎,範興文,你錢還沒給我呢,我拿什麽租房子啊。”
範興文選擇性地屏蔽了秀芹的所有話,鑽進自己的車裏,開著車揚長而去。
秀芹坐在車裏,氣得直跺腳,恨不得追在範興文的後麵,一路跟到他家,好好跟他理論理論。
沒辦法了,秀芹隻好拎著大包小包帶著孩子們又回到了齊笑笑家門口,使勁在外麵按著門鈴。
今天奇怪了,按理說這個點兒齊笑笑應該在家裏了,秀芹在外麵已經等了十分鍾,大門依舊緊閉。
打電話給齊笑笑,也無人接聽,那個從前跟她好到可以穿同一條褲子的女人,像是突然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齊笑笑家的門沒有開,倒是將對門的人家吵醒了,女主人站在門口說道:“哎,別敲了,你是來找齊笑笑的吧,她下午就搬家搬走了。”
什麽意思?齊笑笑搬家了?竟然沒有告訴秀芹一聲。
這一刻,望著緊閉的大門,秀芹恍若有一種被拋棄的錯覺。她呆呆地站在門口,突然開始嚎啕大哭,她像個被拋棄的孩子。
兩個孩子站在一旁看著她,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
這一晚,秀芹拎著自己的大包小包回到了車裏,跟兩個孩子一起在車裏將就了一晚。
清晨,一抹太陽照在她的臉上,她開始思考一些關於何去何從。或許,應該重新回到鄉下的家中。或許,應該好好考慮考慮自己和孩子的未來。
向秋露剛起床,範興文經過一整晚的輾轉反側,終於將範俊國又要回城的消息告訴了她。
“什麽意思啊?剛回去就要回來,一天到晚能不能別折騰人啊?”
這話說得不好聽,但理不糙。
向秋露一下子又躺回了**,已然沒有了起**班的興致。大早上聽到這樣的消息,人就像霜打了的茄子。
“老婆,我爸來了不管他說什麽,你就當什麽都沒有聽到。”
“又出什麽事情了?”
說話間,範興文將手機中的照片放在向秋露的麵前,“老頭子收到照片了。”
這還是向秋露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見自己跟李清河的照片,這是誰拍的?為什麽會發給家裏人?
向秋露有太多的問題要問。
範興文從她的表情猜中了她的心思,“是秀芹姐發給我爸的,照片的來源我猜測應該是齊笑笑,至於她從哪兒弄來的我還真不知道。”
“我知道了。”
他這麽一說,她瞬間秒懂。前公司裏發生的那些事情,曆曆在目。
正當兩人準備起床時,客廳裏已經傳來了動靜,範俊國竟然已經到了。
與其說早晨,不如說是淩晨,他早早就聯係了老家的司機師傅,天剛亮就出發了,他在老家多呆一分鍾,就會越來越覺得兒子的婚姻要散。
“你爸這麽早就來了?”
“我去看看。”
桐城的深冬沒有暖氣,取暖基本全靠抖,範興文裹著羽絨服哆哆嗦嗦地走到客廳,看著親爹又將昨日的包裹全部拎了回來,整個人更冷了。
“爸,您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範俊國一邊收拾行李,一邊說道:“我再不來,你這頭上都要種出一片大草原了。這個家真是沒我就得散,我這才走了多會兒啊,就出這麽大的事情。”
範興文可不敢隨便說話,真不知道哪句話就觸碰了老範的神經。
他又緊忙回到了臥室,再次給向秋露打了預防針,“老婆,你一定要聽我的指揮,看我的眼色行事,我爸說啥你都當沒聽見。”
向秋露還能說什麽呢,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現在可以起床出去上班了嗎?”
“OK。”
範興文做了一個手勢,剛準備穿好衣服,範俊國就在客廳裏喊道:“範興文,向秋露,你們倆趕緊出來,咱們開個家庭會議。”
這時範一一也起床了,孩子站在臥室門口,問道:“爸爸,媽媽,今天誰送我去學校啊?”
“我送,咱們今天出去吃早飯。”
向秋露光速應答道,她可不想在家裏聽範俊國將他的那些不是道理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