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賭約與密謀
“價格不是我定的，公司有統一標準。”
高胖子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一邊將一件黑西裝從椅背上取下來往身上套，一邊淡淡道：“做我們這行呢，底薪其實就無所謂了，主要看提成，銷售額2個點的提成，超額完成指標還有階梯級的提成增加獎勵，你夠牛‘逼’，成‘交’的單子夠多，業績夠好，自然就賺得多了，但要是沒本事的話，挨窮也怪不得別人。”
李桐愣愣地呆在原地，這價位有點出人意料，自己一下子從牛‘肉’跌成了豬‘肉’，落差太大，自己一時沒了主意。
“你……你一年賺多少錢？”
李桐呐呐地問道，竟是完全忘了雙方隻是第一次見麵的關係而已，開口就犯了職場大忌。
“我？”
高胖子動作頓了下，這次倒是真有些驚奇了。
他仔仔細細回想了一下，好像在自己15年的職業生涯裏，還真沒有人如此直白地問過這個問題。
“我和你這個職位不同，我是算年薪和團隊業績提成的，去年我帶的團隊銷售額一千五百八十多萬，算上雜七雜八的福利什麽的，除開個人所得稅，整年算下來差不多有四、五十萬左右吧，唉，沒辦法，稅重啊。”
日！
李桐眼睛都圓了。
整年下來差不多四、五十萬？
這是啥概念？
李桐作為一個連四、五千塊錢都少見的土鱉，表示對此完全不能理解。
“李桐，我很理解你們畢業生的心態，總想在一起步的時候就站在比旁人高的地方，哪怕隻高了一丁點呢，那對你們來說也是很大的心理上的滿足了，不過作為一個過來人呢，我要以我十五年的職場經驗來告訴你一句話，錢，隻是衍生出來的附屬品，而最本質的東西是你掌握住思考問題的方式，學會了這個，錢會自然來，而你懂得越多，錢來得也就越多，幹任何一行，都是這樣的道理。”
高總穿好了西裝，拿起桌麵上的黑‘色’公文包，繞過寫字台走到李桐邊上，嘴裏一邊說著，一邊就將一手很隨意地搭在了他肩上，示意李桐跟他一起出‘門’去。
“唉……我要有這能力就好了。”
李桐羨慕不已，他唉聲歎氣地搖搖頭，一邊跟著高胖子的腳步往外走，一邊自言自語低聲道：“我可沒你那麽優秀，其實吧，我現在找工作還在次要的，我連畢業論文都還沒通過，都修改了好幾次了，但每次那老師總能找出各種各樣奇怪的理由擋回來，再這樣下去，我真有可能拿不到學位證了，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有點遠了。”
“哦，是麽？”
高胖子瞥他一眼，卻並不在意，隻是淡淡道：“李桐啊，我發現你這腦子很不記事啊，在我看來你的論文也在其次，你應該補補腦了。”
“唉……”
李桐想起了煩心事，心情非常低落，他歎息一聲，哪裏還有心思跟這嘴巴賤賤的胖子鬥嘴。
“剛才我跟你說了，最重要的是掌握思考問題的方式，你這麽快就忘了嗎？”
高胖子嘿嘿一笑，賊眉鼠眼地看了看四周，突然神秘兮兮地道：“非常時，行非常事，李桐，你現在遇到的這情況，你自己大概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但我已經猜了個**不離十，哈哈，我們不妨再來打個賭罷？我告訴你一個辦法，如果成功了，你總該信我的話了吧？作為報答，你就過來為我工作吧。”
說罷，也不等李桐回答，這高胖子便是將嘴湊到他耳邊好一陣耳語。
“這——這不可能！”
李桐有些慌張地突然一聲驚呼。
“不妨一試。”
高胖子嗬嗬一笑，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似的。
“可是我，就算我願意，我也沒……”
李桐低頭考慮了一會兒，總算是結結巴巴開了口。
“沒錢是吧？哈哈，沒事，我有，我先讚助你，等你領了工資再分期還我就是。”
高胖子說著，一把就從公文包裏‘摸’出個錢夾來，那‘肉’呼呼的手指異常場靈活，翻了兩下就夾出了一疊鈔票來。
“兩千整，拿去吧，不收你利息。”
高總頗為豪爽地一把將錢遞到李桐麵前。
“你——你當真要借給我錢？”
“對啊。”
“你不害怕我拿了錢跑了？”
李桐疑‘惑’非常地抬起頭來，眼前這人的行事風格真是每一次都出人意料。
“哈哈，害怕？兩千塊錢還不足以讓我害怕吧？”
高胖子爽朗地一陣大笑，一把將錢塞在李桐手裏，此時二人已經是乘著電梯來到了一樓大廳。
“好了，我得走了，咱們相互留下聯係方式吧，嗬嗬，事成之後，也記得給我報個喜。”
二人站在電梯口，高胖子嬉皮笑臉地說著，一邊從包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李桐。
“嗯，好。”
李桐接過名片，點點頭，脫口便報出了自己的手機號碼。
高胖子埋著頭，動作靈活地在手機上一陣‘操’作，一邊隨口說道：“我現在打下你電話，有通話記錄我就可以方便地——”
日！
大事不好！
李桐大驚失‘色’。
他猛然間意識到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剛想阻止高胖子撥號，但卻已經來不及了。
“主人主人，有個****來電話啦！主人主人，有個——”
