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0章 秘密身份

蒼南縣,日軍第6師團指揮內,池田純久大佐站得畢恭畢敬的向穀壽夫報告,稱完成了師團長閣下的囑托,已經將蒼南全縣的支那百姓集中了起來,就等他一聲令下便能押赴前線。

穀壽夫扶了扶眼鏡陰笑:“很好!”又問:“趙寬呢?他怎麽說。”

池田頭低下了,道:“趙寬稱沒有接到鬆井閣下的命令,所以不能——”

“八格,現在的前線指揮官是我,一切由我說了算!池田,走,你帶我去!”

“哈依!”

趙寬是這一次隨日軍進攻福鼎的偽寧波保安旅旅長。當穀壽夫氣勢洶洶的趕到偽保安旅駐地的時候,卻被趙寬的手下告知,長官去第9師團了,不在營中。穀壽夫麵色陰沉的掃視了偽保安旅的營地一眼,發現這部被自己一向看不起的偽軍安營紮寨居然頗有氣度,嘴角冷冷一撇,對池田等人道:“那我們就去第9師團吧!”

第9師團指揮部內,趙寬正在請求大久一郎出麵說項,讓他出麵說服穀壽夫不要牽連蒼南一帶的百姓。他誠懇的對大久一郎說道:“閣下,皇軍是以大東亞共榮為目的入駐中國的,對此,我們衷心擁護。那麽,占領區的百姓,其實也是天皇陛下的子民。穀壽夫閣下現在想挾持蒼南的百姓發動對福鼎的攻勢,這有悖皇軍的初衷哪。閣下,老百姓是無辜的啊,還請您出麵說項,讓穀壽夫閣下取消這個決定。”

憑心而論,大久一郎看不起穀壽夫采取這種手腕,認為這是懦夫的行為,有損皇軍威信。隻是,他也知道經過昨晚一戰穀壽夫已經被刺激得瘋了,而剛才,聯合艦隊的航空部隊又折戟福鼎,實際上他們已經失去翻盤的機會。如此,不采取非常手段根本別想攻破福鼎。

無論是為人還是掌軍風格,大久一郎和穀壽夫都是兩類人。便拿對趙寬等偽軍軍官的態度來說,穀壽夫一向保持高高在上的姿態,對趙寬等人動輒嗬斥以對,完全一副主子的嘴臉;而大久一郎雖然心中對於趙寬等人很不屑,但是表麵上至少表現得很和藹,這也是趙寬會主動來找他說情的原因。至於趙寬為什麽會緊張這件事,一方麵固然因為其良心未泯,另一方麵卻是清楚並畏懼學兵軍對於漢奸的政策,同時也和戰局的走勢有關。日軍集結五十餘萬大軍圍攻學兵軍,趙寬原來以為學兵軍這一次肯定在劫難逃的。可是隨著戰局的發展,先是第11軍被殲,接著第5軍在上鷹戰場遭遇重創,華南方麵軍進攻福鼎失利——一夜之間,學兵軍在兩條戰線都取得大捷,殲敵三萬餘;今晨,更是一舉擊毀日機一百餘架,他又不傻,馬上驚覺到,這一戰結果難料,最終取勝的說不定會是學兵軍。

這麽一想,他就不得不考慮後路了。恰逢發現第6師團的池田純久居然在全城大肆捕捉當地百姓,他敏感的意識到了穀壽夫背後的意圖,思考再三以後,不僅拒絕了池田代傳的穀壽夫的命令,而且壯起膽子來找大久一郎說項,希望他能夠出麵說服穀壽夫,不要行如此偏激之事。

大久一郎很鬼,表麵上他同意了趙寬的請求,心裏卻不準備插手此事。他自視清高,不會行使這種手段,但是卻也知道,在目前這種情勢下,非如此不能打破僵局。他這邊正信誓旦旦的向趙寬保證,要去找穀壽夫說道讓他取消這條命令,有手下進來報告說穀壽夫閣下到了。他站起來笑著對趙寬說道:“趙桑,說曹操曹操就到,走,和我一起去迎接穀壽師團長吧!”

趙寬知道穀壽夫是來找自己的,心中有點驚惶,他咬咬牙站起來隨大久一郎迎出去,走出第9師團的指揮部,正好和穀壽夫打了個照麵。

穀壽夫先朝大久一郎點點頭,然後目光牢牢的鎖定趙寬,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趙旅長好大的架子啊,池田請不動你,還要我親自來找你?!”

他這個態度讓趙寬隻覺得頭皮發麻,本來狠起來的氣勢登時為之一矮。他看了看大久一郎,希望他能夠出麵斡旋,卻見後者一臉微笑,一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姿態,心中暗啐一口:馬勒戈壁,老狐狸!臉上堆笑對穀壽夫道:“閣下誤會了,我沒接到鬆井閣下的命令,不敢擅離職守啊!”

鬆井石根給趙寬的命令是讓他率偽保安旅彈壓地方,他如此解釋倒也說得過去。不過卻正好給了穀壽夫口實,隻聽老鬼子咄咄逼人的說道:“你也知道要忠於職守?哼,蒼南的支那豬都被我集中到了一起,作為負責彈壓他們的你們,為什麽還不跟隨行動呢?趙寬,難道你敢違背我的軍令?”

