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等人沉浸在喜悅之中,卻不想端親王處理朝政的消息不脛而走。
鳳幽飛鴿傳書,花顏等人一臉驚詫。
端親王是何等的淩厲手腕,眾人心中明白。況且,他私自養了那麽多的死士,如今真真是要派上用場了。若是此人掌握大權,恐怕淩雲山莊永無寧日。
商量之下,花顏決定迅速回京,與楚親王商量對策。
江湖上的消息傳得飛快,不過半日,舉國上下皆知,端親王主理朝政,是葉皇心目中唯一的接班人。
後宮女人眾多,卻沒有幾個孩子可以長大成人。其中的利弊關係,人人皆知。做皇帝,雖然可享受萬人景仰,卻不能體會兒孫滿堂之福。如此說來,還是做個平平淡淡的人好吧!
眼見著葉皇身體日日衰弱,他已經無力與外麵的人進行抗爭。朝臣群起而攻之,皆是不滿葉皇把皇權交給他人。可是端親王大權在握,手下豢養的死士夜夜行動。
今日在朝堂上說了幾句端親王的壞話,轉眼,在深夜便被滅門。如此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花顏回京之時,已經是午夜時分。街道冷清而蕭索,讓花顏連連感歎。
今日是八月十五,本該賞燈望月,可是普通百姓礙於朝廷風向大轉,這才都貓在家裏,不敢出門。可見端親王的手段狠辣程度,若是不除掉此人,恐怕葉皇都會身首異處。
馬不停蹄的來到楚親王府,隻見大門緊閉。平日裏,守門的小廝也不知去了何處。
花顏急急的叩門,才見一個年邁的更夫起身。
“都這麽晚了,小姐,有什麽事兒嗎?”那更夫睡眼迷離,並未看清來人。
花顏摘掉鬥篷,絕世容顏暴露在更夫的麵前。
那更夫嚇得差點叫出聲,連連磕頭。
“小人不知是花顏小姐前來,衝撞了您,您定要……”
花顏二話不說,緊緊拉著更夫的手,連連擺手:“不礙事,真的不礙事。請您帶我去見你家王爺。”
一行人閃身進了楚親王府,這才稍微安心。
楚親王端坐在太師椅中,兩條眉毛擰在一起。
花顏看得出楚親王心情焦躁,隻好抿著嘴進去,給楚王夜行了個大禮。
“你這丫頭,這是做什麽?以我們的關係,如何要這樣行禮?”楚親王心中大駭,搖了搖頭道。
歐陽天青心中略顯冰冷,上次雷若欽在樹林中被死士追殺,差點喪命。小道消息都說,那些死士就是楚親王派出去的。
眼見著歐陽天青和楚親王有了隔閡,花顏抬眸淺笑:“楚親王過獎了,小女子是民,您是皇親國戚。見了您,小女子當然要跪。”
楚親王心中一陣凜冽,卻不知其中的緣由。
“王爺可是那些狗頭死士的主人?”歐陽天青實在忍不住,低聲質問。
此時的花顏選擇沉默,把此事交給兩個男人解決。
楚親王鬱氣攻心,低聲道:“可真是冤死我了。”
幾人神情飄渺,不知楚親王所言何意。
今天在朝堂之上,楚親王抓住端親王的把柄,並拿
出確鑿證據,證明那些手腕印有狗頭圖騰的死士,是端親王所有。那些上好的布料,禮部都有存檔,皆是端親王一人所得。他人連見也沒見過,如何能給死士做夜行衣?
這個消息早就傳得滿城風雨,可是剛剛從雷家返回京城的歐陽天青,卻對此事一無所知。
鳳幽也真是的,在信上也不寫明情況,弄得歐陽天青尷尬異常。
幾番解釋之後,歐陽天青才知道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才連連叩拜,給楚親王賠禮。
眾人心中的嫌隙終於解開,隻是葉皇生命垂危,是生是死,大家心中沒數。此次回京,定要親自覲見葉皇,陳述最近所發生的奇怪事情。讓葉皇小心處理端親王等人。
此時,大權旁落,端親王成了整個京城最矚目的人物。無論是朝堂上的官員,還是宗族中的兄弟,皆是對他尊敬有加。
而那些正直之士,早就死在了端親王的屠刀之下。
任由此事發展,定會引來四大家族的混亂。
楚親王愛民如子,卻少了爭奪大權的野心。反而讓歐陽天青頗為看重,若是他父親歐陽景也願意支持楚親王,那事情便是水到渠成了。
“你們冒死搭救雷氏一族,本王感激不盡。若是雷若欽喜歡,可在朝廷為官。造福百姓。”楚親王絕口不提如何爭得皇權,花顏有些替他擔憂。
京城百姓躲瘟疫一般躲著端親王,若真是讓此人上位,成為九五至尊,受傷的還是普通百姓,一定要趁這個機會,除暴安良。
