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為啥要打峰峰?”
橋泱泱一邊往私塾的方向跑,一邊急急問。
“我聽說,是峰峰跑去私塾裏偷聽黃老夫子講課,還偷了他的書,被當場抓住了,所以要打他!”
“那個黃老夫子可凶了!用戒尺打人可疼了!泱泱姐,你們快去救他吧!”
轉眼間,他們來到了私塾前。
私塾就設在村中的祠堂裏,有幾間青磚小瓦房,外頭套一個小院兒,院中種著一棵兩人合抱的大柳樹。
此時,一個生得獐眉鼠目,精瘦伶仃的老頭兒,正站在柳樹下。
橋青峰被他擰住了胳膊,痛得滿臉是汗,老頭兒還在用戒尺,用力抽打他的手心:“黃口小兒!偷書賊!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家偷書!看老夫今日怎麽教訓你……”
“我沒偷你的書!”
“你還強嘴!果然是個有娘生沒爹養的野小子……”
“你給我住手!”
橋泱泱趕緊上前分開兩人,把峰峰護在身後:“峰峰,你沒事吧?”
“五姐……”孩子見了親人,委屈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我真的沒偷他的書……”
“別怕,凡事有五姐給你撐著!”
橋泱泱給他擦幹眼淚,又拉過他的手掌,隻見孩子白嫩的手心,被戒尺打得紅腫,道道血痕觸目驚心。
她頓時就來了火氣:“黃老夫子!你怎能隨便打人呢?”
“你們又是何人?竟敢到我私塾裏來撒野!”
“我是他的五姐!”
“我是他……六姐。”阿洛橫刀立馬,把一根甘蔗當武器立在身前。
黃老夫子退了退,臉色陰睛不定地打量他們。
橋泱泱在一邊氣憤道:“孩子來蹭課,這固然不對,夫子你罵罵他就得了,實在不行,你把他交給我們,家裏自然有人來管教,哪輪得到你動手?”
黃老夫子陰陽怪氣笑了一聲:“你們是他姐是吧?那行,那你幫他把這幾日的束脩交一下吧!他到我這院裏來偷聽四五回了,回回都躲在那大柳樹上,老夫可都看見了!這一天的束脩是兩百文錢,五天就是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是吧?”
橋泱泱二話不說,立刻從懷裏掏出一把碎銀砸在他麵前:“賠你二兩!”
黃老夫子臉皮一跳,趕緊彎下腰,從地裏撿起那銀子。
他吹了吹灰,用大黃板牙用力咬了一下,確認這是貨真價實的銀子後,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早就聽聞橋家四房的閨女有錢,如今出手果然闊綽。既然他們今日栽倒他的手裏,少不得要敲他們一筆。
“早這麽痛快不就好了?還有,你弟他偷了我的書,你也得賠錢!”
“姐,我沒有偷!”峰峰連忙分辨道:“我,我這幾日的確是來他的院中偷聽了,但我真的沒有偷他的書!”
“臭小子你還想抵賴?我那本書今日就落在這大柳樹下了,這院中也就你爬到樹上偷聽,現在書不見了,不是你偷的是誰偷的?我警告你,趁早把書還來,那可是前朝孤本,貴的很,值十兩銀子呢!”
黃老夫子兩撇焦黃的胡子一翹一翹的,說得唾沫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