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星難得沒有懶床,她一大早就起來了,沈錚準備好早飯,西辭和沈初星在樓梯口相遇。西辭看到沈初星馬上就停下了腳步,順勢後退了一些,明顯的退讓表示讓沈初星先下。

沈初星瞥了他一眼,走在前麵下樓,西辭跟在沈初星身後,和她保持著一點距離,有種想靠近但卻不敢靠近的感覺,沈初星沒在意這些,徑直走到樓下。

“寶貝女兒今天怎麽起來得這麽早?”沈錚看到沈初星有些驚訝,以往他要叫沈初星很多次她才舍得起來,難道今天是個什麽日子不成?

“以後我都會這個時間起來的。”沈初星坦****的說著。

沈錚笑了笑,招呼沈初星和西辭走來吃早飯。沈初星喜歡喝牛奶,所以沈錚每天早上都會幫她準備好熱牛奶,這是沈初星的習慣。

“那可以慢點吃飯了,景年還沒有來呢。”沈錚說著,看了西辭一眼,因為不太了解西辭的口味,便問他:“小辭你要喝牛奶嗎?”

西辭眨了眨眼,有些猶豫的點了點頭,沈錚馬上給他倒了一杯。

“爸。”沈初星沒看西辭,隻對沈錚說:“今天墨念和阿錦可能會在咱們家住一晚上。”

沈錚點頭,隻道:“沒有問題,晚上想吃什麽?爸爸給你們做。”

沈錚對墨念和許以錦也是很熟悉的,自從她們認識以來就時不時的會來沈家拜訪,有的時候太晚幹脆就直接在這裏住下,沈錚知道墨念和許以錦是沈初星非常要好的朋友,所以對她們也非常的好。

“隨便吧,隻要是爸爸做的什麽都好吃。”沈初星的嘴上像抹了蜜一樣,跟沈錚撒著嬌。

趁著沈錚去收拾東西的這個功夫,沈初星突然抬腳踹了踹西辭的椅子,嚇得他差點從椅子上滾下去,驚疑不定的看向沈初星。

“喂,我跟你說,我的朋友要到家裏來,你能別出現就別出現,要是被我的朋友看到了你知道該怎麽說吧?”沈初星一板一眼的跟西辭說:“你是暫時借住在我家的,懂嗎?”

西辭忙點頭,好奇的問沈初星:“初星的朋友是什麽樣子的人?”

“這個跟你沒關係。”沈初星當然沒有回答他的必要,毫不客氣的說道:“你就老實呆著,不該說的話別說就是了。”

“我知道了。”西辭用力的點著頭,表明自己一定會按照沈初星的話去做。

雖然沈初星還是有些不放心,不過她都已經跟墨念還是許以錦說好了,當然不想失信於人,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爸,我上學去了。”沈初星揚聲喊著,一把拿起沙發上的書包就往外走。

“路上小心點……”沈錚話音才落,沈初星已經推開門走出去了,西辭馬上從椅子上下來,跑到樓上的窗戶那裏,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沈初星上了一輛銀灰色的車子,然後在他的視線中揚長而去,漸漸消失不見。

“小辭?”沈錚出來並沒有看到西辭的身影,不由得高聲叫了他兩聲,西辭馬上從樓上跑下來,默默的幫沈錚一起收拾碗筷。

沈初星因為想著西辭的事有些心不在焉,尤其對麵還坐著顧景年,她有些心虛,糾結著不知道該不該把西辭住到他家的事告訴顧景年。

顧景年覺察到了沈初星的小情緒,忍不住側目看向她,她正無意間的撥弄著自己的頭發,看上去好像在走神,顧景年抿了抿唇,隨即錯開了視線。

兩人難得一路無言,車子突然停了下來,顧景年和沈初星同時抬頭,前麵的司機回過頭來抱歉的說道:“少爺,沈小姐,前麵被堵住了,車子開不過去。”

被堵住了?顧景年眉頭皺了起來,沈初星看看外麵,分明已經到了學校,隻不過以往車子都是停在門口正中央位置的,她也沒有多想,推開車門下去。

星月高中的門口圍著很多的人,就如同司機說的那樣把寬敞的路都堵上了,別說是車子了,就連人要擠過去都有些困難,這陣仗看上去倒真不一般。

顧景年也隨之下了車,走到沈初星身邊。沈初星看了他一眼,兩個人並肩往前麵走,人群中有人看到了沈初星,高聲喊道:“是沈初星!”頓時,所有人的視線都朝著沈初星看了過來。

那些帶著不善的、憤怒的、厭惡的、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憎恨的視線從四麵八方湧來,沈初星停下腳步,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看著眼前的一群人,嘴角一勾,笑了。

