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之前肖淩湛說過等沈初星把顧景年從D市帶回來大家就一起聚聚,雖然肖淩湛人沒有出現,但他第一時間打過電話來,在電話那邊直罵顧景年重色輕友,他說破嘴皮都沒用,沈初星一去他就乖乖回來了,顧景年被肖淩湛罵了個狗血淋頭也一聲不吭。
沈初星問顧景年:“你不會是怕了肖淩湛吧?”
顧景年搖了搖頭,對沈初星說:“某些意義上來說肖淩湛是我的大股東,至少現在不能得罪他。”
他說的是至少現在,言下之意這筆賬他先記下等哪天肖淩湛不再是顧景年的大股東了,他會連本帶利的收拾肖淩湛。
沈初星心裏無比同情肖淩湛。
顧景年之所以說肖淩湛是他的大股東,那是因為之前肖淩湛和墨離還有淩北都出資幫顧景年建立了景氏集團,嚴格來說不隻肖淩湛是顧景年的大股東,墨離和淩北也是一樣。
顧氏倒了以後,景城三大家族原本形成的三足鼎立局麵也被破壞,墨肖兩家鬥得是兩敗俱傷,沈初星也是聽淩北說才知道墨長風已經和肖顏離了婚,肖顏帶著墨如雪回到了肖家,墨離自然也不會管墨長風,墨長風現在是孤立無援,日子過得很艱難。
墨家的事塵埃落定後墨離第一時間就把墨念接回了墨家,當然是以墨家大小姐的身份,姐弟兩個冰釋前嫌,之前的隔閡已經化解,墨離終究還是實現了和墨念的約定。
墨肖兩家都遭受到了不小的重創,連帶著淩家也受到了牽連,顧景年準備重新開始,不依靠顧氏,憑借著自己的力量漸漸把景氏推到高位,或許一年或許三年或許五年又或許十年,沈初星相信顧景年一定可以做到。
墨念成為墨家大小姐後再沒人敢叫她私生女,墨念對沈初星說:“高興倒是挺高興的,不過比起什麽墨家小姐,我更希望做江太太啊。”
沈初星拒絕和墨念談起任何有關江佑然的話題,一提起來墨念就喋喋不休,估計能說上個三天三夜,沈初星可受不了,所以每次墨念一提起江佑然沈初星就馬上轉移話題。
“肖淩湛約了我們在摘星聚會,你去不去?”沈初星比較關心這點,馬上去問墨念。
“去啊,為什麽不去?”墨念無比自然的說著。
仔細想想的話自從那次摘星聚會後墨念和肖淩湛還沒同頻出現過,這兩個人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是能夠巧妙的避開彼此,但這樣一直避著終歸也不是什麽辦法。
顧景年提前去和肖淩湛碰麵,沈初星和墨念就去醫院看許以錦,她馬上就要生了,沈初星和墨念去的時候許以沫也在,沈初星甚至還在醫院看到了許母。
墨念說許以錦已經把自己的事情都告訴了許父和許母,兩人聽後是又驚又怒,許父氣的差點和許以錦斷絕父女關係,許母就比較心疼女兒,再說現在許以錦又是這樣的身子,和許以沫從中周旋,許以錦和許父的關係有點僵,但許以錦對這點並不是很介意。
“如果我和爸爸換位思考,我的女兒變成這樣,我會也生氣,我不會怪爸爸,再說這的確是我的錯。”許以錦永遠都是最善解人意的那個女孩。
沈初星和墨念跟許母打了招呼,許母體貼的帶著許以沫先出去,把空間留給了她們三個人。
“阿錦,你身子還好嗎?”沈初星走近許以錦問道。
許以錦大著肚子,即便是躺在**沈初星看著都覺得累,懷孕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更別說之前許以錦肚子裏麵的孩子還動過手術,沈初星實在很擔心。
“我很好,孩子也很好。”許以錦柔柔的笑著,她似乎想要坐起來一些,沈初星和墨念嚇得趕緊一左一右去扶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許以錦扶起來,讓她在**靠著坐好。
“聽阿念說阿星你去D市了,你還好嗎?”許以錦打量了沈初星一會,突然笑了出來:“看來是很好,進展的很順利對嗎?”
沈初星有點不好意思,墨念搶著說道:“顧景年還沒跟她求婚呢。”
沈初星頓時白了墨念一眼,自從墨念知道顧景年還沒跟沈初星求婚,她每天都要說不下十遍這話,像是想要告訴全世界顧景年還沒跟沈初星求婚的事。
許以錦也有些詫異的看著沈初星,沈初星哭笑不得,這件事有這麽讓人驚訝嗎?
