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獵戶在將軍營帳前痛哭流涕。
譚維年與身邊副將洋洋得意,看向辛洛:“事件的經過已經清楚了。秦王殿下對這結果可還滿意?”
辛洛麵色冷淡,沒有接話。
譚維年又道:“行了,把這對父子帶下去吧。”
又道:“殿下,這荒郊野外也沒什麽好吃的,末將的部下獵的這頭野豬可是夠肥,想必是一個冬天養夠了膘,開春出來覓食了。殿下要是不嫌棄,過來一起吃,如何?”
辛洛立刻抬手:“不必了。本王出門在外,向來與麾下士卒吃同樣的東西。這豬肉,將軍還是留著自已吃吧!”
譚維年掃一眼趙小四那邊放著的粗糙飲食,眼中閃過不屑。
他雖聽說過辛洛征戰東海的威名,但當時他正在北部換防,對具體戰事不清楚。
而他祖父以前在朝為官時,就看不上“妖妃”蘺妃,所以對辛洛自然沒有好感。
如今看辛洛貴為親王,卻跟士卒一起吃普通食物,內心不覺得欽佩,反而暗中嘲笑對方惺惺作態。
“既然如此,將軍就不打擾王爺用膳了。”
譚維年敷衍地拱拱手,然後跟副將一起,圍坐篝火前喝酒吃肉去了。
酒香,肉香,士兵的笑聲在夜裏顯得格外嘈雜。
趙小四氣得握緊了拳頭:“王爺!咱們才行軍的第一天,他們就公然飲酒!這譚將軍也太囂張了!”
“而且,您看他那個得意模樣,顯然沒把王爺您放在眼裏!簡直太過份了!”
行軍打仗,最忌酒醉誤事,所以在打勝戰之前,軍隊裏是不允許飲酒的。
而辛洛作為監軍,自然有監督主帥之職責,而這個譚維年,竟然當著辛洛的麵飲酒作樂,也確實是故意讓人難堪。
辛洛麵沉如水,冷冷在營前站了一會,隨後一甩袖,回了帳中。
“兩軍對戰,最忌主帥不和。這些隻是小事,暫且不提。”
“可是王爺……”
趙小四還要理論。
橋泱泱上前,攔住了他:“行了,這些事王爺自有分寸。小四你也別氣了,趕緊追上那對父子,給點銀子給他們。”
看到她拿出沉甸甸的錢袋子,趙小四這才轉怒為喜:“好勒,王妃!”
“都說了出門在外別叫王妃,你們叫我先生就行。”
“是,先生!”
趙小四接過錢袋,一溜煙地跑了。
然而趙小四追到了路邊,卻沒有找到那對父子。
他以為那獵戶可能是受了驚嚇,帶著兒子躲進了山林。
於是,沿著山林又搜索了好一陣,最後,隻在一座懸崖邊撿到那對父子穿的外袍。
趙小四撿起那外袍一看,隻見袖口上還沾有一點血!
他大吃了一驚,連忙扒著懸崖往下瞧。
隻見崖底狂風呼嘯,立壁萬仞,隻看得到陰森的森林,哪裏看得到人的蹤影?
他心裏一陣打突,忽然有了個不祥的揣測!
既然獵戶父子是本地人,對道路一定很熟,絕不可能誤入懸崖,跌下去喪命。
可是他們帶血的外袍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是譚維年那廝,怕那對父子回了村裏跟人亂說,所以讓手下先殺了人,滅口了?
這麽一想,趙小四頓時怒急攻心,站都站不住了!
“王爺!”
“王妃!”
他大吼著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