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泱泱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被綁架了。
這裏應該是個偏遠漁村,依山傍水,風景秀麗,有陽光沙灘海浪,還有漁民小屋,跟自己以前那個,深海研究基地有點相似。
隻不過,此刻她被五花大綁,捆在海邊的一個祭台上。
台下是烏泱泱的村民,神神叨叨的神婆,還有一對哭鬧不休的母女。
“你們放開我女兒!不要拿她祭海!泱泱,我的苦命女兒啊!”
“奶奶,求你放過妹妹吧,她才十四歲!要祭海,讓我去,我可以代替她當海神的新娘!”
“胡鬧!”
一個粗嘎聲音打斷了哀求,一名又肥又壯的老婆子站起身:“老四家媳婦,你給我閉嘴!泱泱今天嫁給海神為妻,這是在給咱橋家長臉,給村裏積大功德!你莫要胡言亂語,衝撞了海裏的神靈!”
又指著那個小姑娘:“橋沅沅!你已經定親了,就別跟著你娘瞎摻和了!”
小姑娘臉色一白,有些怯懦地後退,她的母親橋林氏則噗通一聲跪下了:“娘!我不管什麽功德,我隻要我的女兒活著!泱泱是我親生的,就算她傻點笨點,可也是我肚子裏掉下來的一塊肉!她也是你的親孫女,你們拿她祭海,於心何忍!”
“更何況,我聽說之前抽簽時,明明抽中的是王家的閨女,為何最後要用我的泱泱頂替?”
橋老婆子的眼皮一跳,臉上露出尷尬之色。
近來村裏地動頻繁,似有不祥之兆,神婆決定按慣例向海神獻祭。
全村有未婚女兒的人家都參與了抽簽,原本抽中的是王家女兒,但橋泱泱奶奶暗地裏收了王家二十兩銀子,就拿了這個癡傻孫女頂替。
如今祭海神儀式已經進行到最後關頭,村民都在四周圍觀,絕不能讓兒媳婦壞了自己的好事!
“不過是個傻丫頭,養了十四年依舊人事不知,再養下去也是白費米糧!”
“生的都是賠錢貨!誰給你的臉!”
橋老婆子瞪了四兒媳一眼,又衝另外三個兒媳婦使眼色:“你們幾個,快扶老四家的回去歇息!別在這裏吵吵嚷嚷,丟人現眼!”
頓時,橋家的大媳、三媳衝上前去,一左一右鉗住了橋林氏,二兒媳則站在原地沒有動。
她張了張嘴,沒說出什麽來,眼中露出不忍之色。
這時,碼頭邊臨時搭建的祭台上,裝束古怪的老神婆開始念祭詞:
“海神的新娘,去吧!”
“以你身心為祭,平息海神的憤怒!”
橋泱泱被抬了起來,在劇烈的海風中,她黑發如瀑,鮮紅的嫁衣烈烈飛舞。
“泱泱!”
“妹妹!”
台下哭鬧成一團,聽著聒噪無比,橋泱泱皺起了眉。
前輩子她活了二十幾年,身處高位,著作等身,獲得榮耀無數,卻沒有人這樣為她哭過。
到底還是被那熱淚給燙著了。
“好吵。”
“都閉嘴。”
橋泱泱星眸微瞌,冷冷地開口了。
地動頻繁?
不祥之兆?
這都是因為村民們愚昧無知。
此時她居高臨下,看得很清楚,岸邊的淺灘上已經有許多泡沫快速冒出,而遠處的海際線,也在逐漸變成一片白色。
這哪裏是海神動怒,這分明是就要海嘯了!
“不想死,就立刻給我跑到對麵那座山上去!”
橋泱泱冷冷睥睨眾人:
“否則,呆會兒海嘯來了,你們一個也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