她的笑容有些淡,帶著些朦朧的縹緲感。

“那個女孩子就是沈初星?”站在人群前麵的女人開口詢問著,隨即引起了一片議論聲。

“沒錯,她就是沈初星,她可是我們學校的小魔女,一向目中無人慣了……”

一時間所有的批鬥聲一陣接著一陣的響起,各種冷言惡語猶如利劍般刺向沈初星。

沈初星站在那裏,她仰著頭,顯得有幾分的桀驁不馴,麵對著眾人的指責既不憤怒也不反駁,冷眼看著她們,仿佛在看一群跳梁小醜,在看一出滑稽的戲。

突然手腕被人抓住,沈初星一怔,隨即一個身影擋在了她的麵前,她抬頭看去,隻看到男生高大挺拔的背影,替她擋去了所有的指責和批判。

“想要造反嗎?”顧景年的聲音不大,語氣很淡,他淩厲的雙眸掃過前麵的眾人,帶著直指人心的力度,他臉上並沒有憤怒的表情,可是聲音卻冷的刺骨。

人群驟然安靜下來,顧景年擋在沈初星身前在這邊,另一群人站在另一邊,沈初星站在顧景年的身後,總覺得這有一種他在為了她和全世界為敵的感覺。

“顧少爺。”人群最前麵的女人站了出來,往前走了幾步,濃妝豔抹的,她開口說道:“我是趙子含的媽媽,既然顧少爺也在這裏那剛好我可以問問清楚,這學校到底是姓顧還是姓沈?這位沈小姐打傷了我女兒不說,還欺負了許多的同學,我們把孩子送到學校是來學知識受教育的,這樣弄得一身傷回去算是怎麽回事?”

“就是,我女兒也被沈初星打過,她憑什麽打我的女兒?我這個做母親的別說是打了,就連罵一句都舍不得,是誰給她的這個資格去打我的女兒?”

“這事不給我們個說法就別想完,我女兒本來身子就弱,平白無故的在這大冬天被澆了一頭冷水,高燒不退,若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你們拿什麽來賠?”

人群一陣**,顯然今天在這裏的家長都是為了自己孩子來的,而縮在後麵的那群孩子幾乎個個都被沈初星打過,但是他們多少還是對沈初星有些怕的,不然也不敢一直縮在後麵了。

顧景年掃過人群,看著個個義憤填膺的父母,聽完她的控訴後,卻隻是雲淡風輕的啟唇說道:“哦。”

這算是什麽回答?眾人愣了。

“你們想說的就隻有這些?”顧景年反問。

“難道這些還不夠嗎?”有人反駁道。

“很好,你們說完了你們想要說的話,我就來說說我想要說的。”顧景年麵無表情的抬眸,視線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又一圈,像是在記住她們每個人的容貌一樣,然後才說道:“你們今天跑到這裏來說了這麽多的話,可是做好與顧氏為敵的打算了?”

眾人紛紛臉色大變,和顧氏為敵?不,她們根本就沒想和顧氏為敵,她們隻是想為自己的孩子討個公道罷了!

“嗬,你顧氏在景城隻手遮天,難道就因為這樣我們就要事事容忍,就連自己的孩子受欺負也要默不作聲,你們姓顧的也未免太欺負人了吧!”

趙子含的媽媽攔住了開口說話的女人,她看著顧景年,甚至還微笑著,隻對顧景年說:“顧少爺何必如此偷換概念,這事本就和顧少爺和顧氏沒有半點關係,我們要找的人也不是顧少爺而是沈小姐。”她說著,音調微微上揚,卻是對著被顧景年護在身後的沈初星說:“沈小姐難道自己做的事自己都沒有勇氣承擔嗎?”

沈初星撇了撇嘴,在顧景年身後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服,示意他躲開。

可顧景年完全沒有躲開的打算,他看向趙子含的媽媽,不容置疑的說道:“沈初星是我的未婚妻,是顧氏未來的女主人,這樣看來她還跟我沒有關係,跟顧氏沒有關係嗎?”

眾人一驚,就連顧景年身後的沈初星也愣住了,這還是顧景年第一次麵對著這麽多的人宣布她沈初星的身份,蓋上屬於顧景年這個人的專屬印章。

顧景年是個不說廢話的人,他完全可以直接動用顧氏讓這些人閉嘴,可越是這樣就越是顯得沈初星理虧,他不想委屈沈初星,不想讓所有人都以為沈初星是在仗著他的寵愛為所欲為無法無天,可是他又做不到袖手旁觀,他絕對不可能容忍有人說沈初星半點不好,更別說還是當著他的麵了。

顧景年的袒護眾人都看在眼裏,不管怎麽說顧家他們都惹不起,可是又沒人願意吃這個啞巴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