‘陰’陽怪氣的手機鈴聲，毫無征兆地突然炸響在空闊的大廳中。
李桐這山寨機的外放功能果然了得，具有一種摧枯拉朽的威勢，每一個字都清晰入耳，傳播範圍異常大，甚至連那遠處的前台小妹此刻都站起了身來，一臉的驚疑不定。
李桐沁出了一腦‘門’的冷汗，他手忙腳‘亂’地從‘褲’兜裏‘摸’出手機，一把掐斷了電話。
“咳，那個，李桐啊，我現在覺得，非常有必要再給你上第三課啊……”
高胖子滿頭黑線，臉上的‘肥’‘肉’尷尬地顫了顫，氣哼哼怒道：“進入職場第一步，你先給老子換個正常點的手機鈴聲！”
“是是是，換，一定換！”
李桐打著哈哈，飛快地點著腦袋，滿臉賠笑。
要讓這‘精’明勁十足的胖子吃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眼見他吃了個悶頭大虧，李桐這笑容卻是有八分是出自真心的。
“好了，記得我們的約定。”
高胖子萬般無奈地叮囑一聲，又伸手拍了拍李桐的肩膀，便自顧自向著不遠處的停車場走去了。
這個人，有點意思。
李桐嘴裏嘖嘖兩聲，眼見這胖子的身影遠了去，輕輕搖搖頭，將那兩千塊錢塞進錢包，想了想，便是尋了大廳裏一張沙發坐了下來。
等會孫佳茹那頓飯，自己可不能放鴿子。
還有一個半小時人家才下班，等等就等等吧。
若不是這孫佳茹，也不會有自己這一出“江俊集團奇幻漂流記”了。
李桐將身體舒服地陷進沙發中，幹脆閉目養神起來。
今日的情況著實有些詭異，不過總而言之，還是可以慨括歸納成四個字的。
大開眼界！
李桐似睡非睡。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也就在這個時候，六樓銷售部，另一間辦公室內，卻是有兩個人正在討論著李桐上午遭遇的一切。
“這姓高的果然是有些狡猾，本來銷售人員的招聘是由我一手‘操’辦，故意選了些‘混’日子的廢人、懶人安排到他手下，嗬嗬，本想趁著他沒趕到雲城之前把這事徹底做絕了，不過他也算運氣好，竟在這最後的關頭趕到了，也不知從哪兒找了個愣頭青來，用掉了那剩下的唯一一個名額，我還是動作慢了點，有些失算了。”
“無妨無妨，嗬嗬，不狡猾的話，去年華北區他帶的團隊又怎麽可能做到一千六百萬的傲人業績？他是副總，自然是有挑人的權利嘛，他既然不想我們幫他挑，嫌咱們礙手礙腳了，那這最後一個人讓他自己挑也無所謂嘍，嗬嗬，不過話說回來，你知道他找的這個人什麽來頭嗎？有什麽特殊背景沒有？。”
“放心，我早在人力資源部打聽過了，他找來的就是一個應屆畢業生，簡曆我看過了，普通人一個，家裏沒什麽背景，街上一抓一大把那種。”
“哦？嗬嗬，這樣啊……是病急‘亂’投醫了麽？我們公司銷售人員的招聘從來都是社會招聘，還從沒用過應屆畢業生呢，這姓高的到底打的是什麽牌呢？”
“宋總，不管他打什麽牌，也都是一副死牌啊，說到底，這都還多虧了您有先見之明，兩個月前就收到消息上頭會調此人空降雲城，這才早早做好了安排，嗬嗬，現在華南區這邊優質的項目全部在我手中握著，他一個光杆司令，手底下一個幫得上忙的人都沒有，哈哈，我實在等不及想看看年終開總結會的時候，他該如何應付了呢？”
“唉，小魏啊，你這樣說可就不好了，咱們不是也幫他選了很多人嗎？這些人素質雖然有待商酌，但他可以培養嘛，他可以隨便用的呀，是吧？哈哈，再說了，咱們並不是沒分給他項目嘛，對吧？南城那個新工業區的集群‘性’大項目，咱們不是讓給他了麽？哈哈哈。”
“哈哈，對，宋總說得對！咱們要人給人，要項目給項目，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他要是還搞不定的話，也隻能怪自己命不好了啊，哈哈。”
“嗬嗬，這姓高的，有本事是不假，不過可惜啊，唉……小魏，你跟了我這麽多年，這一次的競爭可是決定‘性’的，我的意思，你懂吧？”
“宋總放心，我心裏自然有分寸。”
“你懂就好，現在看似風平‘浪’靜，“勢”也掌握在我們這邊，不過越是這種時候，就往往越是凶險萬分，一點兒也不能放鬆警惕啊，這姓高的是相當有手段的，如果讓他翻起‘浪’‘花’來……”
“明白，宋總，凡事我會多留個心眼的，您盡管放心就是。”
“嗯，就該這樣，好好幹，等今年過了，我將調任集團總部任職，咱們集團三大業務，我現在這燃燒器公司銷售老總的位置，到時候我會向上麵推薦你的，萬中無一的機會，你可給我抓住嘍！千萬不要讓我失望了。”
“感謝宋總栽培！小魏豁出了命去也要贏這一次！”
“好！明白就行，你去吧，有什麽情況及時跟我溝通。”
“是！那您忙，我就先去了。”
隨著二人話音的落下，那間辦公室的‘門’便是被拉了開來，一個中等偏瘦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反手一把將‘門’帶上，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隻見那‘門’框的邊上，亦是如出一轍地掛著一個牌子，不過不同的是，在這塊牌子上，卻是隻寫了四個大字——總經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