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眠溪默然收了琴,台下盡是喧囂的酬賀之聲,與他臉上的清冷之色格格不入。
秦少海一臉讚許之色,欣喜溢於言表,不禁與衡陽派掌門感歎道:如今我們都老了,隻能在年輕人身上看到曾經的影子。”
“人不輕狂枉少年,誰人年少不是如此。”
“可這孩子身上獨有一份沉穩,讓我十分欣賞,隻是……”秦少海欲言又止,隻為難的看著衡陽派掌門。
掌門識趣問道:“秦掌門不妨直言。”
“不知可否留下來多住些時日,也讓我好生款待這位後生。”秦少海一臉的誠懇之色,小心詢問道。
衡陽派掌門點頭應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叨擾了!”
“哪裏的話,榮幸之至啊!”
三日後,衡陽派掌門帶著一行人獨自離去,隻留下柳眠溪獨自在此住下。
秋華過去,轉眼便是白雪皚皚,此時梅花開得正好,幽香四溢。
柳眠溪踏著風雪獨自出門,選了一處梅花開的極好,雪還掛得薄的地方。一手拿著羽毛一手托著瓶子,小心翼翼地將花瓣上的雪一點點拂下。
很快一個時辰過去了,雙手凍得通紅,他卻樂此不疲。
忽然聽到一聲驚呼,急忙四處張望,遙遙望見梅花樹下有一女子。她身著白衣,身上沾著薄薄的雪,雙手緊張的向四處探尋,雙腿陷在雪中,難以站起。
他走近蹲下察看,才發現她神色異常,眼角濕潤,微微泛紅,用手在她眼前晃動,看向他的目光卻也是木然不清的。
剛欲開口,見她身體極力往後退,用手捂著眼睛,驚慌不安道:“不要看我,我怕嚇著你”。
“我一個大男人,怎麽那麽容易被嚇到。”柳眠溪嗔怪的語氣調笑道。
一邊說著一邊解下自己的披風,裹住了在雪地裏宛如受驚的兔子瑟瑟發抖的她,安慰道:“放心,雪那麽大,我看不清!”又迅速解下了自己的發帶遮住了她的眼睛,她才漸漸安穩下來,柳眠溪淡然一笑,鬆了一口氣。
解下身上的酒囊,打開之後遞給她,耐心勸道:“天寒地凍,趕緊喝口酒,暖暖身。”
她乖巧的接過,立即喝了幾口,酒氣在她臉上延展開,微微發燙。
雪漸漸厚了,抖了抖身上的雪,將她艱難扶起,不放心的問道:“雪路難行,你要去何處?”
她蹙眉略微停頓,聞著幽幽的梅香,隨即指了指頭上。嬌紅的臉莞爾一笑道:“我前幾日尋了好些地方,這裏的梅花是開的最好的。折些回去養著,再好不過”。
嗅著這滿地的梅花香,看著雪地裏清麗的模樣,他眼角微微一熱,腦海中湧現了許多畫麵。
“今日多謝公子,不知公子姓名,來日必當登門道謝!”
卿月的話讓他立即回過神來,心跳狂亂不止,臉色紅潤起來,支支吾吾道:“舉手之勞,不必……不必如此。”
又是久久的沉默,凝視著她的眼睛,心中閃過一絲憂鬱,卻語氣輕柔道:“你在這兒等著,不要動,我替你折幾技梅花來”。
她茫然看著眼前昏暗一片,含笑這點頭道:“好!你小心些。”