“楚親王,請恕在下冒昧。如今大權旁落,葉皇心中盤算,你我隻是猜測。端親王奉命打理朝政,已經殺了幾個士大夫還有些許文官。若再這樣下去,朝廷人心不古,一定會出大亂子的。”歐陽天青輕輕抱拳,一路的奔波讓他顯得有些困頓潦倒。
半晌,楚親王未曾做聲,他隻是望著滿麵風塵的歐陽天青,欲言又止。
楚親王與端親王本是兄弟手足,若是因為爭奪皇權而大開殺戒,定會被後人詬病。隻要端親王不動手,楚親王絕對不會背上殘殺手足的惡名。
反觀朝廷內外,看似平靜的外表之下,暗波湧動。也許隻需一個事件的推動,可能楚親王還有翻盤可能。
“當今聖上嚴明律己,對後任者有著苛刻的要求。葉皇還抱恙在身,你我就討論儲君之事,似乎有所不妥。不如,明日我們進宮去,一見葉皇可好?”楚親王待人寬厚,不想因為一己之私,而搭上他人性命。
花顏默不作聲,思來想去,也許這是最好的辦法。
隻有確定葉皇身體無恙,才能知道端親王手中的那道聖旨,是不是真的。
若是真的,葉皇把皇權給了一個日日忌憚之人,定是另有圖謀。有些事,容易樂極生悲。端親王便是最好的例子。
第二日,傍晚,天色初暮,街上一片蕭索,來往路過的百姓腳步匆匆,人潮散去,卻沒了往日的喧囂。
京城最大的館子鳴鶴樓人聲鼎沸,卻在眾人吵鬧之間,從偏門走進來一位儀表堂堂的少年。眼見著人聲鼎沸,他付了銀子,獨自在二樓對月獨酌。
店小二認出此人便是淩雲山莊的二少爺歐陽天鈺,一臉的巴結。
歐陽天鈺付了酒錢,便身無分文,已經流落街頭多天。
自從歐陽景下令,任何人等,不可給歐陽天鈺支持。歐陽家勢力所在之地,皆是對這位昔日叱吒風雲的二少爺諱莫如深。
往日繁華的京城小巷,如今早就不在,隻剩下陣陣蕭索,還有一個無法歸家的少爺。
“店小二,再拿一壺好酒來。”歐陽天鈺借著醉眼惺忪,大聲叫囂著。
那店小二也是看人下菜碟兒,上下打量了一圈,見歐陽天鈺並未帶著銀兩,便眼皮一翻,笑著趕客了:“二少爺,您身無分文,已經欠了我們小店二百兩銀子。您若是昔日的淩雲山莊二少爺,小的可以把整副家當賠給你。可是現在……一分錢都不行。要麽拿錢,要麽走人!”
麵對店小二的尖酸刻薄,歐陽天鈺仰天長笑。
此時,另一位翩翩公子從暗影之中閃了出來,兩錠金子放在了店小二的麵前。
“這些錢夠了吧?”那公子壓低聲音道。
店小二哪裏見過這種場麵?用牙齒啃咬了一番,才敢確定,麵前放著的便是真金白銀,不會有錯。
這才對歐陽天鈺畢恭畢敬,一口一個少爺叫得親切。
歐陽天鈺諂笑著抬眼,看到鬥篷下的那張臉,酒也醒了大半。
三千兩銀子,外加淩雲山莊的大權,如此**之下,已經成為廢人的歐陽天鈺怎能不動心?那人是皇親國戚,若是幫他得到皇位,歐陽天鈺便可以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我應下了……”歐陽天鈺吐著酒氣,腦子卻異常清醒。
半柱香過後,葉瑤緩緩起身,虔誠地靜香,再下跪磕頭。煙霧繚繞,檀香的香氣渾厚而安神,讓葉瑤混亂的心有稍微的平靜。
“夫人,二少爺……回來了……”一個丫鬟抿了抿嘴,低聲道。
葉瑤身體微顫,起身看了小丫鬟一眼,似乎在求證消息的真實性。
歐陽家祠堂,威嚴肅穆。
歐陽景立在大堂中央,手上的拐杖是歐陽天青送給他的賀壽之禮。在歐陽天鈺看來,是那麽的諷刺。
“父親,都是兒子的錯,兒子給您賠不是了……”歐陽天鈺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沉聲道。
眾人打量著歐陽天鈺的衣著,與往日大有不同。在淩雲山莊之時,歐陽天鈺的衣服都是上好的雲錦,如今再看二少爺,一身粗布,破破爛爛,頭發也亂成一團,沒了往日的風采。
估計是外麵的日子不好過,一向嬌生慣養的歐陽天鈺花錢如流水。身上的銀子用完了,便當了值錢的東西。能相安無事的在外麵流浪幾日,也是不容易的。
“那天你說,你和歐陽家再無瓜葛,我便你不是我的父親。今日你有求於我,我也無需為你提供任何東西。若是沒有別的事兒,請回吧!”歐陽靜一臉冰霜,心腸硬的如石頭一般。
如此冥頑不化的老東西,著實讓歐陽天鈺心中長火。若是放在從前,他一定轉身便走。可是現在的情勢逆轉,他不受**之辱,如何能風光一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