“不過那可是顧景年啊。”許以錦說:“他一定是在找最合適的機會和你求婚。”
沈初星伸手輕輕的摸了摸許以錦的小腹,許以錦的注意力馬上就被轉移了過去,墨念也靠了過來。
“你們不用擔心我。”許以錦說:“我真的沒事。”
沈初星和墨念對視一眼,墨念說:“沒什麽好擔心的,你和孩子都好,我們擔心什麽?”
許以錦沉默了一會才說道:“阿玦的事。”
許以錦說完沈初星和墨念都愣了一下,沒想到許以錦會自己先說起白玦。
“阿錦。”沈初星皺了皺眉頭。
“我把所有的事情和爸爸媽媽說了之後,爸爸曾經找我單獨說過,讓我為自己的將來考慮,打掉這個孩子,他的意思是反正孩子的爸爸已經死了,我下半生總不能無依無靠,如果這個孩子生下來,我一個未婚女人帶著孩子,還有哪個男人願意要呢?”
沈初星和墨念都沉默了下來,這的確是很重要的事。
“可是我本來就沒想過要再接受任何一個男人,這是我和阿玦的孩子,他是上天送給我的禮物,阿玦已經離開了我,我絕對不可能讓這個孩子也離開我,你們也不需要在我麵前避諱這些,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阿錦,你才多大,難道下半生就準備一個人度過了嗎?”墨念對許以錦的想法顯然不能苟同,她似乎想要勸許以錦,但又不想讓許以錦失去她的孩子。
“誰說我是一個人?”許以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對墨念說:“還有他陪我。”
墨念看著許以錦,半響歎了口氣,不再多說,沈初星轉移話題,對許以錦說:“本來今天大家在摘星有聚會,如果不是你現在是這樣的身子,就可以跟我們一起去了。”
“我聽沫沫說了。”許以錦說:“我去了反倒會給你們添麻煩,以後還有機會。”
沈初星和墨念又跟許以錦閑聊了幾句,她們兩個人並沒有在這裏停留太長時間,許母帶著許以沫回來,許以沫正好和沈初星還有墨念一起去摘星。
許母把沈初星和墨念叫到了門外,裏麵許以沫正拉著許以錦說些什麽,許母不放心的往門裏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對沈初星和墨念說:“初星,墨念,你們和錦錦關係好,能不能幫我多勸勸她?”
許母的臉上抹了一層厚厚的粉,離著近了沈初星才發現,許母之所以塗這麽厚的粉是為了掩飾眼角的紅腫,她看著沈初星和墨念的眼神中充滿了懇求之色。
墨念有些為難的看向沈初星,沈初星對許母說:“許阿姨,您希望我們怎麽做?勸阿錦把肚子裏麵的孩子打掉嗎?預產期就快要到了吧。”
許母臉色發白,不知該如何回答沈初星的問題才好。
“我想當年許阿姨懷阿錦的時候是什麽樣的心情,如今的阿錦一定也是相同的心情,沒有人比一個母親更期待自己孩子的降生。”沈初星看著許母說:“不過我和墨念還有許阿姨有一點一定是一樣的,我們都希望阿錦能過的好一些,我答應阿姨會勸阿錦生下孩子後再重新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這樣可以嗎?”
“這個孩子從小就很聽話懂事,一直按著我和她爸爸給她製定好的成長軌跡走,我們都知道這不是她想要的人生,但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她也就什麽都不說,知道這些事情後她隻是對我說,這是她此生唯一僅有的一次任性,甚至求我一定要成全她,她……”許母說到這裏,泣不成聲。
墨念動容的看著許母,甚至差點就脫口而出要幫許母,好在沈初星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沈初星無比理智的對許母說:“這是阿錦的決定,是她為自己人生做出的決定,雖然我知道這對於許阿姨和許叔叔來說一定非常難以接受,但至少人這一輩子總要任性一次,希望許阿姨能夠理解阿錦,至少讓她生下這個孩子,畢竟這個孩子的身上也流著您的血。”
沈初星最後這句話殺傷力實在太大,許母丟盔棄甲,終究還是放棄了勸說許以錦打掉這個孩子的想法。
隻是因為她也是母親,許以錦肚子裏麵的孩子是她的親外孫或者外孫女。
許母留在醫院陪許以錦,沈初星和墨念帶著許以沫離開醫院去摘星,墨念忍不住對沈初星說:“阿星,我發現你是真的成熟了。”
“是你太感情用事了。”沈初星回了墨念一句,許以沫安靜的跟在沈初星和墨念身邊。
沈初星想到剛才許以錦偷偷問她:“阿星,你還記得我們三個以前唯一相同的願望是什麽嗎?”
“是什麽?”
“願無歲月可回頭。”許以錦說:“但我真想時光能夠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