老鬼子說完,鼓起了金魚眼。而他身後的池田純久聞言,上前就拔出了自己的指揮刀,罵道:“八格牙魯,趙寬,我看你是活膩歪了!”他作勢欲砍,趙寬的幾個手下見了,毫不猶豫的拔槍相向,其中一人拿槍對著池田純久的腦袋,沉聲喝道:“把刀放下!”

池田純久剛才找到趙寬傳令,要他配合自己的行動卻遭到拒絕,覺得很沒麵子已經憋了一肚子火,此時才會狐假虎威的借勢發作。他顯然沒料到趙寬的手下還有膽子拿槍對著自己,羞憤之下,揮刀就朝趙寬劈了下去,喝道:“八格!”

“嗒!”他指揮刀才高舉過頭頂,幾把駁殼槍的槍機便一起齊聲撩開了。眼見一場流血衝突不可避免,大久一郎終於出麵了,他沉聲喝道:“都住手!”然後走上前去,揮起巴掌就賞了池田久純一記響亮的耳光,罵道:“池田純久i,你想幹什麽?你想讓學兵軍看笑話嗎?”

然後他對趙寬說道:“趙桑,你就是這麽教導手下的?居然敢拿槍指著皇軍了?”

趙寬能當上偽寧波保安旅旅長,手上肯定有兩把刷子,他陰鷙著臉,毫無畏懼的狠狠瞪了池田純久一眼,然後朝大久一郎鞠了一躬,回身對幾個手下罵道:“混蛋,誰讓你們拔槍的?還不都給我收起來!想造反嗎?”

他的幾個手下聞言立刻將槍收了起來。

池田純久被當眾扇了一記耳光,這受的的羞辱可就大了。穀壽夫先是瞪了他一眼,然後對趙寬說道:“趙旅長,我看想造反的人是你啊!”然後朝身後一揮手道:“給我把這幾個狂徒拿下!”

池田純久被偽軍拿槍指著腦袋,這對於第6師團的日軍軍官而言乃是天大的羞辱,穀壽夫身後的一幫人早就睚眥欲裂了,聞言“哈依”一聲撲上去就要拿人。

大久一郎再次站出來將他們攔住了,他看看穀壽夫、趙寬,目光最終落到穀壽夫臉上,說道:“穀壽君,大家都是軍人,戰事不順情緒難免有些激動,大家都是為天皇陛下效力,這事就這麽算了吧。趙旅長!還不過來向穀壽閣下賠禮道歉?!”

趙寬咬咬牙上前,對穀壽夫鞠躬道:“閣下,小的們不懂事,還請您原諒則個。”穀壽夫哼了一聲,道:“我看在大久君的麵上就不和你計較了。現在,集合部隊隨我去西門吧!今天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拿下福鼎!”

趙寬咬咬牙不出聲,一揮手:“我們走!”帶著眾手下朝已部軍營疾步走去。

穀壽夫在後麵喊道:“半個小時以後再西門見,趙旅長不要自誤!”喊完這句話,他對大久一郎說道:“這幫支那小人越來越不像話了,總有一天,我要將他們全部宰了!”

大久一郎不置可否,道:“穀壽君,我有疑問要當麵向你請教一下,走,我們進去談。”

兩個人進去裏屋,大久一郎摒退眾人,對穀壽夫說道:“穀壽君,我有一事不明,你有想到這麽做的後果嗎?”

穀壽夫一愣,隨即說道:“大久君,是不是趙寬對你說了什麽?支那狗的話,你有必要當真嗎?”

大久一郎搖搖頭道:“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歐陽雲。你應該清楚去年在名古屋發生的鼠疫究竟是怎麽回事吧?”

穀壽夫冷笑:“你是擔心支那人的報複嗎?大久君,不是我批評你,你覺悟不夠啊。你以為這一戰是什麽性質?中日雙方無論哪一方敗北,百年之內還能翻得過身嗎?看來,你還不理解大本營解決東南支那事件的決心啊!”

大久一郎眉頭微微一皺,他想起穀壽夫曾經被召回國內一段時間,心說難道他知道一些秘密消息,試探著問道:“大本營方麵——”

“小泉敏一郎這個人你知道嗎?就是山本閣下最信任的那個幕僚。大久君,這件事乃是帝國機密,你以後不要對任何人提起。這個小泉和學兵軍的歐陽雲,他們都不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人。”

“嗯?”

“他們來自後世。小泉君有提到兩國的未來,他說,支那後來又崛起了,而他來這裏的目的,就是要讓支那永世不得翻身。”

“有這種事?”

“是,你想想,學兵軍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武器,憑現在支那人的工業基礎和科學實力,能夠造得出來嗎?那都是歐陽雲剽竊自後世的成功產品啊!所以,歐陽雲和學兵軍絕對不能留!”

“我明白了!”

“大久君,這話我是第一次和其他人提起,還請一定保密。”

“放心好了,我會嚴守這個秘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