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湄湄走了,橋泱泱便沿著海岸線繼續尋人。
貝大青在碼頭發了一會呆,也離開了。
橋湄湄跑到了無人的地方,痛哭至天黑。
最後,她冷靜下來,目光落到了腳邊的籃子裏。
那是之前用來裝酒的籃子,籃子的底部還墊了一層土布,土布下,放著一把鋒利的銼刀。
“大青哥,我不是沒給過你機會……”
她喃喃低語,拿起銼刀,眼中閃現瘋狂的殺意:“橋沅沅!橋泱泱!你們全都給我去死!”
到了深夜,橋湄湄從黑暗中走出來,趁著月光,潛回到碼頭。
過了一會兒,喜船裏傳來了鑿木頭的聲音……
……
第二天,良辰吉時,碧水村鞭炮齊鳴。
橋沅沅穿著繡金鳳的紅嫁衣,戴著紅蓋頭,渾身珠光寶氣,在喜婆的引領下,被姐妹們擁簇著走出了家門。
今天,她將從家裏出發,由親姐妹送嫁至海上,再由新郎在另一艘船上接親。
之後,新郎新娘將在海上祭拜海神,儀式過後,再一起乘坐新郎家的船,回岸上拜堂成親。
這是漁家人婚嫁的習俗,即便橋家與貝家實際上相隔不過二裏地。
而自橋家至碼頭的大路上,早就鋪好了一水的紅地毯。
新娘子舉步走在上麵,兩側是觀禮的至親好友,身旁是伴娘橋泱泱和橋瀅瀅。
大家一邊灑金粉,放鞭炮,一邊說著吉祥話:“好娘配好君,同德又同心!”
“夫妻恩愛美良緣,早生貴子好有錢!”
……
在三姐妹的後頭,送嫁的隊伍還很長很長,嫁妝更是壯觀。
這次橋沅沅的陪嫁,有白銀三百兩,全套的梨花木家具兩套,金銀首飾三套,另外,還有良田五畝,被褥、喜餅等隨嫁物資數之不盡。
這麽豐厚的陪嫁,在十裏八鄉可算是獨一份了,因此惹得村裏人人豔羨。
有人感歎:“橋家四房嫁閨女可真舍得下本錢!”
也有人打趣貝大青:“你這回可是娶了個公主回來呀~”
貝大青站在紅毯的盡頭,雙目炙烈,嗬嗬傻笑。
到了碼頭邊,橋沅沅跪下來拜別雙親,淚灑當場。之後,由橋泱泱和橋瀅瀅攙扶著她,登上了送嫁的喜船。
船夫一聲吆喝,眾人齊劃槳,披紅帶綠的兩艘船並駕齊驅,緩緩離開了碼頭。
橋海銀夫婦站在岸上朝女兒們揮手,眼含熱淚;貝家夫婦也站在旁邊,臉上卻是歡喜不勝。
很快,船離岸越來越遠,抵達了深海區。今日風平浪靜,天高雲闊,是個好天氣。
兩艘船在平穩的海麵停了下來。
新娘新郎先各自在自家的船上祭海神。
橋沅沅祭過了海神,冗長的祝詞過後,她忽然又多倒出一杯酒來。
“這杯敬阿洛。”她喃喃低語:“阿洛妹子,願你逢凶化吉,早日回家!”
“也請海神大人保佑她!”
橋泱泱在一旁聽著,心裏一酸。
她低低道:“姐,該登船了。”
這時,新郎家的船已經放下了大紅彩梯,搭到新娘的船上。
貝大青站在甲板上,滿臉期待地衝橋沅沅伸出一隻手。
橋沅沅點了點頭,與兩個妹妹抱了抱,依依不舍,踏上了那彩梯。
梯子下碧波**漾,四周有海鷗飛舞。
橋沅沅剛走到一半,忽然,彩梯輕微地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